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告白 第3節(jié)
“太帥了,那種氣場,”葉棠咬著筷尖傻笑,“見一面少一面呢,不虧不虧。” “就是,連歲歲都看傻了,唉,可惜英年早婚?!?/br> 溫歲沒反駁,因為她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其他三個人又聊了會兒,蘇菡說:“我靠,有女生過去要微信了?!?/br> 葉棠和魚微微立馬八卦地扭頭。 那女孩子畫著自信大膽的妝容,身段窈窕,毫不避諱地將手機(jī)遞到男人眼前,葉棠扒著椅背,嘖嘖兩聲:“聽說祁鶴喜歡辣妹,這個是他的菜啊?!?/br> “不會吧,結(jié)了婚得避嫌吧?!?/br> 溫歲慢一拍地抬頭,只看見女生聳肩笑了笑,旁邊的男生在起哄,祁鶴在朝她笑。 多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魚微微急得晃人,“算成了沒,成了沒呀?!?/br> 葉棠說我哪聽得清。 “起哄肯定成了,結(jié)婚又咋樣,豪門聯(lián)姻不都是各玩各的嘛。”蘇菡叫她倆轉(zhuǎn)身吃飯。 很快,喧鬧漸漸平息,她們討論起別的話題,溫歲沉默地低下頭夾碗里的菜。 夾了很多次,那片菜葉子就是夾不起來。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 她并不擅長自我安慰,可是數(shù)不清安慰了自己幾次,又騙了自己幾次。 能成為他的妻子很幸運,不甘心只做名義上的妻子。 人總是貪婪,得到后希望索取更多。 雙頰被熱氣蒸得泛紅,溫歲在白霧中望向他。 她想到了山楂,她就像山楂,臉會紅心會酸。 旁邊幾桌還在樂此不疲地討論祁鶴,討論那個女生,有艷羨,有尖酸刻薄,無孔不入地鉆進(jìn)她的耳朵,一節(jié)一節(jié)地擴(kuò)大。 她在祁鶴那桌走之前離開。 傍晚,溫歲回到樨園。 快速地洗漱后,女孩躲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 她不敢面對什么呢,自己也不明白,躺在床上睡不著,聽外面的動靜。 聽貓咪奔下樓迎接,聽由重到輕的腳步聲,停在門前。 她縮回被子里,卻忍不住翻身制造些聲響。 外面的人不疾不徐地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溫歲才下床。 “這么早就睡?”祁鶴問。 她含糊地應(yīng)一聲。 顯然,祁鶴對她溫吞的態(tài)度不大高興,嗓音涼了幾分,“沒什么想問的?” 溫歲搖了搖頭。 他不主動提及就代表他并不希望自己知道,所以她會迎合他的意思,不會多管。 “行,別睡了,下來?!?/br> 女孩跟在他身后走,他抱著手走到樓梯一半,忽然停下來,“其實我不喜歡你這種的?!?/br> 溫歲愣了一秒,輕聲說嗯。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地彈回來,祁鶴感到煩躁,因為她什么都不問嗎,不問夜不歸宿,不問到底有沒有給別的女生微信? 還是因為她的回答是嗯。 平淡地垂著眼睫,不似昨天稍稍挑逗便語無倫次,她今天真沒意思。 不過他想起一件事,“記得結(jié)婚前讓你看過的合約么。” 溫歲抬眼看他,表情茫然。 記得,除了財產(chǎn)的分割問題和日常私生活的告知,基本全是固式套路的模板條款,有什么特殊的嗎。 女孩跟他來到書房,祁鶴從抽屜里取出原件。 “簽過名就代表你都會遵守,都會做到吧?!?/br> 不清楚他的意圖,溫歲還是點頭。 男人慵懶地倚在轉(zhuǎn)椅里,右手指骨搭著黑筆,一圈一圈慢騰騰地轉(zhuǎn)。 腳跟用力,帶動椅子小幅度地向左擺去,眼珠不錯地盯著她思考,仿佛犬狼捕獵般的眼神,殺伐野性,又有點不正經(jīng)。 “過來?!?/br> 她聽話地走近,正想瞥一眼放在桌上的合約,腰間一緊,被他霸道地扣過來,摁在腿上坐好。 從未試過如此親昵的姿勢,溫歲的第一反應(yīng)是掙脫,但他力氣很大,帶著不容置喙的絕對權(quán)威。 身子故意沉重地壓下來,讓女孩胸口抵著桌沿,受著前后夾擊的壓迫,無法分心。 他不轉(zhuǎn)筆了,單手撥開筆帽,往那張合約上寫字。 筆跡張揚遒勁,溫歲就這么地看,漸漸瞪大了雙眼。 他很無賴,竟然在復(fù)印體的方正小字下重新添了一條。 “早安以及晚安吻,”祁鶴目光促狹,終于得償所愿地欣賞溫歲不知所措的姿態(tài)——笨拙、羞赧,“我每天都要?!?/br> “是你身為妻子的義務(wù),滿足我的,生理需求。” 第3章 偷吻/ chapter 3 她大腦空白一片,只記得后來自己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 躺在床上,四圍闃靜,街道路燈忽明忽暗,偶爾從遠(yuǎn)方傳來幾聲汽笛長鳴。 滿足生理需求...... 總覺得刺耳,像被當(dāng)作一個性功能的物品,偶爾記起才使用。 再睡醒,溫歲收拾好挎包忐忑地下樓,臨到門前猶豫片刻。 應(yīng)該只是玩笑吧,她想,他并不喜歡她,在她的認(rèn)知里,相愛的人才會接吻。 于是,溫歲轉(zhuǎn)動了把手,適逢祁鶴下樓。 他頭發(fā)有些亂有些支棱,整個人懨懨的,興許還有輕微的起床氣,邊走邊不耐地用手抓了兩把,更亂了。 他看到溫歲站在門口,停下來,居高臨下地注視她。 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也不開口說,就盯著她。 兩人視線無聲地交匯纏繞,溫歲心虛地轉(zhuǎn)過頭,開門走了。 今天不是早八課,但溫歲依舊來得很早,預(yù)習(xí)功課的時候女孩收到一條微信,有關(guān)工作的,讓她后天去拍照。 是知名漢服設(shè)計館回廊燕的邀約,希望溫歲能為她們新設(shè)計的漢服做宣傳,現(xiàn)場還會有幾個其他的博主。 溫歲查了查課表,約定時間答應(yīng)了下來。 下午是有關(guān)心理學(xué)的公共課,大學(xué)生普遍對此感興趣,為了搶位置魚微微她們提前了半小時去。 可惜還是來晚了,只有最后一排有空位,對于她們熱衷摸魚的選手來說,喜聞樂見。 前面全是烏泱泱的人頭,溫歲抻長脖子看了倆眼,認(rèn)命地趴在桌上。 她拿出手機(jī)打理微博。 從相冊選了幾張照片準(zhǔn)備發(fā)一波福利,糾結(jié)該如何擺位,她劃來劃去總是不滿意。 突然感覺桌子被人激動地踹了一腳,前面頻頻有人回頭,某選擇困難癥還沉浸在無止境的挑揀中,有人冷不丁站在溫歲背后,“這張好看?!?/br> 她嚇了一跳,趕緊把屏幕蓋住。 祁鶴穿著寬松的拼接式襯衫,斜背著單肩包,額頭的碎發(fā)服帖地垂下來,瞧著特有少年感,其他人顯然驚訝于他會來上公共課,短暫的寂靜后討論聲逐漸變大,直到老師說安靜。 祁鶴指了指溫歲身邊的空位,笑得無害:“可以坐嗎?” 溫歲還沒回答,室友們嘴一個比一個得快,說沒人沒人,快坐。 祁鶴說謝謝,真就坐下來,有模有樣地掏出紙和筆作記錄。 溫歲完全靜不下心了,聽課也好,選照片也好。 尤其是他說這張好看之后。 明明大四基本都沒課,而且他公司這么忙,怎么會有精力來聽一堂無關(guān)緊要的公共課。 是因為自己嗎,是因為想偶遇她嗎? 溫歲暗暗瞟他的側(cè)臉,心里生出了絲小雀躍。 但他記了幾筆就不記了,大爺似的靠在椅背,“溫歲?!?/br> “?。俊?/br> 他揉著眉骨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br> 女孩冥思苦想半天,搖頭。 三個室友吃瓜狀地側(cè)眼,偏巧老師叫人上去演繹案例,抽中了她仨。 靠門的最后一排就剩了溫歲和祁鶴,她更沒有安全感,緊張地握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講臺,他好心提醒:“昨晚在樨園,我寫在合約上的,難道有人想抵賴?” 溫歲委屈地小聲嘀咕:“是你先耍賴的,我們簽的時候沒有那條?!?/br> “那你要怎么辦,”他輕佻地勾唇,“打我一頓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