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寵愛 第27節(jié)
他神色寡淡,下頜繃緊,桃花眼眼尾微微耷拉著,襯衫扣子不知道什么解了一顆,領(lǐng)口大敞著,豎起的領(lǐng)子一直被從窗口鉆進來的風(fēng)吹打。 看起來又倦又懶,也很冷淡,整個人甚至有些微喪墮落的浪蕩。 雖然這樣形容可能不太對,但是現(xiàn)在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他特像一只剛被主人從家門口扔出來,又從濕漉漉草地里鉆出來的高傲布偶貓。 極度漂亮,又極度頹廢,甚至全世界都欠他八百萬的厭世表情。 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沈硯舟沒有要求她給。 但是她也確實確實沒有做出任何表態(tài),按照這個表現(xiàn),基本可以斷定她是拒絕的意思。 盛楹咽了咽口水。 自己渣女行經(jīng)好像更實錘了。 車在盛楹家樓下停下了。 沈硯舟根本沒有看她,松開手,聲音像是浸過夜河的寒冰,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到了。” 盛楹頓了頓,又看了他一眼,這位爺壓根沒看她,反而輕描淡寫地看向車窗,話也短得吝嗇。 她低頭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拿上自己的包包,推門下車,一邊盯著他一邊動作慢吞吞地關(guān)上車門。 她站在車邊,在心里打了一下腹稿,躊躇著開口:“沈硯舟?!?/br> 沈硯舟倚靠著駕駛座,不管吹得凌亂的黑發(fā),頭頂燈落在鎖骨處壓下一片曖昧陰影,還有光沒入領(lǐng)口深處,慵懶又惑人,引人窺探。 荷爾蒙都快超標(biāo)了,完全可以一頓亂殺。 亂殺本人從煙盒抽出一只煙,咬在嘴里,沒點,眼皮子抬了抬,冷淡地睨了她一眼,一副脾氣很差的痞壞樣子:“什么事?” 語氣還是懶洋洋的,但是也能聽得出來心情絕對算不上美妙。 盛楹舔了舔唇,沒有因為他的語氣而生氣,聲音溫和:“戒指的事,這段時間我會有點忙,所以可能不會那么快?!?/br> 沈硯舟微怔。 怕沈硯舟誤會她在敷衍,盛楹彎了彎眼睛,表情認(rèn)真地解釋:“但是我保證,該有的都會有,我都會給你的,只是需要等一等?!?/br> 沈硯舟頓了頓,把叼著的煙拿下來。 夾煙的手不自在地碰了下鼻尖,視線飛快掠了她一眼,輕咳一聲:“我也沒催你。” 嗓音尾調(diào)勾起,桃花眼微微上揚,本就未語自生笑的多情眸,帶著玩世不恭的干凈朝氣,一副混不吝的混球樣子,讓人快要挪不開視線。 盛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沒想到沈硯舟竟然這么好哄。 她甚至只是畫了一塊餅而已。 盛楹忽然覺得,好在沈硯舟認(rèn)識的是她,她這個人在契約精神上還算做得不錯。雖然可能給不了他什么好東西,但是給還是會給的。 要是他遇上實打?qū)嵉脑?,怕是會被騙得什么都不剩了。 盛楹頓了頓,她原本其實是有些猶豫的。 抬起手,將自己綁著低馬尾上的發(fā)繩拿下來。 柔順黑亮的頭發(fā)散開,緩緩滑落在纖薄瘦弱的肩膀上,她整個人顯得又小又單薄。 她隨手把頭發(fā)往耳后撥,把發(fā)繩遞上去。 巴掌大的小臉,臉有點熱,有一點不好意思:“所以,這段時間,暫時先用這個怎么樣?” 沈硯舟看過來。 盛楹另一只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包包,企圖緩解自己的緊張,軟聲說:“你戴這個,應(yīng)該能證明,你是有主的。” 她說完這話,耳朵不自覺地開始發(fā)燙,臉上也浮出一層淡淡的粉,感覺非常別扭和不自在。 沈硯舟微瞇著眼,目光停在小姑娘白凈的手心上。 一根粉色的的兔子發(fā)繩,小兔子也是粉粉的。 沈硯舟喉結(jié)在修長的脖頸上緩慢地滑動了一下。 盛楹見沈硯舟一直沒有拿,以為他不喜歡這樣,頓時也有一點窘迫,開口說:“不合適就算……” 下一秒,安安靜靜躺在掌心里的發(fā)繩,就被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勾走了。 指甲修剪得干凈圓潤,不經(jīng)意地在她掌心中輕輕劃了一下,帶來一點酥酥麻麻的癢,她手指生理性顫了顫,才慢吞吞地收了回來。 沈硯舟低頭打量著那條發(fā)繩,忽然挑了下眉,尾調(diào)微微拖長,聽起來不太正經(jīng):“沒說不合適,只是………” 他頓住,望向她。 盛楹不明所以,茫然地和他對視。 沈硯舟桃花眼彎了彎,眼神溫柔,托著腮懶散看她。 卻莫名有一股子妖氣沖天的邪氣,玩味說:“怎么連發(fā)圈,都跟你這么像???盛嚶嚶?!?/br> 盛楹微住,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 直到沈硯舟笑得吊兒郎當(dāng),食指勾住那個那條發(fā)繩,舉起來,將兔子那張臉轉(zhuǎn)過來,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盛楹這會兒才注意到那個兔子的表情,眼眸微微瞪圓,表情無辜又可憐。 沈硯舟胸腔發(fā)出笑意,肩膀也在抖。 眼眸含著細(xì)碎又恣意的光,招搖得讓人一眼難忘,蔫兒壞地笑:“是不是很像?” 盛楹:“……” 盛楹沒看懂自己跟這只兔子有什么像的。 她誠實說:“沒有吧?” 沈硯舟輕嘖了聲,眉梢一挑,眉眼囂張又慵懶:“怎么沒有。何止是像,簡直一模一樣,又傻又呆。” 這都沒完,他還慢悠悠地補充:“估計半根胡蘿卜,就能騙走?!?/br> 盛楹:“…………” 她的心情實在是復(fù)雜,忽然不知道自己把這個發(fā)圈給沈硯舟到底對不對。 因為這個瞬間,她好像已經(jīng)有一點后悔了。 但是她已經(jīng)送出去了,實在是沒有厚臉皮到再開口讓沈硯舟還回來。 她頓了頓,只得忍氣吞聲說:“可能吧。” 沈硯舟忽然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慢條斯理地低笑:“不過,傻也挺可愛的。我就喜歡傻的?!?/br> - 盛楹從包包里翻出鑰匙,插.進鑰匙孔,輕輕擰開門口。 腦海里忍不住回想起沈硯舟說的那句可愛,還有他那時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她的眼神。 她脫下高跟鞋,換上柔軟的拖鞋,隨手把包包放下來。 心想,沈硯舟那句話,應(yīng)該是對著兔子說的吧。 她再次回想了那只兔子的樣子,私心里其實也覺得挺可愛的,雖然確實有一點傻乎乎的。 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她很快下了定論,然后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盛楹有一點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走回來。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她也沒看屏幕,隨手接了起來,聲音甜軟:“喂,你好。”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吃驚,過了一秒,才開始說話,語氣難掩高興:“楹楹,是我。你終于愿意接我電話了?!?/br> 盛楹愣了愣,手指緩緩收緊,指尖泛白:“你還打過來做什么?” 這些天,封翊時不時換著號碼發(fā)過來,她都是直接掛斷和拉黑,也就今天沒注意,才接了。 封翊聲音有一些疲倦,但是還是和以前一樣溫和,仿佛她在鬧別扭一樣安撫著她:“楹楹,事情過了那么久了。我覺得我們冷靜的時間已經(jīng)夠了,我現(xiàn)在很想你,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 盛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封翊,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自以為是?!?/br> 封翊怔愣,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下意識問:“什么?” 盛楹冷靜說:“你不要再打過來了,我說分手就是分手,沒有所謂的冷靜時間,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br> 她不等他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直接將這個電話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盛楹表現(xiàn)得很冷靜,但是只有她知道,她其實并不是什么波動也沒有,畢竟是七年的感情,即使現(xiàn)在的難受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初熱烈。 她低頭,將滑落的碎發(fā)往耳后撥,在原地站了會兒,重新回到廚房里,又倒了一杯水。 廚房里白熾燈的燈光落下來,在她的睫毛下落在一片陰影,她靠著廚臺,面無表情地喝完一杯水。 她放下杯子,杯底和廚臺間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她輕輕地吁出一口氣,回到了沙發(fā)上。 拿過隨手丟在沙發(fā)上的手機,百無聊賴地開始刷手機。 點進微信里,隨手點進朋友圈。 一條短視頻跳出來。 她正有點心煩,也沒注意到是誰,隨手就點開了。 是一條玩游戲的視頻。 是時下很流行的一款游戲,受眾極其廣,視頻里的人cao作天秀,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在屏幕上cao縱著小人,輕松又隨意,直接來了一次漂亮的五連殺。 手背白皙,cao縱時淡青色的青筋清晰地凸起,腕骨白皙清勁,戴著一根淺粉色的兔子發(fā)繩。 因為角度問題,一眼就對上兔子那張傻得出奇的臉。 盛楹原本還在關(guān)注著游戲界面,忽然就被這只熟悉的兔子晃了一下眼睛。 盛楹:“……” 盛楹終于后知后覺地往上瞥了一眼,果然是沈硯舟新發(fā)的朋友圈。 他幾乎不發(fā)朋友圈,也從來沒發(fā)過這種視頻,以至于她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其實給的時候她其實是心無旁騖的,但是現(xiàn)在看見這只漂亮得完全可以當(dāng)手膜的手,戴上這個蠢萌蠢萌的兔子發(fā)繩做著帥氣的游戲cao作,或者是其他事,似乎有那么一點不對勁。 她感覺到了自己有一點別扭,不大自在的,腳趾在蜷縮。 盛楹猶豫了一會兒,點開小心心,到底沒有點贊,直接退了出去。 算了,當(dāng)做沒看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