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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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玉心中滿是疲憊,伸手推開他。 “你走開,讓我自己待著。” 李檣手臂繃緊,用力得仿佛下一刻要碎掉。 但勝玉冷冷地看著他,眸底是一層陌生和防備,李檣咬緊牙關,強逼著自己松手,轉身出門。 門闔上,勝玉渾身的力氣卸了。 這時候才察覺到,原來強撐著下床已是極限,除此之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讓她渾身不適,酸得發(fā)軟。 再低頭一看,凌亂披著的衣裳底下,腰上腿上,都是印記。 她抿緊唇走進里屋。 小院雖外觀儉樸,里面的東西卻是李檣一手安排的,只會豪奢過度,絕不會差。 里屋有一個特制的桶可常年保持溫熱,最方便沐浴,勝玉將自己沉進去,心思轉了幾轉,才終于下定決心仔細擦洗。 只是手指無論碰到何處,都會激起昨夜的畫面,使勝玉在溫熱的水里也打了好幾回抖顫。 她從一開始的驚惶,到后來的痛苦,甚至自我厭棄,某一刻消極的情緒已經(jīng)達到了頂端,發(fā)泄過后,慢慢地回落,理智又漸漸回籠。 她想明白了,她最不應該折磨的就是她自己。什么名節(jié),清白,隨著流水逝去,又有誰會在意。 至于李檣,她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無論李檣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多么無害可靠,都不再可信。 他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罔顧她的意愿,僅這一點就足以讓勝玉明白過來,以前是她太幼稚,以為愛情真就那么高尚,可以把原本毫不相干的兩個人變得同心同體。 這是給她的教訓。 讓她變得懂事,卻也感受到無盡地疲憊。 勝玉深吸一口氣,掌心捧起水,撩到自己肩上,順著滑落。 昨夜的記憶漸漸回籠,又有一些畫面跳進腦海里。李檣像個狗一樣,到處亂啃,她醉得昏昏,也沒有阻止,只是靠在枕上垂眸,懶懶地看著他。 勝玉閉了閉眼,壓下心悸披上衣裳。 沐浴完勝玉站起來,將濕發(fā)勾到前面用干布巾擦拭。 肩后披上來一件外衣,勝玉頓了頓,抬眸往面前的一架銅鏡瞥了眼,果然李檣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后,像個小丫鬟似的幫她提著衣衫。 勝玉在鏡子里沒什么情緒地瞅了他一眼,拿過衣帶自己系緊。 李檣乖順地閉上眼,以示自己不會亂看。 勝玉低聲:“說了讓我自己待著,我不想看到你?!?/br> “是現(xiàn)在不想看到我,還是永遠不想?”李檣抬眸問她,神情有些慌張。 勝玉沒說話。 李檣像是被她的沉默刺痛,當即發(fā)誓:“已釀成的過錯,我不強求你立即原諒我,但我更不想你為此難受。勝玉,我只要你別怕我。我對你的情誼絕不會變,除非河水倒灌,北斗南現(xiàn)?!?/br> 他言語鑿鑿,神情篤定,仿佛在說什么刻在三生石上不可磨滅的誓言。 但勝玉看著鏡中的他,卻在想,情誼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她對李檣心生戀慕,是因為李檣有恩于她,能讓她忘記煩惱,而李檣對她的喜愛,大約也是來自于這副皮相,這具身子。 那他們之間的算得上情誼嗎。 還是各取所需罷了。 第45章 ◎我和你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這個么?!?/br> 這個念頭冒出來后, 勝玉像是豁然開朗,心中僅余的痛苦也徹底消散了。 留下的, 只有淡淡悲涼的余燼。 感覺像是看了一場焰火, 在最絢麗的時候熄滅,徐徐墜下的只有漆黑夜空的悵然。 既然是各取所需,也就沒那么多好講究的。 她總不能強求李檣一直給她好臉色。 勝玉沒答話,李檣雙臂纏上來抱住她。 語氣有些癡迷:“勝玉, 今天本來應該是我最高興的一天, 你不要再跟我置氣, 好不好?!?/br> 李檣的手臂像銅鐵一般, 以前勝玉靠著他, 常常感覺到堅實的安全感,現(xiàn)在卻覺得這雙臂膀像一個天生的囚牢, 壓得她從骨頭縫里面爬出痛意,被他碰到的每一處都仿佛針扎一樣難受, 但理智終究還是將這種幻象壓下去, 勝玉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木偶似的淺淺勾起唇角。 李檣的心也還緊緊懸著, 看似游刃有余的動作底下也全是慌亂。 她只要一笑,李檣來不及分辨詳細, 先就高興了起來,一手拿過干布巾輕輕握住勝玉的長發(fā)。 “我?guī)湍阃òl(fā)?!?/br> 勝玉沒有反抗,靜靜地坐在浴桶旁的木凳上,目光直視著水面繚繞未散的霧氣。 兩人一坐一站,在熱氣宜人的浴房里靠得很近, 仿佛很是親密。 李檣看著鏡中兩人的倒影感覺很滿意, 低聲地對勝玉說:“這樣子, 就像你我已成了夫妻,若是以后每個清晨都能這般就好了?!?/br> 勝玉沒說話,李檣心里不知為何錯跳了一拍,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下,探過身去看勝玉的神色,有些緊張地問:“勝玉,你怎么不出聲?” 勝玉搖搖頭,輕聲說:“累?!?/br> “哦,哦?!崩顧{轉回來,繼續(xù)幫她擦頭發(fā)。 李檣服侍人并不熟練,時不時就扯掉幾根發(fā)絲,勝玉倒是坐著沒動,似乎毫無所覺,他自己不好意思起來了,只能放下布巾,用手指梳了梳她的長發(fā)。 “不滴水了?!?/br> 勝玉點點頭,起身往臥房去換衣裙。 李檣看著她走進房間,心潮還在一陣陣地翻涌。 他從側門出去,踩過一段石子小路到了院外。 蔣喜德在那兒等著,恭恭敬敬地彎著腰。 李檣說:“讓丫鬟把東西送進去?!?/br> 蔣喜德應了一聲,快步走到門口,對兩個小丫鬟揮了揮手,讓人抬了一個大箱子進臥房。 勝玉在屏風里換好了衣裙,出來便看見一個大箱子朝她開著口。 里面一片金光閃閃,盛著各色珠寶和名貴錦緞。 勝玉勾唇諷刺地笑了笑。 他們像夫妻? 夫妻,可不會在這種時候送這些。 勝玉看了那箱子半晌,直到小丫鬟忍不住問她,這箱子寶貝怎么處置。 勝玉說:“就放著?!?/br> 于是那口箱子就那么敞開放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路過都能看見。 仆婢下人們都滿是疑惑不解,雖說是在屋里,可誰會把這樣的寶物敞著放的? 再看女主子的態(tài)度,也是摸不著頭腦。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樣大張旗鼓地露財,簡直像是炫耀。既是炫耀,應當是喜歡的吧。可若是喜歡,又為何似乎全然不在意有誰會從里面偷拿了去。 勝玉確實不在意。 她連里面有多少東西都沒點過,放在這里,只是為了時不時看見。 時不時提醒自己,別忘了今日的感受。 她和李檣的關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結束。 但在那之前,該記得的都得記得。 李檣知道勝玉收了東西,心也放下去大半。 勝玉雖有些脾氣,但也還是好哄的。 他又接著計劃,這幾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可以帶著勝玉出去走一走。金吾郡雖然物產不豐,但還是有些出名的古跡,他猜勝玉肯定都沒去過,正好能去看看。 沒一會兒李檣就挑出幾處,坐在秋日和煦的太陽底下幻想起和勝玉共游的場景來。 勝玉昨夜累了,要讓她好好歇歇,睡個午覺再出發(fā),也來得及。 可惜誰都趕不上變化,沒等勝玉歇晌起來,郡守府里又來了人。 李檣皺著眉很不高興,拖了好一會兒才不得不起身,交代蔣喜德。 “勝玉醒了,再問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算了,你別問,讓她等著我回來。” 說到一半,李檣不知想到什么,剜了蔣喜德一眼,火急火燎地走了。 蔣喜德擦著汗干笑,心道主子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并不是個全乎人,怎么連他都防著了。 主子有令,蔣喜德自然恭恭敬敬地等著,過了一會兒,門口有了動靜,蔣喜德趕緊帶著笑迎上去。 “姑娘,日安。” 對于這個管家,勝玉原本是當熟識的人尊敬。 現(xiàn)在卻連看到他的笑容,也覺得胃里難受。 勝玉移開目光,看向門外。 “我出去一趟?!?/br> 蔣喜德弓著腰:“姑娘這是要去哪兒?也別怪小的多嘴,大人唯恐姑娘磕著碰著,才支使小的問一句?!?/br> 勝玉說:“我去鋪子里?!?/br> 這是正經(jīng)事,原先李檣都沒攔過,蔣喜德也不好攔,萬一兩人生了怨懟,怪到他身上,可就說不清楚了。 蔣喜德忖了忖:“那小的陪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