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jié)
“你放肆!” 三皇子還沒有說話,心腹便呵斥了一聲,趙慶陽只撇了撇嘴,故意吊兒郎當(dāng)?shù)哪闷鸺垙埓盗舜担?/br> “你們?yōu)鯂@些年放肆的少了?這會兒舔著個大臉也敢來張口?” 三皇子皺眉看了一眼趙慶陽,隨后帶著手下人拂袖離開。 又一次回到帳篷后的三皇子一行人之間的氣氛沉重萬分,三皇子更是難得的愁眉不展: “早知今日,當(dāng)初那徐瑾瑜來信時我便同意了!” 誰曾想,徐瑾瑜說要送自己一份大禮,可這禮重的他實在有些承受不來! 三皇子只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隨后忍不住煩躁的喝了一杯冷茶: “這會兒那徐瑾瑜沖我要當(dāng)初打了大盛第一戰(zhàn)的人,他這是百分之百不想和談了!” “殿下莫急,那徐大人既愿意提要求,那這事兒還是有門的?!?/br> “有什么門?當(dāng)初那件事的領(lǐng)頭人,現(xiàn)在可是我大烏大將!” “可……他現(xiàn)在也被盛國俘虜了?!?/br> 心腹慢條斯理的說著: “既然他被盛國俘虜了,那您只需要將名單交給那位徐大人即可,在敵營之中出個什么意外,這不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兒嗎?” “不成!此事一旦傳出去,我大烏豈不是成了賣民求安之輩?” 三皇子想也不想就擺手拒絕了,心腹只看眼前不知長遠,此事一旦傳回大烏,只怕會至使軍心潰散! “為了大烏,我大烏勇士悍不畏死,他會明白殿下的心的?!?/br> 心腹一面說著,一面又道: “況且,殿下許是不知,當(dāng)初四殿下執(zhí)掌兵權(quán)之際,吾等皆被罷免排擠,可他卻獨得四殿下信賴吶!” 心腹這話一出,三皇子面皮抽搐了一下,聲音發(fā)沉: “本殿,再想想?!?/br> 這名單如若交出去,可不知是幾個兵將,而是將士對他,乃至大烏的信念??! 他如何能交到敵人手上? 可是,方才那徐瑾瑜的話,更讓他確定了以后他們只怕是不能從盛國薅到丁點兒羊毛了。 互市,必須要開! 這一刻,三皇子的重心已經(jīng)開始偏移,他自己或許都不曾意識到,原本想要用來震懾拿捏盛國的互市,此刻竟是成了他求而不得之物! 三皇子這一耽擱,便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小兵為他們送了一壺清水并幾張干餅便直接離開了。 可有人忍不住在空氣中嗅了嗅: “是燉rou的味道!這盛國也忒小氣了!” 可三皇子看到這樣的吃食,面色卻更加緊繃了,他忍不住喃喃: “盛國敢這般怠慢我等,莫不是真準(zhǔn)備棄互市于不用?也是,如若我大烏能得天眷顧,落雷退敵,我定也寸步不讓……” 最終,三皇子沉默著嚼了半張干餅,喝了一碗清水,直接原地闔眸養(yǎng)神,實則心中盤算起來。 可任他在心里盤算了數(shù)種法子,一想到盛國那如若神兵天降的落雷,便直接崩盤。 烏國好戰(zhàn),可更會臣服于拳頭大的人。 盛國先帝好戰(zhàn)善戰(zhàn),東征西討,故而烏國選擇了臣服,而現(xiàn)在再度彎下腰,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 鄭齊心里還有些擔(dān)心徐瑾瑜方才的話讓三皇子翻臉,隨后聽徐瑾瑜直接讓人將之前的儲備糧送到三皇子帳中時,更是心臟狂跳。 可是,看著徐瑾瑜和趙慶陽二人都一臉平靜的模樣,鄭齊只能在自己腦中響起一陣爆鳴聲,便安靜如雞起來。 等一頓豐盛的午膳過后,鄭齊有些食不知味的翹首看著主帳門口,他實不知三皇子會如何選擇。 方才徐大人所提的押糧官之事,便是他駐守邊境這么多年,都已經(jīng)不再奢望為當(dāng)年的官員討回公道了。 畢竟,他們都心知肚明,那一戰(zhàn)是撕毀盟約的一戰(zhàn),也是烏國開始掠奪大盛的第一戰(zhàn),主戰(zhàn)者必已身份不凡,烏國不管是為了尊嚴(yán)還是兵將的信仰都不會輕易同意。 徐大人此番提及那事,只怕已經(jīng)懸了。 鄭齊保持著心臟提到嗓子眼的狀態(tài),直到三皇子再度帶人走了過來。 出乎鄭齊意料之外的是,三皇子這一次的態(tài)度那叫一個軟和。 “徐大人,方才您所提之事,實在事關(guān)重大,我定是要先稟明父皇的!不過,我這一回嘛,也不是白來的,我那不爭氣的弟弟惹的您不高興了,我先替他給您賠禮,以茶代酒,還望您見諒?。 ?/br> 三皇子笑臉盈盈,絲毫不見方才的故作姿態(tài)。 第217章 三皇子這話一出, 鄭齊直接懵了,所以三皇子這意思是,這事兒還能談? 不是, 他前面觀其態(tài)度,也不是這么好說話的啊,尤其是這事兒雖小,關(guān)系卻大! 鄭齊忍不住去看徐瑾瑜,他知道自己一個武將在這樣的場面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撐場子的。 而徐瑾瑜聽了三皇子的話后,只是淡淡的瞥了三皇子一眼: “殿下這話錯了,什么叫惹的我不高興了?徐某不過是我大盛一個小小的官吏罷了, 豈能讓貴國四皇子看入眼中?” 徐瑾瑜意味深長的說著, 三皇子隨后心中微微一揪, 這徐大人是點他呢! 什么四皇子, 說的不就是當(dāng)初倨傲不遜,直接拒絕和談的自己嗎? 三皇子如是想著, 只覺得唇齒間充斥著苦澀的滋味: “徐大人這是與我玩笑了。” “是殿下先與我玩笑的?!?/br> 徐瑾瑜口吻平淡, 垂下眼眸,緩緩道: “殿下今日來此, 便從未報有一絲誠心。” “徐大人這就冤煞本殿了!本殿今日來此, 乃是抱著一百八十個誠心的!” “哦?” 徐瑾瑜挑了挑眉, 似笑非笑道: “那殿下對貴國四殿下以及那一萬余名俘虜作何打算?我大盛本不養(yǎng)閑人,若是殿下無意理會,那我即刻便安排他們?nèi)ラ_荒挖礦……” 三皇子冷不防對上徐瑾瑜那沒有一絲笑意的眼眸, 忍不住瞳孔狠狠一縮, 他只覺得自己此前的盤算只怕都盡數(shù)落在這少年眼中! 他之所以開口直接從互市入手, 一是因當(dāng)初這位徐大人有意以互市與自己和談,可以打打感情牌, 這二嘛,便是若互市先行談下,兩國盟約重續(xù),屆時再談贖人之事,付出的代價要小的多得多! 可這徐大人是一點兒也不上鉤,自己走一步,他便壓上一步,讓他幾乎沒有一絲一毫喘息的余地。 一旁的鄭齊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對啊,明明現(xiàn)在烏國四皇子已經(jīng)被俘,這三皇子不說贖人之事,先提了互市作甚? 雖然,他迫切的想要互市,甚至因為烏軍的重新集結(jié)而焦慮。 鄭齊不由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也是徐大人這會兒一語點破,否則他一時半刻只怕真要被這三皇子牽著鼻子走了! 先以兵力施壓,之后又從旁誘導(dǎo)他們先簽訂盟約,屆時大盛要犧牲的利益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鄭齊忍不住撓了撓頭,后怕之余又忍不住心里猛搖頭,談判這差事還就得徐大人這樣老jian……咳咳,少年英才的人來談! “咳,這正是本殿要與徐大人商議之事。徐大人此前能與我遞交和談文書,想來也是有意互市的,故而我這才私心想著讓徐大人先行心安不是?” 三皇子不似四皇子心智不成熟,倒是頗有幾分唾面自干,自圓其場的本事。 徐瑾瑜聞言,手指輕輕在椅臂上點了幾下,隨后方才開口: “哦?我倒是不知殿下究竟是想要讓我心安還是想要堵我的嘴呢?” 三皇子尷尬一笑,低頭喝了一口茶水以作掩飾: “本殿自然是,真心實意想要與徐大人坐下來好好談?wù)劦摹!?/br> “那,看看誠意?” 徐瑾瑜隨后伸出了手,三皇子有些茫然的看了過去,徐瑾瑜皺眉道: “怎么,殿下這次是空著手來談的嗎?互市之事咱們且先擱置,那四皇子之事,貴國不會沒有一點兒準(zhǔn)備吧?金銀財物,城池牛羊,且先瞧瞧?!?/br> 三皇子:“……” 這徐大人生的這么光風(fēng)霽月,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說出這么,這么市儈的話? 鄭齊聽到這里,一下子精神了,直接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看著三皇子。 這一刻,三皇子不是三皇子,而是金山銀山! 三皇子也沒想到話趕話到了這里,他想要鋪墊的話都還沒有完全鋪開,當(dāng)下只是僵硬道: “徐大人有所不知,我大烏國力不濟,否則也不會……” 三皇子看著徐瑾瑜,露出了一個有些可憐的眼神,倒是真應(yīng)了趙慶陽先頭寫的那句要搖尾乞憐,請求徐大人高抬貴手了。 徐瑾瑜點了點頭,又道: “所以,貴國準(zhǔn)備了多少?” 三皇子一噎,隨后反復(fù)斟酌,這才吞吞吐吐道: “我大烏愿向盛國交付二十萬兩白銀,牛羊各千頭,馬匹五百,大烏特產(chǎn)珍品藥材十箱……” 三皇子如是說著,足足說了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不懂的人,只怕會覺得烏國誠意滿滿,可其實從馬匹之后的種種,都是烏國用來湊數(shù)的。 徐瑾瑜耐心的等三皇子說完,隨后直接微微一笑: “這么算來,烏國兵將一人竟是連紋銀十兩都不值當(dāng)啊,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烏國人都生的彪悍,用來開荒,從生到死能為我大盛創(chuàng)造的收益便不下百余兩,這賠本買賣誰愛做誰做,我大盛不做?!?/br> “徐大人,這賬怎么能這么算?” 三皇子急急想要辯解,徐瑾瑜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