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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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的留吁鷹卻覺得喘不過氣來,驀地起了身,仰首遙望著皇宮的方向,望著那冉冉升起的旭日,褐眸里黑影憧憧。 他,竟然被困在了大景。 “篤篤篤?!?/br> 這時,外頭響起了幾下節(jié)奏性的敲門聲。 “進來吧?!绷粲斛椀?,目光依然望著窗外。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了,阿屠又走了進來。 “元帥,屬下已經交代下去了,派了三波人分散離京?!卑⑼勒驹趲撞酵夥A道,“等出了京城,到冀州就放飛信鴿,并快馬加鞭,趕回長狄?!?/br> 留吁鷹一手置于窗檻上,大掌漫不經心地在其上拍了拍,話鋒一轉:“唐澤越人呢?” 唐越澤被大景皇帝當作儲君養(yǎng)了十八年,超然于其他皇子之上,現在眼看著皇帝要死了,他的儲位也被人搶走了,他真的沒有半點怨念? 阿屠恭聲道:“柳氏被廢,不可在宮中停靈。他現在人在皇覺寺,為其母守靈?!?/br> 留吁鷹瞇了瞇眼,又轉而望向了皇覺寺的方向,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窗檻上拍打著…… 外頭傳來陣陣敲鑼打鼓聲,夾著各種喧嘩聲、掌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么回事?”留吁鷹蹙眉問了一句。 阿屠就往后退打了房門口,重重地擊掌三下,便有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狄人聞聲而來。 “外頭出了什么事?”阿屠問。 年輕的狄人立即答道:“是大景的宗人府正在往武安侯府那邊補聘禮,隊伍經過外邊,大景百姓都在看熱鬧?!?/br> “武安侯府?”留吁鷹喃喃自語著,銳利的鷹眸內似是若有所思。 他轉過了頭,唇角露出些許笑意:“本帥記得唐越澤的心上人是蕭家大姑娘,是那位未來‘太子妃’的同父長姐?!?/br> “正是?!卑⑼李h首。 “有意思?!绷粲斛椀挠艺朴衷诖皺懮吓牧艘幌?。 原本應該成為“太子妃”的人,被自己的親meimei給搶了。 留吁鷹自語道:“那位蕭大姑娘似乎也不是聰明人……” 說著,他大步往外走,阿屠連忙跟上。 主仆倆便出了四夷館的大門口,外頭不知何時人山人海,街道的兩邊都站著看熱鬧的百姓,男女老少一個個都神采飛揚的,議論紛紛。 所有的目光都看著街道中央那一個個抬著聘禮的隊伍,每一臺箱子上都綁著鮮艷的大紅緞帶,喜氣洋洋。 還有樂工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這是第二次送聘禮了。 不同于先前國公府送聘禮時的低調,這一次更加的張揚,簡直恨不得引得全京城的人都來圍觀似的! 在京城中,不乏勛貴權臣,但像眼前這樣的大手筆也是二十幾年不曾有過了。 還有好事者饒有興致地跟著那送聘禮的隊伍從第一抬仔細地數到了最后一抬,最后大聲嚷嚷著:“一百八十六抬?!?/br> “足有一百八十六抬!” 這是太子妃的規(guī)制。 聘禮由內務府官員率鑾儀衛(wèi)抬送,禮部右侍郎親自陪同,隊伍浩浩蕩蕩地從宮門一直來到了武安侯府。 外儀門前的空地被那些聘禮占得滿滿當當,直到一個時辰后,內務府和禮部的官員才告辭。 可緊接著,又有賀喜的客人陸續(xù)造訪侯府,絡繹不絕,把門房的嗓子都給說啞了。 連明芮也來了。 她帶著賀禮,是來祝賀,也是為了親口與蕭燕飛辭行的。 “燕飛,我明天要去蘭山城了?!?/br> 第152章 蕭燕飛一愣,親自給明芮斟了杯桂花茶,微笑地望著她。 “我昨天一早就收到了兵部的調令,讓我啟程去北境,接管蘭山城的城防。”明芮展顏一笑,窗外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她臉上,愈發(fā)顯得她笑容生動鮮活。 接到兵部調令后,太子在文華殿召見了她,開誠布公地跟她說了現在北境的局勢,說了他與謝少將軍接下來的打算。 蘭山城位于兩軍對壘的前線,是兵家要地,可謂危機重重,她此去將會兇險異常。 為了大景,蘭山城絕不能有失。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 他們明家人從來不會畏戰(zhàn),她會繼承父兄和夫君的遺志,哪怕粉身碎骨也會守住蘭山城。 這是太子殿下對她的信任與看重。 明芮又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br> 眼前的明芮比兩個月前豐腴了一圈,白凈的面龐,入鬢的長眉,明亮的瑞鳳眼,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周身帶著一種勃勃的英氣,眉目間滿含對未來的期待,宛如一朵大紅色的玫瑰在烈日下倏然怒放,整個人神采飛揚,顧盼生輝。 蕭燕飛本來還想問問明芮,最近寧王還有沒有去找她麻煩,但看著眼前既明艷又颯爽的明芮,她想想也不需要再問了。 明芮不再是幾個月前她在皇覺寺見到那個在黑暗中負隅獨行的寧王妃了。 現在的明芮是北安伯,將為了大景,鎮(zhèn)守北境蘭山城! 寧王這種敗類,豈能傷得了她?! “我以茶代酒敬明jiejie一杯,敬jiejie終于得償所愿。”蕭燕飛笑盈盈地端起茶杯,做出敬酒的架勢,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明芮也含笑執(zhí)杯,回敬了蕭燕飛。 放下空杯子后,明芮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木匣子,輕輕地推到了蕭燕飛跟前。 “你出嫁的時候,我是不能過來了?!?/br> “這是添妝?!?/br> 匣子里躺著一支赤金掐絲雙燕銜珠發(fā)釵,燕喙銜的那顆南珠在大紅絲絨布上流光四溢。 這是明芮親手畫的圖紙,讓人給蕭燕飛打的發(fā)釵。 蕭燕飛將那支發(fā)釵從匣子中拿起,捏在手里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兒,那用細密的金絲布成的羽翅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仿佛展翅欲飛。 雙燕銜珠,雙宿雙飛。 她知道,這是明芮對她最好的祝福。 “明jiejie,我很喜歡?!笔捬囡w粲然一笑,又把發(fā)釵放回了匣子里,“你等等我。” 蕭燕飛心急火燎地往內室去了一趟,等她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青色的小瓷瓶,親手交到了明芮手里,囑咐道:“這里面是藥,你收著,可以用于傷口潰爛、高燒不退時,一次兩片,早晚各服用一次?!?/br> 明芮打開小瓷瓶的瓶塞,看了看瓶子里那些白色的藥片,若有所思。 明芮自被封了北安伯,這段日子也沒閑著,幾乎都是待在天府軍中,跟著軍中的將士們一起cao練,也知道天府軍里有一種奇藥用于治療外傷導致的發(fā)燒、傷口潰爛,十分有效。 明芮笑了笑,什么也沒多問,收下了那小瓷瓶:“燕飛,我記住了?!?/br> 然后,便起身告辭。 蕭燕飛脆生生道:“那我就預祝明jiejie戰(zhàn)無不勝,所向披靡!” 那笑容從她彎彎的眼眸中溢了出來,猶如撥開陰霾的晨曦,燦爛奪目。 身上那簇新的大紅繡金鳳褙子襯得她膚光勝雪,眉目生暈。 明芮愉悅地笑了,把臉湊過來,一手親昵地捏了捏蕭燕飛紅潤白嫩的臉頰,颯然道:“你別送我了?!?/br> “等到我下次回京述職,你再來迎我好了。” 意思似在說,此去也許經年,但終究有再相見的一日。 明芮瀟灑地對著蕭燕飛揮了揮手,就一個人離開了。 蕭燕飛也沒跟明芮客氣,讓海棠代她送客,又招來了丁香,問道:“前院怎么樣了?” 丁香給蕭燕飛的杯子添茶,笑著答道:“大少爺正帶著小侯爺招待豫親王、莊親王和兩位世子?!?/br> “王爺們還沒走,奴婢剛聽說英國公府、齊國公府也來人了。” 今天來侯府道賀的客人比上回還多,連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頂的宗室國公們也紛紛攜禮登門。 蕭燕飛悠閑地喝著茶水,并不在意,也不擔憂。 招待客人而已,最多也就是禮節(jié)上有些不周道罷了。 兩個半大不小的小子就算出點錯也沒關系,他們總得擔起這侯府。 “姑娘,您放心。奴婢瞧著大少爺如今待人處事真是與從前大不相同了……”丁香一手捂嘴,笑得意味深長,“奴婢瞅著太子殿下是把我們大少爺當作親弟弟來教?!?/br> 說到顧非池,蕭燕飛漂亮的眉目間蔓出春日湖光般的明媚,明麗照人。 “篤篤。” 一側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頭敲響,還伴著貓咪奶聲奶氣的叫聲,“喵嗚”,似在打招呼般。 從貓親昵的音調,蕭燕飛就聽出來了這是熟人,心里隱約有了猜測。 果然—— 尋聲望去,便見顧非池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外,俊美如畫的面龐含笑注視著她。 說句實話,蕭燕飛還有些不習慣他現在不戴面具就頂著這張臉堂而皇之地招搖過市的樣子。 “你怎么來了?”她輕快地從屋里跑了出去,顧非池姿態(tài)慵懶地倚靠在了一棵大樹上。 搖曳的綠蔭晃晃悠悠在他臉上跳動著,襯得他的輪廓、五官愈發(fā)鮮明。 丁香、知秋等丫鬟們很自覺地退下了,連帶把庭院中負責灑掃的婆子們也遣退了,郁郁蔥蔥的庭院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蕭燕飛的身上還穿著今天宗人府來下聘時的大紅禮服,頭上是繁瑣的珠釵,小跑時,珠翠輕輕搖曳,似那滿樹桃花競相吐蕊,云興霞蔚。 “想你了?!彼钌畹刈⒁曋萆馄G的小臉,讓她的面龐深深地鐫刻在他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