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渡鬼 第78節(jié)
“而且……”白文姍微頓,眼神從對方臉上掃過:“你不會這樣做的,我看得出來?!?/br> 雖然一路上宋婧出言好心提醒了她幾句。但那也只是停留在表層的一面之雅。 白文姍不認為宋婧是個圣母心的人,會為了陌生人而放棄自己的自由。 宋婧清了清嗓子:“你真的很讓我意外?!?/br> “面臨抉擇時,人類總會將好的那面留給自己,潛意識中就將壞的那面拋給了別人。但你不一樣,理智又果敢?!?/br>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能替你們留在這里。我也還有要見的人未見,要做的事情未做。不過你放心,等你同伴醒來后我會將情況告知于他,盡快將你救出?!?/br> 白文姍朝著對方點了點頭。 半跪在鏡面之上,將前額對準紀釋的額頭,輕輕地靠了上去。 莫名的吸引力將她的精神拉扯而進。 - 好冷—— 白文姍打了一個寒顫。 她作為鬼身,并沒有凡體,按理說根本不會感受到寒冷的。 但此時,卻覺得身處極境般,凍得渾身直打哆嗦。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用手搓了搓肩膀保持體溫。 漆黑一片,腳下是一方黃土,身側(cè)是如骷髏般羸弱的枯枝樹干。 周遭全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這里就是魔怔之地? 白文姍蹙了下眉,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步去。這里的感覺讓她不太舒服,感覺有些渾身生麻。 紀釋到底在哪? 白文姍想喊,但又怕引出其他的什么東西。張了張口,還是只咽了下口水。 直到走了大約兩里遠。 白文姍才發(fā)現(xiàn)另一個人影。 男子不像是現(xiàn)代打扮,穿著粗衣布履,像個行尸走rou般朝著前方而去。 白文姍沒有打草驚蛇,掩著步子借著夜色靠近。 等離近了才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是“活人”。 至少不像是“活人”。 男子臉色鐵青。 腦袋像是掛在脖子上的,根本直立不起來。 步子也是跌蹌蹣跚,嘴里還念叨著什么聽不太清。 白文姍這下也沒了“打招呼”的想法。 繞過對方行徑的路線,繼續(xù)朝著里側(cè)去。 直到深入了幾百米。 周圍的行尸走rou逐漸變得越來越多。 他們雖然都沒有抬頭,眼神也好像不太好,走起路來跌跌撞撞。但貌似都是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白文姍感覺得到,應(yīng)該自己也是離得紀釋越來越近了。 只是不知道這些行尸走rou是否與他有關(guān)。 行尸中,有官兵打扮、富商打扮、民眾打扮,甚至還有身著艷麗的侍女打扮。 看不出什么聯(lián)系,但應(yīng)該來自同一個地方。風(fēng)格和發(fā)束形式都比較相近。 但這數(shù)量……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些。 白文姍抬頭望了一眼。 只見前方的路基本已經(jīng)被這些行尸給擋完了。 從最開始的百米一尸到現(xiàn)在的一米數(shù)尸。 白文姍在懷疑是不是整個空間中的行尸都集中于此了。 但此時,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因為她有強烈的預(yù)感,行尸前行的終點,將會是紀釋所在之處。 繼續(xù)插著縫子深入了幾十米遠。 聽到那熟悉的吟誦聲傳進耳朵里,白文姍才徹底將心放了下來。 果然在這里。 她駐足在原地,踮起腳眺望一眼。率先瞥見了對方那一人高的禪杖。 一圈又一圈的行尸中央,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隔開了半徑一米遠的內(nèi)環(huán)。 白衣赤足的光頭和尚,正盤坐在其中闔目吟誦著經(jīng)文。 白文姍剛想喊一聲,身后卻靠上一團僵硬的軀體。 “償命償命……”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擋了某個“朝拜”之人的路。 白文姍識趣地讓開身子。 正準備朝著內(nèi)環(huán)處擠去,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身后靠上她的行尸有些面熟。 “安嬤嬤?” 那具行尸聽到她的呼喚,側(cè)過頭用空洞的眼神瞥了白文姍一眼。 這讓她更加確信。 這人……竟然是從小就在永寧皇城中帶她的安嬤嬤。 隨著記憶浮現(xiàn)得越來越多。 熟悉的人白文姍也勉強能認得一二。 安嬤嬤僅僅是瞥了她一眼,便又重新回到了隊列之中,朝著內(nèi)環(huán)擠去。 白文姍有些驚詫,這些人……難不成都是永寧國人? 她此時也顧不上繼續(xù)多想。 在一眾行尸中擠了進去,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貼近內(nèi)環(huán)。 “紀釋、紀釋?!?/br> 白文姍小聲地喊了兩聲。 對方誦得入神,并沒有反應(yīng)。 這些行尸嘴里嘶喊著、伸出手佝僂著,但硬是不敢踏入內(nèi)環(huán)半步。 好似紀釋無形中所產(chǎn)生的威懾力,將他們給隔離在外。 但顯然,這種威懾力對白文姍是不起效的。 她踏進內(nèi)環(huán),伸出手搭在對方的手臂上。 “紀釋?!?/br> 只見對方觸電般地睜開眼睛,口中吟誦的聲調(diào)和語速rou耳可聞得大了幾分。 作者有話說: 白文姍:出息了,居然嚇到赤足和尚。 第59章 渴望自由的靈魂 “別慌, 是我?!?/br> 白文姍見對方的神情微微一愣。 半秒思索之后,紀釋眼中的情緒一掃而空,重新恢復(fù)了平靜。 “你怎么進來了?” 再見看見紀釋那張熟悉的面孔, 白文姍一時間有些啞言。摘下赤鬼面具的司長川和此時紀釋重合在一起。 雖然一頭束發(fā)全都不見了,但容貌卻是分毫未差。 也真是奇怪了。 這么多年歲下來,時間竟然是沒在對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還和記憶中是一模一樣。 白文姍嘆了口氣說:“還是有頭發(fā)的時候好看?!?/br> “什么?”紀釋在行尸的嘶喊中有些沒聽清。 “我說你剛剛在問什么?”白文姍轉(zhuǎn)變了個話題, 將耳朵靠近著對方的嘴唇,意思聽不見讓對方說大聲些。 她并不打算暴露自己認出對方的事實。 紀釋假裝不認識她的原因尚且不清。白文姍不想將自己陷入被動。 “哦?!奔o釋嘴唇動了動:“我問, 你怎么進來了。” 白文姍明顯感覺得到, 離得這么近的距離, 紀釋的反應(yīng)有些生硬。 像是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那可就太對了。 白文姍以前還不知道這赤足和尚早就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