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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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煜都不敢去想,如果秦樂窈這幾個月失蹤墜海中箭高燒,若她身懷有孕,真的還能有命活下來嗎。 秦樂窈頓了一會,看著眼前他的那只大手,她翻過來讓他掌心貼著自己,淡笑說:“那就等打贏了之后再要孩子。” 赫連煜微怔,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化開了,他不斷親著她的耳朵,將人又再摟緊了些,沉溺在她給予的幸福感中,“真的???” “但是我怕疼,我們就生一個好不好?!?/br> “好?!焙者B煜翹著唇角,纏在她頸間親吻。 “我們會贏的吧?!鼻貥否簡柕暮孟裨趯ふ乙粋€情緒上的支柱。 赫連煜沒有給她安慰性的答案,“盡全力,哪怕戰(zhàn)至一兵一卒?!?/br> 她兩手包裹住他的大手,問道:“對了,我之前聽小袁將軍提過一嘴,說是皇城里還有軍隊(duì)?” 這也是秦樂窈一直沒想明白的一個點(diǎn),“這種時(shí)候,不該先同仇敵愾抗擊侵略者嗎?那些人到底怎么想的?” 提及此事,赫連煜也是一聲冷笑:“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秦樂窈:“就算那奚梧玥真的是先帝兒子又怎樣,樓蘭人推上來的皇帝,他們也敢認(rèn)?” 赫連煜:“其實(shí)那批人之所以會選擇去追隨墨閣老和太后,就是因?yàn)樾睦飺u擺不定找不到主心骨。篡位又如何,先帝當(dāng)政時(shí)期貪圖享樂,苛捐雜稅民不聊生,在位十三年,每年都有各地百姓起義,早就失了民心,就因?yàn)樗砩系乃^大統(tǒng),便要整個大梁一同陪葬嗎?” 這些事情發(fā)生的時(shí)候秦樂窈還是個孩子,但她對于貧苦的年幼時(shí)期也有神可印象:“那個時(shí)候有很多難民災(zāi)民,觀音廟里全是吃不飽的孩子,所以后來我開始做生意之后覺得百姓的生活在慢慢變好,其實(shí)也是陛下的功勞是嗎?” 赫連煜嘆息著點(diǎn)頭:“有吧,我記得那個時(shí)候陛下免除了許多雜稅,也大力推行了商道的發(fā)展,想讓更多流民能找到謀生的機(jī)會。若是當(dāng)初那三個皇子中有杰出的人選便也罷了,但太子庸碌怯懦,鎮(zhèn)不住下面的兩個弟弟,剩下的兩個跟陛下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德性?!?/br> 秦樂窈也有所耳聞:“……好色?” 赫連煜輕笑一聲,揉了揉她的耳垂把玩著,“光是好色也倒罷了,但那喜怒無常動輒暴虐的性子,即便為君,也是天下之禍?!?/br> “其實(shí)血書中也有提到過,三位皇子確實(shí)是在起兵謀反,也確實(shí)都身隕于自相殘殺,但現(xiàn)在事情過去了這么久,是非對錯早就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那群迂腐刻板的文官揪著陛下的錯處,在那煽風(fēng)點(diǎn)火,像是完全看不見后來的這些種種政績?!?/br> 秦樂窈更加為當(dāng)今陛下不值了,“那這樣說的話,我覺得反動最激烈的都有嫌疑?!?/br> 赫連煜溫聲道:“確實(shí)。其實(shí)還有另一部分原因,也是我們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云州墨州虞陵等地,不少地方官員其實(shí)都暗地里在吸食罌華,姜槐序之前真的將他們藏得很好?!?/br> 原本秦樂窈帶回了大學(xué)士姜槐序其實(shí)是隱藏黑手的這一消息,不止赫連煜震驚,即便是那梁帝都是被震得久久不能回神。 但也正因如此,許多之前無法解開的謎團(tuán)反倒是有了脈絡(luò),比如衛(wèi)麟為什么會在這個時(shí)候忽然出現(xiàn)在墨閣老面前公布血書,比如在梁帝的禁罌令如此嚴(yán)苛之下,為何仍有漏網(wǎng)之魚能得包庇。 秦樂窈瞬間明白了其中脈絡(luò):“因?yàn)槔浫A上癮,而陛下對這害人的東西向來嚴(yán)懲不殆,所以那些人想干脆趁亂擁護(hù)新皇?” “嗯。” 赫連煜的語氣算不得輕松,他平靜道:“我父王也曾出面試圖勸說墨閣老先共同抗敵,但朝中那群老臣太過迂腐死板,說即便現(xiàn)在群龍無首,也有太后能主持大局,但若是就這么妥協(xié),豈非是告訴后人,只要血洗殺光所有繼承人便能得登大寶,引人人爭相效仿。甚至有居心叵測之輩,打著想法干脆中門大開迎回奚梧玥,說不定還能免去戰(zhàn)亂干戈,兩國和氣?!?/br> 秦樂窈眼前一黑,皺起眉怒道:“哪來的腌臜賊子腦子被驢踢了嗎?” 談起這些沉重的國事,赫連煜的心情也是跟著一道沉寂,他懷里摟著秦樂窈,也只有在這個時(shí)候才會露出片刻的疲憊,伏在她頸間嗅著她身上的氣味,讓自己放松下來。 “對了……還有個事,我一直忘記說了?!鼻貥否邯q豫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嗯?”男人的嗓音溫潤,似是倦怠,有些睡意。 “當(dāng)時(shí)我從崖邊跳下來的時(shí)候,我感覺奚梧玥的狀態(tài)好像有點(diǎn)不太對勁。” 赫連煜的思緒瞬間又因?yàn)椤逻吿隆@幾個字眼而清醒過來,他始終記得那個時(shí)候感覺自己將要永遠(yuǎn)失去秦樂窈的那種絕望,忍不住將懷里的身軀抱緊,再抱緊,仿佛想揉進(jìn)自己的骨血中去,才能靠著真實(shí)的觸感慰藉不安的靈魂。 秦樂窈笑著蹬了下腿,“你勒死我了,松一點(diǎn)。” “抱一會?!焙者B煜兩條岔開的腿將她完全盤在了中間環(huán)抱,那聲音仔細(xì)聽來竟是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我跟你說正事呢?!鼻貥否菏?,一手伸到后面去揉捻把玩著他的耳垂,“說真的,我感覺他肯定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br> “他們關(guān)了我兩個多月,但最后他卻發(fā)了瘋似的非殺我不可。他怕我知道些什么呢……” 這句話更像是一句自我反問,但秦樂窈自己也給不出答案來。 又過了半個多月,秦樂窈的身體就徹底大好了,能起身幫著軍醫(yī)給傷員處理些簡單的傷口包扎上藥,起初傷兵們知道她是將軍夫人親自上藥,一個個都惶恐極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但秦樂窈做事利索,一來二去的沒幾日大家便混熟了,士兵們心里都對她很是敬重。 “夫人,將軍請您過去一趟呢?!奔撅L(fēng)找過來后恭敬笑著道。 “找我去哪?”秦樂窈愣了一瞬,聽他這個說法顯然不是回自己的營帳。 “將軍帳有請?!奔撅L(fēng)解釋道:“幾位主將在商議戰(zhàn)略,碰到個棘手的問題,得請您幫個忙?!?/br> 秦樂窈有些意外,之前被爭命坑的那一下多少有些忌憚了,但聽著是營地里的將軍大帳便放松下來,一邊跟著他往那邊走一邊打聽道:“這……行軍打仗的事,我能幫上什么忙?” 季風(fēng)也很注意人多耳雜,道:“事關(guān)軍機(jī),還是進(jìn)大帳之后再由將軍說明吧?!?/br> 這還是秦樂窈第一次被請進(jìn)議事的將軍帳,里面有一方八仗見方的大沙盤,屋里除了梁帝之外還站了不少戎裝的將領(lǐng),赫連煜和她認(rèn)識的袁紹曦還有齊家將軍都在,再往前看,竟是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自從那日在惠州之外的船上一別,算起來,秦樂窈已經(jīng)是有一年多的時(shí)間沒有見過蕭敬舟了。 戰(zhàn)亂影響到了所有無辜的黎民百姓,蕭敬舟也不例外,他看起來比之前要清瘦不少,但身上那股子儒雅的氣韻卻是并未受到影響,見她進(jìn)來,溫文爾雅沖她笑著點(diǎn)頭示意。 秦樂窈笑著回了個禮。 然后她的手忽然被一個大掌捉住,牢牢包裹著,秦樂窈抬頭撞上赫連煜那雙湛藍(lán)色的眸子,目光深深的。 她眼神朝他動了動,赫連煜神情未變,然后牽著手將她拉到身邊來貼著,就再沒松開過,溫聲道:“夫人來了。” 她抽了一下沒能抽回來,只能就這么被他拉著,趕緊向梁帝行了個禮:“參見陛下。” 梁帝從萬益山這一路走來也是歷經(jīng)坎坷,現(xiàn)在這種情形之下還肯認(rèn)他帝位的那都是忠心耿耿之輩了,他淡笑著朝她抬手示意了一下: “誒,特殊時(shí)期,這些繁文縟節(jié)便免了吧?!?/br> “謝陛下。” 袁紹曦嘴快,搶著所有人前頭開口道:“仙女兒,快,到你上場的時(shí)候了,咱們卡在不思蜀的下水布局上了?!?/br> 雖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眼看蕭敬舟也被請了過來,這前后的因果便不難猜了,秦樂窈詢問道:“莫非是要在不思蜀中交戰(zhàn)?” “是?!眱蓚€男人異口同聲一起回答了她的話。 秦樂窈:“……” 雖然將軍帳中人不少,但他們這三個人仿佛就是有種神奇的屏障,能隔絕開旁邊這所有人,好像身處兩個不同的場域中。 赫連煜捏了捏她的指尖搶先追了一句:“探子回報(bào),一線峽中藏了不少樓蘭士兵,按照來往的頻率和方向判斷,很可能是把不思蜀當(dāng)成了臨時(shí)大營?!?/br> 蕭敬舟也接著道:“原本戰(zhàn)事開始之后我是一直待在惠州的,此番聽著尋來的官爺說是需要相助,便跟著一道過來了,只是陸地上的這些陳設(shè)倒還好說,涉及到當(dāng)初地下的水渠,怕是再沒有人比樂窈你更清楚了。” 第92章 余溫 蕭敬舟所言非虛, 不思蜀的地下水路,是當(dāng)初由秦樂窈一手設(shè)計(jì)的。 秦樂窈點(diǎn)頭:“那我能幫得上什么?要把水渠路線畫出來嗎?” “能畫?”赫連煜一邊驚訝問著,手里一邊不老實(shí)地往她肩膀上搭, 把人往懷里摟一摟抱一抱。 “能畫,那圖紙我早都背得滾瓜爛熟了。”秦樂窈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有些惱他不分場合,用眼神警告了好幾眼,嘗試將肩膀上的手扒拉下來。 但赫連煜不止沒被她的眼神警告到, 反而變本加厲,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盯著她,溫和道:“能畫是再好不過的了,最好能標(biāo)注出具體的水道尺寸, 夫人可還記得嗎?” “記得?!鼻貥否杭傩χ鴶D出這兩個字,又再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整個人定在那里一晃動,意料之中的沒掙開。 “夫人真棒, 那就辛苦你了?!焙者B煜眉眼笑得彎彎的, 竟是俯身直接快速往她臉頰上啄了一口。 “赫連煜、”秦樂窈瞪著眼叫出他名字來, 又有些心虛地往梁帝的方向看,小聲警告道:“陛下還在這里,你不要太過分?!?/br> “陛下在怎么了, 咱們還是陛下欽賜的婚,是吧陛下?!焙者B煜犯起渾來不分場合,還回頭往梁帝的方向看了一眼。 梁帝聽出酸味了, 但不明就里,笑罵他道:“你這混小子, 這又是打的哪門子啞謎?!?/br> 蕭敬舟將二人的互動交流看在眼里,也并未作聲, 只淡淡淺笑著。 袁紹曦拉著齊老四看布防圖,營帳里的氣氛融洽,忽然沒心沒肝摸地樂呵道:“仙女兒,我才發(fā)現(xiàn)這秀水山莊的名兒里藏了你的名字啊,‘樂不思蜀’,漢人的說法里是有這么個詞兒吧?” 秦樂窈:“……” 赫連煜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臭了下去。 蕭敬舟微妙地?fù)P起眉,也沒多解釋。 梁帝現(xiàn)在也算是確定下來剛才的醋酸味是哪里來的了,視線忍不住在三人之間走了一圈。 誰都不說話,偏袁紹曦是個嘴巴閑不住的,接著道:“嘿,藏頭啊,可真有意思,是吧仙女兒?” “……小袁將軍?!鼻貥否簾o奈叫了她一聲,“少說兩句吧?!?/br> “啊?”袁紹曦一臉狀況外看著她。 從將軍帳散會離開之后,赫連煜的胳膊一直搭在她肩膀上不松開,一直將人帶回了自己的營帳之后,關(guān)上門,方才鎖著她的脖頸一個深吻下去。 這一吻掠奪性極強(qiáng),頂開她的齒關(guān),在唇腔掃蕩,仿佛回到了最初他最強(qiáng)勢時(shí)候喜歡的那種親吻方式,深入仔細(xì)地席卷咽喉,盡管秦樂窈盡量放松著配合了,仍然是被親紅了眼角,唇瓣也被吮得微腫,一副被人欺負(fù)了的模樣。 唇分的時(shí)候赫連煜的氣息還沉重著,他貼著她的唇瓣呢喃問:“真是這個意思?” “什么意思?!鼻貥否貉b傻。 “現(xiàn)在才裝傻?晚了點(diǎn)吧?!焙者B煜輕哼一聲,不滿意地掐著她的下頜,輕輕晃了下。 “……巧合罷了?!鼻貥否好{子毛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但赫連煜顯然不好騙,那雙鷹隼似的眼睛盯著她,微妙道:“騙我的話,后果會更嚴(yán)重?!?/br> “……”秦樂窈被他這嚴(yán)肅的表情弄得有些心虛,只好坦然道:“也不是完全故意的,就當(dāng)時(shí)公子忽然靈機(jī)一動就定了?!?/br> “靈機(jī)一動?我看是蓄謀已久吧?!焙者B煜的醋缸子越翻越徹底,他看著眼前被親得面若桃李的秦樂窈,呼吸也變得沉重了,懟著她的腋下將人掐起來放到床上,一把按倒下去就開始扒她衣服。 赫連煜急切地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她的主權(quán),憋了好幾個月沒開葷的男人一旦開閘就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他氣息急促手勁也大,這陣仗看著是來真的,秦樂窈趕緊扭動著制止他:“誒誒,別、赫連煜!” 這一聲赫連煜的尾音帶了些撒嬌討好的意味,更是讓情緒上頭的男人把持不住自己,他急切親著她的身體:“乖,給我?!?/br> “沒有避子藥?!彼е哪X袋限制住男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行為。 這一句話成功讓他從極致的欲念中清醒了幾分神智,赫連煜撐在她身上,目光委屈地盯著她:“我們是夫妻。” “我知道呀。”秦樂窈面對撒嬌的獅子也笑了出來,撓著他的下巴點(diǎn)頭道:“可是時(shí)機(jī)不合適呢,你想要的話我拿手給你弄?!?/br> “不要手。”此時(shí)此刻揣著這種醋勁的赫連煜怎么好輕易打發(fā),“我不想搞這些花把式,我想來真的占有你?!?/br> 秦樂窈狀態(tài)松弛地躺在他身下,心里明白赫連煜是個有大局觀的人,盡管嘴上這么說,他也不可能真的去讓她冒著亂世有孕的風(fēng)險(xiǎn)不管不顧。 “那怎么辦呢?!彼匀粵]意識到危險(xiǎn)在哪,還在撓著他的下巴逗弄。 赫連煜伏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嘴唇,“有一個地方不會懷孕……讓我試試好不好?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一直中規(guī)中矩的,就試個新花樣好不好?” “嗯?”秦樂窈的衣衫半敞著,赫連煜的一條手臂禁錮式的圈抱住她,上面安撫地親吻著,另一手往下按揉。 一切都好像是那么自然而然,直到赫連煜的手借著她潮濕的氤氳碰到了某個不該碰的地方。 秦樂窈渾身一抖,瞬間從松弛懈怠的情緒中驚醒,這一下抖得接近要整個人彈坐起來了,但被早有準(zhǔn)備的赫連煜給箍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