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溫柔強(qiáng)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60節(jié)
被薛寧如此說,心情克制不住地翻騰。 “你與秦江月在一起時,可殷勤得很?!?/br> 薛寧覺得好笑,諷刺道:“你同他比?一個連真容都躲躲藏藏的東西,也配和他比?!?/br> 慕不逾是秦江月的師尊,雖然兩人從不以師徒相稱,可他也受秦江月尊敬多年。 他有點(diǎn)受不了薛寧這語氣和這措詞,在繩索被解開后就想動手,被薛寧一把按住,狠狠一掌。 眼神交換,想起契約,慕不逾忍著翻涌對血?dú)?,冷哼一聲緩緩?fù)碎_。 法閣外,聶槃已經(jīng)要進(jìn)來,慕不逾終于開口回答:“沒事,都滾?!?/br> 聶槃:“?你說什么?” “讓你走?!?/br> “注意你的用詞,慕府主?!?/br> 慕不逾不耐煩起來:“請你離開,可以了嗎?” 聶槃還是不高興,任誰被說了“滾”都不會開心,她一點(diǎn)都不打算走,直接就要進(jìn)來。 “你說走就走?我偏要進(jìn)去看看。” “聶槃!” 慕不逾今天受到的忤逆夠多了,神經(jīng)幾乎有些衰弱。 薛寧在一邊差點(diǎn)笑出聲,被慕不逾扭曲的眼神觸及,不止沒有收斂,還更加開心。 慕不逾人晃了晃,險些暈過去。 “我說了——不準(zhǔn)進(jìn)來?!?/br> 法閣結(jié)界布下,是他最后一點(diǎn)力氣。 “這里不會有事,薛寧會明日離開,你們都可以走了?!?/br> 他說完這句話徹底消耗完畢,人靠在蒲團(tuán)邊昏昏欲睡。 薛寧靜聽了一會,外面好像沒動靜了,于是自己開口:“干嘛明天?我現(xiàn)在走不行嗎?” 慕不逾瞪了她一眼,竟有些美人嬌嗔之感。 冷冰冰的慕府主原貌真的太妖艷了,看著很下賤。 薛寧因這個眼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外面又傳來秦白霄的聲音。 “明日我來這里接薛寧,希望可以看到她安然無恙?!?/br> “……” 慕不逾真的受不了了。 這是在威脅他嗎? 如果她沒有安然無恙,秦白霄打算干什么? “真是反了?!彼撊醯卣f完這句話,就要出去教訓(xùn)人,結(jié)果沒走幾步,就被拖長的衣擺給絆倒了。 ……天呢。 薛寧看不下去,轉(zhuǎn)開了頭。 真是改不了這替人尷尬的毛病。 慕不逾在地上趴了一會,慢慢看向她的背影,她衣衫凌亂,長發(fā)披散,也不比他的狼狽好多少。 心里莫名平靜了一些。 他干脆就那么席地而坐,雙手交握閉眼:“你走的時候,秦江月還沒斷氣?” 薛寧愣了愣,半晌才道:“是?!?/br> “你們都說了什么?!?/br> “無可奉告?!?/br> “呵?!蹦讲挥庠幃惖匦α艘宦?,“你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他尸首不見了,尚可解釋成因魔氣侵?jǐn)_灰飛煙滅,但劍骨不該不在?!?/br> 不管是在傅蘅蕪送來的秘聞里,還是在慕不逾的理解中,劍骨都不是會消失的東西。 修士們隕落后通常也會像佛修圓寂那樣,留下一顆舍利一樣的東西。 秦江月既有劍骨,就該是劍骨留下來。 “你真不知道劍骨去哪了?” 慕不逾靠過來,一字一頓,帶著戲謔道:“你的法器——讓我仔細(xì)看看。”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提到自己的法器, 薛寧緊張了一瞬。 她抓緊了手中的玉骨花枝,想到魔神走之前,也想要仔細(xì)看看她的法器。 對上慕不逾陰郁冷漠的視線, 她突然意識到他們在懷疑什么。 “……怎么會?!?/br> 原書里劍骨是留下來的, 做了輔助斬殺魔神的利器。 但現(xiàn)實(shí)是, 秦江月尸骨無存, 而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她。 薛寧緊鎖眉頭,垂眸看著手中法器, 慕不逾已經(jīng)不需要再拿過去仔細(xì)查看了。 “他給了你?!?/br> 他似乎很看不起秦江月的選擇:“潮凝此生,算是為人界鞠躬盡瘁, 稱得上一聲‘圣者’??伤R死前卻糊涂得徹底,竟被你迷惑得連劍骨都奉上了?!?/br> 薛寧一聲不吭,慕不逾還沒說夠:“與其說是他糊涂,我倒是懷疑你——你真不知他尸身去哪了嗎?你走之前他真的還活著?劍骨真不是你強(qiáng)行奪來的?” 慕不逾上下打量她:“早知你非要躲在他身邊必是有所圖謀, 沒想到你所圖如此之大。你倒是選得好,若以你從前的淺薄,定然會第一時間解除婚約,絕對想不到這樣長遠(yuǎn), 也斷無可能俘獲潮凝的心, 所以——究竟是誰在背后指點(diǎn)你?” “沒有人指點(diǎn)我。” 被慕不逾步步緊逼,一字一句堵到無處可逃,薛寧也沒有任何慌張。 好像除了面對秦江月的時候, 她很少有不冷靜,也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的她和之前不一樣了。 薛寧望向慕不逾, 凝著他的眼睛慢慢道:“這真是他的劍骨?” 慕不逾不語不動, 薛寧拿著法器上前,竟主動遞給了他。 “你仔細(xì)看看, 這到底是不是他的劍骨?!?/br> 慕不逾見此不免有些錯愕,本意確實(shí)想看看,卻忽然有點(diǎn)抬不起手了。 “磨蹭什么,快點(diǎn)看看是不是他的劍骨!” 薛寧音量提高,眼睛發(fā)紅地催促他,無論哪一個反應(yīng)都在告訴慕不逾,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并不想秦江月的劍骨。 慕不逾廣袖下的手緩緩握起,淡聲說:“還有什么必要看?魔神不也提到了這法器?答案就在你面前?!?/br> 這么近的距離,不拿在手里也能感知到那股獨(dú)特的劍意。 薛寧只是筑基,還不到金丹,沒有那么敏銳,所以毫無所覺。 她突然調(diào)頭就跑,慕不逾叫她止步都當(dāng)沒聽見,慕府主又被忤逆,甚是不滿,直接追上她。 兩人一前一后,在無爭仙府早課時分到達(dá)鏡湖,慕府主這一路還時不時以袖掩面,怕人看到他蒼白病容,好在并未遇見什么人。 薛寧停在鏡湖邊上,拍了拍袖子:“小龜出來,你好好找找,看看劍骨是不是在這附近,但他們沒看到?!?/br> 小龜從袖子里冒出頭來,沒有下去。 “去??!去找找!” “阿寧……” “我讓你去找!” “……” 小龜磨磨蹭蹭地跳下了衣袖,發(fā)覺薛寧雖然讓它找,其實(shí)根本沒看它。 她自己也沒閑著,一直在草叢里翻來翻去。 翻著翻著她就停下了,人懵懵地跪坐在那,似乎又想起秦江月雙眼在她臉上梭巡,艱難地問她“不要解除婚約好嗎?”。 ……她哪里稀罕什么劍骨。 憑什么就這么不聲不響地給了她。 怎么,覺得自己這樣是在做好事嗎? 以為她知道了會感激涕零,后悔莫及嗎? 薛寧冷著臉站起來,猛地回頭望向慕不逾,慕府主身居高位幾百年,竟被她這個眼神煞到了,心猛地一跳。 他白發(fā)雪面,一雙漆黑的妖嬈鳳眼,注視薛寧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將那劍骨制成法器遞過來。 “歸你了?!?/br> 慕不逾:“?” “拿著,拿去做什么都可以,想要干什么都行,拿走。” 慕不逾當(dāng)然想拿到秦江月的劍骨。 劍骨若真的可以制成法器,那會為誅殺魔神增添一大助力。 可劍骨已然有了新的主人,且與新主人建立了神魂烙印,他拿來也沒用了。 能做到這個程度,顯然也說明了秦江月交出去時的決心。 薛寧是肯定沒有強(qiáng)行取劍骨的,他現(xiàn)在可以完全確定。 慕不逾不接,薛寧終于不再那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