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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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肯定,她要是養(yǎng)頭鷹,肯定沒它好看,沒它聰明,沒它兇猛。 顧非池含笑道:“雪焰是前年我去北境時,在野外撿到的雛鳥,鷹只要沾上了人的氣味,親鳥就不會要它了,我就把它帶了回去……” 兩人正說著話,空中的白鷹低嘯了一聲,朝蕭燕飛這邊滑了過來,把爪子里抓的那只彩雀往蕭燕飛的手上隨意地一丟,又展翅飛走了。 那只彩雀落在了蕭燕飛的手上,四腳朝天,一動不動。 蕭燕飛趕緊勒住了韁繩,坐下的胭脂馬就停了下來。 顧非池輕笑道:“表哥打小訓(xùn)練它抓鴿子,它看著鳥兒,就爪子癢?!?/br> “抓鴿子?”蕭燕飛垂眸去看掌心拳頭大小的小鳥,見它身上沒有傷口,就伸指戳了戳它柔軟的腹部,鳥的眼皮輕輕地顫了顫。 它這是在裝死? 蕭燕飛的指頭又戳了戳它暖呼呼的絨羽。 “飛鴿傳書?!鳖櫡浅氐馈?/br> 厲害了!蕭燕飛抬起下巴,又朝空中那頭得意驕傲的白鷹望去。 在戰(zhàn)場上,信息傳遞對軍隊至關(guān)重要。 有這么一雙在空中的鷹眼巡視,比多少雙人眼都管用,哪怕是夜間一只鴿子飛出,也瞞不過鷹眼。 顧非池橫臂伸了手過來,一根修長的手指在鳥的脊背上摸了兩下:“雪焰把鳥兒當(dāng)作玩伴,從不傷它們。鳥不在它的食譜里,它更喜歡捕食地上的獵物?!?/br> 這鳥也就是受了點驚嚇,皮毛無損。 顧非池才剛收回手,蕭燕飛掌心那只原本裝死的鳥兒毫無預(yù)警地張開了眼,迫不急待地展翅飛起。 可它才堪堪飛高了三尺,不遠(yuǎn)處的白鷹就飛過來了,冰藍(lán)色的鷹眼冷睨著那只鳥兒。 那團(tuán)五彩斑斕的小可憐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抖落一兩片凌亂的殘羽。 蕭燕飛差點以為它會掉下來,下一刻,那只小鳥就慫慫地飛回了蕭燕飛跟前。 它輕輕地落在馬首上,也不飛了,小心翼翼地以淡黃色的鳥喙梳著羽毛。 蕭燕飛覺得有趣極了,一夾馬腹,繼續(xù)前行。 策馬跑了半個時辰,郁郁蔥蔥的翠微山出現(xiàn)在了前方。 她拉了拉韁繩,放緩了馬速,停在了翠微山腳,胭脂馬恢恢叫著,還有些意猶未盡。 顧非池游刃有余地配合她的速度,與她并行,從始而終,兩人的距離不曾超過一個馬首,節(jié)奏全然一致,仿佛騎馬這件事對他來說像是呼吸一樣自然。 那只鳥兒一直乖乖地停在馬首上,只偶爾輕巧地蹦跶兩下,唧唧作響,時不時地往半空中的白鷹瞟去。 蕭燕飛翻身下了馬,來回看了看鷹霸王與小可憐,忍俊不禁。 “要養(yǎng)嗎?”顧非池也下了馬,朝她走來。 那只鳥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撲楞著翅膀自馬首飛起。 空中的白鷹反應(yīng)極快,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它追來。 蕭燕飛下意識地側(cè)身讓開,轉(zhuǎn)過身時,一頭撞進(jìn)身邊青年胸膛厚實的懷中,他高大的身影將她嬌小的身形覆住,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更是將她籠罩其中。 青年長臂一伸,拉住了蕭燕飛的胳膊,扶著她站穩(wěn)。 在這個姿勢下,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地貼在了一起,他的手臂橫在蕭燕飛纖細(xì)的腰側(cè),隔著單薄的羅衫,擦出幾分溫度。 “不要?!笔捬囡w搖了搖頭,抓著他的胳膊扶了一把,灼灼的目光眼饞地看著把半空中的白鷹,“野外長大的鳥兒,更適合天空,而不是籠子。” 當(dāng)然,要是有像雪焰這樣的,她肯定養(yǎng)養(yǎng)養(yǎng)! 顧非池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發(fā)頂,將她整個人攏在自己懷中。 他低低地笑。 笑聲在胸腔里輕輕振動,震動著蕭燕飛的耳膜,心湖微微一蕩。 “唧唧……” 蕭燕飛感覺左肩頭一沉,斜眼看去,就見那只小鳥兒不知何時落在了她肩頭,輕快地跳躍著,鳥爪子弄皺了她肩頭的衣料。 白鷹得意洋洋地繞著兩人飛了兩圈。 “它很喜歡你?!鳖櫡浅卣T惑她,“你確定不養(yǎng)它嗎?” 微笑時,他優(yōu)美的唇角微微翹起,便給那清冷的面龐添了顏色般,讓涼薄的青年陡然生動了起來。 “誰讓我討人喜歡。”蕭燕飛聳聳肩,大言不慚。 “說得是。”顧非池牽著蕭燕飛的手往前走,“你那么討人喜歡?!?/br> 兩人要上山,這馬自然不能帶上山,暫時把馬寄放在了山腳下。 與那擺攤的老嫗說好:“我們未時來取馬?!?/br> 翠微山上有一座道觀,平日里來這里香客不少,常有人把馬匹、騾子、驢車什么的寄放在山腳。 “公子,姑娘,盡管放心,老婆子一定給你們把馬看好了?!卑装l(fā)老嫗給了他們兩塊竹牌作為寄馬的憑證,又熱心地說道,“慶云觀的姻緣牌很靈的,兩位上香時記得求一塊。” “那肯定得求?!鳖櫡浅乜粗皩Σ粚Γ俊?/br> “走啦?!笔捬囡w回首一笑,“到時候再說?!?/br> 兩人慢慢悠悠地沿著山間蜿蜒的石階往山頂方向走去,郁郁蔥蔥的樹冠遮蔽了烈日,迎面而來的山風(fēng)很是清涼,沿途可以聽見鳥雀在山林間清脆的鳴叫聲,如歌似吟。 往來路上,偶爾有三三兩兩的香客與兩人交錯而過,都是去山頂?shù)牡烙^上香的。 當(dāng)年太祖皇帝起義時,便有青霄真人以謀士的身份為太祖出謀劃策,大景建國后,青霄真人被封為國師,道教也成了國教。 因而,不同于前朝信佛,大景朝對道教份外推崇。 直到了山頂,那只鳥兒還不肯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天上的兇徒,就停在蕭燕飛的肩膀上,一會兒梳梳羽毛,一會兒蹦跶幾下。 山頂靜靜地矗立著一座道觀,一個十來歲的灰衣小道童早早就候在了道觀的大門口。 “世子爺?!逼つw白皙的小道童笑瞇瞇地迎了上來,對著兩人行了一個道家的拱手禮。 “里邊請,謝大元帥和昭明長公主殿下的靈位,觀主已經(jīng)做主挪到了清靜殿?!毙〉劳咴谇懊娼o他們領(lǐng)路,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往蕭燕飛肩頭的那只鳥兒瞟了兩眼。 地上的人走的是門,天上的鷹是從上空飛過去的。 走進(jìn)道觀后,一股nongnong的香煙味撲面而來,一棵拔地而起的迎客松映入眼內(nèi),蒼翠欲滴,生機勃勃,前方的一些香客們言笑晏晏地朝三清殿走去。 顧非池信手拈住了一枚朝蕭燕飛飛來的松針,輕輕彈開。 他解釋道:“這里的觀主和謝伯父是幾十年的至交好友。謝伯父夫婦故去后,我爹就請觀主幫著在這里供奉了靈位?!?/br> 蕭燕飛了然地點頭。 當(dāng)時謝大元帥背負(fù)著的是通敵北狄的污名,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供奉他的牌位的,衛(wèi)國公這才選擇了這處可靠的地方。 不然,謝大元帥的牌位很可能會被一些激憤的百姓給砸了。 三人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天上的鷹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們,偶爾發(fā)出一聲嘹亮的啼鳴聲,平添幾分蕭索的氣氛。 “這邊走?!毙〉劳I(lǐng)著兩人拐了兩個彎,又穿過一片碧綠葳蕤的竹林,來到了一座掛著“清靜殿”的殿宇前。 “吱呀”一聲,小道童推開了殿宇的兩扇大門,沒有進(jìn)去,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后,就退到了路口守著。 前方的殿宇內(nèi)空蕩蕩的,只并排供奉了兩個牌位,牌位前的地上放著兩個黃色的蒲團(tuán),兩邊燭架上點著兩排燭火,燭火隨風(fēng)搖曳。 顧非池在大門口略站片刻,這才跨過高高的門檻,緩步邁入殿內(nèi)。 蕭燕飛也跟著進(jìn)去了。 沒了白鷹盯著,那只鳥兒仿佛逃脫牢籠似的自蕭燕飛肩頭振翅飛起,直飛到了前方的香案上。 顧非池恍然不覺,直直地看著正前方的那兩個朱紅色的牌位,凝視著牌位上的名字。 殿內(nèi)的光線影影綽綽,燭火的光影與濃郁的檀香味似交織成一張密實大網(wǎng)。 周圍一片寂靜,時間似乎凝滯。 過了一會兒,顧非池清冷的嗓音打破了沉寂:“爹爹說,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眼睜睜地看著謝家,家破人亡。” 他極力克制著,聲音平靜無波,但那種悲愴的情緒自然而然地隨著他的這句話彌漫開來。 空氣中平添幾分壓抑。 “要跟我說說嗎?”蕭燕飛低聲道。 清靜殿內(nèi)又靜默了片刻,沉寂持續(xù)蔓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蕭燕飛幾乎以為顧非池不會開口時,他忽然開口道:“去歲冬,爹爹舊傷復(fù)發(fā),纏綿病榻,整個冬天身子就沒利索過,就一直留在京城養(yǎng)病。后來,謝伯父戰(zhàn)死的消息傳回了京城,爹爹拖著病體進(jìn)宮求見皇上,淋了雨,病得更重了?!?/br> 那會兒顧非池不在京城,他被皇帝打發(fā)去了東海剿倭。 “一開始,爹爹只是發(fā)燒,在太醫(yī)的診斷和用藥后,”他停頓了一下,冷笑道,“這病竟就越來越重?!?/br> “再后來,皇上就定了謝家通敵判國的罪,昭明長公主不愿‘指證’駙馬和親兒子通敵,在公主府一劍自刎?!?/br> “那會兒爹爹早就病得起不來了,聽聞消息時,吐了血?!?/br> 顧非池依然看著前方的那兩道牌位,氣血翻涌,拳頭在體側(cè)捏得咯咯作響。 他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氣聲,心臟在胸膛中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又回到了他匆匆回到京城的那一晚,看到父親奄奄一息的樣子。 那晚,難以形容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在他體內(nèi)翻涌…… 從前,他以為自己無所畏懼,哪怕戰(zhàn)死沙場亦無悔無畏。 可當(dāng)時他怕了。 感覺自己仿佛站在深淵的邊緣,周圍一片漆黑無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全都危在旦夕…… 他只要再往前半步,就會墜入深淵。 顧非池深吸一口氣,徐徐地接著道:“最后,我只來得及救下表哥?!?/br> 幸好,他還來得及救下謝無端! 顧非池面具后的雙眼漆黑漆黑,黑得像是冬夜的星空。 四周一片靜寂。 只聽到他粗重急促的呼吸聲,由急到緩,漸漸恢復(fù)平寂。 停在香案上的那只彩雀突地展翅飛起,在殿內(nèi)溜了一圈,卻完全不敢飛出殿宇,又落在了香案的另一邊。 “阿池,”蕭燕飛向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溫潤柔和,“我們?nèi)ド舷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