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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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朗的將軍朝她剖白心跡,少年被雨淋濕的眉眼和如今倔嘴又欠打的神情慢慢重合。 勝玉眸色忍不住摻上幾分溫軟。 但,這暖意來得淺,很快又如潮汐般退下。 就如勝玉拿到那玉雕小像時(shí)一般。 打開盒子,看到里面的東西,有震驚,有羞窘,這羞意摻著少女春情也似是喜意,不過,也就只是看看。 而且不能多看,很快就把盒子關(guān)上,收進(jìn)箱子里去,與己無關(guān)了。 因她心里清楚,這些撩人心魂的飴糖是天邊月映在地上霜,美麗卻無法飽腹,她吃不起,也不愿意去吃。 李檣的剖白似不滅火焰,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取暖,但是她卻不能那么做。 李檣仍是天之驕子,她卻已不是當(dāng)年的傅勝玉,李檣對她的情意還可當(dāng)真嗎? 就算當(dāng)真,這份情誼又能抵什么。 她根本無心去想情愛之事,對于婚姻也很悲觀。曾經(jīng)能想到的最好的結(jié)果,是嫁去一個憨直郎中家里,現(xiàn)在連這個也不想了。 她憑什么去想李檣? 李檣放在她眼前,她也只能看一看,聽一聽,然后收進(jìn)盒子里,啪嗒關(guān)上蓋子。 勝玉長長舒一口氣,睜開雙眼,神色雖還有動容,眼底卻已是一片清明。 綠園。 落花被劍意揚(yáng)得紛紛,圍觀之人連忙喝彩,喚來幾聲不冷不淡的嗤笑算作回應(yīng)。 但清朗的嗓音顯然比平日要高昂幾分,無論哪個路過的仆從都能聽出其間的主子今日心情極佳。 李檣收了劍,自然有人上來替他擦拭劍刃,即便劍上除了殘瓣與花汁便什么都沒有。 李檣自己也取了一張干凈布巾,左右擦著手,嘴角掛著淺笑。 管事蔣喜德侍立一旁,一邊弓著腰隨時(shí)準(zhǔn)備接帕子,一邊打量了主子的神色,嘿笑:“大人,可仔細(xì)著些,腳上的傷還沒好全呢?!?/br> 提及腳傷,李檣難得感興趣,立刻低頭看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不甚擔(dān)憂,反而眉飛色舞。 這腳傷得很好。 若非如此,勝玉怎會在綠園留住。 天時(shí)地利人和,他近來是占盡了。 原本還打算再按捺按捺,但勝玉實(shí)在是把他逼急了。 勝玉是全然不在乎他,他在勝玉面前,甚至還比不上一個粗鄙賤婦。 這哪里能忍,他得讓勝玉明白,他也是有脾氣的。但這脾氣也不能撒得太狠,否則以勝玉的性子,或許真就與他不相往來了。 所以李檣又刻意讓勝玉拿到那枚小像,先攻為上,打亂她的思緒,叫她措手不及。 那突然冒出來的陳氏婦人,原本他是想當(dāng)個臭蟲踩死,但轉(zhuǎn)念一想,又暫且留著能用。 五十兩銀子打發(fā)了,再拿去勝玉面前假作不經(jīng)意地邀功,果然勝玉心軟,叫他撿了好大的一個便宜。 只有一處失算了。 原本,他還想再鉤著勝玉,再磋磨一陣子。 要磋磨得她心軟骨頭也軟,習(xí)慣性地倚靠著他才好。 但到頭來,是他自己先心癢難耐,忍不住地,半真半假露了心跡。 不過露就露了,李檣也并不后悔。 畢竟那些話早在五年前就該讓她聽見,他自己憋了五年,多么辛苦,現(xiàn)在再忍不住,也是正常。 就是眼下的瘙癢忐忑有些難捱。 李檣坐不住,時(shí)而站起來四處晃晃,時(shí)而托腮出神,仔細(xì)思索著勝玉的反應(yīng)。 他刻意先走,留給她時(shí)間好好想想。 這會兒她應(yīng)該已想定主意了吧。 就算她原先是個木頭,看不明白他的示好,如今也定然要懂了。 既然懂了,就該歡歡喜喜,撲到他這里來,才好報(bào)償他五年前的相思之苦。 他現(xiàn)在已不是孱弱少年,能保她護(hù)她,她有什么可猶豫的呢? 李檣想來想去,實(shí)在覺得自己沒有被拒絕的道理。 李檣又偏頭,看了一眼院子正中的日晷。 又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shí)辰。 勝玉還沒來找他。 李檣喊來蔣喜德,問:“門口有信來嗎?” 蔣管事出去看了,又快步回來,恭聲答道:“沒有。” 李檣橫了他一眼,靠椅背坐著,雙腳翹著架起踩在扶手上,叮囑道:“有信來——或者有人來傳口信,即刻叫我。” “曉得,大人?!?/br> 過了一會兒,李檣又換了個姿勢。 偏頭盯著那日晷,日影怎么走得這么慢。 好不容易,又過了一個時(shí)辰。 勝玉還沒來。 也沒來信。 李檣氣得快飽了。 甚至過了一夜,李檣也沒得到任何消息。 哪怕勝玉是個蝸牛,也應(yīng)該要有回答了。 他再忍不住,把蔣喜德推出來,支使他去找勝玉。 “你去,就說——說我腳疼得厲害?!?/br> 蔣喜德深深看了一眼主子,低頭作揖,不敢耽擱地去了。 因他動作麻利,一個時(shí)辰內(nèi)就又回了。 李檣看他回來得這樣快,朝他身后張望了一眼,空空如也。 便開口指責(zé)道:“沒見著人?那就多找找,附近林子找了沒……” “大人,見著姑娘了?!笔Y喜德行了一禮,斟酌著道,“姑娘說,說您腳疼得看大夫,她就不來了?!?/br> 李檣聽得一懵。 不來了。 不來了是什么意思。 蔣喜德又從身后馬車?yán)锶〕鲆粋€布包裹,給李檣復(fù)命。 “大人,姑娘還讓奴才把這個帶給大人,許是大人要的。” 蔣喜德邊說著,邊拆開那布包,兩邊布料一松開,露出里邊兒的一只紙燈籠,一個寶瓏球。 是花月宴上李檣“罰”給勝玉的。 除了一碗八寶粥她已經(jīng)吃進(jìn)了肚子,其它的都還回來了。 李檣眉宇驟然一沉,陰山押界般地壓著,原本還有幾分少年急性的面容霎時(shí)收得一干二凈,透出幾分獰厲。 這是什么意思,已經(jīng)明白得不得了了。 勝玉要拒絕他。 他步步為營了這許多,甚至不惜挖出珍藏的幾句真話說給她聽,她卻以拒絕回應(yīng)。 勝玉好樣的。 真是回回都叫他意外。 李檣神色沉沉地站了一會兒,牽起唇角慢慢笑起來。 只是這回笑,蔣喜德沒再敢湊上去討好。 而是縮著肩膀,趕緊把那惹事的布包綁起來,藏到身后。 綠園里的天色好像也涼了些。 李檣轉(zhuǎn)身往里走,輕飄飄喊了一聲。 “喜德?!?/br> 蔣喜德連忙跟上。 “收拾東西,去郡里赴任?!?/br> “大人,朝中的文書似乎還要過幾日才能到郡中?!?/br> “我需要那種東西?” “當(dāng)然不需要……知道了,大人?!?/br> 李檣走了。 這消息不用勝玉自己去看也能知道,綠園空了,這么大的事情,鎮(zhèn)上村子里人人討論,早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勝玉神色麻木,說不上自己什么感覺,或許什么感覺都沒有。 她還是跟往常一樣,一人來往,只不過現(xiàn)在比以前更獨(dú)。 有時(shí)經(jīng)過陳穎兒門前時(shí),勝玉會稍稍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