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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躺贏日常(清穿) 第42節(jié)

    她垂著腦袋,不敢看玄燁,眼睛卻滴溜溜飛快轉(zhuǎn)動,終于鼓起勇氣抬頭回答道:“嬪,嬪妾只認識其中一瓶。”

    玄燁冷笑睨著她,沒說一句話。

    那拉氏縮起肩膀,顫抖著手指,撿起地上那瓶,道:“這個瓶子里裝的是荷花花粉,那瓶,嬪妾不知是何物。”

    玄燁掀了掀眼皮,不耐煩地問道:“真不知?”

    那拉氏目光堅定地望著他,“嬪妾真心不知!就是這荷花花粉,嬪妾也是在鐘粹宮那日才認識的?!?/br>
    玄燁目光下斂,此刻對她幾乎是徹底的失望,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這個毒婦!就那么恨熙妃?不惜讓自己親兒子去下毒?”

    那拉氏錯愕地看向他,平時走在路上,狗沖她吠兩聲,她也要還嘴的人,一時竟然有些失語。

    玄燁冷冷道:“今日若不是雅拉在承乾宮,熙妃就險些命喪你手!”

    那拉氏終于回過味兒來了,辯解道:“皇上憑什么認定是嬪妾下的毒,既然雅拉格格在承乾宮,怎么就不可能是她下的?”

    玄燁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他拿手指了指地上跪著的錦雀,“來人,把這奴婢拖下去審問,若她什么也不說,即刻杖斃!”

    跪在地上的錦雀嚇得身子簌簌發(fā)抖,她自知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敗露,也沒想為自己求情,兩個侍衛(wèi)進來,就要將她拖出殿外。

    錦雀腦中一片空白,在侍衛(wèi)架著她胳膊的那刻,她哭著邊磕頭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庶妃什么也不知道,都是奴婢干的,都是奴婢干的。”

    那拉氏大概沒料到錦雀會把責任全部擔下來,怔愣了片刻,眼圈微紅,罵道:“你不是說,早就處理了嗎?怎么還被人搜出來!”

    錦雀哭著搖頭,否認道:“庶妃,您在說什么,都是奴婢做的,與您無關(guān)。”

    玄燁冷笑著觀看眼前這兩人演繹主仆情深,不耐煩地思考著怎么處置她們。

    就在這時,胤褆睡眼惺忪地站在菱花門口,揉著眼睛問道:“汗阿瑪,怎么過來了?”

    第45章 熟悉

    胤褆小小的身子靠在欞花門旁, 望著跪在地上的那拉庶妃,黑漆漆的眸子里充滿擔憂,他后面還跟著同樣愁云滿面的奶嬤嬤。

    玄燁倒是沒有疾言厲色地對待胤褆, 而是向門口的小家伙招了招手。

    胤褆見屋內(nèi)氣氛凝重,有些膽怯,但還是小跑到玄燁跟前。

    玄燁耐著性子, 問道:“胤褆,你告訴朕,今日為何要送芙蓉糕到承乾宮去?是誰讓你送的?”

    胤褆見他面色溫和,也就沒那么怕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兒臣想到皇姐被禁足, 擔心她沒有吃的, 便悄悄送了芙蓉糕去承乾宮。沒人讓我送,是兒臣自己想送去的?!?/br>
    玄燁見他眸光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又問道:“那芙蓉糕可有經(jīng)過旁人之手?”

    胤褆搖搖頭,他忽略了將芙蓉糕摔到地上的事,只記得芙蓉糕是他親手裝進食盒的,難道他手不干凈, 福雅吃了鬧肚子?

    那拉氏終于將視線從荷花花粉上轉(zhuǎn)移開,也就是說,從始至終,皇上關(guān)心的都是承乾宮熙妃中毒的事。

    可是熙妃是怎么中毒的?她看向另一個瓷瓶, 若有所思。

    玄燁掃視眾人,沉聲問道:“芙蓉糕是哪里來的?”

    錦雀忙回答:“皇上, 芙蓉糕是奴婢在膳房里領(lǐng)來的?!?/br>
    胤褆不明所以,大家為什么要討論芙蓉糕的事?

    他撓撓腦袋, 望了眼地上跪著的額娘,有些不清楚汗阿瑪為何要責備那拉氏。

    便悄悄挪著步子,移到那拉氏面前,想去拉她起來,卻又怕汗阿瑪責罵,便干脆和那拉氏跪在一起。

    他昂著小腦袋瓜子疑惑道:“汗阿瑪,是芙蓉糕出了什么問題嗎?”

    玄燁看著他那張臉,欲言又止,想著還是別讓孩子被嚇到了,就沒說佟茉雪吃了芙蓉糕中毒之事。

    他溫聲詢問:“胤褆,你好好想想,你將芙蓉糕帶出延禧宮前,自己可有吃過?”

    胤褆毫不猶豫:“吃過啊,怎么了?”

    玄燁瞥了眼那拉氏,見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心中疑惑:難道,芙蓉糕里的毒真不是她下的?不然聽到胤褆吃過芙蓉糕,也不至于一點反應也無。

    顯然,她壓根兒就沒想明白熙妃是怎么中的毒。

    玄燁看向胤褆,又問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胤褆搖搖頭,那拉氏平時雖魯莽,但也不是笨的,她好奇地問道:“皇上,難道熙妃是吃了芙蓉糕才中毒的?”

    玄燁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卻并未回應她的問話,而是繼續(xù)同胤褆說話:“你帶著芙蓉糕去承乾宮,路上再沒遇到旁人?”

    被他這么一提醒,胤褆這才想起來,直接回道:“兒臣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食盒里的芙蓉糕弄臟了,多虧遇到了赫舍里庶妃,是她讓宮女幫兒臣換了干凈的芙蓉糕?!?/br>
    那拉氏驀地盯著胤褆,心中生起諸多猜測,難道是赫舍里氏動了手腳陷害自己?

    玄燁瞳色瞬間冷了下去,但聲音沒有一絲變化,“知道了,你回去休息,朕和你額娘再說會兒話?!?/br>
    胤褆還跪在地上,望了眼那拉氏,猶豫著問道:“汗阿瑪,額娘是做錯什么事情了嗎?”

    那拉氏側(cè)身看向胤褆,她從未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如今晚這般貼心,忽然鼻頭一酸,柔聲哄道:“額娘沒事,胤褆,快回去休息,明兒早還要去上書房呢?!?/br>
    想到明年,胤褆就要搬去阿哥所,那拉氏竟然在此刻生起一絲離愁別緒。

    但胤褆是個倔的,怎會因為三言兩語就走,他就是在后院聽到杯盞摔碎的動靜,這才不顧奶嬤阻攔,跑到前院里來的。

    胤褆定定地望著玄燁,想要個回答。

    玄燁瞅了他兩眼,冷聲道:“先生今日布置的功課可做完了?”

    胤褆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功課,脖子縮了縮,跪著地上的腿動了動,有想跑的心情。

    玄燁很明顯不滿意他的表現(xiàn),瞪著他道:“要是做完功課了,拿過來給朕瞧瞧,若是沒有做完,就趕緊滾去自己房間!”

    他話還沒說完,胤褆不帶一點猶豫的,拔腿就跑出了屋子。

    呃,那拉庶妃此刻,就很無語。

    她還以為兒子大有長進,沒想到啊,一提到功課就跑得影兒都沒了。

    待她目光緩緩看向玄燁時,心中忽然一凜。

    燭光下的玄燁,側(cè)臉映著光,臉上半明半暗,表情也是晦暗難明。

    他周身散發(fā)的帝王之氣,冰冷迫人,她很清楚,他這是在壓制積攢的怒氣。

    那拉庶妃低著頭,不去看他,屋內(nèi)安靜的氣氛,又讓她局促不適,只能硬著頭皮道:“皇上,嬪妾真沒下毒害熙妃,說不定是赫舍里氏下的毒,您把她叫過來審問審問便知分曉。”

    玄燁心里怎會沒有懷疑赫舍里氏,但那拉氏這次也別想被輕易放過。

    他斂著眸子,手指輕敲著幾案,幽幽問道:“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解釋清楚瓶子里裝的東西是怎么回事!”

    那拉氏剛要開口,玄燁又道:“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則以后別想再見到胤褆?!?/br>
    那拉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眼淚驟然涌出,她看了看兩個瓷瓶,又望向同樣迷茫的錦雀。

    此刻腦袋里混沌得像是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說:你要是把用花粉謀害馬佳庶妃的事情講出去,就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

    另一個小人也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皇上懷疑了,要是不說實話,就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

    那拉氏左右為難,感覺橫豎都沒有退路,于是心一橫,梗著脖子道:“皇上,嬪妾實話實說,馬佳氏衣服上的花粉是嬪妾設計的。但這瓶荷花花粉不是嬪妾的,上次的花粉嬪妾早就已經(jīng)處理了。”

    “另一個瓶子里的,嬪妾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若熙妃是因為那瓶子里的東西中毒,或許您該審問赫舍里氏?!?/br>
    玄燁冷冷望著她,看得那拉氏發(fā)怵,好半天才幽幽念道:“那拉氏,婦行有虧,不修德行,狂悖猖獗,枉為人母?!?/br>
    “即日起,永久禁足延禧宮,無敕令,一應人等不可前往請安探望,皇子胤褆,明日搬往阿哥所?!?/br>
    那拉氏沒想到皇上會這樣處罰她,氣急攻心,大哭大喊道:“皇上,皇上怎可如此懲罰嬪妾。嬪妾是大阿哥生母,您要是將嬪妾禁足了,別人以后會怎么看大阿哥啊……”

    話未說完,整個人居然當場氣暈過去。

    由于她這聲哭喊,動靜實在不小。

    偏殿內(nèi)時刻觀察著的赫舍里氏,幾乎將那拉氏哭喊的內(nèi)容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嘴角勾起笑意,看來一切的擔憂都是多余的。

    就那拉氏這樣的蠢貨,皇上三兩句就能讓她露出馬腳。

    幸好當初是讓人旁敲側(cè)擊,提醒那拉氏,可以用荷花花粉設計馬佳庶妃。

    想當時那拉氏還為此自鳴得意了好久,竟然以為設計花粉事件是她智商的高光時刻。

    赫舍里氏此刻同樣沾沾自喜,準備等皇上從正殿出來,就上前去寬慰他,借此拿到胤褆的撫養(yǎng)權(quán)。

    但她還沒等到皇上從正殿出來,梁九功卻朝著她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梁九功態(tài)度恭敬道:“庶妃,皇上這邊有請?!?/br>
    赫舍里氏心中莫名忐忑,但見梁九功態(tài)度和氣,又稍稍放寬了心,跟著他朝正殿走去。

    卻殊不知,待她走進正殿,侍衛(wèi)們便進到偏殿,將蕓鵑扣住,地毯式搜尋起她的房間來。

    赫舍里氏步入延禧宮正殿,卻沒看到那拉氏,正是疑惑之際,坐在上首的玄燁淡淡道:“你過來了,那拉氏德行有虧,你與她同住延禧宮,平時可有發(fā)現(xiàn)異樣?”

    赫舍里氏行禮后,詫異道:“皇上,那拉jiejie可是做錯了什么事?”

    玄燁眼睛半闔著,聲音平靜,“她做的那些事,朕說出來都嫌臟。胤褆有她這樣的額娘,是他的不幸,那拉氏根本不配當一位母親?!?/br>
    赫舍里氏沒想到皇上會主動提及大阿哥,她心臟怦怦直跳,不想錯過這么好的機會,于是眉眼間染上一絲傷感,柔聲道:“皇上,嬪妾雖不知那拉庶妃犯了什么事,但既然是皇上認定的,必然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她頓了頓,又繼續(xù)道:“嬪妾與那拉庶妃平日里關(guān)系雖不親近,但嬪妾是看著大阿哥長大的,素日里與大阿哥甚是親厚。若是皇上您處罰了那拉庶妃,但大阿哥年紀尚幼,卻不能無人照顧?!?/br>
    玄燁眼眸里藏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他幾乎沒有直視赫舍里氏,光是聽她說話,眉宇間的厭惡之色,就已經(jīng)漸漸掩飾不住了。

    這樣的話是如此熟悉,好似從前也聽她說起過。

    是什么時候呢?

    他鷹華的眸子,微微半闔著,仿佛回到了那個悶熱的夏天,夾雜著血腥味的那日。

    她也和現(xiàn)在一樣,說保成年幼,不能沒人照顧,她一定視保成為己出,替清瑤jiejie照顧好保成。

    赫舍里氏看不清玄燁眼里的情緒,以為他是單純的猶豫不決,正想再說點什么,讓他下定決心時,外面侍衛(wèi)就突然進來報告,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的話。

    第46章 炸雞

    赫舍里氏心中惴惴不安, 渾然不知偏殿已經(jīng)被侍衛(wèi)們徹底搜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