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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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莊有梨一愣。 玄印監(jiān)說:“怡河兩岸絕大多數(shù)人都去了田莊避災(zāi),可還有個別聆天臺的忠實信徒四處躲藏,怎么也不肯配合?!?/br> “是啊……”童海霖戳了戳那小孩的手臂,“你瞧他襁褓上,寫的就是祈求玄天保佑的咒文。” 那咒文墨跡未干,八成是大水來時匆忙寫上去的。 “原來如此……童大人果然厲害!” 童海霖也是前朝貴族出身,他對聆天臺的了解可比莊有梨這種年輕人多多了。 或許是童海霖方才用力太大,那小孩又“哇”一聲哭了起來,并下意識抬手摟住了江玉珣的脖頸。 “別哭別哭?!睆臎]有哄過孩子的他手忙腳亂地去安慰。 而那小孩被凍得冷冰冰,卻又軟乎乎的臉頰,就這樣從江玉珣的脖頸邊蹭了過去。 少年下意識側(cè)過頭,躲避這陣癢意。 并在這瞬間看到—— 不遠(yuǎn)處,立成不久的鎮(zhèn)河鐵犀塑像被水淹沒了一半。 只留上半身與“山河無恙”四字銘文,勉強露在水面之上。 上一世江玉珣見過這尊鐵犀。 但并不是在怡河邊,而是在遙遠(yuǎn)異國的博物館中。 怡河已潰,但未來千載中,所有山河破碎、民生凋敝還未來得及上演…… 江玉珣的動作不由一滯。 細(xì)雨的陰冷,與昨夜?jié)螘r的巨響,還有脖頸處軟軟的觸感,在同一時間朝他撲面而來。 酸澀感,于少年胸膛爆炸。 此刻,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江玉珣突然清清楚楚地意識到——就在剛剛,自己似乎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再也無辦法置身事外。 - 黃昏時分,江玉珣一行人巡查完河道回到田莊。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院內(nèi)土地泥濘不堪。 然而田莊內(nèi)數(shù)百民眾,竟不知為何早早地等在了這里。 并在馬匹進(jìn)入前院的那一刻,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這是?” 少年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眾人竟朝他所在的方向,磕起了頭來。 “江大人!”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請受吾等一拜——” 不同于昨夜,此時的雨聲并不大。 沒了遮掩百姓的感謝聲震天際,直教人心臟發(fā)麻。 江玉珣立刻下馬,本能地朝他們回了一禮。 “大家快起來,實在不敢當(dāng)!” “江大人當(dāng)?shù)闷?!”不遠(yuǎn)處有村民紅著眼睛大聲說,“若不是您,我們這些人昨夜早就葬身魚腹了!哪還能朝您行禮??!” “是??!若是沒有江大人,我們定然會信了那巫覡的話,待在家中等死!” 與過去不同。 今日眾人眸中均閃起了微光。 看向江玉珣的眼神滿是敬服與仰慕,和無法忽視的感激。 說著,他們又要磕頭。 這里的人實在太多,江玉珣扶也扶不過來,只好也對著他們再行一禮:“大家快起來吧,千萬別著涼了!” 見此情形,終于有百姓忍不住破涕為笑,同時悄悄轉(zhuǎn)過身抹起了眼淚。 “江大人,江大人……” 江玉珣正手足無措,忽有人上前輕拍他肩背。 少年這才緩過神來,抬頭向一旁看去,“桑公公?”末了終于想起什么似的說,“我這就去找陛下匯報河務(wù)?!?/br> “不急不急,”桑公公滿臉堆笑,壓低了聲音說,“陛下吩咐先帶您去沐浴更衣,晚些再說河務(wù)。” 說完,便帶著江玉珣向后院走去。 暴雨過后,柴火正潮。 燒水還需要些時間。 渾身濕透的江玉珣沒有回屋,而是抱著膝蓋,獨自坐在小院的門檻上,耐心地等著。 想起怡河兩岸的景象,他沉默半晌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愛卿怎么垂頭喪氣?!?/br> 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院內(nèi)的沉寂。 它依舊慵懶而低沉,與平日相比又似乎少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 “陛下……” 應(yīng)長川搖頭打斷了少年起身的動作。 江玉珣輕聲道:“臣前幾日只想狠狠地打聆天臺的臉,并沒有仔細(xì)想過潰堤意味著什么。今日見了這一切,忽然想……假如沒有潰堤就好了。聆天臺耀武揚威就讓它去吧,總比死人好?!?/br> 江玉珣忍不住低頭,吸了吸鼻子。 應(yīng)長川沉下眼簾,深深地向他看去:“嗯。” 在debuff的影響下,江玉珣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習(xí)慣了將心底的話說給眼前這位九五之尊聽。 “今日在河邊,臣見了一個淹死的信眾……他臨死穿著一件破裳,拼命地護(hù)著盆里的孩子。我既覺得他活該,又忍不住鼻酸。” “……假如能改變這一切,就好了?!?/br> 說完少年緩緩起身,抬頭看向應(yīng)長川:“陛下,臣是不是很幼稚?” 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天空被洗得分外明凈。 從應(yīng)長川的視角看去—— 星漢燦爛,皆在這一瞬碎在了少年的眼底。 天子的心神,竟也隨之一晃。 話音落下,江玉珣便意識到了不妥。 啊啊啊我真是昏了頭了,竟然問應(yīng)長川這個! 他怕是要在心底,嘲笑死我吧? 周史記載應(yīng)長川貴族出身、講究頗多,朝會前臣子必須先沐浴焚香,才能登上大殿。 后世借此推斷他大概率有潔癖。 ……自己不但渾身濕透,并且與應(yīng)長川之間的距離也有些太近了。 江玉珣愣了一下,下意識向后退去。 正在此時,太監(jiān)的聲音也自不遠(yuǎn)處傳了過來:“江大人,水燒好了!” “陛下,我……” “去吧?!?/br> 聞言,江玉珣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立刻轉(zhuǎn)身快步向院內(nèi)走去。 進(jìn)門那一刻,河風(fēng)忽然裹著水汽,將兩個字帶到了少年耳邊。 “不是。” 應(yīng)長川輕聲說。 第12章 不知不覺,已到夜闌人靜之時。 整座田莊只剩下零星幾間房還亮著燈。 此刻,玄印監(jiān)正單膝跪地,向應(yīng)長川行禮道: “啟稟陛下,經(jīng)查證太仆羅啟榮的確死于洪水之中,尸體現(xiàn)已找到。他所乘坐的馬車位置也已確定,預(yù)計再有兩日就能打撈上岸。” “府中如何?!?/br> “吾等已在事發(fā)后第一時間控制太仆府,目前正在徹查府中的財物、賬本?!?/br> 說到這里,玄印監(jiān)的語氣也不再平靜。 人算不如天算! 玄印監(jiān)早就查出羅啟榮與聆天臺關(guān)系匪淺。 但是貿(mào)然出手,他本人或者手下一定會立即銷毀賬本、證據(jù),繼而驚到后面的大魚。 玄印監(jiān)按兵不動,羅啟榮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這次竟然趁夜色出府密會大司卜! ……出事后,遠(yuǎn)遠(yuǎn)跟在他背后的玄印監(jiān)立刻趕回昭都,并趕在羅啟榮手下、家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控制了整座府宅。 現(xiàn)如今他們已經(jīng)搜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