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躺贏日常(清穿)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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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癟癟嘴,指了指西配殿方向,聲音細細弱弱道:“誰哭說誰!” 玄燁禁不住發(fā)笑, 朝她大步走來,“你這么大個人,怎么和一個小娃娃置氣?!?/br> 佟茉雪將頭撇向一邊,悶聲悶氣道:“我說的可不是小胤祺?!?/br> 玄燁當即明了, 后宮的流言蜚語,他也聽到不少。 他想撓撓光禿禿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戴了帽子,便順著后腦勺摸向自己的辮子, 背著手在身后把玩。 他笑道:“外面冷,去屋里坐, 小孩子哭鬧什么的,你別放心上, 自然有乳母照料的?!?/br> 佟茉雪可不能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省得被他岔開了話題,下次再提起將胤祺送回翊坤宮,顯得自己小氣。 她歪頭看玄燁,依依伸手去扯他的衣擺,做小女兒態(tài)道:“宜嬪舍不得胤祺,每日到承乾宮來,都難過得掉眼淚。我現(xiàn)在照顧胤禛和福雅,實在吃不消,不如將胤祺送回翊坤宮吧?!?/br> 玄燁默然,牽起她的手捂在手心,埋怨道:“手心怎么這般冷?” 他抬眼打量她,看得佟茉雪心里發(fā)虛,忍不住伸手摸自己臉,“我臉上有什么嗎?” 玄燁嘆道:“朕瞧你這氣色,總不見好,梁九功!” 梁九功忙躬身應(yīng)道:“奴才在!” 玄燁瞥了眼他,繼續(xù)道:“去太醫(yī)院,傳,傳那個鄭遠彬吧!” 梁九功退下后,玄燁拉著她到屋內(nèi)坐下,握著她的手道:“那鄭遠彬最近痘苗研制得不錯,看來是有兩把刷子的,太醫(yī)院的老古董也該回去養(yǎng)老了?!?/br> 佟茉雪還沒忘記方才所想,她斂眉淺笑,話音柔柔的:“我真的沒事,方才說的那番話,表哥可有聽進心里?!?/br> 玄燁笑著拍拍她手,安慰道:“聽到了,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到了。” 佟茉雪趁熱打鐵:“那表哥怎么想的?” 玄燁沉吟片刻道:“太后晚年孤獨,朕想著,不如將胤祺送到寧壽宮里,讓太后親自撫養(yǎng)?!?/br> 佟茉雪訝異:“宜嬪已經(jīng)是嬪位了,為何不能讓她自己撫養(yǎng)胤祺?” 玄燁搖搖頭,面上沒有什么表情,淡淡道:“雖為嬪位,到底出身低,她那個性子,也不適合撫養(yǎng)孩子,就這么定了吧?!?/br> 佟茉雪見他主意已定,不好再說什么。 不多時,鄭太醫(yī)便到了。 玄燁靜靜看著他給佟茉雪請脈,待他請脈完畢,方道:“朕瞧著貴妃身子總不見好,可有什么頑疾?” 鄭遠彬垂著眸子,語氣鎮(zhèn)定道:“皇上不必掛懷,娘娘只是入冬后,著了些寒氣,微臣開些暖身的湯藥,娘娘只要注意保暖,就不會有什么大礙?!?/br> 玄燁面色緩和,淡淡道:“下去吧?!?/br> 佟茉雪嗔道:“看吧,我都說了沒事,非得讓人家太醫(yī)跑一趟?!?/br> 玄燁雖覺有些不對,但又說不清楚,見她談笑自若,便作罷。 只是他在承乾宮里,沒坐一會兒,佟茉雪便乏累得很,他只好很有眼色地說還有政務(wù)要處理,便回了乾清宮。 次日,太后宮里便派了嬤嬤過來,將胤祺阿哥接到了寧壽宮。 宜嬪氣得差點又在翊坤宮里摔摔打打,郭貴人只得安慰她:“meimei別太難過了,胤祺養(yǎng)在太后身邊,總好過在承乾宮,往后你再看望胤祺,就不用再走那么遠的路了。” 宜嬪希望落了空,木然地望著天空出神,去寧壽宮看望胤祺,哪有那么容易,太后斷然不會像佟茉雪那樣給她好臉色瞧的。 她任由眼淚像檐口雨水般往下掉,心痛得像是被人硬生生切掉一塊那樣,疼得她難受。 很快,漪瀾?zhàn)^的衛(wèi)貴人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她在窗邊靜靜繡著花樣子,聽身邊貼身宮女說到這事,心頭忽地一跳,針就扎進了指尖,疼得她趕緊將手指放進唇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瞬間便在唇腔蔓延開來。 衛(wèi)貴人最初因為宜嬪懷孕,憤懣不甘多時,直到見她生下個皇子,那種嫉恨的痛苦就像毒蛇一樣盤踞在自己心頭。 同樣都是包衣出生,進宮時都是宮女,憑什么郭絡(luò)羅氏姐妹能成為皇上的嬪妃,尤其是宜嬪,那樣一個飛揚跋扈的人,居然圣眷不衰!而她卻只能是伺候宜嬪的奴婢。 直到她也成了皇上的嬪妃,也偶有被皇上眷顧的時候,她那顆被嫉妒吞噬的心,才稍稍平靜幾分。 沒曾想,宜嬪居然能懷有身孕,還生下了皇子。 哼,生下孩子又怎么樣,還不是要送給別人養(yǎng)!她看著圓繃子上繡的舐犢情深,情不自禁地含著手指笑出了聲。 自從后面不再地震,德貴人來承乾宮的次數(shù)便減少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白日里整日守著胤禛了。 過完年沒多久,二月里,德貴人便又誕下了一名小皇子,取名胤祚。 三月,春日晴好。 福雅忽然想起來,上次被地震打斷的那個游戲。 她讓如月取了個細口瓶來,又從懷里摸出早上留著沒吃的熟雞蛋。 佟茉雪正在逗弄已經(jīng)會牙牙學語的胤禛,就見福雅手里捏著個雞蛋,依依朝這邊靠。 佟茉雪沖她招招手:“過來陪弟弟玩?!?/br> 福雅聳聳肩,似乎沒什么意愿,“他連話都不會說,怎么陪他玩?” 她嘴里說嘟嘟囔囔著,但還是從桌上拿起個小木馬逗胤禛。 小胤禛似乎聽懂了jiejie說他不會說話,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似的,瞪大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揮著手,口齒不清道:“額,額涅,額涅。” 佟茉雪開心不已,忙對時薇道:“小阿哥會說話了,快,快去永和宮告訴德貴人?!?/br> 德貴人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開心,將胤祚放到乳母懷里,匆匆到了承乾宮。 小胤禛見到親娘,獻寶似的,咯咯笑著,伸著手就要往德貴人懷里撲,“額,額涅,額涅?!?/br> 德貴人開心得眼淚直往下掉,她親了親胤禛,又哭又笑地對佟茉雪說:“娘娘,胤禛,胤禛他會叫額娘了?!?/br> 兩人開心得逗弄小胤禛玩耍了一會兒,直到小家伙乏了,便讓乳母抱他去休息。 德貴人蹲身向佟茉雪行了個大禮,驚得佟茉雪忙扶住她,“你這是做什么?” 德貴人眼里含著淚,誠摯地望著她,“娘娘,嬪妾真心感謝您?!?/br> 千言萬語皆存于這個“謝”字中,佟茉雪知曉她為何這樣,當初不過是自己憐憫她一顆作為母親的心罷了。 待德貴人走后,佟茉雪叫來時薇:“遞本宮的牌子出去,請佟福晉進宮一趟?!?/br> 去年地震后,她馬上讓人出去打聽了佟府里的情況,府中除了幾處墻垣坍塌,倒是沒有人員傷亡。后來便是接連一月的小小余震,她手中也有諸多雜務(wù)要忙,便未著人請佟福晉進宮。 但今日,德貴人與胤禛見的母子親情,又喚起了她對佟福晉的思念,至少在離開前,她想見一面在這里的母親。 佟茉雪交待完時薇后,這才看見身旁捏著雞蛋默不作聲的福雅,滿臉都是失落之色。 佟茉雪心口一疼,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她,忙過來抱住她,誠懇道歉:“福雅,是額娘疏忽了你,你原諒額娘好不好?” 福雅望著她不說話,抿了抿唇,將雞蛋捧到佟茉雪眼前,聲音低低的:“那額娘陪我玩那個沒完成的游戲好不好?” 佟茉雪重重點頭,回答得干脆又響亮:“好!所以福雅想清楚怎么把雞蛋放進細口瓶里了嗎?” 福雅小嘴一癟,差點沒哭出來,“額娘壞壞!福雅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將雞蛋放進瓶子里,才讓額娘陪福雅玩的呀?!?/br> 佟茉雪樂得不行,拉著她往桌邊走,時薇早已將備好的細口瓶放在了桌前。 “先別急,你先把雞蛋剝出來,我再和你說?!?/br> 福雅乖巧地依言而行,揣在懷里好半晌的雞蛋,在她手里脫了殼,然后小心翼翼放到佟茉雪面前的盤子里,“額娘這下能教福雅了吧?” 佟茉雪對如嵐道:“取個火鐮來?!?/br> 福雅驚奇:“火鐮?難不成是將雞蛋烤縮水?” 佟茉雪用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額頭,笑道:“傻姑娘,虧你想得出來?!?/br> 福雅嘟嘟嘴,訕訕道:“福雅實在想不出火鐮在這個游戲中的用處了?!?/br> 如嵐將火鐮取來后,佟茉雪又裁了一張宣紙,福雅瞪圓了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東西,能將雞蛋塞進細口瓶里。 佟茉雪柳眉輕揚,眼里含笑道:“看好了?!?/br> 她先是將紙張微卷成能放進瓶中的大小,然后再用火鐮將紙點燃,并將紙張扔進細口瓶里,最后將福雅剝殼的雞蛋放進瓶口。 琉璃瓶里發(fā)生的一切,能讓大家都看到事情的變化。 隨著瓶中燃燒的紙張漸漸熄滅,雞蛋緩緩墜入瓶底,福雅看得目瞪口呆。 時薇和如嵐也驚呆了,居然這樣就能將一個大小超過瓶口的雞蛋放進瓶中,而且是雞蛋自己主動進去的。 福雅拍著手,又興奮又驚奇,她抱著佟茉雪胳膊,激動道:“額娘,你快告訴福雅,為什么紙張熄滅了,雞蛋就落下去了?” 這種空氣冷張熱縮的原理,要想和孩子講清楚不是件容易的事。 佟茉雪想了想,問福雅:“小福雅你說,我們的眼睛有什么是看不到的,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福雅不假思索道:“風,風看不到,但樹葉晃動時,臉上涼絲絲時,我就知道有風?!?/br> 佟茉雪原本還擔心她說神明什么的,好在她直接回答風,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實呀,這個世界上,除了風,還有許多微小的物質(zhì),我們的rou眼也看不見,但它們卻又是真實存在的?!?/br> 福雅仔細想了想,點點頭,表示自己能理解。 佟茉雪又道:“剛才呀,這個琉璃瓶里也有許多小物質(zhì),瓶子外面同樣也有許多小物質(zhì),額娘將燃燒的紙條放進去,燃燒了瓶中的一部分物質(zhì),里面的空間就變大了,外面的就很想進來,但是雞蛋呢,又堵在瓶口上,這一來二去的,就把雞蛋給擠進去了?!?/br> 福雅若有所思,細細盯著瓶子里看了好久,恍然大悟道:“額娘,太神奇了!這個游戲我很喜歡?!?/br> …… 午后,佟福晉進了宮。 佟茉雪看到佟福晉的一剎那,眼睛忽地就潤濕了,也不知是出于自身情感,還是原主的本能反應(yīng),佟茉雪沒有任何情緒掩飾,徑直撲向佟福晉,將她緊緊抱住。 “額娘,茉兒好想您呀?!彼f得情真意切,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 佟福晉笑著輕撫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多大的姑娘了,還黏娘親。” 佟茉雪在佟福晉肩頭蹭了蹭,聞著她身上好聞的香味,嬌嗔道:“女兒就喜歡黏著額娘。” 佟福晉笑著拍拍她:“院兒里人都看著呢。” 佟茉雪這才慢慢松開抱著她的手,只盯著佟福晉端靜溫柔的臉笑。 佟福晉卻屈膝行了一禮,佟茉雪忙去扶她,“額娘這是做什么?” 佟福晉道:“入了宮,禮數(shù)自然得周全?!?/br> 佟茉雪心下了然,但做母親的見著親女兒還要行大禮,她心里還是有些發(fā)堵,忙牽著佟福晉的手進了屋。 如月奉了茶進來,幾個丫頭便很有眼色地都退了出去,獨留她們娘兒倆說些體己話。 兩人坐在靠窗邊暖炕上,佟茉雪道:“額娘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