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已摸到了辛戎的底色,這次,他不會手下留情。要怪就怪辛戎,沒想到他這么放得下,真是一門心思要逼著自己走上絕路。一旦想到辛戎跟那男人在一塊,鼻子就有些發(fā)癢,牙也恨得癢癢,想笑,又想揍人。他本不用如此決絕,可哪一次,不是被迫,不是違心。誰又能體諒自己的苦處? 辛戎根本不知道,他這些年,手上沾了些什么,怎么膽戰(zhàn)心驚地熬過來,當汪家的女婿,并不是表面上那般風光.......那些事,一樁一樁,每一樣都要命。 窗外有雨聲,滴滴答答。雨一下,屋內(nèi)就潮了起來,像香港的天氣。他走到窗邊,對著雨,對著黑夜,靜靜看了一會。 作者有話說: 鋪墊過渡章,下面兩章是高潮章。 新的一卷開始了,大起大落,最虐的一卷。 第27章 26 26 5月31日 貝蒙園 飛機開始降落,天蒙蒙亮,辛戎缺少睡眠,關(guān)節(jié)和脖子都在鈍痛,腳下虛浮,如同跌入了深水池。 到達貝蒙園時,馬兒們已經(jīng)從訓練中心出來,開始晨cao了。 柚子今天的晨cao成績還不錯,5f(1000米),時間59.6秒,相當快的完成時間。練馬師和騎師的神情滿意極了,似乎有了這個結(jié)果,就是一道護身符,免于再向上帝、或馬的守護神進行祈禱。 回到馬欄,佐伊給柚子進行腿部冷敷,還有常規(guī)檢查。畢業(yè)季過去,她學校那邊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可以全身心投入到這邊。 “怎么樣?”辛戎站在欄外問她,“它狀況不賴吧?” “體溫有點高?!弊粢链?,“很正常,運動完的馬,都會這樣?!?/br> 辛戎點點頭,看向柚子的眼睛,在光線反射下,猶如甜蜜的巧克力色。它似乎發(fā)現(xiàn)了辛戎的視線,鼻子和唇部鼓脹著,發(fā)出嗤嗤聲,這是它表達興奮的一種方式,就像小孩子作鬼臉一樣。 辛戎忍不住對它打趣,“伙計,是等不及上賽場了嗎?好樣的,今天也得靠你了。” 佐伊命馬工牽柚子出欄,進行關(guān)節(jié)彎曲測試,以確保柚子在跑的時候,萬無一失。 柚子在馬工牽引下,硬地面直線慢步了兩圈,然后變成快步。她一眨不眨,盯著它的臀部,關(guān)注平衡。忽然,她眉頭一皺,要馬工停了下來,然后走到柚子前側(cè),俯身,提起它的左前肢,彎曲腕關(guān)節(jié)。 辛戎站在一旁,心一揪,緊張地注視她接下來的動作。 柚子的腕關(guān)節(jié)抵在她的牛仔褲上,已經(jīng)完全彎曲。她在慢慢給近端懸韌帶施加壓力,持續(xù)了大概四十五秒。 她放下馬的前肢,讓馬工帶著柚子,直線慢跑了個來回。 “怎么了?”辛戎小心翼翼地問,“有什么問題嗎?” 佐伊摸著下巴,說:“它快步往外跑的時候,臀部有點不平衡,很輕微......”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它有關(guān)節(jié)炎。” “是的,我已經(jīng)給它用了一段時間藥了,它應(yīng)該有所緩解......”佐伊停了停,視線落到柚子才檢查完的前肢,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比劃起來,向辛戎解釋,剛剛做的關(guān)節(jié)壓力測試,是為了精準定位,馬的跛行程度。 辛戎已經(jīng)不用猜她的意思,心里有了底。 “......馬的跛行,通常一開始,不會很明顯,可一旦沒有引起重視,就會越來越瘸?!彼f。 這話很實在了。辛戎默了一會,笑笑,問:“那會影響今天的比賽嗎?” 佐伊嘆了口氣,“你要知道,馬是不會說話的,它們有些時候也很能忍疼。” “運氣有點兒糟。”辛戎自嘲。 “也不能全指望運氣,”佐伊說,“它前面的比賽,很拼命了,主要是.......充足的休息、精心養(yǎng)傷,這些都是馬兒該得的,可柚子它太疲于應(yīng)付訓練和比賽了。” 辛戎把目光移開,表情稍有些僵。片刻后,沉聲說:“你可能會覺得我不近人情,但我今天不能輸.......佐伊,拜托了,無論用什么方法,讓它穩(wěn)穩(wěn)當當跑起來,沖向終點。” “方法”暗指著什么,他倆心知肚明。腳踩在線上,是需要分寸的,稍不慎,就有滿盤皆輸可能。俗話說,人無橫財不富,上了賭桌,跟上賊船無異,膽越肥,心越狠,鋌而走險,才能得甜頭。 佐伊不由又嘆了口氣。 辛戎微笑著,左右各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嘴角上輕輕一按,再作上提,目光誠摯,甚至帶點討好了,“別這么泄氣——親愛的,拜托了。” 佐伊一愣,嘴巴動了動,憋出笑。俱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沒用。總之,她希望這個男人能順利過關(guān),無論他要她怎樣,她都無條件支持。 馬兒進閘前,辛戎接到達隆電話。 他匯報著現(xiàn)場狀況,說問題不大,達隆只說了寥寥幾語,就掛了電話,比任何一次比賽前的通話都要簡潔。 “別給自己惹麻煩。”達隆最后說。 辛戎琢磨他話里的意思,很怔了一會。 達隆在表達什么?認為自己急功近利了嗎?他忍不住苦笑起來,笑自己到頭來,還是在較勁。將表面打造得再富麗堂皇,往往還是有身不由己的時刻。斡旋在這些勢力間,想要每次都作自己的主,難于登青天。 上一次,出席早餐會,他按照達隆意思,將柚子的兩次比賽,事無巨細地匯報。有人對比利時錦標賽那場的賠率浮動提出異議,問完,在場俱是冷眼看他,心底紛紛不知在怎么審判他。他硬著頭皮,拿出早已打好的腹稿應(yīng)對,輪值主席聽完,半是警告半是點評了兩句,勉強算過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