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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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命貴,這要是名字沒改好,傷了殿下的氣運可就不好了。照我看,皇上肯定是讓人卜算過的,這個名字最旺殿下。”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著,仿佛他是親身耳聞般。 “就是就是……” 人群中,各種議論聲交織不斷,甚是熱鬧。 哪怕是已經(jīng)把這道公文聽了一遍,大部分百姓還戀戀不舍地舍不得離開,留在那里聽老秀才又念了一遍。 城門口百姓們議論的種種當(dāng)天就被一并稟到了身在武英殿的禮親王那里。 禮親王揉了揉眉心的褶皺,一臉無奈地看著坐在他對面一襲紅色蟒袍的顧非池,好言好語地勸道:“阿池,你還是改了吧?!?/br> 顧非池端著一個白瓷浮紋茶盅,優(yōu)雅地淺啜著盅中的龍井,從容淡定。 禮親王的語氣不自覺地又軟了三分,哄著道:“你看,連民間的百姓都覺得奇怪了,你又何必徒生爭議?” 顧非池又喝了口茶,方才茶盅后,似笑非笑道:“百姓不是說了嗎?” “我命貴,‘唐’姓壓不住。” 青年優(yōu)美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輕輕撣了下袖子,飾有金線的大紅衣袖輕揚,又無聲斂下,有種灼灼似烈日明輝的矜貴氣度,自有一股令人炫目的威儀。 這一瞬,老眼昏花的禮親王又有了年幼時面對太祖的那種錯覺,呆愣了一瞬,心道:“唐”姓還不夠貴嗎,這可是國姓。 是大景最尊貴的姓氏。 禮親王干咳著清了清嗓子,再勸道:“阿池,可是你的名字還得記上玉牒呢?!?/br> 這皇室的玉牒里總不能突然冒出一個姓“顧”的,太祖皇帝在天有靈怕是要托夢來罵他的。 見殿內(nèi)的其他人都不說話,禮親王連忙對著在場的徐首輔、怡親王、莊親王等人拼命地使著眼色,那雙滿是血絲的老眼都快抽筋了。 昨夜他們這些人都待在武英殿,幾乎一宿沒睡,就為了在公文中編造合適合理的理由,讓顧非池的身世顯得更順理成章,也更有說服力。 可憐禮親王原本就稀疏的胡子都快揪沒了,徐首輔更是一夜之間掉了大把的頭發(fā),總算是把后續(xù)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一大早,就由宗令禮親王代君昭告天下,為顧非池正名。 接下來,還得祭祀太廟、祭告祖宗。 他們一個個心急火燎,生怕皇帝那邊有什么變數(shù)。 尤其,在廢妃柳氏驟然薨逝后,皇帝受了打擊,病況也急轉(zhuǎn)直下,昏迷了大半夜才蘇醒。為了避免皇帝駕崩得太快,他們簡直都是在追著時間跑。 顧非池是正統(tǒng),但終究養(yǎng)在衛(wèi)國公府二十年,唯有在皇帝“活著”的時候,“承認(rèn)”他的身份,才能更名正言順,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他將會是大景朝的盛世明君,絕不能讓民間對他的身世有一絲一毫斧聲燭影的質(zhì)疑聲。 民心順,則天下安。 為了指日可期的盛世,他們更不容許再生變故。 禮親王已經(jīng)讓欽天監(jiān)連夜將去太廟的吉時,都給“占卜”好了。 誰想,他們遭遇最大的問題,竟然這位爺不肯改姓。 徐首輔同樣是徹夜未眠,眼窩處一片暗沉的青影,疲憊不堪,但還是勉強振作起精神,也給禮親王幫腔勸道:“殿下,您是唐氏子弟,天家血脈,為了承大統(tǒng),也當(dāng)改回唐姓,告慰祖宗才是?!?/br> 能勸的其實禮親王都勸了,連首輔以及閣老們都有些詞窮了,覺得他們翻來覆去說的也都是這些車轱轆話。 怡親王只當(dāng)沒看到禮親王的眼色,垂眸喝茶,心道:他這個侄子那可是敢孤身一人,千里走單騎地從錦衣衛(wèi)手里劫走謝無端的,他要是會輕易動搖,他還是顧非池嗎?! 顧非池毫不動容,相比,這滿殿憔悴的老臣,風(fēng)華正茂的青年顯得神采奕奕,周身不見絲毫疲態(tài),語聲也沉穩(wěn)似磐石: “我隨母,姓顧。” “不會改?!?/br> 語氣中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這孩子怎么不聽勸呢!禮親王激動地一掌拍了下桌子,一字一頓地正色道:“阿池,你姓顧,可這大景江山姓唐?!?/br> “你還想不想要這江山了?” 禮親王繃著老臉,眼神沉沉地盯著顧非池,一副“他若是不肯改,這江山就別想要了”的樣子。 顧非池微微地笑:“王爺此話……當(dāng)真?” 他的眼尾挑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笑得云淡風(fēng)輕,卻釋放出一股子泰山壓頂般高高在上的氣勢,自有一種殺伐之氣。 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要揮軍逼宮,親手拿下這片江山。 武英殿內(nèi)的氣氛陡然間冷了下來,寒氣四溢,周圍服侍的宮人全都嚇得噤若寒蟬。 禮親王滿是皺紋的老臉終于還是繃不住了,肩膀都垮了下來,哭喪著臉道: “阿池,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 禮親王翻臉像翻書,先前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現(xiàn)在既然連硬的還是不行,又識趣地改回了軟的。 第150章 迎上禮親王近乎討好的眼神,顧非池輕撫著衣袖。 那動作,那姿態(tài),看著很是優(yōu)雅,目光猶如一泓深潭,波紋不動,透著不動如山的堅定不移。 少頃,顧非池才悠悠地開口道:“二十六年前,先帝下旨給唐弘詔與我娘賜婚,賜婚圣旨下達后不久,唐弘詔親自去了趟衛(wèi)國公府登門求親?!?/br> 所有人都從顧非池對皇帝的直呼其名中聽出來了,他對他這位父皇有多么的不喜。 在場的眾人都是先帝時的老臣,對于這樁賜婚的來龍去脈還是清楚的。 二十六年前,當(dāng)時還是世子的顧延之與三千天府軍在西北戰(zhàn)場失蹤,下落不明,老國公因此大病了一場。 衛(wèi)國公府子嗣單薄,老國公膝下只這一子一女,先帝在那個時候下旨給顧明鏡與當(dāng)時的二皇子唐弘詔賜婚,是為了安國公府的心,表示對國公府的器重。 “外祖父最初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的,衛(wèi)國公府不愿陷入奪嫡之爭。”顧非池說著,就扭頭望向了窗外。 窗外紅楓似火,秋風(fēng)一吹,幾片零星的紅葉自枝頭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 “當(dāng)時唐弘詔向外祖父保證,他對皇位無意,只想當(dāng)個散閑王爺,這才打消了外祖父進宮拒婚的念頭,還對我娘承諾將來會讓一子姓顧,過繼給顧家。” “并說,這是先帝賜婚的本意。” “我娘這才應(yīng)了這門親事?!?/br> 現(xiàn)在,顧非池是顧明鏡的獨子,這個承諾自然得應(yīng)在顧非池的身上。 殿內(nèi)靜了一靜。 眾人交換著微妙的眼神。 像類似的事在大景朝也不是沒有先例,第一代長興侯膝下只有一子二女,后來幼子戰(zhàn)死沙場,太祖皇帝憐惜長興侯年老,膝下無人送終,便做主讓長興侯出嫁的長女把嫡次子過繼給了其弟以延續(xù)香火。 “……”禮親王略有些尷尬,差點又沒拽下兩根花白胡子來。 他掃視了徐首輔、莊親王等人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們也都說兩句啊。 總不能真任著顧非池胡來吧? 誰都能看出來,顧非池這是在跟皇帝賭那口氣,不氣死皇帝是不甘心呢! 說句實話,禮親王也不是不理解這孩子的心情,養(yǎng)恩大于生恩,顧延之親自將這孩子養(yǎng)大,還養(yǎng)得這般出色,可真是大景朝的功臣了。 反觀皇帝…… 禮親王在心里暗暗嘆氣,但那些個大不敬的話不能說啊。 徐首輔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只能干巴巴地試著勸顧非池:“殿下,國公爺當(dāng)年化險為夷了……” 在先帝下旨賜婚后不久,西北就傳來了捷報,顧延之不僅還活著,還率那三千天府軍借道烏埦國,自西戎西疆攻入,連破兩城,還拿下了當(dāng)時西戎三王子的頭顱,逼得西戎不得不自大景西北退兵。 “當(dāng)初皇上的那些話能否不作數(shù)?”徐首輔眼巴巴地看著顧非池。 話是這么說,但徐首輔再一想,沒有了顧非池,衛(wèi)國公府就只有顧悅這一個嫡女了。 顧家好像也真的是,后繼無人了。 按照皇帝當(dāng)初的承諾…… 見徐首輔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禮親王隱約明白他在想什么,急急道:“阿池就算姓顧,那繼承的也是這江山,不是國公府?!?/br> 不管阿池是姓顧,還是姓唐,都不能繼承衛(wèi)國公府的。 好像也是!徐首輔拈須思忖著,快被繞暈了。 禮親王覺得不能指望徐首輔了,于是灼灼的目光又看向了怡親王,意思是,你是他親叔父,趕緊勸勸。 不想—— “阿池不想改,就不改吧?!扁H王淡淡道。 禮親王:“……” 怡親王繼續(xù)道:“天子之言,一諾千金。說到底,也是皇兄……虧欠了先皇后的?!?/br> 他這番話說得連禮親王也沉默了。 哎,要不是皇帝對顧皇后做的那些破事,他好好的嫡長子怎么會去姓“顧”呢? 禮親王糾結(jié)地又捋了捋胡子,其他人都不出聲,也唯有左宗正莊親王站在他這邊:“皇上是有錯,可一碼歸一碼,大景天子還是得姓唐?!?/br> 沒錯沒錯。禮親王深以為然地頻頻點頭。 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他是宗令,得對得起列祖列宗。 禮親王清了清嗓,可不等他開口,怡親王就搶先道:“皇叔,借一步說話。” 禮親王遲疑了一下,跟著怡親王出了正殿。 門一關(guān)上,又遣退了守在大門口的內(nèi)侍,屋檐下就只剩下了他們堂叔侄兩個。 怡親王好言勸道:“皇叔,今天公文已經(jīng)昭告天下,對于阿池姓顧的事,也沒掀起什么浪花,不如就這樣吧?!?/br> “這怎么行!”禮親王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怡親王,下巴上的胡須亂飛。 怡親王又道:“阿池不愿意改,可以等皇孫啊,您又何必一根筋通到底。” “按禮,入贅也是得三代歸宗的……” 禮親王嘴角直抽抽,這個怡親王越說越不像話了,他這是把皇帝當(dāng)作入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