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的大伙都搖搖頭。

    “好，既然你們沒有問題，那我有些問題……”汪澤特意停了停，目光落到祁宇身上，笑了笑。

    “祁宇……”汪澤叫他的名字，循循善誘，“你有什么需要跟大家交待的嗎？你要是先承認(rèn)了，那咱們還有回旋余地……”

    祁宇不明所以，自己要承認(rèn)什么？有什么需要承認(rèn)的？

    下一秒，他猛然反應(yīng)過來，汪澤之所以這樣打啞謎，是在醞釀著對自己的一場大陰謀。不，也許早在腦海里設(shè)想了無數(shù)遍，只差執(zhí)行了。汪澤這老王八蛋，要過河拆橋，將自己祭出去了。

    作者有話說:

    （o記是專門調(diào)查關(guān)于黑社會社團(tuán)犯罪案件以及有組織犯罪案件）

    第69章 67

    67

    這個圣誕節(jié)，他們沒怎么好好過，辛戎是因為不在乎，蘭迪是因為惶遽。

    在汪澤和祁宇沒被o記傳喚前，蘭迪一直處于一種高度緊繃狀態(tài)。每每和辛戎一塊出門，他都覺得有目光跟蹤?；氐骄频?，偶爾有徑直來敲門的，弄得他一激靈，下意識去找辛戎，拉住對方的手，仿佛這樣才能讓他舒坦些。辛戎比他要放松許多，合住在一個房間里，即便失去了獨處空間，也不受任何干擾，該干嘛干嘛。

    元旦前，終于收到鼓舞人心的消息，o記傳喚了汪澤和祁宇，看來證據(jù)和輿論都起了作用。

    收到消息時，辛戎正躺在沙發(fā)上，剛從午睡中醒來，意識還有些朦朧。蘭迪興奮的臉，在他眼前驟然放大，抓住他手搖晃，不停重復(fù)，太好了。他倒沒那么激烈的情緒，而是覺得蘭迪太大驚小怪了。

    o記調(diào)查只是第一步，走到上庭聆迅那步，才算取得重大勝利。

    但無論怎樣，這樣的時刻，也算滿意。辛戎躺著，仰面露出笑容。

    蘭迪漸漸移近，遮蓋住他的整個視野，從上方一眨不?？此?/br>
    他伸出手，自然地?fù)崦鹛m迪的臉龐，說了聲謝謝。蘭迪熱切的眼神一怔，緊接著嘆息了一聲。然后，一低頭，把動靜和光亮徹底隔離在他的世界之外。

    蘭迪很珍惜地吻了吻他的額頭。這一次，沒有偷偷摸摸的。

    很微妙的，他沒有對蘭迪的如此放肆加以指責(zé)和取笑。他睜著眼，靜待親昵結(jié)束。私心里還有幾分羨慕，憑本能釋放愛欲的人，不用律己，活得魯莽任性，可不比自己愜意多了？

    蘭迪移開，視野重新變得開闊。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突然襲擊，但我忍不住……”說完，蘭迪褪去大膽，根本不敢看他，眼神閃躲。

    “先斬后奏，這會兒又知道錯了？”他撐起上半身，做了個佯怒的表情。

    蘭迪垂眸，一副自愿受罰模樣。也不知是真心認(rèn)錯了，還是裝的。

    辛戎瞇眼，盯著他看了會兒，笑著向后仰倒。蘭迪這家伙，其實很有不動聲色的套路，抑制爭端，就要先認(rèn)錯，不僅有效，還會漸漸卸掉對方警惕心，形成習(xí)慣，從而一點點進(jìn)入圈套。

    如果他不是辛戎，誰又能與其拔河似的相處，再泰然地全身而退呢？

    吃晚餐時，他和蘭迪討論起博弈論。

    他問蘭迪知道什么是零和博弈嗎？

    蘭迪搖搖頭，擺出側(cè)耳傾聽姿態(tài)。

    “一方獲得利益的同時必然意味著另一方遭受損失，雙方利益加和必然是零。打個比方，祁宇和我的博弈，就是零和博弈，要么他傾家蕩產(chǎn)地輸，要么就是我孤注一擲地輸?！?/br>
    “那我和你呢？是什么博弈？”蘭迪問。

    “正和博弈?！彼腥?，“你和我在合作中彼此的收益都得到增加，達(dá)到了雙贏局面?！?/br>
    蘭迪覺得辛戎的判斷有失偏頗，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反駁的點，組織邏輯憋了半天問：“真是雙贏嗎？”

    “你覺得你有什么損失？”辛戎犀利地反問。

    蘭迪想，自己就這樣被莫名其妙馴從了，算不算損失呢？他們之間也有過許多不愉快發(fā)生，他不知道辛戎怎么想的，但猜忌、發(fā)怒，都是實打?qū)嵉貪姙⒘顺鰜恚嗷虺闪宋?、哀痛。即使現(xiàn)在看來，好像復(fù)原了，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在他內(nèi)心里，他一方面期盼能將兩人的關(guān)系進(jìn)一步，一方面又對變化生畏……

    他生出苦悶，喝了一大口酒。

    辛戎拍了拍他握杯的手背，忽然起身，走到他身后。接著，脖頸和后背，感受到來自掌心的摩挲。

    這是在做夢嗎？他一下子苦悶消散，變得開心，忍不住閉上眼，順勢往后靠了靠，挨辛戎更近了些，嗅到了辛戎身上的沐浴露芬芳，不由使勁地抽抽鼻子。辛戎在他頭頂輕笑說，你好像一條大狗啊。

    管它什么博弈，他只想享受此時此刻的溫存。

    另一邊，時間回到幾天前。

    有內(nèi)線主動向汪澤透露，這回不比以往，形勢要嚴(yán)峻得多，聽證會估計是逃不脫的。倘若o記真找上門來，建議他還是先老老實實配合。他差不多排查出來了幕后黑手，本來還想反擊，這下子，只能暫時息事寧人。

    可在被o記找上門前夕，汪家爆發(fā)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汪子芊在飯桌上向汪澤抱怨，為何將公司代理ceo一職給了別人，而不是自己，是不是看不起自己的能力？

    汪澤本就牢sao滿腹，無處發(fā)泄。汪子芊這算撞到槍口上，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登時火冒三丈，“你？你還好意思提你自己？瞧瞧你長這么大到底做過哪件值得我驕傲的事情？結(jié)婚的時候，已經(jīng)把我氣了個半死，找了個窮鬼！現(xiàn)在呢，跟你那沒用的老公簡直一個德性！墮落！我還敢把公司交給你？你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