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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特困生 第64節(jié)

    她打開林佳樂發(fā)來的幾條鏈接,分別是《我們出發(fā)了》官博和一個沒開會員的私人賬號,還有一個黃v。

    官博的措辭非常嚴謹,意思也很明確,一點都沒打太極,前半段講,節(jié)目組跟翻譯之間單純是檔期問題,而且是節(jié)目組單方面違約,賠償只是照合約辦事。

    如果只是這樣,之前罵翻譯的網(wǎng)友也不會覺得太抱歉——畢竟她那話有一種“我是素人我什么都不怕”的不體面,不算完美受害者。

    官博那條蓋了公章的微博的后半段,講被剪輯過的錄音是被一位已離職的員工以不知名的理由放出的,節(jié)目組的法務(wù)將立刻啟動程序,追究該員工的法律責任。

    不是最常見的“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quán)利”,而是立刻啟動程序。

    這話的力度已經(jīng)夠大,隨后那個出來認領(lǐng)罪名的日常號發(fā)的原版錄音,算是真正還了冬寧清白。

    “mia,這個色號會不會太黑了呀?你看看能接受嗎?不行我稍微換個白一點的?!?/br>
    “沒事,我不是明星,工作也是做翻譯,不用好看,你遮吧?!?/br>
    這是姚語桐的經(jīng)紀人嫌冬寧太白,讓化妝師給她打色號深的粉底。

    “……你在這兒會影響我們工作,再說了,你一個小姑娘,怎么這么倔?你說你丟不丟人?”

    “我不怕丟人,是你們跟我面試了三次,所有的事都說好了,合同都簽好了,再三確認,之前的工作我都辭了,結(jié)果一天都不用我,什么理由都不給,就只說不合適,要換人,應(yīng)該覺得丟人的是你們?!?/br>
    剩下的一大段,都是manley和冬寧的爭辯,如果說manley越來越顯得氣急敗壞,那冬寧就是從頭不卑不亢到尾。

    綿綿吖:【老天……有這個本事,不如去給流量調(diào)音軌,原來人家女孩子的語氣就算生氣,聽著都是講道理的,結(jié)果這一通乾坤大挪移……】

    送我去戒飯所:【真丟人啊,看官博的態(tài)度,最初肯定不是節(jié)目組要炒熱度,想炒的人是誰,不用我多說吧】

    棉花糖糖:【心疼小jiejie……就跟姚疏桐沾上這么點關(guān)系,就不明不白被罵了一天,說她家最邪門沒人反對吧……】

    兔子那么可愛:【該說不說的,之前我就想說,小jiejie的聲音真好聽,體感是大美女】

    悄悄不悄悄:【體感大美女加一】

    我是小精靈:【而且爆料貼說,請的翻譯學校是巴黎top1,當時他是為了嘲諷人品不對學歷,應(yīng)該不至于編造假學歷,小jiejie還是學霸呀】

    三里屯劉德華:【想起一些營銷到死都不被母校認領(lǐng)的假學霸……對比鮮明】

    黃v的id是寶言科技:【今日份冷知識:寶言兩個字,確實分別來自兩個人的名字——言來自老板,譽?!?/br>
    這則內(nèi)

    容看上去跟今天的腥風血雨沒什么關(guān)系,但不活躍至此的賬號在這個時候出來發(fā)微博,有心人立刻想到,之前姚疏桐公司發(fā)的那些通稿里,摻雜一些對寶言科技公司命名的猜測,說“言”字是姚疏桐出道之前的本名“姚語桐”里語字的偏旁。

    這個磕點流傳的范圍很小,一般只有cp粉才知道,大家哈哈哈的同時不忘在評論區(qū)說,發(fā)這條微博的,很大可能是脫粉回踩。

    今天,對冬寧是大落大起的一天,事情到這里,就不用再擔心了。

    但對一些熱衷于嘲諷姚語桐的人來說,熱鬧才剛剛開始。

    “好爽啊……我好爽……這種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的感覺太爽了,姓盛的,不愧是你!”

    “你不覺得很搞笑嘛?咱們盛總昨天晚上剛跟你吵完架回去,過了幾個小時,就拿著手機不停刷新看有誰在罵你,雖然畫面不至于這么滑稽,但只要這么想想,就真笑死我了……”

    冬寧想了下自己一上午不停刷新看別人罵自己的場景,并不太能笑得出來,但把這人換成盛譽……下午重新進狀態(tài)學習,晚上回了家,她沒再無視門口那堆錢,起碼把它們撿了起來,抖抖干凈,重新放回了抽屜。

    作者有話說:

    晚安,明天見~

    感謝張弋弋寶貝的1瓶營養(yǎng)液,抱抱~

    第45章

    ◎結(jié)婚◎

    11月25號是李淑琴的忌日,那是冬寧大四的第一個學期,也是冬寧和盛譽徹底掰了的五個月之后。

    當時冬寧通過留法的資質(zhì)審核沒多長時間,也收到了兩所學校的offer。

    一家給的全獎能cover學費和基本的生活,另一家少一點,但可以直博。

    可以說兩家的條件都非常不錯,選哪個都不至于后悔,畢竟學校的資質(zhì)放在那里。

    但因為李淑琴,所以冬寧一直沒有做出要不要接受的決定。

    李淑琴的去世不令人感到意外,可當那一刻來臨,冬寧還是沒能做到自己一直以來在心中預設(shè)的那樣理智。

    她大半夜叫了救護車,icu里搶救了兩個多小時,扔進去幾萬塊錢,打了水漂。

    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冬寧都沒什么機會去體會重擔消失的輕松,因為當一個人被生活壓了太久的時候,那股重壓突然消失,其實這個人的腰背還是佝僂的。

    況且她為此欠了太多錢。

    李淑琴去世,只代表不再產(chǎn)生新的花費,之前欠下的,才剛要開始清算。

    她三出四進京市人民醫(yī)院, 第三次復發(fā)和最后階段的花費,幾乎全欠在賬上,醫(yī)院答應(yīng)冬寧可以慢慢還。

    至于這個慢慢是多久,可能對方并不看好她的還款能力,所以連期限都沒有約定。

    葬禮一切從簡,冬寧爸爸這邊,基本上沒有還跟她們有來往的親戚,李淑琴那邊,李淑琴是獨生女,父母去世都很早,不然也不會放任精神有問題的女兒早早成家。

    李淑琴被火化以后,冬寧抱著骨灰盒回了趟宜城。

    老家在農(nóng)村,還住在那里的村民們,心腸比她本家的親戚們熱,為冬寧唏噓,在把李淑琴跟冬寧爸爸合葬的過程中也出了很大的力。

    辦好這件事,冬寧回到京市,給巴黎的學?;亓肃]件。

    她選了給全獎的那所,留好學費和機票錢,把剩下的都還了醫(yī)院——只是債務(wù)的一部分,遠不到還清的程度,然后開始準備她的本科畢業(yè)論文。

    那會兒,所有的專業(yè)課都上完了,只有個別人可能還剩下一二分的選修沒修完,盛譽早就不怎么回學校了。

    他們很久沒有過聯(lián)系,在學校也再沒有遇見過。

    冬寧偶爾從別的同學的嘴里聽到他的消息,說他自己弄了個工作室,像模像樣,信科有一個業(yè)界大牛的教授,還去給他們做技術(shù)指導。

    工作室的員工基本都比盛譽年紀大,其中兩個,還是他們學校去年畢業(yè)的研究生,被他從他之前上班的公司給挖出來的。

    大家都在準備畢業(yè),忙忙亂亂的開題報告搞完以后,更多的是準備畢業(yè)后的去向。

    參加校招、準備考研、考公。

    冬寧確認去留學的消息小范圍傳開后,應(yīng)舍友的要求,去學校對面的燒烤店慶祝了一次。

    那也是她那段時間第一次見到盛譽。

    晚上八點多的燒烤店,人多得沒地方下腳。

    盛譽他們先到的,冬寧宿舍的四個女孩子進去的時候,只有他們旁邊的小桌子有空。

    跟他一起的,應(yīng)該是他的員工。

    看面相,確實比盛譽年紀大一點,但基本都戴著黑框眼鏡、穿大t恤,碼農(nóng)標配,身上沒有太多其他職業(yè)的成熟感。

    他坐在那群人之間,看著也不像老板——非要說,就是長相能讓人多看兩眼。

    皮膚白是很多程序員的特征,但盛譽的皮膚還要更白一些——他總說冬寧的臉好捏,但其實他的臉也軟,皮膚滑滑的,因為嘴唇薄,看表情一向不太好接近,所以大部分人不會注意到他皮膚到底怎么樣這一點。

    而且他整天盯著電腦,眼睛也不近視,那桌人當中,只有他不戴眼鏡,鼻梁挺拔,顯得整張臉的輪廓都深邃了不少。

    冬寧清楚他忙起來就食欲不好的習慣,所以他也是那群人里頭最瘦的一個。

    白天剛下了雪,京市夜里的溫度特別低,幾個人從學校的馬路對面走過來,就被凍得不輕。

    而且確實也想吃這家。

    可大家也知道,坐在那兒的,其中一個是冬寧的前男友,在信科院叱咤風云了三年多的男神。

    這男的長得帥,看著話不多,但就是人緣好,因為逃課太多,甚至有不參加考試的行為,掛科也多,能在畢業(yè)之前拿滿學分,整個學院的老師加學生都為他松了口氣。

    學校有這么一種說法,在生科院看到盛譽的次數(shù),多過在信科院。

    他來學校,上課和接女朋友放學這兩件事,差不多是三七分。

    觀眾喜愛俊男美女的組合,也樂意開他們一些玩笑,但這兩個人如膠似漆地好了兩年,突然分了手。

    分手以后,這帥哥顯然不死心,還死纏爛打了老長一段時間,最近才不怎么見他來找冬寧了。

    “要不我們走吧,吃火鍋怎么樣?”

    “火鍋好,吃哪家?”

    “都行,那咱們……”

    三個女孩子低聲商量,冬寧沒來得及說話,盛譽那桌就站起來了。

    看他們朝著門口走過來,冬寧的室友下意識往旁邊讓。

    打頭出去的是盛譽,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去,眼神沒在冬寧身上停一秒鐘。

    去結(jié)賬的男孩兒在經(jīng)過冬寧時,沖她笑了下:“快進去吧,我們吃完了?!?/br>
    冬寧也沖他笑了一下,他接著說:“我們工作室就在樓上,有空過來玩兒?!?/br>
    話說到一半,外頭的人喊他:“超兒,磨蹭什么呢?”

    “來了來了!”他邊往外走,邊回頭囑咐冬寧,“有空來玩啊?!?/br>
    點完菜以后,又要了兩扎啤酒配燒烤,點菜小哥嘴里喊著“青島啤酒兩扎”走遠了,桌上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中一個室友小聲開口:“今天的基調(diào)還是慶祝么?是不是不能笑了啊?”

    冬寧先笑:“慶祝初雪,慶祝開題報告寫完,慶祝燒烤?!?/br>
    室友說:“慶祝你前程似錦,去了巴黎多發(fā)照片兒,也讓我們漲漲見識。”

    當時周圍人沒人知道冬寧她媽去世了,可能是因為想不到一個具體的人可以傾訴,所以冬寧也覺得自己并沒有傾訴的欲望。

    不過,自從不用再去醫(yī)院以后,她就一直住在宿舍,身邊有人的感覺,比一個人要好不少,直到次年夏天畢業(yè)。

    她離開京市那天,舍友早都走了,她是最后一個,那一年,京市直飛巴黎的航班一周才有一趟,而且價格比現(xiàn)在還要貴不少。

    京市,或者說國內(nèi),已經(jīng)再沒有牽掛她和讓她牽掛的人,冬寧上飛機之前,就沒打算過再回來。

    李淑琴被葬在宜城村里的墓地,遠在巴黎,掃墓是做不到的。

    冬寧還聽說過留學生在鐵桶里燒紙錢被鄰居舉報的事,房間里的煙霧報警器也并不容許這項活動,所以,每年的11月25號,她在巴黎買不到小布丁,只用一個冰激淋代替。

    她以前不喜歡吃這么甜,但最近幾年接受得很好。

    一口一口地吃完,冬寧在心里對李淑琴說,媽,雪糕很好吃,真對不起你啊,后來那么長時間,都沒再給你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