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溫柔強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29節(jié)
難過。 他那么直接地道出她的難過,薛寧一時有些無措。 她半晌才道:“……那她這一走,不回來了怎么辦?!?/br> “你很希望她回來?” “不是你留下她的嗎?”她語氣有點怪異。 秦江月過了一會才說:“她沒那么容易不回來?!?/br>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果然不出秦江月所料, 溫顏跑了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再次見到她,她狀態(tài)已經調整得很好,和原書里一樣并未氣餒。 “師兄?!彼驹诖巴庹f, “我將那些花都重新種好了, 花是花, 菜苗是菜苗, 它們都有了各自的去處。雖然我覺得,花和菜苗本身, 可能不想要自己現(xiàn)在那個去處?!?/br> 屋子里,薛寧聽到這話直接麻爪。 女主這話不能更直接了——花自然是溫顏, 菜苗那就是薛寧。 她們現(xiàn)在各自的位置是固定的,可她們還真是并不想要現(xiàn)在這個位置。 從薛寧那盛怒之下的一句話,溫顏已經捕捉到蛛絲馬跡。 她是真心希望留下來陪秦江月。 薛寧就不一定了。 或許薛寧也是別無他法,被迫留在這里。 如果有的選擇, 薛寧本人也確實更希望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熬過大結局再出來。 秦江月目光移過來,她莫名心虛,沒敢看他的眼睛, 直到他說:“咸了?!?/br> “什么?”薛寧回神, 睜大眼睛,“不可能!” 居然質疑她的廚藝?薛老師不能接受! 什么花和菜苗都被她拋在腦后,她嚴肅地嘗了一口湯, 哇!今天的湯也是素湯,豆腐雞蛋娃娃菜, 白白嫩嫩的一碗, 鮮掉牙齒,太好喝了! “一點都不咸, 你怎么能喝出咸味來?我都沒放什么鹽。” 薛寧放下勺子,控訴秦江月的味覺,秦江月端正地坐在那,視線落在她放下的勺子上,再抬起來時,眼中的微光有些發(fā)冷。 薛寧心一哆嗦,聽到他說:“那是我用過的。” “……” 勺子是秦江月剛才喝湯用過的。 她一著急直接用了。 其實這也沒什么,不就是用一個勺子喝湯,撐死算個間接接吻,她可是現(xiàn)代人,才不在意這點接觸。 薛寧不斷在心里念叨這些,臉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用都用了。” 她背過身去,手捧著臉使勁拍了拍,沒能成功給臉頰降溫就算了,反而還越拍越熱。 又不能像以前一樣躲出去,畢竟外面還有兩尊大神,還是屋里更清靜,于是只能這么耗著。 不知過了多久,薛寧腳趾都快摳出一座城堡了,秦江月終于有了回音。 “你說得對。”他用認可的語氣說,“用都用了?!?/br> 薛寧覺得血壓在升高。 明明是認可了她,她卻更緊張,汗毛都豎了起來。 轉過身去,看到秦江月已經別開頭,他忙了半天終于得空休息,用完膳食就感到疲憊無比。 撐著桌面站起身,慢慢來到床榻邊坐下,他領口微微敞開,里衣雪白,發(fā)絲稍亂,薛寧看得有些入神,心又跟著他風車一樣地轉啊轉,接著很突然的,他目光冷漠地看了過來。 眼神交匯的一剎那,薛寧感覺到難言的殺意,可秦江月分明是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 心湖隨著他的微笑泛起漣漪,還不待薛寧冷靜下來,就聽到他再次開口。 “你說我該怎么稱呼你才好?!?/br> 好奇怪的問題,薛寧怔了怔道:“你想怎么叫都行。” “是嗎?!鼻亟侣f,“我叫了你就真的是嗎?!?/br> 薛寧耳邊喪鐘轟鳴。 他懷疑了! 他絕對是懷疑了! 她終于ooc到秦江月準備攤開來說的程度了嗎! 薛寧心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床邊的青年,明明他現(xiàn)在累得抬手都困難,可她壓力山大,隨時準備跳窗逃走。 看他平靜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剛剛才懷疑,應該是早就在猜測她的真實身份,只是沒辦法確定她這具身體到底是什么情況罷了。 小神龜這會兒也吃完了,他們對話沒避著它,它聽得云里霧里:“真君,您在說什么呢?” 猛地聽到它的聲音,薛寧心中大定,是了,原身的契約靈獸還在這里,都沒察覺到她有任何不對勁,說明她書穿得很徹底,秦江月就算心里懷疑,也拿不出她掉包的證據(jù)。 只要她死不承認就行了。 薛寧鼓起一口氣正要開口,就聽秦江月道:“沒什么,閑聊而已,不必緊張。” ……她汗都下來了,腦子里都讓人當成奪舍的怪物被砍死好幾輪了,你現(xiàn)在說閑聊而已? 真的嗎?我不信。 “我才沒有緊張?!彼龔姄蔚馈?/br> 秦江月淡淡地收回視線,躺下閉目休息。 人家都不提了,薛寧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這個送命題,但她還是心有余悸。 抬手抹抹汗珠,她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平復下心情。 于是她出門種地去了。 秦白霄在練劍,溫顏沒事做,也在屋里入定修煉。 房門外還算安靜,薛寧悶頭種地。 三人各司其職,倒也算相安無事。 一墻之隔的屋內,小神龜沒跟出去,它吃太飽了,有點撐,正肚子朝上和秦江月一起小憩。 它離他很近,也存了心思要照看他,所以他睜開眼時,它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 到了嘴邊的關切突然被那個冰冷殺意的眼神煞到,小神龜一哆嗦,龜殼翻了過來,四肢和腦袋縮進殼里,只剩下尾巴還在外面。 秦江月瞥了它一眼,這副膽小畏懼的樣子,倒是和它的主人一樣。 他才說了兩句就嚇得臉色煞白滿頭冷汗,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問題。 她的問題往輕里說,只是對著他一個將死之人,沒什么太大影響。 往重里說,她甚至能蒙騙過契約靈獸,本事哪里就如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差? 她真的不是她嗎?那糟糕的劍道筑基,與從前沒有任何不同的木靈根,又都是偽裝不出來的。 或許真的是一體一魂,卻兩種人格,情緒本就不穩(wěn)定的人在面對危機的情況下催生出了另外一面,在被險些點破一切時,自然也會感到慌亂。 秦江月閉上眼,降魔劍的視角投射在他破碎不堪的識海之中,哪怕隔著一道墻,他也能看到薛寧在種地的樣子。 她認認真真將一顆顆種子埋好,用綠色的木靈培育根苗,令它們快速發(fā)芽。 降魔劍就在她頭頂,但劍光隱去,她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并不知道死亡來臨。 為何想要她死,其實很簡單。 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并非是出現(xiàn)了兩種人格,而是哪里送來的高明jian細,能夠扮演得連他都看不出不是本人的破綻,目的和后果都會非常可怕。 這種懷疑不是第一天產生,但是今日才不斷冒出殺了她的想法。 為什么呢?因為—— 菜園子里,最后一顆種子發(fā)芽,再次將菜地真正恢復原狀,薛寧的心平靜下來,臉上露出點滴的喜悅來。 她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捶了錘酸疼的腰,原身這身體真是太差了,都修仙了,彎腰時間長了還是會疼。 抬手擦擦額頭汗跡,薛寧發(fā)現(xiàn)辮子散開了,發(fā)絲零碎,亂七八糟的。 看著實在不順眼,她干脆把發(fā)辮解開,甩了甩頭,用白皙的手指一點點通發(fā)。 發(fā)絲與手指,黑與白兩種顏色極致反差,她一下又一下地通發(fā),發(fā)尾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飄動,因為之前一直編著辮子,散開之后頭發(fā)會保持一種很自然漂亮的卷度,陽光投射在烏黑柔亮的長卷發(fā)上,帶起一陣波光粼粼,像海底繾綣人心的海藻,妖冶而富有生機。 秦江月雙眸猛地睜開,降魔劍即將朝著薛寧天靈蓋刺下去的一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何今日一再想要殺她? 因為她讓不該閃動的星辰閃動。 因為她讓沉默幽暗的山谷迸發(fā)出炙熱猛烈的光芒。 她輕易掌控潮汐,高興了,潮起,不高興了,潮便跟著她落。 如此厲害,她怎可不死? 潮汐不喜歡失控的感覺,它害怕帶來海嘯。 屋外,薛寧理好了頭發(fā),就那么散著繼續(xù)研究自己的菜苗。 雖然還只是小幼苗,但看起來綠油油的很有營養(yǎng),特別有成就感! 笑了一瞬,想起這兩天發(fā)生的一切,剛調整好的心情又變壞了一點。 她蹲在那,拿出秦江月之前給的已經完全干枯的花枝,按理說,種子不也是無根的嗎?但她可以讓種子生根發(fā)芽。 是因為種子本身就是種子才可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