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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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字正腔圓,并無渲染之處,情真意切,每一句都讓蕭鸞飛的臉色白了一分。 而原本在憋笑的蕭燕飛漸漸地斂了笑,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泛起一股nongnong的酸澀感,眼圈發(fā)熱發(fā)潮。 她知道,這是藏在原主心里的委屈,無人可說,也無人理解,人人都覺得崔姨娘對原主極好…… 原來,殷氏已經(jīng)都知道了。 蕭燕飛眼前一片朦朧。 殷氏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肩頭有微微的潮意,知道是女兒在哭,她的心口不由隨之一陣絞痛,將女兒又?jǐn)埖镁o了一點。 “蕭鸞飛,”殷氏看著蕭鸞飛的眼神沉淀了下來,語氣堅定地強調(diào)道,“沒有人對不起你!” 燕飛才是最無辜的一個! 她們所有人對不起的人是燕飛! 蕭鸞飛的面龐已經(jīng)白得沒有一點點的血色,宛如一個死人般。 圍觀的百姓都被殷氏這一番傾訴所感動,漸漸地,他們又一點點地安靜了下來,心潮澎湃。 此時此刻,當(dāng)他們再次看向伏在殷氏的懷里抽泣的蕭燕飛,又是另一番心情了,滿是憐惜之情。 “這蕭二姑娘實在是可憐!”人群中一個與殷氏差不多年紀(jì)的豐腴婦人心疼地感慨道,“她頂多也就及笄吧,自襁褓時被一個姨娘從生母的身邊偷偷抱走了,這姨娘肯定也不會比后娘好多少!” “是啊,是啊?!绷⒖叹陀幸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點頭附和,“方才那位蕭大姑娘還口口聲聲地說什么‘娘喜歡二meimei,我以后再也不會和二meimei爭了’的話,裝模作樣的,這不是存心讓我們以為蕭二姑娘在她和侯夫人之間挑撥離間嗎?!” “她這是意圖敗壞蕭二姑娘的名聲啊,太惡毒了!” “卑劣無恥?。 庇钟幸蝗藫u頭嘆息道,“這位蕭大姑娘的心計實在是太深了??!” “這侯夫人實在是可憐啊,母女分離十幾年,相見不相識!” “……” 但凡心中有那么一點良知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被這真相激起了一些義憤、悲痛之情,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婦人,更是眼圈都紅了。 一個母親要養(yǎng)大一個孩子是那么不易,不僅怕小孩子體弱容易夭折,還怕孩子被拍花子拐走,怕自己的孩子被人蹉跎作踐…… 對于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這都是一件最最痛苦、煎熬的事。 整條胡同再次沸騰嘩然了起來,那些“鳩占鵲巢”、“無恥小娘”等等詞不斷地從人群中飄來。 更有人指著蕭鸞飛的鼻子義憤填膺地說她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倆一樣的卑鄙無恥”! 這一刻,蕭鸞飛感覺到了那種萬箭穿心的痛楚,又仿佛光著身子被世人反復(fù)鞭撻,哪怕是上一世她也不能遭受過這樣的羞辱。 就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蕭鸞飛秀麗的小臉上淚痕縱橫,幾縷凌亂的青絲被冷汗粘在鬢邊,連連搖頭,聲音顫動不已,“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把您當(dāng)成我的親生母親!” “在我的心里,唯有……” “你這是哄誰呢。”佘氏冷笑地打斷了蕭鸞飛,鼻孔里發(fā)出不屑的冷哼聲,重重地呸了她一口,“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家姑奶奶含辛茹苦地養(yǎng)育你這白眼狼十五年,把你捧在心尖尖上疼,可你回報她什么了?好聽的空話誰不會說?。 ?/br> “你勒索了我家五萬兩銀子,捐出去給自己贏了善名,偏還貪心不足蛇吞象,又跑來這里一哭二鬧的,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三上吊了?!” “呵呵,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現(xiàn)在可好了,大伙兒都親眼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你這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br> 佘氏越說越是痛快,越說越覺得《佛說善惡因果經(jīng)》真是誠不欺她,做了虧心事,果然是會有報應(yīng)的。 “說得好!”一個老婦重重地一拍大腿,學(xué)著佘氏的樣子對著蕭鸞飛呸了一口,“真是條白眼狼。” “你娘真是白養(yǎng)你十五年了?!?/br> “就是就是?!焙脦椎兰ぴ降母胶吐曧懫穑拔茵B(yǎng)條狗,給口飯吃,都會對我搖尾巴呢!” 那些百姓全都對著蕭鸞飛指指點點,愈發(fā)不齒她的行徑,每個人都恨不得往她身上吐一口唾沫星子。 這些怒斥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激烈,宛如拍打著礁石的怒浪,聲聲不止。 馬車上的梁錚慢慢放下了窗簾,簾子后,隱約傳來一句:“走。” “啪!”駕車的車夫吆喝著揮起了馬鞭,隨行的一隊禁軍立刻開始開道,胡同里的人群很快分出一條道來。 馬車徐徐地前行,沿著狹窄的胡同往前行去。 蕭鸞飛呆呆地望著前方那輛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卻是什么也做不了,周身的血液似乎全都涌向了心臟,通體生寒,四肢僵硬顫抖。 很快,皇帝就會知道了,而她無力阻止這一切。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個失足者不慎從懸崖跌落,身體在不斷地下墜,再下墜……直墜向了無底深淵! 一種無邊的絕望占據(jù)了她的心。 她明明這么努力了,她拼盡全力地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可為什么上天眷顧地卻只有蕭燕飛?! 上一世是,這一世又是這樣! 上天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蕭燕飛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因為她是母親生的,所有人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幫她,所有的一切都會拱手送到她的手里。 而蕭燕飛只需要像現(xiàn)在這般哭哭啼啼地伏在母親的懷里就可以了。 她除了會投個好胎,還會做什么! 兩世的記憶在蕭鸞飛眼前交疊,如走馬燈般反反復(fù)復(fù)地閃現(xiàn),一遍又一遍。 她不甘,她好恨! 她的喉頭充斥著一片nongnong的咸腥味,幾乎要嘔出血來。 伏在殷氏肩頭的蕭燕飛以帕子輕輕地拭了拭眼角,這才從殷氏的肩上抬起頭來,直起了身。 她剛哭過,眼睛微紅,鬢角的幾縷青絲也有些凌亂,瞧著溫順、婉柔,楚楚動人。 盛夏璀璨的陽光灑落在蕭燕飛的身上,那精致的小臉看著又柔美了幾分,猶如一朵沾著露珠的蘭花般,帶著幾分清新的氣息迎而撲來。 真是個美人! 偏偏命運多舛,幸好如今真相大白,她終于苦盡甘來了! 圍觀的好些百姓不由發(fā)出同情的感慨聲,覺得這位蕭二姑娘實在是可憐。 蕭燕飛的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了一些,輕輕地拉了拉殷氏的衣袖,道:“娘,我們進去吧?!甭曇羟宕嘤植皇褶D(zhuǎn)。 殷氏點點頭,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發(fā)頂。 蕭燕飛挽著殷氏的胳膊,視線輕輕掃過那些學(xué)子們,其中有好幾張熟面孔都是在皇覺寺見過的。 她的目光頓了頓:“人是該有憐憫之心的。” “只是……什么時候,能把你們那點可憐的同情心給該給的人,比如幽州那些死難的百姓?!?/br> “而不是堂而皇之地苛責(zé)他們是因為沒有給流匪提供足夠的食物,才活該被殺?!?/br> 她的語氣很平淡,可聽在其他人耳里,卻頗有五雷轟頂之效。 什么意思?! 誰在同情流匪? 百姓們面面相看,一道道目光投向了以青衣學(xué)子為首的幾個學(xué)子,懷疑有之,鄙夷有之,憤慨有之。 蕭燕飛接著道:“只有幽州的百姓才有資格,決定要不要原諒。” “而你們,不配。” 這話一出,周圍的氣氛陡然一凜,似有凜冽寒風(fēng)撲面而來。 青衣學(xué)子等人臉色發(fā)白,有人干巴巴地說道,“我們只是,只是……” 他想狡辯,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了,目光游移不定。 那細(xì)目的青衣學(xué)子卻是梗著脖子,嘴硬地反駁道:“我又沒說錯,你們懂什么,那些流匪也是普通的百姓,若非沒東西吃,被逼到了絕路上,餓極了,他們也不會落草為寇,犯下那些罪行……” “幽州百姓該怨的是天災(zāi),而不是和他們一樣的苦難人,他們但凡能給那些人一口吃食,也不會……”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后頭忽然沖出了一個身形傴僂的中年漢子,拎著拳頭,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左眼上,也打斷了他的話。 細(xì)目的青衣學(xué)子悶哼了一聲,被這拳打得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吃痛地捂住了左眼,他身后的幾個友人趕忙扶住了他。 打人的那中年漢子衣衫襤褸,渾身上下臟兮兮的,骨瘦如柴,顯然是個逃難來京的流民。 他兩眼發(fā)紅地瞪著那左眼淤青的青衣學(xué)子,嘶吼道:“你說我爹娘是沒給流匪吃飯才被殺?” “你說我媳婦是活該被欺負(fù)?” “我打死你!” 中年漢子越說越是氣憤,拼盡全力地又往青衣學(xué)子臉上揍了一拳。 “……”青衣學(xué)子吃痛地慘叫一聲,被揍得臉一歪,口中吐出了一顆帶血的大牙。 鮮血與牙齒落在了地上。 沒人同情他,反而引來幾個百姓的鼓掌與叫好聲。 蕭燕飛輕嘆地?fù)u了搖頭:“幽州百姓所受之苦,豈是你們在安逸的京城吃飽喝足之余,能高高在上指點的。” 這些日子,殷家每天都在街邊施粥,這會兒正是流民來領(lǐng)粥領(lǐng)糧的時辰,不少流民會到這里來領(lǐng)上一個饅頭,一碗粥。 這幾個讀書讀呆了的學(xué)子有膽子指點江山,那有沒有膽子親口把他們的這些謬論說給流民們聽呢?! 又有一個流民模樣的灰衣老婦也從人群中走出,義憤填膺地看著青衣學(xué)子幾人,悲痛地說道:“我丫頭才十二歲啊?!?/br> “可他們叫她二腳羊?!?/br> “你說他們是餓了,所以我家丫頭就是活該嗎?” 灰衣老婦咬牙切齒,兩眼通紅,說起那些可惡的流匪時,真恨不得啖其rou、食其血。 后方圍觀的普通百姓聽著也都感同身受,眼睛也開始泛紅,但凡有什么災(zāi)難兵亂,首先倒霉的就是他們這些個普通老百姓。 蕭燕飛的目光又看向了另一邊的蕭鸞飛,意有所指道:“幽州百姓的苦難,更不該成為揚名的工具!” 蕭鸞飛:“……” 蕭鸞飛的臉色都青了,又羞又慌又憤,一股心火直沖天靈蓋,燒得她理智全無,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都怪蕭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