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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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沒等多久,她爹就出來了。 長孫蠻忙不迭又跑過去,問:“阿爹阿爹,我能進去了嗎?” “可以。”長孫無妄抱起她,放在車轍上,輕聲囑咐:“但你不能再咋咋呼呼,進去的動靜小一點兒。你娘要靜養(yǎng)?!?/br> 長孫蠻鼓著臉,嚴肅地點點頭。 長孫無妄有些失笑,捏了捏她的臉。 他轉過身,眼里笑意變淡,喚來何錯:“馮遠押住了?” “怕嚇著郡主,屬下將人押在林子里?!?/br> 長孫無妄撣了撣衣袍子,神色淡淡:“走吧,帶我去見他?!?/br> 何錯不敢耽誤,兩人腳程都快,不多時就見到林中被綁著的馮遠。 守在此處的死士趕忙上前,“君侯,此人嘴硬,什么都不肯說?!?/br> 長孫無妄攤開手,示意何錯把劍給他。 他提著劍,步履散漫,走到馮遠跟前,淡聲:“為什么要殺她?!?/br> 馮遠昂著頭,鬢皤凌亂,他一聲不吭直挺挺跪著,大有英勇就義赴死的架勢。 長孫無妄低頭笑了笑。 他猛然俯下身,拇指抵開劍鞘,冷光森然掠過,映在戾氣橫生的眉目上。一呼一吸間,馮遠的脖子已然見了血痕。 男人低眼,逐字逐句再問:“為什么,要殺她?!?/br> 馮遠抖了抖胡子,橫眉呼道:“君侯!蕭氏女不殺,我幽州何能安定!她若死了,我幽州就再無桎梏!天下十三州于我們不過探囊取物,您遲遲狠不下心,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老家主在世時留有遺命,我幽州兒郎與蕭家不共戴天,若見蕭氏子息,絕不可手下留情!” 他這聲呼得震天響,死士瑟縮了下脖子,何錯沒忍住掏了掏耳蝸。他飽含憐憫地看眼馮遠,心底嗤笑愚蠢,敢在君侯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真不怕嫌命長。 幽州的人或多或少都不愿與公主府同行,包括何錯在內??稍僭趺凑f蕭望舒也是小郡主的親娘,也就馮遠有能耐,仗著自己醫(yī)術卓絕,以為無人敢動他。 聽到老燕侯的名字,長孫無妄頓住劍。 他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游移劍尖,最后停在馮遠頷下,微微挑眉:“遺命,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說的?” “這件事您不必知曉,您只需要知道,我這樣做沒有錯!您是幽州之主,怎么可以被蕭氏女迷惑心智!若非為她,幽州早就逐鹿天下。我只是在遵循老家主的遺命!我——” 馮遠瞪大了眼,青筋橫露的脖子血水四濺,瞬息之間,他就怦然倒在地上。 長孫無妄把劍扔給何錯,“清理干凈?!?/br> 他面色無虞,似乎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提著步子慢悠悠離去。 死士埋低了頭,不敢多窺。 …… 長孫蠻輕輕推開廂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她娘還躺在那里安睡,只不過眉目嫻靜,比之平日少了許多凌厲威嚴,多了幾分溫柔雅致。長孫蠻伏在她臉龐,仔細端詳了會兒,蕭望舒的臉色rou眼可見好了太多。 室內安寧祥和。 這種氣氛下,奔波了一天的小姑娘慢慢闔上眼,卻突然睜開。她有些慌亂地看了看蕭望舒,意識到人還在沉睡,眼里恢復的清明又漸漸混沌。 重復幾遭,長孫蠻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她不自覺撐著臉,眼睛瞇成了一條細長的縫,酣睡的模樣像只饜足小貓兒。 迷迷糊糊間,臉頰上有溫涼的東西劃過。長孫蠻驚得立馬睜開眼,瞧見一雙瑩白如玉的手。 “……阿娘!” 她喜不自禁,蹭著毯子撲過去,一把埋在蕭望舒懷里。 后者輕輕摸著她頭,聲音微啞道:“阿蠻,今天可是嚇著了?我已經沒事了?!?/br> 長孫蠻固執(zhí)地搖搖頭。她又蹭了蹭蕭望舒的脖子,聲音里漫上哭腔:“阿娘,我錯了,我再也不跟你分開了。以后我好好讀書,好好進學,我會很聽話很聽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br> 蕭望舒輕拍她的背,疲憊而又溫柔:“別怕。阿娘知道了,以后不會跟我們阿蠻分開?!?/br> 直至這一刻,長孫蠻強忍的淚意瞬間破堤,眼淚頃刻間染濕了她娘的衣領。 蕭望舒只好扶起她的小腦袋,低聲笑道:“你哭什么?” “我以為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br> “可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長孫蠻抹抹淚,“可你剛剛就很不好?!?/br> 蕭望舒啞然,她哄道:“看來今天是把你嚇著了。別擔心,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事了,你也不會再見不到我?!?/br> 長孫蠻別扭轉過臉,吸了吸鼻子,“阿娘一向愛騙我。” “這一次沒有騙你?!?/br> 長孫蠻側目,看見她娘溫柔笑起來,眼睛里滿是寵溺。 “真的嗎?” “真的?!?/br> 蕭望舒躺在毯子里,絨毛微微沒過了下巴。她應道:“因為有阿蠻在,就算再困難,我也會努力見一見你?!?/br> 燈火搖晃,小姑娘呆愣愣的模樣惹人憐愛。蕭望舒抬起手,捏了捏她綿軟的小臉,“怎么又發(fā)起呆了?” 腮幫子傳來久違的疼痛,長孫蠻連忙扒住她娘的手,口齒不清地叫道:“阿娘住手?!?/br> 或許是見她眼淚花真要冒出來了,她娘遺憾地松開手,微微嘆口氣。 長孫蠻捂住臉,眼神控訴:“你是故意的!” 蕭望舒欣慰道:“你終于看出來了?!?/br> “……。” 長孫蠻慢吞吞挪著,從她娘身上起來,然后一屁股坐在旁邊。 她就不信了,她娘還能翻身起來捉弄她。 果不其然,渾身無力的蕭望舒沒有再動了。能從魔爪下逃脫,長孫蠻萬分慶幸。與此同時,她想起了另一個困惑良久的問題。 “阿娘,你難道不覺得這場追殺,來得太奇怪了嗎?” 蕭望舒的臉色淡下來,她靜靜垂目,沒有說話。 長孫蠻一看這個模樣,就知道她娘又不對勁了。她驚呼道:“你早就知道傅譽是叛徒!” 蕭望舒沒想到她還能想到這個。她笑容淡淡說著:“不早,我也是在王野過來時才得知的?!?/br> “可他為什么要叛變,公主府對他不好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人的利益永遠都是相互的?;蛟S有些東西我給不了,但其他人能給。傅譽叛變,也無可厚非?!?/br> “那阿娘知道他叛的是誰嗎?” 長孫蠻蹭過去,卻見她娘又垂低了眼,平靜的面容未起波瀾。良久,她輕輕搖頭道:“不知?!?/br> “好吧。”長孫蠻心里明白,她娘一定是猜到了,就是不想告訴她。 距離蕭望舒醒來,已經有一段時辰了。她不欲再躺著,想坐起身,手上卻綿軟無力。剛一撐起來就倒回去,全身僅有的力氣頓時消散。 長孫蠻連忙扶住她的手,勸道:“阿娘,你起來做什么。醫(yī)士說了你得好好躺著,要靜養(yǎng)!” 蕭望舒皺眉,還想再起來。長孫蠻攔她不住,只能小手撐在她背骨,咬牙使出吃奶的勁兒,妄圖幫她娘坐起來。 蕭望舒哭笑不得,另一只手抬起,欲拂開她,“你來湊什么熱鬧,我自己能起來的。讓開,小心一會兒傷著你了?!?/br> 小姑娘臉憋得通紅,活像蒸籠里熟透的蝤蛑。她瞪圓了眼睛,沒聽勸,還在使勁兒。 蕭望舒眉頭微壓,側臉沉聲道:“阿蠻,你……” “啪嗒”一聲,一抹白色從長孫蠻懷里掉出來,跌跌撞撞摔過榻角,最后落在小姑娘腳邊。 蕭望舒的眼,頓時凝住。 她手上勁兒一軟,失了力般重重摔回毯間。 “阿娘!”長孫蠻慌忙抱住她。 安靜的馬車里,燭花爆開,她娘微喘著呼吸。 好一會兒,蕭望舒才輕輕問道:“這把扇子怎么在你這里。” 長孫蠻有些迷茫。 她順眼看去,正巧瞅見腳邊折扇。 想起那上面夾著什么,長孫蠻心頭一跳。她往前擠了擠,意欲擋住她娘的視線,“我,剛剛阿爹為了哄我出去,拿給我玩兒的?!?/br> 蕭望舒默然。她低垂著眼,臉上平靜無波,可再怎么看,長孫蠻都覺得她娘又生氣了。 她娘應該不知道這扇子里有砑金宣呀。 長孫蠻訥訥在旁,忍不住拿腳踩了兩下折扇。這東西屬實是個禍害! 誰知道她爹這個時候竄回來了。 長孫蠻一時半會兒沒收住,正巧一腳踩個結實。 “……。” 長孫無妄似笑非笑盯著她,長孫蠻慢吞吞收回自己的小腳腳。 根據她多年插科打諢的經驗,現(xiàn)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轉移敵人視線! 長孫蠻拖著她爹的手,叫道:“阿爹阿爹,你快過來!阿娘想坐起來,你快扶她起來!” 沒辦法,她力氣太小扶不動她娘,還得靠她爹扶人。 只不過蕭望舒的性子,注定她這場算盤又空打了一場。 只見她爹剛彎下腰,她娘就別過臉,眉眼冷淡地說:“別碰孤?!?/br> 她爹也是好脾氣,臉上笑容未變,半路改道,俯下身撿起扇子,然后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長孫蠻喉頭噎住,眼里帶著明顯的不安。她知道兩個人不和,也知道寄希望于他們和好,還不如相敬如賓來得實在。可似乎在她娘這里,就算她爹趕過去救了人,也依然討不到任何好。 蕭望舒不知何時背過身去。 長孫蠻躊躇幾步,細細問道:“阿娘,你要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