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渡鬼 第87節(jié)
齊木楷悻悻懨懨地坐回座椅上,決定不再理會這個惡毒的女人。 白文姍打著岔:“你們神霄派的傳信方式是什么樣的,不會和龍虎山一樣用黃符吧?” 她曾見過齊木楷用黃符傳信,覺得新奇得很,好奇神霄派會不會也是花樣別出。按邏輯來推算的話,龍虎山用的是符箓,那神霄派……應(yīng)該用的是雷電。 梅初“嘁”了一聲。 “我們又不像他們窮酸的龍虎山,跟個原始人一樣,傳信還用傳言符?!?/br> “哦?”白文姍有些好奇,“那你們用的什么?!?/br> 原來每個門派之間召集弟子的方式還真是各不相同。就連關(guān)系毗鄰的龍虎山和神霄派,都差異很大。 梅初眼神怪異地看了白文姍一眼,回答說:“用微.信,網(wǎng)絡(luò)不好的時候,我們也用短信?!?/br> 好吧,果真是門派之間風(fēng)氣差別迥異。 作者有話說: 神霄派掌門:乖徒弟怎么今天還沒給我的朋友圈點贊? 第65章 暝婚 龍虎山和神霄派之間看來的確是有著極深的淵源。 不然齊木楷的師父, 龍虎山的六長老,不好好在師門掌管門內(nèi)事物。卻天天和梅初的師父攪在一起。 傳聞龍虎山的六長老王夢秋,天賦異稟, 年僅三十好幾就榮登高位。 只不過因為性格剛烈,為人直率。出言行事全然不顧他人臉色,修行路上得罪了不少人。 是個人人稱談的奇女子也。 齊木楷一想到可能會在沐川縣見到師父王夢秋, 就有些坐立難耐。畢竟師父下山前交代給他的那件事,可是半點進展都沒有。 以對方的品行和行事風(fēng)格, 可不是簡簡單單地破口大罵能了事的。 齊木楷打了個寒顫, 想到了些不好的回憶。 “梅~子~姐~”齊木楷擠到前排來, 湊到梅初耳邊。聲音糯糯的,一聽就沒安好心。 “有屁快放,”梅初目不斜視, “不會是又想上廁所吧, 剛剛在服務(wù)區(qū)才停過, 你不會年紀輕輕就得了尿頻尿急的癥狀吧?” “不是不是?!?/br> 齊木楷說:“你看, 你不是在沐川縣有個老情人嗎?單身回去多丟人,會被瞧不起的。咱們畢竟師姐弟一場,要不要我?guī)蛶兔?。?/br> 梅初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想聽聽對方到底是放的什么屁:“怎么幫?” 齊木楷將額前的頭發(fā)撩起:“我姑且犧牲一下,充當你的一日男友。你老情人看見你找了這么個帥氣多金的小男友,他可還不得嫉妒死、悔恨死?!?/br>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梅初溫柔地婉拒:“不需要,滾吧?!?/br> 齊木楷悻悻的回到座位, 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內(nèi)心吶喊:師父, 不是徒兒無能啊, 只怪敵人太強。 此時梅初也行駛到了匝道, 準備下高速了。 “誒,”齊木楷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梅子姐,咱們不是去沐川縣嗎?怎么在永寧就下了,是不是走錯了?!?/br> 他指了指窗外的標志。 年代感久遠的地標上赫然標注的是永寧二字。 白文姍聽到這兩個字,也從閉目養(yǎng)神中睜開了眼睛,朝著齊木楷的手指望了過去。 梅初撇了撇嘴巴:“沒走錯?!?/br> “沐川縣以前的名字就是永寧縣,十多年前才改了名。這路牌有些老舊,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換掉?!?/br> “改名?”白文姍問了聲,“縣城怎么突然改名了。” 永寧這個詞畢竟對于白文姍有著特殊的含義,不免勾起了興趣。 現(xiàn)在的新居民基本上都不太知道這個歷史背景。 嘴里都只會沐川、沐川的叫。 哪里還知道在十多年前,這里還被稱為永寧。 只有在老人口中,還是改不了口,時時用永寧來稱呼這個地方。 不過梅初雖然歲數(shù)不大,但也是實打?qū)嵲阢宕h土生土長的大姑娘。 這些事情,還真是知道些許。 “你不覺得永寧縣這個名字有些不吉利嗎?”梅初說道,“永寧、永寧,是不是有種永世不得安寧的感覺?!?/br> 白文姍揣摩了一下。 這個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永寧這名起的,應(yīng)該是意在永遠安寧祥和的祥瑞之兆。哪想到時隔多年,已經(jīng)變成了永世不得安寧的諱名。 梅初看到白文姍的疑惑,解釋道:“本來大家也都是不信的,這么多年也都過來了,永寧縣也一如既往的平靜?!?/br> “但十多年前,曾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泵烦蹙徚丝跉饫^續(xù)說:“百鬼夜行,你們聽說過嗎?” 白文姍搖了搖頭。 “那一夜,數(shù)以百計的人聲稱自己見到了死去的親人,哭喊著祈求得到解脫?!?/br> 齊木楷越聽越覺得心悸,臉色已經(jīng)被嚇到了慘白。只覺得再次從窗戶里向外看去,越發(fā)覺得這地方瘆人。 如果說見鬼之事只是個例的話,還能用幻覺、做夢來解釋。 數(shù)以百計的話,這數(shù)量的確是有些夸張。 生人不見鬼魑,這可是人世間一直以來的規(guī)矩。也不知是什么打破了這個規(guī)矩,才演變出了百鬼夜行的驚悚場面。 白文姍有些愕然。 這沐川縣恐怕是真有什么東西。 齊木楷聲音有些顫動:“咱們……要不然還是別去了吧?!?/br> “瞧你那聳樣,”梅初嗤之以鼻,“放心,十多年前,神霄派、龍虎山等等修煉門派就派人對沐川縣進行了清理和整肅,早就干凈了?!?/br> “那就好、那就好。”齊木楷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梅初繼續(xù)說:“其實還要多謝那場百鬼夜行,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機緣巧合下入了神霄派。” 聽起來梅初是在神霄派前來永寧縣圍剿時,才被看上收為弟子的。誰能知道曾經(jīng)遭遇坎坷的小女孩,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神霄掌門的親傳弟子。 命運多舛,但也多變。 “不過,”梅初說,“雖然是肅清了,但因為事件造成的影響仍然很大,導(dǎo)致外面的人不敢來、里面的人想出去,多年的人口遷移之下,永寧縣的人變得越來越少?!?/br> “也是為此,永寧縣才迫不得已改名為沐川縣。聽說沐川這個縣名的由來,也是為了紀念什么人物,想來應(yīng)該是在那場肅清事件中作出重大貢獻的人。” 原來如此。 白文姍微微點頭。側(cè)頭看了一眼后方閉著眼神入定的赤足和尚。 沐川?他們這車里倒是有一個川半仙。 白文姍在思考他們之間會不會有關(guān)聯(lián)。隨即又覺得自己犯傻,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歡和紀釋聯(lián)系起來。 “那場百鬼夜行最終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嗎?”白文姍問。 梅初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那時候我還小?!?/br> “不過后來在門派里聽說,或許……” 白文姍側(cè)耳傾聽。 “或許……和永寧國遺址有關(guān)。” 梅初的聲音不大,但卻讓白文姍覺得如雷貫耳。 永寧國遺址…… 白文姍像是被雷劈中了般怔住。 她早該想到,這個永寧縣就是由曾經(jīng)的永寧國流傳下來了。 記憶如洪水般涌現(xiàn)在腦海中。 白文姍只覺得頭疼欲裂。 永寧國……遺址。 永寧國最終還是滅亡了嗎? 是怎么滅亡的。 難道當真如在【惡魔】中所看到的,被赤鬼面具男子用雷劫洗涮。 轟塌的城墻、倒塌的宮殿、凄慘喧鬧的人們,白文姍的腦海中重新浮現(xiàn)出了那個場面。 猶如身臨其境。 她渾身顫抖,殘缺不堪的記憶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想要回憶起當時發(fā)生的事情。 但卻零零散散,根本連不成片。 “文姍姐!” 齊木楷的驚呼聲讓白文姍重新找回了意識。 她睜開眼睛,正好發(fā)現(xiàn)赤足和尚那平淡如溫水的瞳孔,短暫的視線交錯后,二人又重新移開了目光。 齊木楷瞧見她醒了,趕緊詢問了起來:“你怎么了?文姍姐。” “沒事,”白文姍搖了搖頭,側(cè)過頭看向窗外的縣城,“只是回憶起了些不好的事情?!?/br> 這片雅致、清秀的故土。 曾經(jīng)也是她的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