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痣(重生)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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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落下第一筆,但因?yàn)椴涣?xí)慣,筆尖一崴,在紙上畫出長長一道墨漬。 她手指一晃,方要落下第二筆之時,陸崇的手又覆上來,溫暖而有力。 他控著她的力度,與她共同畫了一撇。 陸崇:“這樣感覺如何?” 云貞:“還可以?!?/br> 就是快呼吸不過來了。 陸崇垂眸。 她五指捏著筆,因?yàn)樘昧?,秀氣的指?jié)繃著,指尖都有點(diǎn)發(fā)白。 她很慌亂。 后退一步,陸崇拿起放在盤中的青桔,他拇指掐住桔子底部,輕松分成兩半,又將皮剝開,桔rou放在皮上,遞給她。 云貞愣了下。 她拿過桔子,捻了一半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 吃著吃著,她突的笑了一聲。 陸崇疑惑地看她。 云貞忍了忍,面色泛紅,她心中松快,沒多想,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瞎猜,大人有些無可奈何?!?/br> 他垂眸剝桔子時,她竟讀出幾分郁意。 她吃著桔子,咕噥:“這握筆姿勢,我會好好改的?!?/br> 她其實(shí),有點(diǎn)喜歡被關(guān)心著,被在乎著。 陸崇拿著巾帕,擦了下手指,只說:“不是這件事?!?/br> 云貞:“嗯?” 陸崇:“是有無奈,卻不是因執(zhí)筆。” 云貞呆住,嘴里的桔瓣還沒嚼開,頂著她的臉頰,微微凸出一個圓弧。 陸崇沒再說什么。 云貞回過味,他難道是想,靠近她?真的么?她緩慢嚼著桔子,發(fā)覺這一瓣竟比上一瓣要甜,如沾了蜜汁。 她臉頰騰的熱了。 陸崇道:“再來試試。” 這回,他面上神色肅然,專心致志地盯著云貞的手指,以前陸蔻難以糾正的地方,他一下點(diǎn)出癥結(jié)。 云貞心思流蕩。 但他只站在她身邊,用一支筆,卡住她的手指,讓她手指固定位置,聲音緩而平靜,反叫她靜下心。 她總覺得嗎,自己自小這般拿筆,很難矯正,但在陸崇的幫助下,不過一會兒,她寫下一個“云”字,落筆竟沒發(fā)顫。 這一小步,尤為重要。 她不由一喜,抬頭看向陸崇:“我寫出來了?!?/br> 陸崇正好低頭。 一剎,云貞眼眸撞進(jìn)一片深潭之中,自己的倒影在其間,影影綽綽。 陸崇靠近她,頓了頓。 給了點(diǎn)時間,而云貞沒有躲開。 他再次低頭。 云貞緩緩地,閉上雙眼。 這個吻,比之大婚當(dāng)日的吻,更深入,更繾綣。 云貞迷迷糊糊地想,原來舌尖,還可以相觸,他會侵進(jìn)她的領(lǐng)域,明著溫和,實(shí)則強(qiáng)勢。 青桔的味道,不止是甜的,還是青澀的。 那日,她到底沒能畫山水畫。 陸崇聲音喑啞,說,不急。 夜里,云貞透過床上紗帳,看到睡在不遠(yuǎn)處床榻上的陸崇,他神情鎮(zhèn)定,好像已經(jīng)睡了。 她轉(zhuǎn)過身,啃了啃食指指節(jié)。 ... 三月二十五,云貞回門。 這一日,云貞坐在一輛榆木馬車中,喜春和錦繡隨行,雨山牽來一匹馬。 就是陸崇的駿馬丹青。 他跨上丹青,踩著馬鞍,身子挺拔,霎是英俊。 云貞看了丹青幾眼,陸崇騎馬走在馬車旁,見她有話要說,他對著她傾身低頭。 云貞想起先前,陸崇說她見過丹青,她卻沒有印象,如今,還是想解開疑慮,她問:“七爺,我是什么時候見過丹青呢?” 在外頭,她還是喚他七爺。 陸崇握著馬韁,說:“隆平七年,我南下,曾在過淳邱府時,遇到過你?!?/br> 云貞一愣:“我?” 陸崇:“嗯,當(dāng)時在山里,你在游水。” 云貞:“……” 下一瞬,她將車簾猛地拉下來,隔絕陸崇的視線。 她記起來了,當(dāng)時她剛剛北上,還沒來侯府,路上一邊裝病,又想出一個歪主意,要把自己曬黑。 那時夏日炎炎,她本是在玩水,驟然聽見馬蹄聲。 原來那時候,他們就見過了。 也難怪,陸崇是會引馬后退的人,以免直面她掉水灘里,再爬起來的狼狽模樣。 其實(shí),當(dāng)時她也很感激那人,沒繼續(xù)往前,而是后退,給了她余地,她打從心底,覺得他是真君子。 如今這君子,成了她的夫君。 甚至,氣息交融。 云貞手捧著臉頰,吐出兩口氣。 卻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緣分。 槐樹巷子好生熱鬧,街頭巷尾鄰居這下才確定,云貞真嫁進(jìn)侯府,他們有的偷偷摸摸開個門縫,有的正大光明出門瞧。 侯府是這條巷子的人,從未接觸過的。 云貞下了馬車,陸崇撐著傘,馮氏早在門口等著了,道:“來了,快進(jìn)來,飯準(zhǔn)備好了?!?/br> 為了迎這次回門,宅子刷過一遍,缺了角的桌子,也換成一張紅木云紋圓桌。 但比起侯府而言,還是簡陋。 馮氏看陸崇,他面上毫無嫌色,她這才松口氣。 她也在侯府住了些許時日,知曉這位爺?shù)淖黠L(fēng),還好,他不是那等表里不一之人。 吃過飯,陸崇與雨山在客廳坐著,按說得留個主子招待,但云家實(shí)在沒人了,馮氏和云貞則在房間,講講體己話。 云貞抱著馮氏,撒嬌:“姆媽,我好想你?!?/br> 馮氏揉她腦袋,這幾日云貞不在,她也很想她,說:“不若我把鋪?zhàn)颖P出去,跟你一同到侯府……” 云貞搖搖頭。 她得有多自私,才會讓馮氏放棄她精心經(jīng)營的鋪?zhàn)?,去侯府伺候她?/br> 馮氏也冷靜下來,心想若往后,侯府待云貞不好,云貞總該有個“娘家”。 她就是云貞的依仗。 自然,她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馮氏又追問許多,諸如婆母妯娌好相處不,諸如陸崇對她好不,一一得到云貞肯定的回答,她才算稍微放心。 云貞說起鋪?zhàn)印?/br> 秦淑慧分了兩家鋪?zhàn)咏o云貞,云貞問過她,能不能找馮氏幫忙,秦淑慧對馮氏還有印象,答應(yīng)得很爽快。 馮氏興致很高,兩人聊了許久。 這雨越下越大,春雷陣陣,待得未時,雨勢才漸漸褪去。 云貞走時,很是不舍,抱著馮氏好一會兒才撒手,馮氏直送他們離開槐樹巷子,才黯然回家。 承平侯府內(nèi)。 云貞和陸崇撐著一把傘,慢慢走回去,繞過進(jìn)學(xué)解的石碑,沒成想,前面的路,竟布滿嶙峋磚頭。 那大房二房的墻,塌了一塊。 雨山說:“這塊地方,是二房負(fù)責(zé)的?!?/br> 姜香玉要強(qiáng),自打分家后,什么事都算得明明白白,連一堵墻,也執(zhí)意要大房砌一半,二房一半。 而今一場大暴雨過后,二房這一半,竟塌了一大半,堵住去路。 陸崇額角微微一緊。 云貞也有些無言,大抵是工匠找得不好,偷工減料。 雨山先朝踩著磚石瓦礫,走了幾步,抵達(dá)對面,再回來說:“七爺,可以走?!?/br> 陸崇點(diǎn)點(diǎn)頭,將傘往前挪,讓云貞先走。 云貞踩著一個小碎磚,她緊張地踮起腳尖,走出兩步,見磚頭拂過裙角,輕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