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光嘴上說知道了，你到底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到了。“裴行初再應(yīng)，手按在江晚腰側(cè)不讓她動。

    等電話放了，才松開她。

    “你打電話總拉著我干什么？”江晚看他一眼，垂眸說。

    “給你脫脫敏，”裴行初擦過她去拿自己的外衣時，在她尾骨上方拍了下，笑說，“你道德感這么高，怎么偷.情啊寶貝?！?/br>
    他天天什么話都往外講，江晚實在說不過他。

    轉(zhuǎn)了話題：“爸爸身體怎么樣？”

    “還好，好好吃藥不會有什么問題，”裴行初回，“但他總跟他那些寫書法的喝酒，媽說他他不聽，你這兩天再給他打個電話?！?/br>
    江晚點頭：“我等會兒就打。”

    喜歡書畫的大多都有點文人風(fēng)骨，裴友山也是。

    所以才把生意早早下放給了裴行初。

    不想沾這些銅臭味。

    江晚正低頭撥手機，思考是等下就打，還是過會吃完飯再打，人被握著手腕再次拖到裴行初身前。

    “周揚他們也來了，晚上你跟他們玩七惡峮污二司酒零八一久爾追更最新rou文兒？”裴行初低頭看她，“我有個應(yīng)酬，沒辦法陪你?！?/br>
    江晚被說得臉燙，抓抓頭發(fā)回：“知道了……”

    又不是小孩子。

    陪什么陪。

    身前的人看著她的樣子笑了聲，拉著她的手松開，側(cè)身把備用的那張房卡抽走：“有事給我打電話?！?/br>
    江晚點頭如搗蒜：“好好好，你快走吧……”

    “走了?！迸嵝谐跖牧伺乃膫?cè)腦，轉(zhuǎn)身拉開門。

    -

    知道江晚過來，晚上南漪拉著她一起參加了一個熟人局。

    酒喝到一半，竇亭樾來了。

    男人站在門口掃視了一下里面的人，走到江晚旁邊坐下來。

    其它地方坐得擠。

    只有江晚這邊的沙發(fā)很明顯的松散。

    宋芙被南漪拉去隔壁桌喝酒，周揚還有另外幾個認識的人語調(diào)高昂，吆喝著碰酒杯。

    江晚一邊看著他們，一邊用叉子撥自己面前的甜點。

    身邊沙發(fā)微微下陷，她偏了偏頭，看到身旁坐下的竇亭樾。

    男人把打火機扔在桌子上：“怎么過來了？”

    “來跟宋芙一起畫畫?！苯硪皇滞辛讼掳?，輕點旁桌的那個人。

    竇亭樾點頭，從應(yīng)侍手里接過干凈的杯子，挑了桌子上一瓶還未開封的酒，打了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

    “竇亭樾，我想和你說點事情?！迸撼雎?。

    一個很正經(jīng)且認真的開場白。

    竇亭樾笑了：“你說。”

    “我們可不可以還是達成一致，互相跟自己的父母說把婚退了?！彼f事重提。

    旁邊人酒瓶重新放回桌子，回答依舊干脆：“不行?！?/br>
    “于理，這場聯(lián)姻對我們兩家都有好處，我是商人，沒必要拒絕一個很有利可圖且我不排斥的婚姻。”

    “于情，”竇亭樾捏了杯子看過來，包間內(nèi)淡紫色的鎂光燈讓他的表情看起來疏懶有余，卻沒平日里那樣溫和好親近，“于情，我確實想和你試試?！?/br>
    江晚沉默地和他對視著。

    盡管竇亭樾也很愛調(diào)侃，但他一次兩次這么說，江晚姑且認為這其中有點認真的成分。

    “可是……我不喜歡你……”江晚很坦白。

    “我知道，”竇亭樾接話，“你有喜歡的人嘛?！?/br>
    “但這影響我對你有意思嗎？”他笑著看向她。

    竇亭樾這話倒是把她問愣了。

    嚴格意義上講好像確實不影響……

    “但我會一直喜歡他，”江晚表情有點為難，找了個勉強合適描述的詞，“……而且我現(xiàn)在和他有點藕斷絲連，糾纏不清……”

    因為阻隔太多，他們并不算完全和好，除了裴行初偶爾會親她外，其實也并沒有再做過更過分的事。

    因為江晚會有心理負擔。

    但她此刻如此坦白，竇亭樾有點意外。

    自從她跟自己講要退婚開始，他就隱隱約約猜到了，但沒猜到江晚會直接講出來。

    他把手里的杯子再放下，已經(jīng)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對她感到意外了。

    “這種事不應(yīng)該都是藏著掖著嗎？”竇亭樾笑。

    江晚搖搖頭，很坦誠的：“對不起……”

    “你不用對不起，我們本來也不是要彼此忠誠的關(guān)系?！彼遥磦?cè)桌那波人玩牌。

    他剛還在外面遇到一位有點聯(lián)系的前女友。

    要不是因為對江晚有點意思，還真不保證今晚會不會發(fā)生什么。

    不過就是對江晚有意思，他其實也不能保證。

    他對男女之間這點事，真的沒什么原則底線。

    但現(xiàn)在……他心里那點本就不多的男女綺思再次少了些。

    “當時為什么同意和我結(jié)婚？”竇亭樾忽然問。

    竇家人很多，不一定要選他，但當時這場聯(lián)姻會定下來，是裴家那邊說江晚有意。

    他視線偏過去，看向江晚。

    女孩兒臉上略微遲疑，像是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可能確實有些不好講的理由。

    竇亭樾沒想為難她，換了話題。

    “那么喜歡他嗎？”他好奇地問。

    和他料想一樣，在提到這個時，她臉上恢復(fù)了剛剛那種表情。

    認真的，坦誠的，而且毫不掩飾，也掩飾不住對另外一個人忠貞且堅定的感情。

    她手肘支上膝蓋，托腮。

    幾秒后輕輕彎唇，笑了笑：“嗯?！?/br>
    很誠實也很真切的回答。

    竇亭樾目光從江晚臉上移開。

    他沒再跟江晚對話。

    垂眼幾秒后，回復(fù)了手機上前女友發(fā)來的第三次邀約。

    退不退婚的事另外再說。

    但他現(xiàn)在確實有點，心情不太穩(wěn)的燥。

    這場熟人局里還有幾個剛成年的。

    家里管得嚴，不讓回去晚。

    所以這局不到十一點就散了。

    局結(jié)束南漪來找竇亭樾回去，被他寥寥兩句支開了。

    她隱約覺得竇亭樾哪里有點不對勁。

    分明和平時一樣溫和懶散，但莫名就是讓人感覺，他心情其實沒那么好。

    江晚和他在門口道別的最后，還是再道了聲對不起。

    竇亭樾點點頭，把她和宋芙送到另一個路口。

    隨后往來時的那棟酒店回。

    六層，他的房間。

    進門有一會兒，窗前酒臺有瓶打開且已經(jīng)下去了一小半的酒。

    遠處房門被敲了兩下，之后很輕地“嘀——”一聲，門被打開。

    是從前臺拿了備用房卡的那位前女友。

    她合上門，穿過客廳走過來，從后抱住身前男人的腰。

    身后女人帶著不濃烈但足以讓人沉迷的香水味。

    竇亭樾撐著窗前的圍欄，卻在這一刻想到了江晚。

    他想到剛剛江晚的表情，和每一次談到她所喜歡的那個人時的眼神。

    他沒喜歡過誰，所以確實好奇，真的能有人喜歡另一個人到這個程度？

    仿佛一輩子僅有一次的熱烈和忠誠。

    這個疑問冒出的下一刻，竇亭樾忽然明白，他對江晚的興趣是來源于哪里——是來源她如此執(zhí)著的喜歡另外一個人。

    斜窗被撐起了一些，卷進來不同于室內(nèi)溫度的風(fēng)。

    吹散屋內(nèi)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