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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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元帥府就在星魁街。 “元帥為什么要去那兒?”唐越澤有些驚訝,略略挑了下眉梢。 留吁鷹銳利的雙眸緊緊地鎖在唐越澤的臉上,注意著他的神情變化,見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只是驚訝與疑惑,有種不似一國皇子的天真。 想著方才這位大皇子與那蕭家姑娘勾勾纏纏的一幕幕,留吁鷹掩下眸底銳利的鋒芒,隨意地甩了甩馬鞭,繼續(xù)道:“去謝元帥府,見見老朋友?!?/br> 這句話他說得很慢,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那含笑的目光依然凝視著唐越澤。 老朋友? 謝元帥才剛剛洗清了通敵北狄的罪名,這件事天下皆知,留吁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留吁鷹卻口口聲聲地稱他為“老朋友”。 唐越澤覺得這三個字實在是有些刺耳,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淡淡道:“謝元帥已經(jīng)故去,這元帥府空置半年多,沒什么好瞧的。” 留吁鷹見他只是略皺了一下眉頭并沒有露出特別強烈的情緒,又摸了摸下巴的胡須,似是閑話家常般道:“無妨,我只是想看看‘老朋友’的故居?!?/br> 蕭家人差不多走光了,周圍的百姓們沒了熱鬧可看,一點點地散去,沒一會兒,周遭就變得空曠了不少。 于是,留吁鷹驅(qū)馬又朝唐越澤逼近了些許。 他是典型的長狄人,身形高大魁梧,即便與唐越澤同樣坐在馬背上,也還是比他高出了半個頭,靠近時,宛如一座大山擋住了唐越澤的視野。 葳蕤的樹影在風(fēng)中飄搖,夏蟬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在街邊尖聲鳴唱。 “大皇子,”留吁鷹深深地看著他,“謝以默都死了,有何不能去的?” 留吁鷹咧嘴又笑了笑,露出兩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以及唇畔深深的笑紋,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鋒芒畢露。 他就像是一頭狼,終于揭下了身上的羊皮,不再掩飾他的兇性,用略帶挑釁的眼神斜睨著唐越澤。 唐越澤的臉色微微僵硬,眸光一冷。 帶他們?nèi)タ纯粗x元帥府倒是無妨,只是這北狄人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實在讓他不快。 北狄人對他不懷好意,利用承恩公來刺殺他,就是為了讓大景皇室后繼無人。這件事他還記得,只不過為了國家大局著想,不想再追究而已。 現(xiàn)在留吁鷹又這般傲慢囂張,方才的和善好說話想必都是裝出來的。 從小到大,哪怕是父皇,都不曾對他這般咄咄逼人。 就連讓他招待這些北狄人,也是好聲好氣地與他推心置腹。 “澤兒,大景與北狄交戰(zhàn)多年,軍資耗費不計其數(shù),這國庫早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這些年,也就是謝以默一心要打……哎!” “如今朕龍體欠佳,朝政不安,人心浮動,你莫要太過年輕氣盛,當(dāng)為大局著想?!?/br> 唐越澤明白父皇的不得已和苦衷。 就像父皇常常與他說的那般:坐上這把龍椅,需要的是權(quán)衡大局,不能由著自己的本心亂來。 謝以默想名留史冊,成為一代名將,卻并沒有去考慮,大景的國庫能不能撐得起這連年征戰(zhàn)。 父皇憂心忡忡的言語猶在耳邊,唐越澤在心里暗嘆:父皇是對的。 這兩年,他的父皇漸漸老了,不再是他年幼時那個如山巒般屹立不倒的存在。 父皇如今唯一能夠倚重的就只有他了,他不能讓大景江山有失。 唐越澤的眼眸垂了垂,挺直的鼻翼在面頰上投下一小塊淡淡的暗影,身形僵直。 捕捉到唐越澤眸底的那一絲無奈與妥協(xié),留吁鷹藏在那濃密胡須中的唇角翹了翹,扯出一抹倨傲的笑容。 這位大皇子又退了。 “人都死了,又有何可忌諱的?”說話時,留吁鷹笑瞇瞇地又湊近了唐越澤些許,目光愈發(fā)灼熱,一直死死地盯著他,仿佛想要穿透他的外表直刺入他內(nèi)心深處。 唐越澤又拉了拉韁繩,心道:是啊,人都死了。又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摹?/br> 北狄人想去的也不是軍營重地。 唐越澤胯下的白馬嘶鳴著往前踱了兩步,地上的幾顆紫檀木佛珠被馬踢得亂滾。 此時周圍百姓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方圓幾丈十分安靜,也顯得那佛珠“骨碌碌”的滾動聲尤為清晰。 唐越澤的遲疑顯而易見,蕭燕飛也看得出來,他會答應(yīng)。 蕭燕飛蹙了蹙柳眉,手指在扇柄上摩挲了兩下,方才留吁鷹與唐越澤的那些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問題是,留吁鷹是真的想去謝元帥府嗎? 不是! 留吁鷹這是在試探而已。 試探唐越澤,意圖從這位大景皇子的態(tài)度上,來試探大景的底線,試探這位大景未來“皇儲”的膽識,以此來決定,接下來,北狄會與大景開戰(zhàn),還是會暫時按兵不動,另等良機。 去歲北境的那一役,大景損失慘重,十萬金鱗軍被滅,蘭山城將士壯烈犧牲,死傷無數(shù),同樣地,北狄也損失不小,金鱗軍以自己的命拉了十幾萬北狄大軍陪葬。 過去這半年多北狄人之所以停戰(zhàn),只是因為他們也需要休養(yǎng)生息。 可惜…… 蕭燕飛慢慢地扇了扇手里的團扇,搖了搖頭:他們的大皇子殿下露怯了。 大皇子的態(tài)度也代表了皇帝的態(tài)度—— 大景不敢打。 “倒是沒什么忌諱?!?/br> 聽唐越澤緩緩地吐出這么一句,蕭燕飛抬步朝二人走了過去。 “若是留吁元帥要想去一觀……”唐越澤扯了扯韁繩。 “大皇子?!笔捬囡w恰如其分地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走到了距離他不過三四步遠(yuǎn)的地方,笑盈盈地望著他。 見是蕭燕飛,唐越澤露出了親和的笑容:“蕭二meimei。” 目光又往蕭燕飛身后的小蕭燁掃了一眼,“我今天還有事,改日再來賀燁哥兒襲爵?!?/br> 留吁鷹并沒把這幾人放在眼里,揮了揮馬鞭,笑著催促道:“那么大皇子,我們走吧?!?/br> 他粗獷的國字臉上,笑容更深,那狹長的眼眸中眼鋒似刀,心如明鏡。 他確定—— 大景怯了。 回憶著皇帝的病態(tài),留吁鷹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譏意。 而且,不止是怯戰(zhàn),更是無力再戰(zhàn)。 是了,金鱗軍覆滅,謝無端已死,大景如今只是被拔了牙的病虎,無將可用。 這是他們長狄揮兵南下的大好機會。 “殿下,謝無端就要帶著謝元帥的棺槨,回京了?!鄙倥宕嗟穆曇趄嚾汇@入留吁鷹耳中,打斷了他的思緒。 謝無端?留吁鷹褐色的瞳孔在瞬間劇烈收縮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了這個他并沒有在意的小姑娘。 就見到她從從容容地站在那里,手里的團扇漫不經(jīng)心地一搖一扇,緋紅裙擺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翻飛如蝶。 少女正抬眼望著自己,定定地對上自己的目光,一雙眼睛明亮如得此刻的烈日。 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波瀾不驚。 沒有畏,更沒有避讓。 像是知道他是誰。 更像是知道他方才在試探什么。 留吁鷹挽緊了手里的韁繩,看著蕭燕飛眼神陡然變冷,森森寒意浸人肌骨,完全沒注意唐越澤露出驚愕的表情。 七月灼灼的熱風(fēng)迎面而來,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陽光燦爛得幾乎要晃瞎人的眼,也映得少女明眸生輝。 在留吁鷹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蕭燕飛微微一笑,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留吁鷹,可話卻是對著唐越澤說道:“殿下帶他們過去謝府……” 下一刻,她笑容收斂,聲音清冷似山泉,“可是要為謝元帥守靈的?” 唐越澤:“……” “不過,謝公子應(yīng)當(dāng)不會歡迎……這位‘宿敵’?!笔捬囡w淡淡道。 方才留吁鷹說的是“老朋友”,可是蕭燕飛卻直接撕開了對方的偽善,用了“宿敵”這個詞。 “還是罷了吧。” 平平淡淡的五個字輕描淡寫地做了結(jié)語,沒給留吁鷹與唐越澤一點說話的機會。 周圍有一瞬間的死寂,連時間都似停滯了一下。 留吁鷹感覺胸口一陣氣悶,尖銳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蕭燕飛清麗的小臉,似乎要灼燒出兩個洞來,徐徐道:“謝無端還活著?” 他征戰(zhàn)擅長二十幾年,是一名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軍人,情緒外露時,周身便釋放出一股可怕的殺伐之氣。 面對氣勢逼人的男子,蕭燕飛眉眼含笑,一派泰然自若的樣子,淡聲道:“謝公子說,‘老朋友’還活著,他自然舍不得死?!?/br> 說到“老朋友”時,她笑如春風(fēng),語氣甚至比方才說“宿敵”時又柔和了幾分。 可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她這是明晃晃的挑釁。 謝無端還在,由不得蠻夷放肆。 第113章 “謝家表哥還活著?”唐越澤難掩震驚之色,脫口而出。 唐越澤曾親眼見過奄奄一息時的謝無端,當(dāng)時他傷得很重,擅刑訊的厲千戶也親自查看過他的傷勢,斷定他撐不過兩天了。 蕭燕飛笑而不語,手里的團扇像蝴蝶似的輕輕扇動著。 她的笑容嬌嬌柔柔,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似乎剛剛的那席話只是隨口一說。 但落在留吁鷹的眼中,又更像是不屑與他們解釋。 留吁鷹怒極反笑,眸光如刀。 先前的豪情壯志被謝無端的消息沖擊得煙消云散,整個人繃緊如拉滿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