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溫柔強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49節(jié)
萬一他一脈同傳的弟弟不行,甚至未來修為都抵不過他這個府主,那就得有備選。 這就是他要秦江月這副身體還親自過來的目的。 這次看人和以前每次都不同。 “本座尋了多日,在凡間找到他,同你一樣,似是天生劍骨?!蹦讲挥獾溃骸澳愫煤每纯?,本座有沒有看錯。” 天生劍骨,這世上就秦江月一個,他親生的弟弟甚至都不是。 但眼前這個好像是。 慕不逾其實也拿不準,還是要秦江月確認一下。 無爭法閣外人不多,就秦江月、薛寧和秦白霄,如今再加上一個外來者。 那人穿著和秦江月相差不多的白衣,亦是金冠束發(fā),風度翩翩,眉眼之間甚至都與秦江月有幾分相似。 他停在法閣外,朝慕不逾拜了拜,喊了一聲師尊,然后才望向他們。 他怎么現(xiàn)在就出場了? 記得原書里秦江月死后他才出現(xiàn)的,也沒有慕不逾請秦江月來掌眼的劇情。 薛寧皺著眉,盯著對方,目光不善。 那人視線飄過薛寧,留在秦江月身上,恭敬地喚了一聲:“潮凝真君?!?/br> 秦江月靜靜看著這一幕,面上不見什么不悅,似乎也并不抗拒慕不逾的要求。 可薛寧只覺得處處怪異,處處不舒服。 “晚輩傅蘅蕪,見過真君?!彼艿降貜澭卸Y。 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上來不久之后,就有兩人跟著上來。 是慕妏和溫顏。 姐妹倆站在一起,溫顏神色冷淡,低著頭,盡量不去看秦江月。 慕妏則怪異地掃了一眼薛寧,她臉色不太好看,似乎有些虛弱,觸及薛寧回應(yīng)的眼神,竟然沒有發(fā)飆,只是輕哼一聲就別開了頭。 那哼聲也沒從前那么輕蔑不屑。 “?”大小姐轉(zhuǎn)性了? 她正想著,秦江月已經(jīng)不必她攙扶,望著傅蘅蕪片刻,對天幕上的慕不逾道:“這位師弟確實是天生劍骨?!?/br> 慕不逾白須之下似有些笑意:“當真?甚好?!?/br> 他轉(zhuǎn)而對傅蘅蕪道:“如此,你便與江月一起回去,讓他這幾日教導你一番,也試試降魔劍能不能接受你。” 傅蘅蕪無有不應(yīng),但也沒立刻走過來,他觀察著秦江月的反應(yīng),然后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 “江月?”慕不逾再次開口。 通常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秦江月一般不會過多拒絕他,那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但此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秦江月冷金色的眼尾微微揚起,和和氣氣地說著讓慕不逾沒有面子的話。 “教不了,府主另請高明?!?/br> 秦江月點點頭,轉(zhuǎn)身便走。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慕不逾在這么多人面前被秦江月下了面子, 哪怕隔著天幕,也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但他克制著,并不發(fā)泄出來。 “為何教不了?!彼浔貑? “近日身子更不好了?你法閣里來, 我為你注靈。” 慕不逾是法修, 他來為秦江月注靈不會使他傷勢更重, 確實可以幫他緩解痛苦,但秦江月還是拒絕了。 他一言不發(fā), 背對著所有人,手抬起, 在傅蘅蕪的注視下喚出了降魔劍。 傅蘅蕪看到降魔劍的一瞬間眼神就炙熱起來。 他從前在人界是個散修,漂泊無依。 在慕不逾找上他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和那位天下聞名,凡人為其建起無數(shù)廟宇的潮凝真君一樣, 是天生劍骨。 他知道自己有些靈力,可從前在仙府來招收弟子時做過靈根測試,是駁雜的五靈根,連無爭仙府的外門弟子都沒資格做。 他沒想到時隔多年, 命運終于眷顧了他。 降魔劍, 那是劍仙曾經(jīng)的佩劍,在秦江月出生之前,一直封印于鏡湖湖底。 秦江月出生那日, 紫霞道光印滿天際,平靜如鏡的鏡湖波濤洶涌起來, 降魔劍沖破結(jié)界飛出, 帶著所有人找到了他。 一開始他們也很慎重,觀察了這個孩子兩年, 發(fā)現(xiàn)他果然靈氣強大,出生就是筑基便不談了,更是與降魔劍契合無比,是因著秦江月才有了天生劍骨這一說法。 至于劍骨真正是什么樣的,也沒人真的見到過。 秦江月是劍骨的擁有者,慕不逾要他來判斷傅蘅蕪能不能用也無可厚非。 降魔劍迸發(fā)出懾人的劍意,薛寧就在秦江月身邊,距離它很近很近,但一點都沒被影響到。 倒是其他人,除了秦白霄,全都被刺痛了雙眼,無法自控地疾步后撤。 隔著天幕,慕不逾靜靜看著這一切,已經(jīng)明白秦江月的意思。 “降魔劍不會接受他?!?/br> 秦江月輕輕動了一下手指,降魔劍就飛到了秦白霄身邊。 “白霄,握劍?!?/br> 秦白霄怔了怔,手臂僵硬,在兄長的眼神下緩緩抬起手。 降魔劍劍身顫動,須臾后,被他握在手中。 劍意瞬間休止,一切威壓都消失了,秦白霄似乎收服了它。 薛寧看到慕不逾臉上露出吃癟的表情,心里莫名愉悅,可她還不及高興,就察覺身邊人氣息不對。 她陪在秦江月身邊時間不短了,立刻明白他要撐不住了。 “降魔劍已經(jīng)認了白霄,便不會再接受其他人。府主盡可培養(yǎng)這位天生劍骨的師弟,只是我的道法實在教不了他,只能教給我弟弟?!?/br> 秦白霄是秦江月的親弟弟。 直到此刻他仍在強撐著,在慕不逾面前為秦白霄拿到籌碼。 秦白霄手握降魔劍,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根本沒有收服它。 是兄長。 是他讓降魔劍這么溫順地待在他手中。 秦白霄很清楚兄長這么做的原因,他紅了眼眶,看兄長示意薛寧扶他離開,追了幾步,又握著降魔劍停下來。 他轉(zhuǎn)過身,揮劍而起,對傅蘅蕪道:“來打一場?!?/br> 不能浪費兄長的一片苦心。 他是為了他的未來,他要讓他放心。 傅蘅蕪微微皺眉,那眉眼之間真是和兄長有幾分相似。 這幾分相似讓秦白霄更加厭惡。 這個人來到仙府不過幾日,便和溫顏、慕妏都關(guān)系極好,時常露出那種幾乎是刻意模仿兄長的笑容,看得他惡心無比。 “府主看過,自當更明白你我的實力差距,拔劍吧!”秦白霄冷冰冰地說。 薛寧扶著秦江月走出不遠,就聽到后方劍鳴聲,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是降魔劍。 秦江月體內(nèi)有魔氣作祟,是魔神留下的,降魔劍也無法逼出來,又或者說就算可以逼出來,那也要他跟著一起死,得不償失。 手臂一沉,秦江月靠在她身上急促喘息,再次以如今的身體cao縱自己的本命劍,使得秦江月傷勢更重了。 薛寧感覺手臂除了沉還有些炙熱潮濕,心里一緊,正想低頭查看,就被秦江月按住。 “別看了?!彼麊芸葍陕?,“是血,你看了會吐?!?/br> “……”薛寧半晌才說,“回去躺著。” 秦江月倒是不反對,只是低聲道歉:“抱歉,弄臟了你的衣裳。” “……說得都是什么話,沒力氣就別吭聲,盡說些無謂的話。” 他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是錯覺,這之后一路都很沉默,也不是特別痛苦。 秦江月早已習慣這些疼了,只是突發(fā)奇想,知道要用什么給薛寧做本命法器了。 靠近后山時,他抓住薛寧的手:“盡快決定想要怎樣的法器?!?/br> 薛寧煩不勝煩,對這句話的潛臺詞非常了解:他時間不多了,再慢就沒辦法親手幫她做了。 “我的法器自然是自己想辦法,你別老惦記這事兒,你又沒答應(yīng)過要給我制本命法器,不用這么急著給自己找活干?!?/br> 薛寧扶著他往回跑,跑了幾步覺得太慢,大聲道:“小龜!來駝人!” 小龜從不知道哪個草叢里鉆出來,身體緩緩變大:“來了阿寧!” 變大了才發(fā)現(xiàn)要騎龜?shù)牟恢故茄?,還有秦江月。 兩人依偎著靠在龜殼上,小龜騰云駕霧,回去的速度明顯加快。 薛寧稍稍松了口氣,低頭看懷里的人:“怎么樣?做點什么可以讓你稍微好受一些?” 秦江月閉著眼,眉心血印又加深了,陽光灑在他臉上,看不到半分生機,盡是破碎和哀忘。 “回去躺著便好。你今日還要修煉,不必管我?!?/br> 他的聲音很輕,他們靠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對方的溫度,薛寧明顯是不舒服的,但她最近進益很快,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忍不了他身上忽冷忽熱的溫度。 她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由他靠著,像磐石不轉(zhuǎn)移。 秦江月飛快地皺了皺眉,在薛寧注意不到的地方輕輕抓住了她的衣裳一角,那謹慎小心的樣子,是從未在潮凝真君身上出現(xiàn)過的。 薛寧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樣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