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渡鬼 第1節(jié)
《慈心渡鬼》作者:方欲睡 文案 【和尚x公主】 都說人死之后,會有七魄。 ——伏矢、雀陰、除穢、吞賊、尸狗、臭肺、非毒。 七魄不全者,不得入輪回。 女主白文姍是一只迷途的厲鬼,她親眼目睹將軍血灑戰(zhàn)場,乃為國泰民安;花魁火燒花柳街,只為風(fēng)情月債;瘸母強擄孩童,為的是思子成疾…… 所有人化身厲鬼,皆有執(zhí)念未解。白文姍在想,是誰殺了她,困擾她入不得輪回的執(zhí)念又是為何事。 她曾問那逆光而來、白衫衣履的赤足和尚:“你可是前來超渡我的?” 只見那赤足和尚看上去恬淡寡欲,修得是超脫世俗,閉口不言,卻在她的手心溫?zé)岬貙懴聨讉€字。 指尖在掌心劃過,對方寫的是:生生世世。 - 如果雷雨可以洗涮掉罪孽,我愿在雷轟電掣中化為灰燼。窮盡一生,我只是想親手將你渡入輪回——赤足和尚 【慈心渡鬼,由己渡人】 ●7個救贖向小故事組成。 ●荒謬怪誕外殼之下是暖心的故事。 ●本文架空背景,全文虛構(gòu),不涉血腥暴力,杜絕迷信。 內(nèi)容標(biāo)簽:靈異神怪恐怖懸疑推理都市異聞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白文姍┃配角:紀(jì)釋┃其它: 一句話簡介:慈心渡鬼,有時也渡活人 立意:用荒誕的故事揭開人類最原始的情感 第1章 見鬼 求求你,不要再靠近了—— 白文姍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 要不被背后窮追不舍的梟蛇鬼怪所殛死。 要不就是從高處躍下筆直摔成rou泥。 然而眼前并沒有多余的時間讓她抉擇。 她已然被陰鷙兇險的倀鬼追到了窮途末路。 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一截斷頭路,顯然已逃無可逃。 眨眼之間,白文姍咬緊牙關(guān)翻過柵欄,措手不迭從大約半樓高的護坡翻身而下。 二十余米的高度,足夠讓她摔個五臟六腑破碎而亡。 感受著耳邊而過得嘶鳴破空風(fēng)聲,她背過身子,將身體蜷縮進一團。 側(cè)過頭望著距離自己只有半個身位的倀鬼。 她不合時宜的想著,摔死的話,說不定還體面些。 畢竟這倀鬼太過駭人。 虎面、黑臉、尖牙、沒有眼白的烏瞳。 白文姍甚至能感受到對方饑餓嘴角散發(fā)出的那令人作嘔的腥氣。 如果落入它手,定會被生吃了吧。 驟然下降所帶來的失重感和破空聲之后。 她預(yù)想之中摔成rou泥的痛感并沒有到來。 只是一個踉蹌,白文姍便穩(wěn)穩(wěn)落在了斷頭路下方的水泥地上。 腳下沒有任何痛感,好似踩在棉花上般尋常。 這是怎么回事…… 顧不上多想,因為她的余光正看見斜石護坡之上,倀鬼四腳著地,邁著扭曲的步子絲毫不受重力影響般的垂直而下。 邁著夸張的步子,身體彎曲成人類難以達到的幅度,好似壁虎般游走在破壁橫墻。 嘴里更是伸出猩紅的長舌,淌著作嘔的黏液揮舞而來。 活脫脫像是一只長了眼的蝰蛇。 那場面,硬是將白文姍驚出一身冷汗,戰(zhàn)栗的雙腿下意識地往前邁去。 不過還好,不遠處傳來的熙攘人聲讓她尋得了一絲希望。 人在絕望之際總是想要往人多的地方跑。 白文姍跨過綠植,徑直朝著來往行人的步行街道邁去。 “大家快跑——” “后面有鬼!” 她嘶喊著,拉扯著。 詭異的是,來往的行人像是聽不見她的呼喊、感受不到她的拉扯,更像是看不見她身后窮追不舍的倀鬼。 平靜的臉冷漠得像是無事發(fā)生。 倀鬼從人群中擦身而過刮起一陣陰風(fēng),路人皆是熟視無睹。 不對勁。 太不對勁。 白文姍試著躲入人流。 但倀鬼好似只盯著她一人般,總是能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蹤跡。 三息之間,便拉近了五丈距離。 “嘶——” 白文姍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這些人瘋了。 為何可以這般視而不見。 為何還能在倀鬼的嘶吼中談笑風(fēng)生。 仿佛她是個隱形人一般。 沒有任何人給予反應(yīng)。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緊繃的心弦和竭力的身軀都已經(jīng)低到了極限。 已經(jīng)不知道逃了多久,她只知道再這樣下去,無疑會在對方的利爪中被撕得粉碎。 她慌亂中拍了拍正在獨自玩著籃球的小男孩。 倉促在他耳邊喚道:“小孩快逃,后面有鬼?!?/br> 小男孩只感覺肩上好似是被誰輕輕一拍,轉(zhuǎn)過頭眼神沒有對焦得盯著她看了眼,盯得她發(fā)毛,便又繼續(xù)拍打著籃球。 果然是瘋了。 這樣一耽擱,倀鬼烏黑的利爪已經(jīng)悄然而至,鬼魅般攀上女子的后肩。 劇烈的疼痛感從后背直指腦門。 白文姍只覺得整個人身體一軟,差點倒在焦油街道之上。 深入骨髓的疼痛在巨大的求生欲面前不值一提。 白文姍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佝僂著身子借著沖擊力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一個箭步便朝著反方向沖刺。 竟是又短暫地與倀鬼拉出一個身位。 有沒有誰能救救我—— 白文姍心中浮現(xiàn)出最后一個念頭,在模糊的視野角落處尋到一個雪白身影,像是找個救命稻草般撲身而去。 屋檐之下,白衣赤足的僧侶右手杵著銅黃禪杖,盤腿而坐、閉眼凝神。 與過往紛囂的行人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安寧氣息。 明明在這街道中是那么的不協(xié)調(diào),但又處處融洽。 不知為何,這僧侶的出現(xiàn)像是給白文姍打了一劑強心劑。 已經(jīng)快要消退的腎上腺素再次分泌進血管。 她的腳下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力。 “幫幫我——” 白文姍不知對方是否同其他行人般無異,仍然是看不見她的竄逃,聽不見她的呼喊。 但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希望了。 她已然窮途末路,再無任何生機。 “求求你,幫幫我——” 只見赤足僧侶剎那之間睜開雙眼。 毫無波瀾的眉宇朝著白文姍所在方向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