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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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且沙啞的聲音輕輕地落在了江玉珣的耳邊。 “小江大人”這四個字如有魔法一般,瞬間讓他臉頰發(fā)起了燙,并莫名想起了床榻下的那本小冊子…… 此時已近亥時,早過了江玉珣平時睡覺的時間點。 更別提如今已不同于往日,若是不睡覺的話……自己總不能和應長川躺在這里聊朝政吧? 江玉珣下意識向后挪了挪,并悶聲道:“睡覺,現(xiàn)在就睡?!?/br> 說著立刻閉上了眼睛,生怕再生出什么枝節(jié)。 雨還在下著。 輕輕砸在窗上,變成了催人入眠的白噪音。 在平樺苑與昭都之間折騰了一天的江玉珣的確早就困了。 他的心跳一點點平靜。 方才緊繃的神經(jīng)也不知何時松了下來。 等江玉珣模模糊糊再有意識的時候,他已不知何時滾到了榻中。 枕頭早被丟到了一邊,此刻江玉珣枕著的已變成了應長川的手臂…… 江玉珣愣了一下,連忙伸手想去尋枕頭。 然而卻被應長川攔下了全部的動作:“不必。” “好……” 春雨仍淅淅瀝瀝地下著。 睡夢間,江玉珣只聽到應長川在自己耳畔道:“這兩日搬到我那去吧?!?/br> 他模模糊糊問了一句:“為什么?” 屋內(nèi)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應長川方才開口回答江玉珣的問題。 半夢半醒間,江玉珣只聽清了“床榻太小”這一句話。 后面那一大堆話均被他丟到了腦后。 側(cè)殿的床榻的確很窄。 回想身后不遠處的屋墻,與自己頗為“無拘無束”的睡姿。 江玉珣忽然覺得應長川倒是挺貼心的。 “好……”他輕輕點了頭。 “一言為定?!?/br> “一言為定……” 春雨在半夜停了下來。 江玉珣早已陷入沉睡。 然而流云殿的側(cè)殿中,天子仍目光清明沒有一絲一毫的困意。 他側(cè)臥于榻上,借著星光反復描摹著面前的眉眼。 熟睡中,江玉珣的腿忽然無意識地蹭了過來。 天子的目光在瞬間變得幽深。 下了半夜雨的仙游宮空氣微涼。 然而縱是這涼意,也未能壓下應長川心頭的燥熱…… 與從未有過的洶涌雜念。 - 昭都的春季向來很短。 幾場春雨過后,空氣里便有了熱意。 驛官騎著快馬往來于官道之上。 澤方郡的消息也在這個時候傳到了昭都。 “啟稟陛下!鎮(zhèn)北軍來報——”身著軟甲的士兵朝應長川行軍禮,雙手奉上軍報。 “啟。” 桑公公連忙躬身上前接過軍報,打開并用絲絹擦拭過后方才送到天子手中。 末了再行一禮,便自覺退了下去。 此時流云殿前殿只剩下了江玉珣、應長川還有那前來送信的校尉三人在。 坐在天子身邊的江玉珣忍不住側(cè)眸,想要看看軍報上的內(nèi)容。 ——往常他并不太熱衷于軍務,但自從折柔爆發(fā)白災以來,江玉珣便緊張了起來。 余光看到江玉珣擔憂的表情。 原本正在安靜翻閱軍報的應長川隨之輕聲道:“北地的暴雪已于三日前停了下來,按照時間推算,如今雪也該融化得得差不多了?!?/br> 跪在前方的校尉連忙行禮說:“是,澤方郡以北就是折柔丘奇王的地盤。他那里受災非常嚴重,聽說死了一大半牛羊。且前陣子本是牧草萌生的時節(jié),如今這些牧草也被凍壞了……往后時日必將過得更加艱難?!?/br> 說到這里他的神情也變得格外緊張。 江玉珣不由攥緊了手中的筆桿。 “白災”雖主要爆發(fā)在丘奇王的封地上,但其余二王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在這個情況下,他們很難騰出空來幫丘奇王渡過難關。 原本就對大周懷有敵意,且不久之前還曾派人挑過事的丘奇王,定然忍不了多久。 停頓幾息,天子朝鎮(zhèn)北軍校尉點頭道:“去將喬云平等人叫來。” “是,陛下!”校尉立刻行禮退了出去。 “喬云平”是目前服麟軍中的最高將領。 他手下的精兵早已適應騎兵戰(zhàn)術(shù)與火器攻擊。 應長川叫他來,自然是為了……準備戰(zhàn)事。 墨點自筆尖墜了下來,在紙上留下深深一道印痕。 江玉珣方才懸著的心也隨它一道顫了一瞬。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熟讀《周史》的他,早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臨。 更清楚本該爆發(fā)于幾年前的戰(zhàn)爭一直拖到今日已很不容易。 但當它真的到來的這一刻,江玉珣仍忍不住緊張…… 腳步聲自不遠處傳了過來,此時喬云平等人已經(jīng)穿過回廊,走到了流云殿外。 剛才還在發(fā)呆的江玉珣終于垂下眼眸輕輕翻過沾染了墨點的那一頁。 末了懸起手腕,無比鄭重地落筆記下了今天這個日子。 - 從昭都到折柔王庭,騎快馬只需三日便能到達。 應長川招來喬云平等人,以最快速度秘密將服麟軍中最精銳的騎兵力量還有武器調(diào)向澤方郡。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江玉珣的頂頭上司少府費晉原也來到了流云殿上。 這一次,他并非空手而來。 折柔所在地區(qū)多暴風。 上回差點被困在沙地中的江玉珣,回昭都之后便托人改進起了“司南”。 在無數(shù)工匠的努力下,原本笨重難以攜帶,且不夠精確的司南終于變了一個模樣。 ——木質(zhì)的羅盤上用斜線精確劃分了“東西南北”四個不同方向,并以十二地支標注。 中部則微微凸起,內(nèi)有磁針可以指示南北。 江玉珣當年工作的華國博物館內(nèi)未藏指南之物。 因此他對這種東西的了解也不夠深入。 江玉珣原以為工匠們要花費一些時間才能將它制出,沒有想到他們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費晉原手里的東西已能稱得上是千年后“羅盤”的雛形了! 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知道這東西有多么重要的他語氣格外激動:“此物從制圖到成品共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數(shù)十工匠夜以繼日才將它趕制而出。若能在戰(zhàn)時用到,也不枉大家如此cao勞?!?/br> 費晉原一邊說一邊拿著羅盤在屋內(nèi)走動。 可以看到,無論他怎么變換方向,手中羅盤內(nèi)指針所指的方向永遠都是正南。 演示完后,費晉原第一時間把東西交到了天子手中。 同時向當初托人改進它的江玉珣問:“此物可與江大人想的一樣?不知還有哪里可以改進?” 在江玉珣看來,眼前的羅盤雖然還有一些簡陋,但已經(jīng)是大周所在的時代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 有了它之后,若是再遇到上次那樣的暴風狂沙天氣,大周軍隊也不會再被困死于原地了。 他立刻點頭道:“比我想得還要好?!?/br> 而應長川也在此時放下羅盤,并朝費晉原輕輕點頭。 見狀,費晉原當即笑了起來:“我這便去讓他們抓緊時間趕制!” 下一刻便拿起羅盤做作勢要走。 而聽了他的話之后,江玉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對費晉原說:“稍等,費大人——” 正在起身的費晉原頓了一下,連忙把視線落回江玉珣的身上:“怎么了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