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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98節(jié)

    他竟然敢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顧修這樣一個后輩身上。

    要知道,就算顧修沒有異心,但凡時間上錯一點,或者是少算了哪一個環(huán)節(jié),當今皇帝都有可能遇上危險。

    這個年輕后輩的圣寵到底是有多濃,能叫皇帝以命托付。

    護國公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自七年前開始,便常在信中聽問顧修這個后輩,那時官家的榮耀正在巔峰,朝中帝王便是想養(yǎng)自己的嫡系都沒人敢生出去站隊的意思。

    這個顧修忽然冒出來,初生牛犢便一樁案子動了朝中六位大臣,抄了三個世家近上千口。

    從此他一躍而出入了帝王的眼,生生幫帝王建出了一條嫡系部隊。

    事已至此,護國公也不啰嗦,手握緊手中銀槍,“老夫縱橫沙場幾十年,為國守了一輩子的邊疆,今日老夫就來同你這后生較量較量。”

    “看看究竟老夫能不能闖出去?!?/br>
    他本就帶了三千人馬,加上皇宮內(nèi)的三千守衛(wèi),六千人馬,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更何況在天潼關(guān),他還有十萬士兵在那,有可戰(zhàn)之力,只要出去,就能翻身。

    護國公說著,縱身躍馬,踩著墻壁朝顧修殺過來。

    “我這后輩便來迎戰(zhàn)!”

    顧修接過屬下遞過來的銀槍,飛身而下同護國公打起來。

    沈星語是被一陣尖肅的驚叫聲吵醒的。

    “造反了造反了!”

    “廢太子謀反了!”

    “外頭打起來了?!?/br>
    所幸那些叛軍的目光都是宣政殿這樣的地方,對這些宮娥太監(jiān)居住的地方并沒什么興致,因此這里目前倒是安定,宮人們是出于對打仗宮變的恐慌本能交流著自己的信息。

    即便如此,沈星語腦子還是嗡嗡的,抓了個小太監(jiān)問,“在哪?”

    “他們在哪打的?”

    小太監(jiān)回道:“是在西玄天門。”

    沈星語心情是緊張的,腦子反而克制的冷靜著,她快速跑到朝天閣那邊,那邊的樓宇最高,離玄天門也近,沒準可以看到整個戰(zhàn)局。

    她一路上專門尋僻靜的路走,每次選路之前都用耳朵貼在地上,這樣可以聽很遠的距離,確定那條路上有沒有廝殺打斗,避免被誤傷。

    不得不說,沈星語這個方法選的的確好,多繞了幾條路,但她順利的跑到朝天閣,一場廝殺也沒碰上,登到最高處,趴著欄桿看過去。

    遠遠的,她看見,顧修手中長槍如銀蛇,一槍撂倒一個,一路唐冕的護衛(wèi)一個個倒下去,唐冕見狀被侍衛(wèi)護著往回跑,顧修手中銀槍飛過去,排山倒海搬的氣勢,橫穿兩個護衛(wèi)的心臟,似是串糖葫蘆,最后擦著唐冕的肩膀,插·入墻上。

    唐冕瞳孔睜大,看了看兩個護衛(wèi)成了血窟窿的心臟,再抬眼,這個時候,顧修走到他面前,負手而立。

    唐冕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心臟縮成一個點,聽見顧修問:“水匪的事,是不是你的人?”

    太子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不是?!?/br>
    顧修又問:“你動我妻子婢子的事,盛如玥是不是你的內(nèi)應?”

    太子:“不是?!?/br>
    顧修:“你覬覦我妻子?”

    太子:“是。”

    “你可真該死!”

    護衛(wèi)軟軟倒下去,銀槍戳破唐冕心臟,整個人被掛在墻上。

    顧修從懷里掏出帕子,慢條斯理擦干凈手上濺的鮮血,扔在唐冕圓睜著的死不名目的眼睛上。

    “去宣政殿告知九皇子,皇宮和抄上官府的一切他來收尾?!?/br>
    “大人,您去哪?”副官以為他是急著去解決天潼關(guān)護國公十萬兵馬的事,問:“不回復個命令再去天潼關(guān)嗎?”

    顧修:“我去處理個急事,一會回去找陛下復命?!?/br>
    九皇子府,盛如玥一夜未眠,九皇子一夜未歸,天亮時分皇宮那邊便傳來大動作,聯(lián)想九皇子近日來的一些舉動,那里隱約猜出來,今夜他們和太子怕是有一場惡戰(zhàn),她惴惴不安的等著結(jié)果。

    另她沒想到到的是,沒等來九皇子的消息,卻是等來雙瑞:“九皇子妃,世子爺有請。”

    第65章

    宮里正在政變, 九皇子正在宮里,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顧修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請她?

    還是說, 這個時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盛如玥內(nèi)心已經(jīng)翻起巨浪, 面上卻不敢泄露絲毫,“這樣啊?!?/br>
    “你稍等我一下,我換件衣裳?!?/br>
    雙瑞道:“皇子妃,世子爺趕時間…”

    “那好吧,”盛如玥理了理披在身上的無袖大裳滾邊,“容我我披上斗篷。”

    房間內(nèi)地籠燒的guntang, 外面天寒地凍,出去自然要披斗篷,雙瑞垂手弓腰等著。

    “表哥果然對我還疑心著, 故意挑九皇子不在的時候?!?/br>
    韻淇給盛如玥整理著斗篷, 聽見盛如玥壓低了的, 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

    “那咱們怎么辦?”韻淇將她的長發(fā)掏出來,柔順的貼著斗篷垂在胸前問, “奴去宮里找九皇子嗎?”

    “太子一倒,九皇子必然是儲君, 世子爺應該會顧忌的吧,他親手扶持的九皇子,總不能同九皇子生出嫌隙”

    “這個時候不能找九皇子,那是不打自招, ”盛如玥道:“現(xiàn)在能救我的只有姨母了。”

    韻淇擔心盛如玥是不是亂了心智, 想差了,顧修可從不待見他這位母親, 如果他真要做什么,曹氏保不住吧。

    “若世子爺真動了殺心,還是保命要緊,還是應該找九皇子?!?/br>
    “不,男人是靠不住的?!?/br>
    盛如玥說:“世間男人愛的皆是有條件的,他們心目中的女人,要干凈純潔,要善良美麗?!?/br>
    “一旦他發(fā)現(xiàn)我同他心目中的樣子不一樣,他只會覺得自己愛錯了人,又怎會救我?”

    “這世上,只有姨母才會拿命護我?!备医怀鲂悦プo的,又有什么護不???

    街道上,穿著厚厚鎧甲的士兵在走動,普通的老百姓還尚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出于對動亂的恐懼,各戶大門門扉緊緊逼著,街上連做生意的小販都不見一個,陰沉沉的天氣延宕出一片深深的肅穆,鎮(zhèn)國公府碩大恢宏的樓宇沉沉,壓的人不太能呼吸。

    “九皇子妃,請?!彪p瑞恭敬攤手。

    盛如玥回神,看了雙瑞一眼,抬腳走了兩級石階,跨進大門,繞過照壁,再穿廊繞壁。

    雙瑞停在朝輝院的門口守著,往院子里攤手道:“九皇子妃,世子爺在里頭等您。”

    盛如玥亦停在院子門口朝里頭看去,空空蕩蕩的,似是下人都被潛了出去。

    她珉了珉唇瓣,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放松,掀起裙擺從容走進院內(nèi),走過園子進入垂花廳。

    “表哥?”

    這天本就陰沉,摘窗沒開不說,細蔑還放了下來,沒點燈,屋子籠在一片淡淡的陰翳中,顧修坐在垂花廳的圈椅上,身上是那件沈星語親自做的衣裳,白色繡翠竹裳衣,眼眸微微闔著。

    聽見盛如玥的腳步聲,顧修眼眸緩緩睜開,看著盛如玥走近,唇邊帶著關(guān)切的柔和笑意問,“表哥,你叫我來什么事?。俊?/br>
    顧修繃緊的下顎線微微抬起來,“昨晚做夢夢見你嫂子了,再睜眼,我忽然想不起來她的樣子了。算起來,她出事到現(xiàn)在也有三個多月了,你可還能想起來她的樣子?”

    “當然記得啊,”盛如玥抻了裙擺坐到椅子上,目光溫柔,陷入回憶中,“嫂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美人啊,她有一股子靈動,眼睛像是會說話是的,轉(zhuǎn)眄流精,光潤玉顏照進現(xiàn)實,應該就是那樣子的吧?!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她喜歡白色,喜歡吃玉露糕,擅長女紅,最愛的,便是表哥你。”

    “你記的道是清楚,”顧修道:“她因那婢子的事,一直同你不愉快,我以為你還在怨她?!?/br>
    “怎么會,”盛如玥道:“嫂子一直對我不錯,現(xiàn)在想想,我也能理解嫂子,父母全族親人一夕之間全部走了,只有阿迢那一個婢子,小小到大一直似親姐妹是的陪伴著,她受不了不能接受很正常?!?/br>
    “這事我也有錯,沒有約束好下人?!?/br>
    她自責的長嘆一聲,“早知會遇上那樣的變故,我當初讓著她又有什么不可?!?/br>
    顧修忽然遞了一只盒子過來,“你看看這個?!?/br>
    這是一只極為精巧的玉盒,只有掌心那么大,上面鑲了漂亮的螺鈿,內(nèi)務府的手藝,是女子見了都會很喜歡的精巧之物。

    “這是什么?”盛如玥從顧修手里接過來,一打開,是一只碧璽雕瓜形佩,通紅的玉色,像是西瓜最中心的紅瓤,兩側(cè)雕了云紋托著,十分精美。

    盛如玥被這漂亮通透的顏色看的怔住,便聽見顧修說:“這枚行佩是你嫂子給你準備的成婚禮物,綠翹說,她跑了好幾家店買的原石,親自設(shè)計了這花紋,找的最好的匠人打磨的,原本準備在你成婚那日送給你的?!?/br>
    通透的粉玉躺在掌心,盛如玥手顫了一下,眼中滾出淚,“我就知道,嫂子對我是極好的?!?/br>
    顧修起身,往內(nèi)室去,“你進去看看?!?/br>
    盛如玥用帕子掖了掖唇角,起身跟著顧修往內(nèi)室去,“表哥要我看什么?”

    顧修打了內(nèi)室的簾子,身子往側(cè)邊一站,盛如玥面前的視線一開闊,入目是沈星語的畫像,如同真人的復制,雪白的裳衣,煙花散霧裙,驚雀鬢,牡丹一樣的艷麗唇瓣微微翹著,那雙盛了星光一般的眼睛,似是活的,含著笑看向她。

    盛如玥眼皮眨了一下,目光朝旁邊一移,又是沈星語的畫像,換了一套衣服款式,相同的是,那雙含笑看過來的眼睛,盛如玥目光再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整整一間休閑間,全部垂掛著沈星語的畫像,甚至椅子上,榻上,也展開著她的畫像鋪著。

    一顰一笑,逼真鮮活,這么多的沈星語,在她的眼睛里,腦海里轉(zhuǎn)著圈,以往同沈星語點滴的相處皆在腦海一幀一幀重現(xiàn)。

    “如玥,快嘗嘗,這是阿迢新做的糕點……”

    “如玥,我們?nèi)涞伞?/br>
    “如玥,看幫我看看,這蝴蝶簪配這個流蘇如何……”

    盛如玥腦子里都是沈星語的聲音,猛的,一聲清冷的男聲傳來,“星語出事,同你有關(guān)系吧?”

    腦子里的畫面戛然而止,盛如玥側(cè)過頸子看過去,發(fā)現(xiàn)顧修幽深的眼睛正審視的看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處細節(jié)。

    他削薄的紅唇又張開,平靜的往外頭吐出字:“我早上問過唐冕了,他說,”

    盛如玥的心臟縮成一個點。

    --“星語婢子的事你參與了?!?/br>
    盛如玥貢獻了她此生最成功的一場演戲,她很慢很懵的樣子,許久問:“我參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