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轉(zhuǎn)行，不干這個了！”

    “榮華富貴險中求……”

    “那是這種求法嗎？命都不要了？！”

    “你要是不放心，就先回深圳?！?/br>
    “你不走，我憑什么走？”

    ......

    蘭迪猜，辛羚大概臉色很不好，可當(dāng)辛羚從房間出來，瞥見他還在，臉上故意流露出愉快的情緒。辛戎跟在她身后，朝他瞟了一眼。“還有事嗎？”辛戎淡淡問。辛羚打岔，朝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留下來吃飯。辛戎無奈聳聳肩。

    辛羚去了廚房，辛戎走過來，坐下。兩人面對面，卻有好一陣子無話可說。

    辛戎先打破僵局，“周津友指點(diǎn)了下我，告訴我，去檳城，那里說不定能找到我想要的證據(jù)。”

    “檳城？”蘭迪疑惑，“是哪里？”

    “在馬來西亞。”辛戎揶揄地一笑。

    蘭迪沒有馬上接茬，視線專注在辛戎的臉上，那些新鮮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由紫變綠，似乎都不嚴(yán)重。但辛戎能知道他親眼見到火光沖天時那么傷痛嗎？他在那一瞬，心臟膨脹，胸腔堵塞，遍體鱗傷。什么上帝啊、老天爺啊都來不及祈求，任何信仰，在真正滅頂?shù)谋罎⑶?，無濟(jì)于事。

    “你的意思......要去檳城繼續(xù)查？”蘭迪的目光，轉(zhuǎn)到桌上，又看起了那杯茶。茶葉已經(jīng)全部舒展開，像藻類，蔓延出綠。

    “對?！毙寥终f。

    “他告訴你的，就一定是真的嗎？你這么相信他？”蘭迪抬眼，像是話里有話了。

    辛戎嘲弄地勾勾嘴角，“不親自去驗(yàn)證看看，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他有可能騙你的......”

    “有這種可能，”辛戎笑笑，“說不定他把我騙去檳城，是想就地解決我呢。我害了他親弟弟，他現(xiàn)在視我為眼中釘，看哪兒哪兒不爽......”

    “你怎么還敢開這種玩笑？！”沒有預(yù)兆地，蘭迪勃然作怒。

    辛戎不接話，看起來心平氣和。

    蘭迪驀地起身，一把捉住辛戎的手，辛戎想拔出手來。

    “杰溫，求求你了，該怕的時候怕一下，好嗎？”蘭迪哽咽，把臉漸漸埋向辛戎肩膀。

    辛戎沒動，他試著不去注意蘭迪，去聽廚房里辛羚在忙什么。菜刀落在案板，菜下鍋碰油刺啦響，碗勺相碰......可那么多動靜，還是不能使他逃避蘭迪。也許是他們靠得太近了，說不清，反正不能全然無視。

    突如其來地，辛戎嘆了口氣，然后，蘭迪聽見他輕聲說：“我就是太怕了，所以要盡可能快地解決所有問題。我沒有什么時間可浪費(fèi)。

    第61章 59

    59

    這兩天辛戎去醫(yī)院換藥，順道去看看申豪醒來了沒有。周津友沒有對他進(jìn)行干涉，還算是講了幾分體面。

    蘭迪陪著他鞍前馬后，但臉總耷拉著，周身被一股低氣壓縈繞，常?？粗杂种埂０Y結(jié)嘛，辛戎心里自然明白。去檳城已在計劃中，誰來勸阻都沒用。

    申豪手術(shù)做得很成功，就是人還在昏迷，背部燒傷嚴(yán)重，等這次傷養(yǎng)好后，還需要進(jìn)行下一階段植皮。光聽醫(yī)生解釋，就覺得繁瑣又痛苦。

    辛戎一方面對申豪心存愧疚，一方面又實(shí)在想不通，申豪為何要這般舍命相護(hù)。換成自己，在當(dāng)時那種危急情況下，是絕不會豁出去護(hù)著別人的。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同時也像是一種懲罰。他倆之間，應(yīng)該有一種明確的認(rèn)知，申豪從自己這里揩油水，他從申豪那里換信息、人脈，各自利用完了，就好聚好散。但現(xiàn)在，好像不能這樣輕易結(jié)束了？辛戎從來只愿意做債主，不愿意感受償還的滋味。

    看完申豪，辛戎心里萎靡，借口去買咖啡，提提神，獨(dú)自走到自動販賣機(jī)前買咖啡。端著咖啡轉(zhuǎn)過身時，一個男人表情微妙地看著他。

    辛戎有些傻眼，第一反應(yīng)，嫌惡地皺起眉。

    祁宇笑了笑，有點(diǎn)無恥那種。

    辛戎不想理會，繞開祁宇，直接走。

    祁宇在背后喊他名字，幾步就追上他，攔下，作勢還想拉他。

    辛戎瞧見祁宇要拉他的胳膊，手臂一揚(yáng)，干脆把咖啡往祁宇身上一潑。還好祁宇反應(yīng)敏捷，側(cè)身躲得快，咖啡液仿若一道棕色拋物線，從他胸前劃過。

    “你想燙死我?。?！”祁宇怒。

    辛戎借機(jī)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手滑。”

    “你……”祁宇氣結(jié)，咂咂嘴，一下子又不知該怎么說話了。垂下眼睛。

    “你到底來醫(yī)院干嘛？”辛戎頓了頓，譏諷，“不會是想看我有沒有死透，是不是進(jìn)了太平間？很遺憾，我還好好活著呢，沒讓你們的陰險勾當(dāng)?shù)贸?！?/br>
    這話似乎把祁宇刺住了，驀地抬頭，與辛戎對視，“你以為是我要害你？”

    辛戎不語，聳聳肩，眼神逐漸冷漠。

    “我告訴你辛戎，我就算喪盡天良也不會來害你！”祁宇瞪圓眼睛，像是因?yàn)榕瓪?，又像是因?yàn)楸徽`解，“不是我！你別隨便冤枉了我！你有一句話說對了，我的確是來看你有沒有事，但是出于擔(dān)心、關(guān)心你的目的，你別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辛戎懶得去分辨他是在演戲還是在真情流露，反正他給他定好了結(jié)局——要把他摧毀得一無是處，從此再無翻身可能。

    “你不想害我？”辛戎淡淡一笑。他的確是覺得祁宇這話里有好笑的成分，在美國，天高皇帝遠(yuǎn)，祁宇這狗腿子都要忌憚汪家的權(quán)威，到了香港，這本土地盤，祁宇難道還能翻出汪家的五指山，挑戰(zhàn)汪家權(quán)威？“你老丈人倒是想放一把火，害死我呢！他知道你跟他是二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