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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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針后,李檣還沒醒。 勝玉看看天色,她該去灶邊燒火了。 于是把手往外抽了抽。 李檣呼吸一頓,睜開了眼睛。 看著她的目光清明了許多,也多了些許依賴柔軟。 仿佛慢慢地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李檣拽緊她,聲音有些沙啞。 “什么時辰了?” “申時?!?/br> 李檣怔了怔:“我睡了這么久。” 旋即,又看向勝玉,語調(diào)發(fā)軟。 “今晚你還會陪我吧?” 跟以前一樣的撒嬌。 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多了點骨子里透出來的小心翼翼,再也沒了以前的底氣。 勝玉垂下眼,收回了手。 “不必了,醫(yī)師說你已經(jīng)沒事了?!?/br> 李檣手心落空,臉色也瞬間變得有些復(fù)雜,像是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勝玉對他好,只是對一只落水狗的好。 并非像從前一樣,把他當(dāng)成伴侶。 伴侶是會陪伴一生一世的。 而路邊隨手撿到的野狗,救活了就沒有再管的必要。 是他睡了兩場好覺就不清醒,又開始做起了美夢。 李檣單手一撐坐了起來,利落下床。 全程目不斜視,再也沒有多看勝玉一眼。 走出醫(yī)帳的步伐也利落瀟灑,但步子邁得再大,背影也能看出幾分尷尬。 勝玉收回目光,沒有再管他。 她說的都是實話。 她該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接下來,她跟李檣不必再有任何的交集。 她回去當(dāng)自己的炊事小兵。 隊伍休整過后,戰(zhàn)力比起先前更加雄勁,當(dāng)夜揮軍南下,一路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后勤兵很安全,也看不到什么熱鬧。 只能偶爾從陣前回來的士兵口中聽見一些消息。 有激昂的。如叛軍負(fù)隅頑抗,還想威脅城中百姓一同抵御守城,結(jié)果百姓知道來人是旌州神將帶的軍隊,直到城門攻破的最后一刻都沒有一個人屈服。 也有危急的。如主將在某個守在野外的半夜突然吐了一次血,昏迷了小半個時辰,嚇得副將立即召喚親信封死消息,做了最壞的打算,好在軍醫(yī)檢查過后說,先前已經(jīng)過針灸,這次并未傷到心脈,果然不到一個時辰主將便好轉(zhuǎn)。 如此一支隊伍,最終獲得勝利,也仿佛是探囊取物。 大獲全勝那日,所有人都興奮喜悅,但沒有一個驚訝的。 勝玉也徹底地放松下來。 大軍斬下叛亂者的首級示眾,又在那兒安置了新的臨時都督,便準(zhǔn)備隨著圣旨回京。 途中恰逢高山雪雨,不得不原地駐扎停下了一段時間。 不過沒人著急,畢竟重?fù)?dān)已卸,剩下的就是論功行賞,慢慢行路就當(dāng)賞景。 山中雪景的確曼妙,但住宿不便,營地安排得分散。 趁著這個時候,勝玉被李檣身邊的侍從喊去,順理成章地脫下小兵衣裳,恢復(fù)女兒身。 守在她營地周圍的,仍然是出征之前那幾個臉熟的兵士,沒有一個人對她的存在感到詫異的。 勝玉便也很自在。 她的營地跟李檣的挺近。 不過自從那天過后,兩人見面也像不認(rèn)識一樣,沒再說過幾句話。 這日偶爾晴了一日,趁著雪停,勝玉左右無事,想去雪林里找找有沒有天麻,若是有的話摘幾個回來送給軍醫(yī)。 她拖著長長的披風(fēng),在雪地里彎腰走著,全神貫注看著前面,便沒怎么留神腳下。 等到察覺“咔擦”一聲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勝玉抬起腳,抱歉地看著自己鞋下的一堆碎雪。 雪地里剩下的另一半,還能勉強看出是個什么動物的模樣。 腳步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勝玉轉(zhuǎn)頭看過去。 就看見李檣停在不遠(yuǎn)處,面無表情地看過來。 他長身玉立,身上沒有帶劍,兩只烏黑手套上沾了碎雪。 仔細(xì)一看,他手中還拿著兩粒紅豆,似乎是剛剛回去取來的。 勝玉大約知道她剛剛無意殺害的這只不知名動物的主人是誰了。 她難免有些局促,往旁邊挪了挪。 這一舉動大約被上將認(rèn)為是要逃竄,李檣冷漠而斥責(zé)的目光投了過來,一手攥緊了那兩顆紅豆。 “跑哪去?” “你還沒跟我的雪兔子賠罪。” 第75章 ◎帶一只雪兔來◎ 其實勝玉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有點無辜, 她怎么會想得到剛剛打贏勝仗的主將會在冰天雪地里一個人堆兔子,又那么巧被她碰上。 但已經(jīng)被人當(dāng)場逮住, 就也沒有什么分辯的余地了。 勝玉干脆蹲下來, 捧了一堆新雪,捏了一只新的兔子還給他,還在旁邊貼心地擺上了小石頭小樹枝,圈起來引人注目, 免得再遭踩踏。 她在堆兔子的時候, 李檣的目光一直不遮不掩地落在她身上, 直直的, 看得很入神。 勝玉感覺到自己的后頸被他盯得都有些發(fā)熱。 轉(zhuǎn)過頭時, 對方的視線也依舊沒有收回,還是停在她臉上, 帶著重重的力道,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這樣的看法, 勝玉理所當(dāng)然覺得, 他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結(jié)果等了許久, 也不見李檣開口。 直到勝玉把李檣放在雪地上的兩顆紅豆子給安了上去給雪兔子當(dāng)眼睛, 李檣仍然一聲不吭。 見她站起來,只是錯了錯目光, 看向雪原。 現(xiàn)在平叛結(jié)束,沒了正事也沒了威脅,等雪停后他們就會接著上路,然后就各自去該去的地方。 勝玉余光瞥著他,停了停。 終于第一次直白地問出來那個問題。 “你跟徐家的婚約取消了?” 李檣頓了頓, 說。 “本來就沒有這回事?!?/br> 一開始是聽從叔父的命令順?biāo)浦? 后來是鋪開力量與叔父對抗, 在叔父和徐家面前虛與委蛇。 婚約二字,也只是徐家口頭提過。 勝玉怔了怔,接著有些難以理解地看了眼他。 “你之前為什么不說?” 李檣背對她半蹲著,沒有要轉(zhuǎn)身的意思。 說話也是對著面前的雪地說的,因此聲音帶著些許不明顯的回響。 “你討厭我,我說了你會信嗎?” 勝玉沒話說了。 她仔細(xì)想了想。 李檣在她面前撒過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謊,信任的帆早已千瘡百孔了。他當(dāng)時無論說什么,她確實是都不會信的。 說實話,就算是放到眼下,如果不是她自己親眼看出來李徐兩家的變化,也不會憑著一句話就輕易地相信,只會醞釀出更深的懷疑。 這也算是有一點誤會吧。 但其實即便沒有這個誤會,也改變不了什么。 只是有一點點的遺憾悵然。 勝玉還有點想再說些什么。 但李檣始終沒回過頭,背影也寫滿了冷酷和拒絕的意味。 勝玉也只好收回目光,自嘲地?zé)o聲笑笑。 算了,不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