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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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念頭出現(xiàn)的頃刻, 積壓在許嬌河心頭多日來難以發(fā)泄的情緒,忽然化作一股邪火。 她的心跳快到仿佛在擂鼓,又像是有成千上萬的兔子沿著喉管向上疾跑, 即將沖出口腔。 但明面上, 許嬌河的神色截然相反地緩和了下來。 邪火在四肢百骸中焚燒,驅(qū)逐怯懦, 吞噬理智, 畏懼和驚慌蕩然無存。 她調(diào)整著呼吸, 用奇異而輕柔的語氣, 一下一下地喚道: “扶雪卿?” “……扶雪卿?” 在由遠(yuǎn)及近的呼喚聲中, 許嬌河舉著扶?;ň彶絹淼搅朔鲅┣涞纳韨?cè)。 她絲綢般的長發(fā)一半挽在頭頂, 一邊滑過鎖骨,垂落在扶雪卿的胸膛,身上的衣衫破碎而襤褸。 比任何時候都要狼狽,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膽大和冷靜。 她張開手指, 比了比扶雪卿左右兩側(cè)的位置, 最后干脆抬起腳,跨坐在他的腰上。 源自不同性別的肌膚隔著厚厚的布料相觸,rou/體下沉的重量, 叫身下青年發(fā)出無意識的低吟。 許嬌河撥開扶雪卿的頭發(fā), 意味不明地注視著超越極限的美麗面孔。 她將扶?;☉以谇嗄昝加畹纳戏? 灼熱的至陽之力瞬息灼卷了雪白的眉毛和額發(fā)。 扶雪卿蹙了蹙眉, 臉頰向旁邊一轉(zhuǎn), 試圖逃開這股讓他厭惡的力量。 許嬌河卻用力掐住他的下巴, 不許他有片刻躲閃。 “讓我想想……聽說你過兩日就會繼任為新的魔尊?!痹S嬌河頓了頓, 用更柔美的聲音問道,“不如我在你的額間燙一朵扶桑花的形狀?到時候也好給你的臣民留下畢生難忘的印象?!?/br> 盡管十分清楚, 眼前的景象若是扶雪卿假裝的,自己便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但許嬌河還是被心頭的邪火驅(qū)使著,壓倒貪生怕死的天性,滿心滿眼皆是報復(fù)。 她得不到扶雪卿的回答,干脆垂下眼簾,嬌滴滴地笑道:“看來魔尊大人不喜歡這個位置?!?/br> “那就換個地方好了?!?/br> 許嬌河自顧自地低語著,沒有握花的素白手指,循著青年凸起的喉結(jié)向下,似是漫無目的,又在劃到胸膛中央時向左一拐,按住扶雪卿沉穩(wěn)跳動著的心臟上方。 撲通、撲通、撲通。 傳聞中能夠源源不斷產(chǎn)生魔氣的雪之心,也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跳動的節(jié)拍緩慢無比。 雪之心,聽起來多么純潔的名字。 讓人聯(lián)想到晶瑩剔透的寶石。 如此美麗的事物,卻生長在一個大魔頭的胸腔中。 許嬌河撐住他的胸腔,整個人向前坐了坐。 她咬著花瓣似的唇瓣,忽然很想看看雪之心的真實形態(tài),像不像它的名字一般令人目眩神迷。 于是,她將手伸到身后,解開扶雪卿的袍帶,接著輕輕拉開了他的衣襟。 雪魔并不畏寒,扶雪卿又深受無極之雪引起的熱意困擾,衣衫之下再無其他。 漂亮而清純的臉蛋,卻生著一副健壯精悍的身體。 許嬌河碰了碰他的肌膚,發(fā)現(xiàn)竟然如同人族一般具有淺淡的體溫。 “那就印在這里吧……印在你日日都看得見的地方。” 許嬌河落下話音,手掌快而準(zhǔn)地將扶?;ò催M(jìn)扶雪卿心口的位置。 “啊——” 肌膚接觸扶?;ǖ膭x那,馴順仰躺的扶雪卿如上岸的游魚般猛地弓起身來,他緋紅如醉的面孔青筋迸發(fā),極樂與極痛交織成猙獰的表情,令許嬌河以為他下一秒就會立刻醒轉(zhuǎn)過來反抗。 只是身體緊繃到極致后,他又全無意識地重重摔了回去。 眼睫劇烈顫動著,似吼似吟的氣聲溢出如花苞半開的薄唇,依然沒有睜開眼來。 察覺到主人受襲,扶雪卿身上護(hù)體的魔氣暴漲,開始與扶?;ǖ闹陵栔棺茖?。 一黑一紅兩股氣息針鋒相對,片刻后黑色魔氣不堪承受地節(jié)節(jié)敗退下來。 肌理被灼傷,血rou被燒焦。 層層下陷,鮮紅液體漫過許嬌河的手指,構(gòu)成了冰天雪地之中殘酷而稀缺的溫暖。 許嬌河望著扶雪卿扭曲的臉蛋,情緒也莫名跟著興奮起來。 她好想知道,這些名震九州的至高者。 這些把所有弱者踩在腳底,目空一切,隨意決定他人生死的強者。 若是死在一個他們從來看不起的人手里。 到了黃泉之下,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 保護(hù)青年心臟的血rou骨骼,在扶桑花的迫近之下層層融化。 許嬌河伸手向里探了探,忽然摸到一顆冰涼且無比堅硬的存在。 “快到了嗎……” “這就是你的心臟嗎……” 她癡癡地詢問著,渴望殺死扶雪卿的欲望愈發(fā)強烈。 最后一絲血rou也快要消融,她專注地注視著扶雪卿的胸口,隱隱在鮮紅中窺見到一抹光華。 只是雪之心袒露在天日下的一瞬,那光華驟然凝成了一股酷烈的魔氣,將坐在紀(jì)若曇腰上、手無寸鐵的許嬌河掀翻在地,又裹挾著她重重沖了出去。 這須臾的變故來得太快,快到許嬌河難以反應(yīng),亦無從做出任何保護(hù)自己的手段。 背后是堅硬的冰層,若脊骨與之相撞,不死也是殘廢。 思緒被殺死扶雪卿的欲念盡數(shù)填滿,來不及回過神來思考其他的許嬌河,本能地閉上眼睛,不忍留在這世界上最后的意識,是看著自己斷成兩截的身體。 砰! 但巨響過后,意象之中的鋪天痛楚沒有來襲,許嬌河摔在了一個軟綿綿的rou墊之上。 “咳!” 救下她性命的rou墊張開嘴,一口鮮血噴在許嬌河的肩頭,亦有一部分飛上了她的側(cè)臉。 被蘊含著清靈之氣的血液一濺,呆愣的許嬌河才如夢初醒。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見整個人撞進(jìn)冰層中、面色青白到不正常的紀(jì)若曇。 “……夫、夫君?” “你沒事吧?!” 她扶著紀(jì)若曇跪坐在地面,捧著他的下頜,看見他的眉梢和眼眶均覆蓋著結(jié)晶的冰雪。 紀(jì)若曇對她伸出手,一枚斷劍的碎片赫然出現(xiàn)在攤開的掌心。 “你拿到了?” 許嬌河一喜。 紀(jì)若曇卻道:“我撐不住了,現(xiàn)在需要合修?!?/br> 他每說一句話,就吐出一口寒氣,顯然冰雪不止凍結(jié)在眉峰眼角,甚至也影響到了他的身體。 許嬌河有些遲疑:“現(xiàn)在,在這里?那頭、躺著的,可是扶雪卿……” 那攻擊她的魔氣將她摜開后,沒有戀戰(zhàn),轉(zhuǎn)眼縮了回去,守護(hù)著扶雪卿胸膛上的傷口。 許嬌河實在不清楚,它還會不會發(fā)動攻擊。 再者,那冰臺上還躺著一個隨時會醒過來的棘手大麻煩。 誰料紀(jì)若曇篤定道:“他喝了你的血,暫時醒不過來……你我抓緊時間。” 所以扶雪卿現(xiàn)在的樣子,并不是練功走火入魔,或者突發(fā)急癥,而是自己血的作用? 許嬌河滿頭霧水。 可救人要緊,她也顧不得解開困惑,趕忙幫助紀(jì)若曇盤腿入定,自己則坐在他的對面,按照腦子里合修的記憶,生疏而笨拙地主動引導(dǎo)著傷重的紀(jì)若曇。 游龍出口,相交相纏。 歡愉而舒適的感覺,在血脈靈臺中時而游弋、時而沖撞,叫許嬌河情不自禁地軟下腰肢。 而她看不見的衣衫之下,附著于紀(jì)若曇軀干的寒息,仿佛有生命一般活了過來,悄然聚集在上次被扶桑樹燒灼的手臂傷口處,寒熱匯聚,焦黑的血rou立刻迸裂,新生的肌膚在缺口下匍匐生長。 …… 合修畢,許嬌河再次睜開眼。 對面的紀(jì)若曇仍處于入定的狀態(tài),冰霜和蒼白已經(jīng)在他的眉宇間褪去。 依舊是黑的發(fā),白的衣,雙唇閉合的弧度也絲毫沒有改變。 許嬌河卻覺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她不忍打擾紀(jì)若曇療傷,便揉了揉發(fā)酸的后腰,輕手輕腳站起,想去打探扶雪卿的情況。 剛才那一下猝不及防的魔氣攻擊,害得許嬌河沒有拿穩(wěn)扶?;ǎ泔w了出去。 還好有紀(jì)若曇的合修幫助,才沒有讓她凍死在這極雪境之中。 許嬌河一面不敢有任何松懈地關(guān)注著扶雪卿的狀態(tài),一面取回嵌在他傷口深處的扶桑花。 在他們合修的期間,至純的太陽之力蒸發(fā)了傷口處流出的血液。 變得干焦的皮rou黏在花瓣的末端,許嬌河費了一點勁,才將它完整地摘了下來。 取花的過程中,許嬌河又弄痛了扶雪卿一次,只不過這一次,她心緒間的陰暗和不甘已經(jīng)淡去,沒有再生出碰觸雪之心的渴望,蠢蠢欲動的魔氣也就沒有進(jìn)行第二次攻擊。 許嬌河站在冰臺邊,怔怔望著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活到二十多歲,她連只雞都不敢殺,怎么會在剛才做出那樣瘋狂的行為? “因為魔氣影響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