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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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愣,繼而紛紛大喜,雙眼放光:“徐都統(tǒng)說得對??!我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 “說起來,陛下不是承諾過,京城解圍后,要犒賞三軍的嗎?難道不作數(shù)了?” “就是!患難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現(xiàn)在沒有賞賜不說,反而要拿我們問罪?哪有這種事!” 皇帝從前的名聲可不好聽,現(xiàn)在雖然得了一場大勝,但稍有差池,眼下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威望,就有毀于一旦的危險。 徐都統(tǒng)滿意地觀察著眾人的神色,只要大家統(tǒng)一立場,禁軍十萬之眾,足以威脅皇室安全。 就算是皇帝,也只有讓步,殺秋朗以平息眾怒的份。 除了他嘴上勸說眾人的這番話,徐都統(tǒng)心中還有一番計較。 他身負爵位,又有郡王做姻親,消息比別人要靈通得多。 他早就得知了皇帝派人在幽州俘虜中,選拔一些泥腿子青壯,編入禁軍預備營訓練的事。 又是清查名冊,又是清退老弱,又是補充新兵,皇帝整頓禁軍的目的昭然若揭。 徐都統(tǒng)深知這位陛下手段的厲害,內(nèi)心深處,他并不想與之明面上發(fā)生沖突。 但是對方實在是太強勢了,根本一點都不顧念他們的辛勞,連個平安退休都不肯給,用過就丟,未免太過分了。 能在朝中混到高位的,能有幾個是面團捏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出身就高人一等的勛貴子弟。 他們這些代表著舊禁軍勢力的一方再不發(fā)聲,向這位聲望日益隆重的皇帝陛下,顯示自身實力和分量,豈不是要被對方一點一點蠶食殆盡,生吞活剝了? 等到新軍訓練完,禁軍經(jīng)過大換血,哪里還有他們這些老資格站的地方。 還不如趁著現(xiàn)在,鬧個大的。 就算皇帝不肯處死秋朗,至少也得把被對方抓走的將領們放了,不再追求那些本不該追究的事。 徐都統(tǒng)盤算著,無論怎么看,都是己方勝算大。 他心中大定,繼續(xù)向其他人說道: “更何況,吃空餉這種事,牽連甚廣,我們要是完了,背后那些朝中大員、宮中貴人豈能坐得住?” 朝廷那些目中無人的大臣們雖看不起武人,但彼此利益一致時,必定會向皇帝施壓。 “聽聞前些時日,皇宮中可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逼宮,陛下再如何強硬,面對眾多反對的聲音,還不是照樣妥協(xié)了?” 他越說,其他將領越是覺得有理,頻頻點頭,紛紛放下心來,適才的恐慌不安之色一掃而空,露出釋然的表情。 見時機成熟,徐都統(tǒng)冷笑幾聲,朝著眾將領、指揮使,以及后方不明所以的士兵們,大聲道:“諸位!” 眾人的視線漸漸聚焦到他身上。 “日前,我們禁軍為陛下和大啟拋頭顱灑熱血,如今本該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 聽見賞賜,底下的士兵們立刻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可是陛下身邊,有小人作祟,看不得我們禁軍立下大功,要搶奪我們的功勞,害我們非但失去了應有的賞賜,反而變本加厲,當著我們禁軍的面,抓我們的上官,殺我們禁軍的人!” “你們說,這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我們該服嗎?” 什么?賞賜沒了?還要抓人、殺人?憑什么? 他們不是剛剛獲得了勝利嗎? 內(nèi)圈的士兵們你一眼我一語,一圈一圈傳出去,越傳越離譜。 底層士兵們不懂太復雜的事,他們只明白了一件事——有人要害他們! 幾個指揮使立刻響應,鼓動著手下士兵們大喊:“不能!不服!” “我們要賞賜!要嚴懲小人!” 一時之間,禁軍大營喊聲震天,越來越多的士兵們被驚動。 就連從俘虜營招募的預備役士兵們,都得了消息,紛紛趕來圍觀。 陸知也跟在人群里,朝著沖突的方向趕去。 更多人不明所以地被裹挾著,在幾個統(tǒng)領和指揮使的帶領下,滿懷怒氣地朝著秋朗所在的營地,殺氣騰騰地沖了過去。 一場即將波及全軍的嘩變,迫在眉睫。 這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變亂,瞬間如同長了翅膀,隨著各個營的眼線飛快向著四面八方傳遞開。 有人憂心忡忡,擔心事情變得難以收拾,有人恐懼緊張,擔心皇帝大開殺戒,有人喜上眉梢,等著看這位愚蠢的副統(tǒng)領和皇帝的笑話。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場禁軍風波之上。 ※※※ 禁軍營地中。 秋朗帶來的一群紅衣衛(wèi)約莫有上十人,均著統(tǒng)一的制式暗紅罩甲,肩繡雙頭蛟,腰別長樸刀。 眼看著禁軍其他幾個營的將官,帶著手下好幾千士兵氣勢洶洶趕來,將他們區(qū)區(qū)十幾個人團團圍在當中,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群起而攻之的架勢,紅衣衛(wèi)們不由心里發(fā)怵。 秋副統(tǒng)領雖武藝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反過來說,萬一他自持武藝大開殺戒,殺傷了禁軍將士,雙方豈不是徹底結下死仇,將來如何坐得穩(wěn)副統(tǒng)領之位? 紅衣衛(wèi)們嘴里發(fā)苦,對方人多勢大,這種時候,希望這位高傲冷硬的秋大人,可變通圓滑些吧。 秋朗并不能聽見紅衣衛(wèi)們的心聲,他只是慢慢按上劍柄,面無表情,沉默地看著眼前充滿敵意的人群。 那柄標志性的漆黑長劍,寒光四溢,光是看著就叫人心底冰涼。 千軍萬馬他都不怕,豈會向這群烏合之眾低頭? 但是…… 他左手還握著那本士兵名冊——皇帝吩咐的事情,他還沒做完呢。 平生頭一次,秋朗感到一絲躊躇。 徐都統(tǒng)上前一步,聲音嗡嗡如同洪鐘:“秋副統(tǒng)領,我等尊稱你一聲統(tǒng)領,但并不代表我們禁軍會容忍你隨意踐踏欺辱!” “我等都是抗擊燕然、守衛(wèi)京城的功臣,聽聞陛下在俘虜營中,親自曾赦免了那些本該砍頭的降兵?!?/br> “還親口稱贊他們是保家衛(wèi)國的勇士,試問,難道陛下派你來,是來殺我們這些功臣和勇士的嗎?” 徐都統(tǒng)正義凜然的一番話,立刻贏得了身后士兵們的齊聲喝彩。 “降兵尚且被饒恕,如今不過只是一些士兵沒趕得及集合的小事,用得著揪著不放?我們的功過,自有陛下和朝廷定奪,輪不到你決定?!?/br> “秋副統(tǒng)領,依末將看,勸你還是立刻將我的同僚們放了,免得傷了大家的和氣?!?/br> 秋朗冷笑一聲,握緊了劍柄。他本就沉默,更不屑做口舌之爭,與這種小人詭辯。 見到他的態(tài)度,徐都統(tǒng)和一眾軍官們頓時緊張起來。 徐都統(tǒng)深吸一口氣:“看來,末將只好得罪了……” 就在雙方即將拔刀相向之際,遠遠的,傳來一聲太監(jiān)的唱喏:“陛下駕到——” 眾人下意識循聲望去,高大華麗的華蓋儀仗之下,青年皇帝一身明黃龍袍,冠冕博帶,身姿挺拔,在灼灼日光中尤為顯眼。 蕭青冥在眾臣擁簇下由遠而近,看著眾人伏跪口呼萬歲,秋朗也默默矮身半跪,見到他來,便自然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 蕭青冥身量本就高挑,俯視人群時,一動不動負手而立,于無聲中自有一股山峙淵渟的威勢。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平身。” 他語態(tài)從容且平和,仿佛這近乎嘩變的偌大一場沖突,和對他權威的挑釁,也不足以令他皺一皺眉頭。 徐都統(tǒng)謝恩起身,小心抬眼看去的目光,同蕭青冥似笑非笑的眼神對上的一瞬,方才那股依仗人多勢眾節(jié)節(jié)攀升的氣場,突然就憑白矮了一節(jié)似的。 他心中定了定神,再次細數(shù)己方擁有的籌碼,頓時又壯起了膽子。 自己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是勢力盤根錯節(jié)的一大群利益共同體,就算是皇帝……也不能硬撼。 徐都統(tǒng)平靜下來,鼓起勇氣看向皇帝,沉聲開口,:“啟稟陛下,我等有一疑惑,正要詢問秋副統(tǒng)領?!?/br> “哦?” 他決定先聲奪人:“不知陛下,如何看待我們這些功臣?陛下在戰(zhàn)前說的話,可否還算數(shù)?”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重,眾人屏息斂氣,四周寂靜無聲。 禁軍所有軍官和士兵們,還有新招的預備營幽州兵們,都緊張地看著蕭青冥。 陸知藏在人群中,仰著頭伸直脖子,透過人群縫隙,瞇著眼睛盯著他。 秋朗抿直唇線,沉默的目光同樣一瞬不瞬地注視他。 喻行舟和一眾文臣武將,心中轉過千般念頭,也都靜靜等待著皇帝的反應。 其實眼下這種情況,最優(yōu)的選擇莫過于犧牲秋朗,即便不殺,最不濟也該降職,適當安撫禁軍情緒。 所有人心中都在猜測,事態(tài)棘手至此,皇帝會站在誰那邊呢? 是力保心腹愛將,還是順勢而為,籠絡禁軍人心? 喻行舟臉上沒有絲毫不安和焦慮,他以一種飽含期待的目光,凝望著蕭青冥的側臉。 不知從何時起,他那顆早已失望到絕望的心,又隱隱重新跳動起來。 越是這種時候,內(nèi)心便越會升起一絲隱秘的期待——他的陛下,這次是否還能繼續(xù)帶來驚喜呢? 半晌,眾人有如實質(zhì)的目光中,蕭青冥倏爾笑了。 作者有話說: 蕭:呵,天真:) 第29章 軍中揚威 禁軍大營的空地廣場上, 越來越多軍官和士兵們聞訊聚集而來。不消片刻,皇帝親臨的消息,飛快傳遍了朝野和皇宮。 廣場上的人群隱隱分成了四波, 氣勢最兇的,是以徐都統(tǒng)等老資格禁軍軍官為首的禁軍。 他們身后黑壓壓跟著上千士兵, 大多都曾在燕然軍圍城中,跟敵人城頭血戰(zhàn),立下汗馬功勞。 其次是人數(shù)最多的, 以幽州俘虜兵為主新招募的禁軍預備營,以及一大群不愿意摻和高層大人物沖突博弈的底層士兵們,還有純粹是從來沒見過皇帝, 因為好奇, 想長長見識的小兵。 他們足足有大幾千人,不敢靠的太近, 站在外圍看熱鬧。陸知也是好奇的圍觀群眾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