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尊:重生紈绔王女,奪嫡追嬌夫、回到現(xiàn)代后,我成了學(xué)神、風(fēng)月窈窕、暴發(fā)戶女兒的導(dǎo)演路、蔫兒玉、天朝仙吏、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古代流放日常(穿書)、重生暖寶:霍六爺?shù)男母蝺簨蓪櫍?/a>、朕豈可為炮灰攻乎[穿書]
官道上忙忙碌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去處。 看了一會后,江玉珣忍不住從袖間摸出了一個圓形的木桶。 應(yīng)長川緩緩轉(zhuǎn)過身,有些好奇地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愛卿手上這又是何物?” 江玉珣沒有直接回答天子的問題,而是輕輕將圓筒放在了眼邊,并向前一步走到了女墻之前。 墻上的風(fēng)有些大,他一抬手便有冷氣灌入衣袖。 江玉珣正打算放下圓筒整理衣袖,卻見原本站在他背后的應(yīng)長川也隨之向前替自己擋住了北風(fēng)。 他頓了一下,重新拿起了木筒。 江玉珣的視線在這一刻穿過筒身,直直地落在了官道之中。 城樓下的馬車隨之變得極大,仿佛就在眼前。 看清楚后,江玉珣終于笑了起來:“回陛下的話,臣手上拿的這個東西名叫‘望遠鏡’。是從……西域那邊的人身上學(xué)來的?!?/br> 說著他便舒開掌心,把手上的東西露了出來。 前陣子他托管士銘做的就是這個木筒。 上回的折柔之行提醒了他——未來在戈壁荒漠中行軍打仗,不但需要“司南”來辨認方向,更需要望遠鏡提前判斷敵情。 望遠鏡的成像原理非常簡單,只要有一個凸透鏡和一個凹透鏡,直接拿到手中都可以看到遠處。 江玉珣上初中的時候就跟著老師一道做過這種實驗。 制作它最大的阻礙便是鏡片。 大周所處的時代雖然已經(jīng)有了“玻璃”,但它渾濁、易碎,透明度又很差,只能用來制成杯盞。 為了做出望遠鏡,江玉珣只得豪擲千金找人用天然水晶磨出鏡片。 而后又拜托管士銘和他的家人將鏡片嵌入木筒。 這一來二去便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望遠鏡?”應(yīng)長川不由將這個詞念了一遍,并于同時明白了它的用處。 望遠鏡這東西在現(xiàn)代尋常得不能再尋常。 但好久沒有用過它的江玉珣,還是忍不住將鏡片放在眼前再一次朝遠處看去。 他輕聲道:“望遠鏡的制作成本雖高,但若能將它配入軍中,往后放哨行軍將會更加方便。更何況水晶也可由其他物品進行替換。” 大周的玻璃制作水平雖低,但也不是不能進步。 江玉珣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口氣制成現(xiàn)代那般透明、高質(zhì)量的玻璃,但是稍加改造使其達到“能用”的水平,或許還是可以的。 說完,江玉珣不由湊到應(yīng)長川的身邊,并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他的眼前:“陛下,您看看!” 他原以為應(yīng)長川會抬手接過望遠鏡,不料天子竟在這個時候彎下腰,借著他的手向遠處看去:“好?!?/br> 江玉珣緊貼著應(yīng)長川的那半邊身子突然不自在起來。 甚至就連耳根也跟著泛起了紅。 應(yīng)長川的身高擺在那里。 他雖然彎下了腰,但仍不能好好看向前方。 江玉珣只能繼續(xù)向他靠近,并微微踮起了腳尖配合天子的動作。 乍一眼看去,好似攀在了他的肩上。 可惡,應(yīng)長川自己沒有長手嗎! 木筒與水晶制成的望遠鏡,遠重于現(xiàn)代望遠鏡。 按理來說應(yīng)該搭在木架上使用。 沒舉幾刻江玉珣的手臂就犯了酸。 他的手不由上下晃動,望遠鏡也跟著一起搖了起來。 ——一半是不由自主,一半是故意使壞。 在他這種現(xiàn)代人看來,這種原始望遠鏡絕對稱不上好用。 江玉珣相信只要自己多搖兩下,被晃得眼暈的應(yīng)長川便會自覺將望遠鏡接到手中。 但江玉珣竟然忘了一點:應(yīng)長川的臉皮比他想象中還要厚。 “愛卿別動?!?/br> 應(yīng)長川的聲音自江玉珣身邊傳了過來。 說話間天子終于抬起了手,可他并沒有接過望遠鏡,而是輕輕地扶住了江玉珣晃來晃去的手腕。 江玉珣:……! 溫?zé)岬闹父拐么钤诹怂磺镲L(fēng)吹得寒涼的腕間。 連帶著脈搏也被困在了應(yīng)長川的掌心。 江玉珣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而應(yīng)長川則如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一般垂下眸,順著水晶目鏡看向遠方。 天子眼前突然泛起一陣粼光。 ……這是城郊不遠處的燕銜湖。 雖已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這一幕應(yīng)長川的心間仍不由為之一蕩。 北地草木稀疏,沙地一馬平川。 此物若是能運用于軍事,必將為大周再添優(yōu)勢。 不過瞬間,應(yīng)長川的心中便已經(jīng)有了計劃。 就在他打算起身將望遠鏡交還給江玉珣的那一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潤的聲響:“陛下看到什么了?” 江玉珣的聲音很輕,如一片雪花毫無預(yù)兆地落在了應(yīng)長川的耳朵上。 ……天子忽有些心猿意馬。 “看到了燕銜湖,”應(yīng)長川頓了頓說道,“還有我們住過的那座宮室,與滿院的梨花樹?!?/br> 他觸著掌心的脈搏,微闔起眼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如今梨花樹已經(jīng)開始落葉,沒了初春的風(fēng)姿,若想去的話還是要等來年……倒是溪水上的煙霧愈發(fā)的濃重?!?/br> 江玉珣不喜酒,但常常出沒于酒坊的他,衣袖上卻總是沾著淡淡的酒香。 這香氣雖淺,卻格外醉人。 “奇怪……”江玉珣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道,“這望遠鏡怎么可能看到那么遠的地方?” 勉強看到燕銜湖水波的應(yīng)長川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再逗江玉珣兩句,身邊的人忽然不信邪地說了句:“稍等,臣自己看一眼——” 說著江玉珣便湊上前來,微微用力將鏡筒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心想要打假的江玉珣,動作幅度稍大了一些。 不等應(yīng)長川松手站直身,如絲帛一般柔順的黑發(fā),便在這一刻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半披在背后的長發(fā)上還沾染著一點皂莢與草木的清香。 他本該在此刻放下望遠鏡再退后一步。 可應(yīng)長川的私心卻催促著他站在原地,任由江玉珣向自己靠近。 克寒的使臣已經(jīng)帶著茶、酒離開了昭都。 地平線那一頭,北上的馬駒早沒了蹤影,或許它們已即將追上同樣去往北地的邢治的腳步。 更遠一些的地方,第一批南遷的百姓也踏上舟船,奔赴未來的家園。 ……而江玉珣的黑發(fā),則在這一剎輕輕地從應(yīng)長川的唇邊蹭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桑公公:難道不是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嗎?! 第71章 鏡片那一頭的景致有些模糊。 江玉珣的眼前銀光晃耀,他下意識移了移望遠鏡,枯黃的垂柳與泊于岸邊的小舟便于頃刻之間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碧藍的秋水上漂著幾片紅葉,看上去頗為冷清。 初秋的燕銜湖早沒了春日的風(fēng)光。 江玉珣緩緩移動望遠鏡,此刻他只看見燕銜湖碧波蕩漾,壓根不見什么小溪、梨花。 ……我就知道。 這哪里是湖心島,分明就是燕銜湖畔! “陛下——” 江玉珣放下望遠鏡,轉(zhuǎn)身找應(yīng)長川理論。 然而著急拆穿應(yīng)長川假話的他不小心忘記,此刻天子仍站在自己的身后。 動作間,江玉珣的肩臂輕輕地撞在了應(yīng)長川的胸前。 肌rou的觸感與體溫一道穿透衣料傳了過來。 意識到身前是何人后,江玉珣不由睜大了眼睛,并下意識向后退去,想與應(yīng)長川保持距離。 但是江玉珣顯然是忘記了自己的背后便是紫儀門的外墻。 晴藍色的衣料蹭在了女墻上,沾了一層薄塵。 幾乎是在他向后退去的瞬間,應(yīng)長川突然皺眉抬手抓住了他肩上的衣料,并微微用力他拽向前方:“后面危險?!?/br> 兩人的身體在剎那間貼得前所未有的近。 江玉珣正想解釋自己方才背靠女墻不會有事,但那穿透衣料傳來的體溫,卻讓他將所有的話都忘在了秋風(fē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