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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寡婦峰前是非多在線閱讀 - 第121節(jié)

第121節(jié)

    身負瑩骨, 天生仙命。

    縱然率先提出坦誠相對的是紀若曇, 可他身上又有著諸多自己看不透的謎團。

    許嬌河將最終制成的顏料放在燒藍瓷罐中, 只等待著紀若曇傍晚出關的時辰到來。

    這一夜, 他們一同用了晚膳。

    分房而居七年, 也是第一次宿在了一起。

    共眠是許嬌河提出的。

    蓋因紀若曇第二日一早便要動身前往極雪境。

    他們唯有這一夜的時間。

    相比紀若曇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赧然面孔,許嬌河卻沒有相對應的羞澀和忐忑之感。

    她望著紀若曇的眼睛,昳麗流暢,尾線略挑。

    眼黑與眼白的比例分配得當, 瞳孔深邃, 自然生出一股讓人信服依靠的氣度。

    可真的能依靠嗎?

    猶如煙霧繚繞的遠山,只見輪廓,不見內(nèi)里。

    他待自己的心究竟又是如何?

    跪坐在紀若曇被毯素凈的床榻之上, 許嬌河一手握著纖巧的紫毫筆, 一手摩挲著掌心器皿的頂蓋, 她一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讓坐在旁邊木桌上佯裝看書的紀若曇暫且釋懷了幾分不自在。

    他又翻過書冊的一頁, 卻是用余光瞥向許嬌河的身畔, 問道:“你有心事?”

    紀若曇的一句關懷, 沒有叫許嬌河卸下防備,反而收攏思緒, 不動聲色掩去了眼底的思緒,狀似尋常般扭過頭,略帶促狹地輕笑道:“夫君今晚明明知曉要做什么,怎的還不上榻?”

    許嬌河不說話還好。

    一開口便似微小的火苗般竄進紀若曇的軀體,燒得他失去了往日的敏銳和端持。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攥著書的邊緣,幾乎要將其攥成皺巴巴的一團。

    紀若曇的反應比之前端進步了些許,沒有青澀到睫毛亂抖,但也好不了多少。

    許嬌河見他耳垂染紅得飛快,沾惹顏色的美人面叫人心神動蕩,心底又自欺欺人地安慰起自己:之前說好的,有一日過一日……眼下來都來了,到嘴的rou就算裹著鋒利的魚鉤,焉能不嘗?

    木椅在地面發(fā)出后撤的輕響聲。

    紀若曇放下書冊,站起身來,雪白的道袍在淺灰的床榻邊盛開又墜落。

    仿佛一枝不染塵埃,偏又墜入萬丈紅塵的月下幽曇。

    許嬌河膝行著后退幾分,檀口半開道:“脫了?!?/br>
    她也有許多不好意思,卻比兩百余年不動凡心的紀若曇輕。

    為了在今晚占據(jù)主動,刻意做出種種嫻熟手段,不叫對方看低。

    “嬌河你……”

    許嬌河輕飄飄道出的二字實在過于隨意,隨意之中又帶著燒灼紀若曇肌膚的無邊guntang。

    他說了三個字,再也說不下去,沉默且緩慢地解起勾勒出一段精悍窄腰的袍帶。

    結扣散落。

    衣衫半敞。

    與霜雪同色的無紋內(nèi)襯撞進許嬌河的視野。

    這衣衫輕薄,隱約可見肌rou起伏的線條。

    許嬌河的眼睛停在肋骨向下的位置不敢再動,咕咚一聲唾液吞咽,方覺自己也并非游刃有余。

    她偏了偏頭顱,將小罐的頂蓋揭開,紫毫筆深入其中,蘸取著比血液更加濃郁的顏料。

    與纁鸞舌尖口涎同等氣息的異香在屋內(nèi)擴散。

    紀若曇見多識廣,稍一思忖便確定了顏料的成分。

    這世間唯一一對纁鸞,養(yǎng)在紫臺的后山,更是宗主宋闕的寶貝,想要取血自然十分困難。

    它何以會成為為自己紋身的顏料出現(xiàn)在懷淵峰,紀若曇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以紫臺無利不起早的個性,定是同許嬌河做了什么交易。

    紀若曇本想隱忍,又怕許嬌河被欺騙著落入構建的陷阱,便委婉道:“這顏料可是纁鸞血?”

    “夫君好眼力?!?/br>
    許嬌河又攪弄了幾下,說不清是在攪弄顏色,亦或攪弄紀若曇的心。

    她抬起一雙明眸,懷著叫紀若曇在意的念頭,綿里藏針道,“這可是恒明君親自帶我去取的?!?/br>
    紀若曇眉心一跳。

    硬質的指甲邊緣已然借著衣袖的掩蓋掐入掌心中央。

    一個游聞羽還在不爭峰上虎視眈眈,怎么這種時候又多了個宋昶?

    把覬覦者通通打斷手腳扔下懷淵峰,再將許嬌河鎖在房內(nèi)不得出門的陰暗想法,在他腦海產(chǎn)生。

    明面上,紀若曇望著許嬌河的雙眸,依然透出十足的溫和容忍。

    許嬌河一貫是自己不舒服,也不許別人好過的性格。

    她望著紀若曇立時緊繃的下頜線條,無處發(fā)泄的淤塞之氣才順了不少,面對紀若曇晦澀的心情,她故作一無所知,催促道:“夫君還在等什么呀?還有最后一層里衣沒有解開呢?!?/br>
    紀若曇彎曲手指,復而順從地完成許嬌河的要求。

    于是再也沒有什么東西阻擋在兩人之間。

    紀若曇的面孔不如尋常男子般粗豪,身軀卻同樣看得許嬌河臉紅心跳。

    淺青脈絡如蛇蜿蜒在勝雪的肌膚之上,向下隱入不得為人觸碰的所在。

    許嬌河看了一眼,難以想象若把繪制其上的紫毫筆換作自己的手,會是何等心猿意馬的體驗。

    她指揮著紀若曇:“再把里衣,朝兩邊撩一撩。”

    一瞬后,紀若曇干脆將身上的衣衫褪到臂彎間。

    馥郁的曇花香順著肌理滲出,沖淡了無處不在的纁鸞氣息。

    許嬌河將沾滿顏色的紫毫筆架在指尖,垂下眼簾,勉強克制住羞澀,尋找著落筆的地點。

    她早在閉關的洞府時就想好了。

    要在紀若曇的身上留下“嬌河的曇花”這五個字樣。

    “你坐得那么遠,下筆時肯定會手抖?!?/br>
    紀若曇異常平靜的嗓音貼著她的發(fā)頂響起。

    他修長的雙腿向兩面?zhèn)乳_,不復過往打坐盤腿的莊嚴自持。

    許嬌河的心中半是宋昶的話,半是紀若曇的美色,有關自身境地的思考,早已拋到九霄云外。

    她自覺紀若曇的提議說得合情合理,便以快要一頭埋進青年懷抱的姿勢湊近袒露的小腹。

    挺秀的鼻尖感知著肌膚的溫度,即將蹭上眼前的雪白。

    許嬌河下意識吐了口氣,卻見紀若曇難耐地收縮一下,肌理的輪廓愈加塊壘鮮明。

    “我、我要下筆了,你別動?!?/br>
    命令出口,許嬌河結巴著差點咬到舌頭。

    聽話而乖巧的紀若曇,卻在這時分別捏住她的兩只手腕。

    手指略使巧勁,一陣酥麻自脈絡傳到掌心,許嬌河的雙手頓時失了力氣,而她指尖的紫毫筆和燒藍罐,在即將跌落的剎那,被紀若曇身上溢出的靈力托起,狠狠摜在了遠處緊閉的大門之上。

    啪!

    燒藍罐與堅硬的門框相撞,隨即碎成四分五裂的瓷片。

    許嬌河的意識也伴隨這聲脆響,碎得腦袋一片空白。

    “夫人,道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候在廊下的露華聞聲,立刻敲門相詢。

    紀若曇淡淡瞥了許嬌河一眼,仿佛無事發(fā)生一般簡言道:“退遠些,別在近處值守?!?/br>
    “……是。”

    露華的腳步聲遠去,許嬌河才回過神來。

    她望著自己辛苦了幾日好不容易做好,此時此刻卻變成地上一灘污漬的顏料,氣得渾身發(fā)抖。

    ……還沒有清醒嗎?

    紀若曇從來都是紀若曇,不要以為幫了他幾次忙,就真的會對自己千依百順!

    許嬌河抹了把臉頰,冷笑著抬頭:“既然不愿,無衍道君為何不早說,我還能強迫你不成?”

    言罷,她騰地起身,竟是鞋也不穿就想赤腳下床。

    “你別走?!?/br>
    紀若曇拉住她的衣袖。

    “大家只為利益相聚合作,道君還真的把自己看作是我的道侶不成?憑什么讓我不要走?”

    許嬌河氣得狠了,什么話戳心窩就挑什么說。

    她用力打掉紀若曇拉扯的手,又被紀若曇雙臂一展,抱進懷里。

    “我也會在意的……我不是無知無覺……”

    紀若曇收緊手臂,嗓音又沉又悶。

    “你在說什么呀?”

    許嬌河一時沒有聽懂,在他懷里掙扎起來。

    “我說,我怎么能夠忍受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記,是另一個男人給予的!”

    紀若曇一口咬住在唇畔晃動不休的小巧耳廓,臨了又舍不得,放松齒關變成了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