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尊:重生紈绔王女,奪嫡追嬌夫、回到現(xiàn)代后,我成了學神、風月窈窕、暴發(fā)戶女兒的導演路、蔫兒玉、天朝仙吏、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古代流放日常(穿書)、重生暖寶:霍六爺?shù)男母蝺簨蓪櫍?/a>、朕豈可為炮灰攻乎[穿書]
服麟軍軍營附近的荒地,皆被屯為農(nóng)田。 只剩下一處封閉的山坳仍保持著原狀。 寒風從埡口吹入山坳,這里的溫度比別處更低。 哪怕是背風處仍難抵寒意。 不過半炷香時間,裸露在外的皮膚便已徹底僵麻,就連表情都凝固在了臉上。 江玉珣忍不住松開韁繩,朝著手心哈了哈氣。 元日節(jié)還沒有過完的時候,丹師就已經(jīng)試出了威力最大的火藥配比。 而后,少府立即趕工,制作出了第一批火器武器。 今日便是試驗這些武器威力的日子。 想到這里,江玉珣便不由緊張起來。 同樣騎馬立于不遠處的薛可進看了江玉珣一眼,猶豫著開口說道:“今日實在太冷了,江大人不如先去營帳內(nèi)休息一會吧。”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原本喜歡叫江玉珣“江公子”的薛可進,也逐漸改稱他為“江大人”了。 “謝薛將軍關(guān)心,”江玉珣朝薛可進笑了一下?lián)u頭說,“我還好,等看完各類武器效果再進去烤火也不遲?!?/br> “……那好吧?!毖蛇M猶豫著將目光收了回來,“若江大人身體不適,定要第一時間告訴身邊的人?!?/br> 身為征南大將軍舊部,薛可進一貫很關(guān)心江玉珣身體。 “會的,您放心吧?!?/br> 江玉珣話音剛落,山坳間的風雪忽然小了不少。 他余光看到,薛可進的表情在這一刻突然緊繃了起來。 見狀,自己也在緊張的江玉珣不由開口安慰起了身邊的人:“今天是火器第一次試驗,成功與否都是……正常的,薛將軍不必如此緊張?!?/br> “不緊張,”不愿在晚輩面前露怯的薛可進還在嘴硬,“我只是……今日穿太厚,熱得慌而已。” 他話還沒有說完,幾十匹馬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 士兵的聲音被冷風刮到眾人耳畔:“啟稟陛下,投石機已經(jīng)備好——” 薛可進立刻安靜了下來。 江玉珣也在這時努力調(diào)整呼吸,瞇起眼睛向山坳另一邊看去。 不遠處,有士兵用燒紅的烙錐,烙透了包裹著火藥的球殼。 在風雪的間隙,騎馬立于投石機下的應長川緩緩抬手。 下一息,士兵撤走烙錐,用盡全身力氣一刀砍斷了投石機上的繩索。 馬背上,江玉珣咬緊牙關(guān),并攥緊了手中韁繩。 同在此刻,他身邊的薛可進額間甚至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砰——”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破空之音,巨大的被燒得通紅的鐵球飛向半空,覆在火球外的油紙熊熊燃燒,在瞬間灼化了雪與冰。 江玉珣的心也隨鐵球一道高高地懸了起來。 他不由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地向前看去。 鐵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并于落地的剎那發(fā)出巨大的一陣砰響。 “轟——”火焰燃了起來。 哪怕提前遮住了耳朵,江玉珣所騎的戰(zhàn)馬還是不安地在原地踏步,同時發(fā)出刺耳的嘶鳴聲。 火焰于野地上熊熊燃燒,隨著劇烈的爆炸聲,以鐵制成滿是尖刺的“蒺藜”便自火球內(nèi)炸出。 于頃刻之間刺向周邊幾十匹馬的足、腿之上。 “成了,成了?。?!”薛可進當即忍不住高聲道。 “火器”的研發(fā)高度機密。 哪怕是在軍中知道的人也并不多,此刻他們?nèi)烤奂谶@小小的山坳之中。 “萬歲!?。 ?/br> “他日折柔定將徹底敗于我大周火器之下!” 薛可進與服麟軍將士們的眼睛,瞬間通紅一片。 服麟軍隨應長川征戰(zhàn)南北,不知與折柔交過多少次的手。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故友死于折柔的鐵騎之下。 見試驗成功,山坳之中立刻爆發(fā)出一陣巨大的歡呼。 就連風雪也被這陣聲音震得大了起來。 然而緊張到極致的江玉珣,腦海內(nèi)竟有一剎那的空白。 他耳邊忽然“嗡”了一聲,周圍人的歡呼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火器真的成了? 寒風夾雜著粗糲的雪花朝著江玉珣刮來,頃刻間便帶走全部體溫。 旁人忍不住伸手去擋,但他卻如不知道般繼續(xù)呆坐在原地。 江玉珣的呼吸在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大半年時間過去,如今的大周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與歷史不同的道路。 但是“周、柔之戰(zhàn)”卻始終似一柄懸劍,掛在江玉珣的頭頂。 時常令他不安、焦慮。 直到這一刻,寒風卷著火藥的氣味將江玉珣包裹。 幾個月來籠罩在他心中的陰霾,終于消散了些許。 那場直接拖垮大周的惡戰(zhàn),似乎也不再那么兇險…… “江大人!我去看看馬匹——” 直到薛可進轉(zhuǎn)身朝他歡呼,并打馬向山坳之間沖去,江玉珣終于緩過神。 “好,薛將軍?!?/br> 語畢,江玉珣慌忙俯身用手撫摸戰(zhàn)馬的脖頸,安撫起了它的情緒。 “江大人!這‘蒺藜火球’的威力果然驚人!”說話間,士兵已經(jīng)合力將方才擺在山坳間的馬抬了過來。 ——這并非真馬,而是由木架、稻草制成的假馬。 江玉珣隨之下馬去看,同時忍不住第一時間詢問:“威力具體怎樣?” “您看!”士兵一邊說一邊撩開稻草向江玉珣展示“馬”腿上的傷,“小腿處的木骨,已經(jīng)被鐵蒺藜徹底削斷!大腿處的蒺藜也沒入了一大半。那火球爆炸時產(chǎn)生的威力,果然不是人力能及的。” 他的語氣都因為激動而變了調(diào)。 自多年前大敗于應長川手中后,折柔便開始養(yǎng)精蓄銳。 任誰都能看出,未來定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zhàn)等待著大周。 可是火器的出現(xiàn),卻令他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襲玄色勁裝身披黑色狐裘的應長川也自山坳另一頭走了過來。 他身上沾著一股nongnong的火藥味,與龍涎香混在一起,竟無比和諧。 應長川并未下馬,僅垂眸看向人群中央的假馬。 幾息后,他再將視線落于江玉珣身上,并瞇了瞇眼睛問:“愛卿以為除了火器外,攻打折柔還需再做什么?” 江玉珣不由轉(zhuǎn)身向應長川看去。 聽到天子的話,眾人皆安靜下來努力思考這個問題。 還需要什么…… 想到這里,江玉珣不由輕輕摸了摸自己手邊的戰(zhàn)馬,再鄭重行禮道:“回稟陛下,臣以為更需提前訓練己方戰(zhàn)馬,盡可能使它脫敏?!?/br> 應長川挑眉道:“此話怎講?” “馬這種動物極其容易受驚,今日實驗前臣已經(jīng)用布料遮住了馬的耳朵,但它還是露出了焦躁不安的情緒。一場爆炸尚且如此,到了戰(zhàn)場上遇到接二連三的爆炸與重響,馬匹的狀況定然更加糟糕?!?/br> 江玉珣的話音一落,周圍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別說是火器了,如今距離“馬鐙”的誕生還沒有過去多久,這個時代的騎兵尚且稚嫩非常。 此前主要指揮步兵的將軍們,在江玉珣提到這里之前,都沒有清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應長川緩緩點頭,垂眸朝新任命的太仆看去:“韓大人記下了嗎?” 被點到名的太仆連忙起身行禮:“臣記下來了!今日回昭都后,臣定立刻著手研究此事?!?/br> “蒺藜火球”內(nèi)除了“蒺藜”以外,還有瀝青、干漆、麻茹等物。 火球炸開后,里面這些東西就在地上劇烈燃燒了起來。 山坳中間的風雪漸弱,說話間大火終于緩緩地熄滅了。 太仆話音落下后,應長川方才點頭,再次驅(qū)馬向著山坳間走去。 江玉珣攏了攏衣領(lǐng),猶豫了一下也隨他一道向前而去。 ……看他表情便知,馴馬脫敏一事,應長川絕對早就已經(jīng)想到了。 可他卻不主動提起,反點自己來當眾說出。 想到這里,江玉珣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應長川的行為,看上去好像是在幫自己于軍中立威似的。 - 眾人在山坳間折騰了大半日。 等離開這里回往服麟軍營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當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