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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40節(jié)

    丹桂:“在書房?!?/br>
    沈星語不懂朝事,覺得對褚三娘上門這件事,自己拿捏不好尺度,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應(yīng)該問一下顧修。

    掀開被子起身,腰肢酸麻的厲害,足垂下去,丹桂跪在地上給她穿羅襪。

    羅襪穿好,她站起身,腿腿酸澀的直打擺,一個晚上過去了還是沒休息好。

    她還沒想好怎么去面對顧修,“丹桂,你去書房問一下爺我應(yīng)該怎么面對褚三娘。”

    丹桂應(yīng)聲,起身去了書房。

    顧修正在書房處理公務(wù),潭嬤嬤走進(jìn)來報:“爺,朝輝院來人了?!?/br>
    顧修手中的筆一頓,腦子里閃過昨晚她眼角泛著的紅,小貓一樣瑟瑟發(fā)抖的模樣。

    捏捏眉心,他力道還是用的重了。

    擱了筆,看向門口的方向,“叫人進(jìn)來?!?/br>
    陽光在門檻處折了一道低矮的門框圖形,一道影子探進(jìn)來,顧修一抬頭,卻是丹桂垂著腦袋走進(jìn)來。

    “爺,夫人叫奴來問,褚貴女上門這件事該拿什么態(tài)度?!?/br>
    顧修手中的俯鈔乒乓扔了出氣,砸在地上,紙質(zhì)的俯鈔砸出了暴風(fēng)驟雨的氣勢:“叫夫人親自過來?!?/br>
    “她若是不愿意,這輩子也別過來了。”

    丹桂惶惶然:“奴這就去?!?/br>
    “要我親自過去?”沈星語問。

    丹桂:“爺心情不太好,您還是快點過去吧。”

    沈星語不敢耽擱,忍著酸痛起身,怕最后又是阿迢和兩個婢子替她承擔(dān)了怒火。

    “爺?!?/br>
    顧修目光垂在俯鈔上,唇瓣珉成一條線,似是沒聽到沈星語的請安聲。

    “爺。”

    沈星語沒等到顧修的回應(yīng),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喊了一聲。

    顧修依舊沉默。

    欲擒故縱這個方法,在他這根本行不通。

    在他這里,只有她服軟低頭。

    沈星語心臟涌起一股酸脹,她覺得,如果她今天真的不主動過來,顧修能真的要她一輩子都別想踏入到這里。

    她貝齒咬了咬唇瓣,吸了吸鼻子,繞到書案后面,站到他圈椅旁,拽著他的一截衣袖,輕輕扯。

    “是我不懂事。”

    “您原諒我吧?!?/br>
    顧修這才擱了筆,轉(zhuǎn)了目光看過來,這才看見,她眼睛還微微腫著,大概是昨晚哭的太過厲害。

    穿的很單薄,一件雪白的狐貍斗篷下,一件薄薄的裳衣,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簪子挽著,原本就清麗柔弱的面龐,這會子像是要化作了窗外的雪是的。

    “怎么穿這么少?”

    他伸出手,將人摟過來抱到了腿上,手撫上她的臉,觸感冰涼。

    “也不冷,地籠很暖和。”她解釋。

    顧修給她解著披風(fēng)的細(xì)帶,剝了披風(fēng),扯到她高領(lǐng)子的裳衣一鉤,耳朵下面,一圈青紫的痕跡繞著脖頸一圈,連后頸的發(fā)絲下都是的,觸目驚心。

    指節(jié)憐惜的在上面來回?fù)崃藫帷?/br>
    “褚三娘來了,早晨就來的,我應(yīng)該拿什么態(tài)度面對她?”

    “要揭過這件事嗎?”

    “不必忍她,”顧修看著她的眼睛:“做我顧修的女人,可以為所欲為?!?/br>
    第32章

    沈星語有點心虛的道:“她到底是閣老之女, 本就是我冤枉的她,如今她已經(jīng)上門致歉,我若是還不放過她, 不會顯的我得理不饒人嗎?”

    “我也談不上忍,如今她名聲毀了, 婚事上艱難,我這口氣也算出了,我還是想讓這件事算了。”

    “知道為什么有的人愿意做跋扈之人嗎?”

    顧修直接摩挲著她頸邊的軟rou問。

    沈星語沒理解,說褚三娘,為何話題跳到這里,雖然不理解, 還是老實回道:“性子吧,或者是父母沒有教好?!?/br>
    顧修慢條斯理的問:“你說說看,岳丈以前是教你如何待人的。”

    沈星語:“與人為善, 講禮節(jié), 懂禮貌?!?/br>
    顧修:“你在家鄉(xiāng)人緣如何?”

    沈星語有點驕傲:“還挺不錯的?!?/br>
    顧修:“你愿意和褚三娘這種跋扈的人成為手帕交嗎?”

    沈星語搖搖頭, 別說手帕交了,她都不愿意看見她, “我不愿意?!?/br>
    顧修:“這就是了,跋扈之人名聲并不好, 也不招人喜歡,你以為那些跋扈之人心里不清楚自己的德行?”

    世上從來不存在跋扈而不自知的,沈星語點點頭,“應(yīng)該清楚。”

    “這些多的壞處擺在這里, 褚三娘卻依然愿意做跋扈之人, 自是因為有好處,”顧修說:“你爹教你的, 是教養(yǎng),這種為人處世方式固然好,但并不能震懾人?!?/br>
    “在遇到褚三娘這樣的人,是一種示弱?!?/br>
    “人性的骨子里,都有欺軟怕硬這一項,有人愿意做跋扈之人,是因為跋扈這種性格能帶來絕對的震懾別人效果,褚三娘便是嘗到這種甜頭,在她的氣場里,就是要將所有人踩在她的足下。”

    “你跟她講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只會認(rèn)為你怕她了,待她尋了機(jī)會,下次再收拾你,只是時間問題?!?/br>
    難怪顧修年紀(jì)輕輕便能統(tǒng)領(lǐng)刑部,他真的是將人性看透了,只是從小將規(guī)矩,與人為善刻進(jìn)骨子里的人,雖認(rèn)同這種觀點,但真要讓自己做這樣的事,心上始終有一道過不去的關(guān),“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冤枉的她,用一件冤枉她的事糾纏她,我會不會顯的太過小人?”

    “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定制規(guī)矩的人,一種是守規(guī)矩的人?!?/br>
    顧修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來一只錦盒,里面有四支和田玉私章,包括一只軍營的虎符,他拿出一支鎮(zhèn)國公世子的私章,塞進(jìn)沈星語的手中:“你該是定規(guī)矩的那一種?!?/br>
    “你試試這種感覺?!?/br>
    -

    垂花廳,褚三娘坐了一個早上,屁股都坐疼了,捏著帕子,心里將沈星語祖上十八代都給翻出來鞭·尸罵了。

    如果不是褚大人已經(jīng)打定主意將她遠(yuǎn)嫁到遠(yuǎn)地方去,離開上京,她才不會被晾了半天了,還坐在這里等。

    她決不能像個笑話一樣,灰溜溜離開上京,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沈星語這個仇,她遲早要報回來。

    今日若是能同沈星語和解,大概能沖淡一些他爹的怒氣,或許能避免嫁娶偏遠(yuǎn)的地方。

    褚三娘耐著性子等著。

    終于,她聽見廊下婢子的請安聲,“少夫人?!?/br>
    褚三娘抬眼,一個穿銀色比甲的丫鬟打起簾子,沈星語扶著婢子的手慢條斯理走進(jìn)來,指尖垂著帕子,綴滿了流蘇的銀冠折射著光,雖左邊臉上有三道明顯的血痕,但一改昨日的素淡,整個人雍容華貴,透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尊貴之氣。

    褚三娘心中涌起尖銳的嫉妒,但還記著自己是來求和的,從椅子上起身,迎上去,“世子妃?!?/br>
    沈星語卻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款步從她面前直接走過,坐到最上首主人家的位置,手肘搭在扶手,脊背慢吞吞靠到椅背上,這才漫不經(jīng)心撩起眼皮,冷冰冰掃了一眼三娘子。

    “世”褚三娘正要再出聲,沈星語只睥睨了一眼,眼睛又移開,看向上來斟茶的婢子。

    婢子斟好茶,沈星語兩指捏著帕子,端起竹青色茶盞,揭開杯蓋,白色的煙霧蒸騰,她漫不經(jīng)心用茶蓋磨著茶杯,徐徐吹著茶葉浮末。

    褚三娘繃著一張臉,壓抑著怒氣,拿起擱在幾上的一只紅木清漆鑲八寶螺鈿盒子,走到沈星語面前,不輕不重的擱在沈星語面前。

    拉開蓋子,鋪了紅底絲絨做底的盒子里,霎時射出刺耀人眼的光芒,翡翠紅藍(lán)寶石項鏈,戒指,手鐲,整齊的排放著,蓋子的里側(cè),還夾著兩張地契。

    褚三娘道:“這是近郊兩座上好的水田,這里地質(zhì)肥沃,每年收成豐厚,還有這些首飾,都是我的珍藏?!?/br>
    “這些,夠賠你的了吧?”

    沈星語勾勾唇邊,仰起臉:“三娘子這是要用錢砸我?”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旁人是被你蒙蔽的,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你是徹徹底底的贏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呢,技不如人不說,還人品低劣,我爹要將我嫁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br>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如今已經(jīng)什么都有了,我又賠了你這些東西,你也該知足了?!?/br>
    沈星語:“你覺得自己很冤枉是嗎?”

    褚三娘:“我本來就是被你冤枉的?!?/br>
    沈星語手臂撐著扶手猛然站起身,一巴掌甩在褚三娘臉上。

    褚三娘長這么大,連一根手指頭都沒被人碰過,捂著臉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沈星語竟然打她!

    “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沈星語看著她眼中的屈辱,心中無比痛快。

    原來打人的滋味,這么爽!

    “這一巴掌是我為自己的臉?!?/br>
    “對,我是栽贓了你,可這一切本就是你的報應(yīng)?!?/br>
    “你本來的賢惠名聲是假的,現(xiàn)在這個跋扈辱人的名聲才是真實的,你自己捫心自衛(wèi),被你欺負(fù)過的閨秀有多少?”

    “若不是你咄咄逼人,出言侮辱我的父親,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我,我根本不需要毀我的臉來陷害你?!?/br>
    “你真實的本性本來就是這樣,我進(jìn)入這事非漩渦中卻是被迫卷入的,我原本只是參加一場消遣的宮宴,看看舞,用用美食,結(jié)交一些閨秀,度過一個平常的夜晚,事實上,我卻承受了你從態(tài)度上到言語上的各種羞辱,被迫成為一個栽贓被人的人,這些都是因為你?!?/br>
    “你現(xiàn)在覺得自己的臉很疼是嗎?請你將這個滋味乘以五來帶入我,護(hù)甲劃破連皮的滋味,當(dāng)眾被人輕視羞辱?!?/br>
    “至于你這些賠禮,笑話!”沈星語冷笑:“你居然認(rèn)為用錢能砸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