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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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梁公公?!笔捬囡w笑瞇瞇地說道,動作嫻熟地把裝了止痛藥的紅封塞給了梁錚。 “不敢不敢?!绷哄P近乎誠惶誠恐地又拱了拱手。 這件事對他來說,并不難。 他在御前伺候,雖然皇帝如今喜怒無常,免不了會有性命之憂,但大體上還是能揣摩君心,說得上話的。 皇帝原本是要拿武安侯給柳家頂罪的。 可武安侯也是算是開國元勛,雖然敗落,在朝中多少也是有些盤枝錯節(jié)的關系,拿他頂罪可以,要是拿他頂罪,還奪了爵位,讓他滿門盡亡,怕是難堵朝中之口。 因此,皇帝在允了蕭家族長求請時,心里就打算過把爵位留給蕭家人。 只是后來,柳汌事敗。 這件事只能暫且作罷。 昨天,梁錚特意把三司請旨提審蕭洐的折子放在了最上頭,讓皇帝看到。 如今再說蕭洐無罪,皇帝的臉面上也下不來,仿佛是在當眾認了他想讓蕭衍頂罪的念頭,讓衛(wèi)國公世子抓到把柄。 梁崢又恰當?shù)靥崃艘幌率挍櫼呀?jīng)被除族,提醒皇帝可以以“貽誤軍機”定罪。 這個念頭皇帝本就有過,他只需要順著說上幾句,再適當提一提爵位,事情自然而然就成了。 梁錚手心汗?jié)?,心如擂鼓,目光忍不住又瞥向了不遠處倚在一棵樹下的顧非池。 衛(wèi)國公世子眼看著就要一飛沖天了,權力、富貴、地位什么都不缺,想要打動他,這投名狀自然要足夠分量。 他必須讓顧世子看到,他是有用的,他能影響皇帝的決斷。 樹下的顧非池稍微整了整衣袖,信步朝這邊走來。 見狀,梁錚如釋重負,心下大定:對了,自己應當是做對了。 一直輾轉難眠的梁錚此刻終于精神一振,意氣風發(fā)地一振袖,對著隨行的內(nèi)侍們吩咐道: “回宮?!?/br> 一眾宮人就簇擁著梁錚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梁公公,小人送送您?!苯鸫蠊苁略诶蠣斪拥氖疽庀纶s緊送客,笑容殷勤。 梁錚走了,而顧非池則走到了蕭燕飛身邊,高大的身影形成的陰影籠在她身上,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熏香味也鉆入她鼻尖。 如今,蕭燕飛對他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很熟悉了。 她抬眼斜睨著他笑。 這家伙啊,還真是,說“拿”就“拿”啊。 仿佛這爵位是枝頭信手可以摘的一朵花似的。 “咔嚓?!?/br> 顧非池還真信手自枝頭摘了朵嬌艷欲滴的木芙蓉下來,拈在指間轉了轉:“這件事,我辦得漂不漂亮?” 嬌嫩的粉色花瓣重重疊疊,圍著中央金黃色顫巍巍的花蕊,花瓣上猶沾著清晨的點點露珠。 “漂亮!”蕭燕飛嫣然一笑,“漂亮極了?!币膊恢朗钦f花,還是在說他。 顧非池微微一笑,俯身將這朵嬌艷的木芙蓉簪在了她的鬢角,嬌嫩的花瓣輕撫著少女雪膩的肌膚。 蕭燕飛摸了摸鬢角的那朵芙蓉花,對著兩個弟弟道:“燁哥兒,爍哥兒,你們?nèi)ナ帐耙幌?,我們一會兒去侯府?!?/br> 兄弟倆面面相看,小蕭燁脫口而出:“現(xiàn)在嗎?” “那我今天可以不上學了嗎?”小蕭燁瞬間兩眼發(fā)光,比他剛接了圣旨還要開懷。 “現(xiàn)在!”蕭燕飛篤定地說道。 她做事最不喜歡拖拖拉拉,事情拖久了,容易生變。 而且,蕭燕飛看得出來蕭爍在殷家住得并不自在,束手束腳的。 這小子才十二歲而已,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郎,但他給他自己套的枷鎖實在太重了。 殷婉和蕭衍義絕了,蕭爍心里其實知道,無論是以律法還是以情理,殷家都沒有理由收留他在這里住。 所以,自蕭爍從幽州回京后,大部分的時候都住在軍營。 但武安侯府不一樣。 蕭爍和蕭燁兄弟沒有分家,蕭燁襲爵后,侯府也是蕭爍的家,就如同十五年前蕭衍襲爵后,他的弟弟們也同住在侯府一樣。 迎上蕭爍似是若有所思的眸子,蕭燕飛揮了揮手:“你們倆快去吧?!?/br> “嗯!” 兩個弟弟就朝各自的院子飛奔而去,回去收拾東西了。 “二哥,”蕭燁一把拽住蕭爍的手,孩子氣地問道,“我們這算不算是‘榮歸故里’?” 蕭爍:“……” “二哥?” “算吧?!笔挔q隨口敷衍弟弟。 蕭燁滿意了:“二哥,你先去我那兒幫我挑件新衣裳吧,我再去給你挑,‘榮歸故里’可不能穿成這樣。” “……” 一路上,蕭燁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童言童語隨著風傳了過來,逗得殷家二老與殷婉全都忍俊不禁。 殷婉彎了彎唇,笑道:“燕兒,我也……”一起去。 “娘,您不用回去?!笔捬囡w捏住了殷婉的袖口,輕輕晃了晃,看著她溫婉的眼眸含笑道,“我?guī)麄兓厝ゾ托辛??!?/br> “燁哥兒是依著圣旨去襲爵和繼承家業(yè)的,名正言順。” “等事情都妥了,娘可以去小住?!?/br> 蕭燕飛說的只是“小住”,她與蕭衍已經(jīng)義絕,她可以有自己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享受這廣闊的天地,沒必要再被困于侯府這小小的四方天。 “您是侯府的太夫人,一切您說了算?!?/br> 聽到女兒煞有其事地說著什么“太夫人”時,殷婉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女兒的眼神慈愛溫和,眸底笑意蕩漾。 “但是現(xiàn)在,您別去?!笔捬囡w皎潔如玉的小臉上一派正色,“娘,您已經(jīng)與蕭衍義絕,就別摻和到蕭家的事里去。不然,說不定會被那幫子沒皮沒臉的人給纏上,那可就虧大了?!?/br> “放心,一切有我呢?!?/br> 蕭燕飛自信滿滿地笑了。 殷太太掩嘴輕笑,在一旁附和道:“阿婉,這事就交給燕兒吧,聽她的準沒錯?!?/br> 聽她的準沒錯。 這句話殷太太時不時就掛在嘴上,自己的女兒招人喜歡,殷婉比誰都高興,笑容更深,摸了摸女兒漂亮的面龐,笑道:“好好好,都聽你的?!?/br> 庭院中灑落一地的笑語聲。 笑聲愜意又歡快,再也沒有一絲的陰霾。 約莫過了一刻鐘,等廖mama令人備好了馬車與馬,蕭爍、蕭燁兄弟倆就又匆匆地回來了,兩人也只是換了身衣裳。 本想自己騎馬的蕭燁被蕭燕飛拉上了馬車,顧非池與蕭爍兩人則騎馬隨行。 一行車馬停在了武安侯府的大門口,蕭燕飛扶著顧非池的手下了馬車。 哪怕她的腳落了地,顧非池扶著她的那只手掌依然沒松開,反而將她的小手整個包裹住。 察覺到他的意圖,蕭燕飛先發(fā)制人地問了一句:“你的賬冊看完了?” 顧非池:“……” “去忙你的吧。”蕭燕飛體貼倍至地看著他笑,“我自己就行了?!?/br> 她笑得很甜,可聽在顧非池耳里,卻像是在說—— 走走走,她要進去耍威風,他跟來做什么?! 少女在笑,笑容慧黠中透著一絲傲慢,像是只磨爪霍霍的小貓,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還有我呢?!笔挓钶p快地跳下了馬車,也在一旁頻頻點頭。 顧非池不由失笑,狹長的眸子彎了彎。 他心里自是知道的,她從來不是菟絲花,從來不需要依靠著別人,也不喜歡躲在別人的身后,想要什么,她會自己設法去拿。 他的手掌繾綣地在她微涼的掌心摩挲了一下。 “那我走了?!闭f話間,顧非池側臉朝武安侯府的大門方向望了一眼。 侯府的朱漆大門上那兩道交叉的封條猶在,大門口還有兩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一左一右地守著。 本來侯府的大門口是容不得閑人靠近的,可錦衣衛(wèi)哪個不認識顧非池這個“鬼見愁”,立即就猜出了蕭燕飛與蕭燁的身份。 迎上顧非池略帶幾分示威的銳利眼神,兩個錦衣衛(wèi)悚然一驚,感覺像是被什么野獸盯上似的,直到看著顧非池策馬離開,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蕭燕飛帶著兩個弟弟走過去,落落大方地對著那兩名錦衣衛(wèi)拱了拱手:“兩位大人,這是舍弟蕭燁,剛領了圣旨襲武安侯爵,勞煩兩位開門讓我等進去?!?/br> 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得了吩咐,其中一名方臉錦衣衛(wèi)爽快地從門上撕下了封條,客客氣氣地給他們引路:“侯爺,蕭二姑娘,請。” “吱”的一聲,被錦衣衛(wèi)封閉了十幾日的侯府大門再一次打開了。 姐弟三人跨過了侯府的高高的門檻,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門之后的侯府安安靜靜的,一眼望去,只有郁郁蔥蔥的花木在風中搖曳,青石板地面上滿是落葉灰塵,連個下人都看不到。 “走吧?!笔捬囡w招呼著兩個弟弟隨那名方臉錦衣衛(wèi)一直往侯府的正廳方向走去。 留在侯府看管蕭家人的是一名錦衣衛(wèi)的千戶。 嚴千戶看到姐弟幾人出現(xiàn),心情也有些復雜。 在今天以前,他本以為武安侯府這回怕是要徹底沒落了,不想,峰回路轉,他一大早就得了消息,皇帝竟然把爵位給顧非池的小舅子。 “嚴千戶,煩請把蕭家人都帶來這里?!笔捬囡w含笑道。 “侯爺,蕭二姑娘,且稍候?!眹狼舻膽B(tài)度相當客氣,拱手見禮。 他一個手勢示意,就有兩個錦衣衛(wèi)退出了正廳,匆匆而去。 此刻的正廳里一片空曠廖寂,沒有下人走動,自然也沒有人斟茶,仿佛一座空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