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 第53節(jié)
但他也希望,姜月能執(zhí)拗的,不顧一切地選擇他。 作者有話說: 我的手機壞了,一直連不上網(wǎng),寬帶還沒裝,掐著有網(wǎng)的時候放上來_(:3」∠)_ 第66章 第 66 章 ◎去發(fā)光發(fā)熱◎ 或許是他那一點隱秘又狂烈的渴求被上天聽了個正著, 姜月堅定地說:“沒關(guān)系的,我那么難養(yǎng),你還是把我養(yǎng)得很好, 我既然決定要和你在一起,就說明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承擔一切的準備。 不管未來怎么樣,我們現(xiàn)在是相愛的就好,比起未卜的后悔, 我更有可能會在多年之后, 后悔今天沒有堅定地向你坦明心意?!?/br> 聶照已經(jīng)被她一番坦白的心意沖擊的七葷八素, 但還是竭力維持著最后一點清醒,勸告她:“你千萬不要把憐憫當□□情, 或是對我的依賴當□□,等到你醒悟想要抽身的時候, 恐怕就來不及了?!?/br> 姜月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 他乍一提醒, 她不由得要認真想想,他們現(xiàn)今討論的話題關(guān)乎一生,聶照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她最好都要仔細給他一個回復(fù)。 她沉默的片刻,聶照掌心已經(jīng)沁出一層薄汗,待它們積成滑膩膩的一片貼在皮rou上, 姜月才有了答案, 抬頭告訴他:“愛情是很復(fù)雜的, 如果我不依賴你,那三哥你對我可有可無, 或許我會跟隨哥哥去蒼南; 如果我不憐憫你, 那我就不會心疼你, 想為你分擔痛苦。我只知道我不想離開你,我愿意在你身邊陪伴你一輩子。 三哥你對我,難道一開始就是男女之愛嗎?” 姜月向他拋出一道拷問人和禽獸之間差距的問題,聶照一頓,他若真能對著十一歲剛到逐城的姜月產(chǎn)生什么男女情愫,那當真是比禽獸還不如了。 是憐憫,到愛惜,再到不可分割的占有欲。 他不言,回答便在其中了:“我只是擔心你想不清楚,明明之前你中意的還是赫連玉,我自然是……” 姜月急忙打斷他的話:“我才不是中意他,我只是覺得他很合適!” “合適?合適什么?”這已經(jīng)是姜月第二次在他面前提起赫連玉很合適結(jié)婚這件事了。 她話還沒說完,也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妻主!妻主!”阿松在外面輕聲喚她。 姜月才想起來一窗之隔的外面還立著位外人,他們竟然就這樣互訴衷腸,簡直羞恥!她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窗該開還是不該開。 “他怎么在這兒?”聶照聲音里無喜無悲,只是目光中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哀怨,果真是恢復(fù)記憶了,換成昨天,大抵已經(jīng)開始吵鬧了。 安撫一個有記憶的聶照,遠比哄一個沒有記憶的聶照要輕松許多,但姜月覺得自己不好厚此薄彼,教聶照以為她更喜歡失去了記憶的那個,但現(xiàn)在的聶照是三哥,她又不好拿他當小孩,只能攪著衣襟道:“他,他就一早出現(xiàn)在這里了嘛,在外面舞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來的。我可沒有和他多說話,改日我就寫信把他們送回去?!?/br> 聶照對這些人的態(tài)度還是沒變,恨不得丟出去直接喂狗,但這種做法只能算是下策中的下下策,至于向姜月一哭二鬧三上吊,一次兩次還好,她覺得新鮮有趣,時間長了沒有哪個女人會忍受一個這樣矯情的男人。 送走?更是后患無窮,把他們正是青春鮮嫩的時候送走,哪天姜月同他吵架,萬一再想起他們四個,才是得不償失。 他磨了磨牙,道:“不必了,不必送走,就留在府上吧,不過府上拮據(jù),可養(yǎng)不起閑人。” 聶照既然肯讓人留下,姜月也好和第五扶引交代,不算撫了他的好意,她暗自松了一口氣,笑瞇瞇恭維他:“三哥真好,三哥最有辦法了?!?/br> 雖然她希望三哥的記憶恢復(fù)的再慢一些,但也不可否認,這樣的他更讓自己有安全些,前些天她夜里都睡不好,生怕暴露了引來一系列禍事。 按照正常來講,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起床練劍了,但說完這些話后,他只是默默躺下,又蓋住被子,把自己蒙了回去,這次連根頭發(fā)絲兒都沒露出來。 姜月洗漱后回來,扯他的被子,卻被他從里扯著,怎么都拉不開:“三哥你病了?不舒服?” 聶照悶聲不應(yīng),實在受不了她的追問,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別管我,讓我自己躺一會兒?!?/br> 看到阿松,他就想起自己這些天是怎么愚蠢地跟在姜月身后的,若是個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人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在姜月面前如此,他臉皮再厚也沒有厚到能當它不存在的地步。 真是一段矛盾的記憶。 姜月察覺到什么,趁他不注意,一把掀開他的被子鉆了進去,二人悶在里頭,面對著面,她眨著晶亮的眼睛問:“三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聶照呼吸一窒,緊接著翻身轉(zhuǎn)過去:“你讓我靜靜?!?/br> 的確是在害羞,姜月鉆出去,重新把被子給他蓋好,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三哥,我又不會笑話你。你記得早點出來哦,最近堆了好多事情呢。” “知道了?!甭櫿赵诒蛔永飷瀽瀾?yīng)她。 要說大事倒也沒有,狗皇帝沉迷修道,偏信術(shù)士,一心渴望得道成仙,但朝中大臣勸他早日東南西北伐。 畢竟到處都是叛亂,能收回哪里算哪里。 皇帝便找來國師卜卦,國師說卦象不妙,“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九五之尊恐有危急之兆,北方星辰明亮,應(yīng)當率先北伐,于是朝廷大軍往靖北方向去了。 料想也是如此,朝廷不北伐也要征西。 太子第五扶昌攜帶太后印璽投奔靖北薛家,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不過他為何事到如今還隱瞞身份大家不得而知;蒼南又有第五扶引在。兩個人正兒八經(jīng)的皇室子弟,師出有名,若借東風必能乘風而起,剿滅他們才是朝廷一等一要緊的事。 至于聶照,西北本就不是什么富碩之地,他且占著就占著吧,總歸暫時顧不上他,因此撫西在剛剛經(jīng)歷完征討勒然后,有了長久的喘息余地。 除非第五扶引和第五扶昌死,不然朝廷是看不到他的。 當下唯一要緊的就是經(jīng)營撫西,只有兵強馬壯,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其實如今的日子,便已經(jīng)達到聶照原本想要的,他只要安安生生不生事,便足以帶著姜月過完這富足的一生。 他入主撫西后,按理六城的官員皆應(yīng)前來拜謁,但他和姜月這種情況,只能暫拒他們,不過如今看來也不急,有些人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應(yīng)該清楚,該急的是他們而不是聶照。 聶照躺在床上,把事情一一理順了,直到晌午才起,好死不死,那四位又跟糖葫蘆串兒似地站在膳廳里,垂眸頷首,一副乖覺模樣,見他便恭順地喊“哥哥”,存了心的要氣他。 但凡真恭敬,就不會一個半夜敲門,一個清晨舞劍了。 “哥哥,我特意給妻主做了梅花糕,哥哥要嘗嘗嗎?”那個最陽光開朗的叫阿葵,他露出一雙小虎牙,捧著糕點走過來。 沒有他們預(yù)料的氣急敗壞和暴跳如雷,聶照甚至閑閑地捻了一塊,隨意落座,嘗了口,點評道:“不錯,還會做些什么?” 他們總覺得人還是那個人,卻有哪些地方不同了。 阿葵依舊笑容滿面:“凡是妻主想吃的,便沒有我做不到的?!?/br> 聶照已經(jīng)把手中那塊糕點吃完了,見姜月迎面走來,從盤中撿了塊順手喂進她嘴里,問:“怎么樣?” 姜月點頭:“好吃好吃!” 她吃什么都覺得好吃,聶照如是想著,心里還有些發(fā)酸,今后想必有了阿葵,她也不會吃自己做的食物了,不過依他們二人的廚藝,阿葵的存在非常有必要。 他牽著姜月徑直坐下,撐著下巴,打量他們:“都挺不錯的,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藝有才藝……” 四位公子以為他是想開了,剛想客氣一番,沒想到他接下來卻道:“阿蘭我看你管家不錯,深更半夜了還在研究怎么給府里省錢,這樣,去找管事報到,負責府中賬本出納造冊; 阿松很喜歡練武是吧,大早就睡不著跑出來練劍了,我瞧你的身板也結(jié)實,去找小瓦領(lǐng)套衣服,既然這么精神,就帶人守府巡邏吧; 還有那個阿葵,這么好的廚藝放著也是可惜,你不是愛做飯,什么都會做嗎?去廚房,從今天起你就是新的膳房總廚了……” 聶照手指一指,落在最后那位妖艷的阿梅身上,“怎么?大家都有一技之長,就你沒有?嘖,府上可不養(yǎng)閑人呢,實在不行你就去掃地?” 阿梅笑得十分勉強:“我倒是會些針黹女紅?!?/br> 聶照指尖在桌面輕點一下:“正好,你去繡房??蓜e說我不容人,這都是適合你們的好地方,去好好發(fā)光發(fā)熱?!?/br> 整日爭寵就是無所事事閑的,忙起來就好了,到時候就沒空在姜月眼前晃悠了。 阿蘭他們目光求助似地紛紛落向姜月,姜月當作沒看見,默默把頭別過去,在把他們收為男寵和給他們找個活計干之間,她當然選擇后者。 作者有話說: 下一步,建設(shè)撫西 第67章 第 67 章 ◎一更◎ 第五扶引空下來, 終于有時間給自己送去的那四位公子寫個信,詢問一下他們的情況和進展,原以為聶照必定不會容他們, 沒想到四人竟然進府后再也沒了消息,難不成聶照真把他們殺了? 他懷著將信將疑的心情把信寄出去,未幾,收到幾個加粗加大的紅字:公子!求速召回! 燭龍一臉復(fù)雜道:“聶照把他們留下了?!?/br> 第五扶引:“然后呢?” “把他們留下當苦力了?!?/br> 第五扶引:??? “對, 你沒想錯, 你辛辛苦苦給他們培養(yǎng)的技能, 全都便宜聶照了,我一去瞧, 好嘛,這哪是給你meimei送男寵, 這簡直就是給他送了四個使喚丫頭。 他那個人原本就難伺候, 今日這個淡了那個咸了的, 四位公子在撫西過得苦不堪言,所以希望您能把他們接回來?!睜T龍繪聲繪色道。 第五扶引表情愈發(fā)復(fù)雜了,那回信在掌中攥成一團, 旋即松手,才恢復(fù)從容淡泊道:“既抓不住小瑾的心,那與廢物并無分別, 回蒼南也無用?!?/br> 燭龍懂了, 就是繼續(xù)讓他們在撫西當牛做馬是吧, 這男人真是好狠毒的心。 都督府是聶照的都督府,那四個男人含淚傳信給第五扶引他自然知道, 對方?jīng)]有動作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滿意地雙手疊在腦后, 仰躺在椅子上:“告訴葵,院里的梅花應(yīng)該還沒落,晚上煮梅粥,白梅rou用新下的雪水和梅花蕊浸著做蜜漬梅花,蜜不要味重的花蜜,要酸甜的果蜜……” 阿泗一一記下,覺得他事兒真多。 趙泗如今是他的私臣,從逐城一介小小班頭成為撫西主君的心腹,在旁人眼里可謂是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了,實則阿泗自己知道,以前聶照沒發(fā)達,他給聶照當?shù)图壍淖吖?,現(xiàn)在聶照發(fā)達了,他給聶照當高級的走狗,本質(zhì)是一樣的走狗。 除卻要幫他處理零七八碎的大小政務(wù),還要對他的生活承擔一定責任。 原本這種事情小瓦是很樂意做的,他對聶照的崇拜比涂江的水還要洶涌,但聶照覺得除了他對自己崇拜洶涌澎湃之外,腦子里的水也洶涌澎湃,于是把他丟到外面歷練去了。 至于阿泗,他只要閉好嘴,別再試圖裝模作樣用什么成語,便是個合格的家臣。 聶照吩咐完后起身,拿了鑰匙,去找姜月。 姜月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七八個男人的彎彎心腸,聶照把她的眼睛蒙起來,帶她往前走,說要給她看些好東西。 二人七拐八拐,終于在一處地方停下來。 核對過后,她只聽到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似是石門敞開的聲音,聶照又慢慢拉著她的手走進去,陰寒的冷風霎時包裹住全身,讓人汗毛倒立,還有潺潺的流水聲,姜月不免緊張,垂著的手握住聶照的手腕。 “三哥,這是哪里???” 聶照松開捂住她眼睛的絲帶,為她披上件氅衣:“好了,睜開眼睛吧?!?/br> 姜月習慣了黑暗,猛地有些眼睛發(fā)酸發(fā)痛,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視線方才能聚焦,見到眼前的場景,瞳孔猛地一縮,呆站在原地說不出話。 目之所及是一片近二百平的地下溶洞,人為堆砌的高低錯落的臺階上擺滿了架子,架子上堆砌著各種金銀財寶,明珠將整個溶洞照亮的恍若白晝,黃金反而是這里最不值錢的東西,她感到刺眼的光芒正是明珠映襯著黃金散發(fā)出來的。 屋子中間擺著一座金銀鑄成的假山,以珍珠寶石為花草裝飾,通過機關(guān)水流輪轉(zhuǎn),從山上落到池子里,再從池子里重新流淌到山上,溶洞里的水流聲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聶照向她介紹:“這叫風生水起,應(yīng)該是霍停云用來招財?shù)臄[件,看完了我便帶你出去逛逛。” 他將鑰匙和對牌放在她掌心,帶著他體溫的溫熱觸覺令她微微回神,卻還是震驚壓過了一切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