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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2節(jié)

    沈星語一張臉倏然燒起來,細(xì)小的瓶子,掌心一點(diǎn)大,徒然變的很重。

    沈家什么都沒了,她們靠著沈俯發(fā)的月前過活,這錢……是阿迢攢了多久的。

    府上沒旁人會(huì)啞語,不知她是怎么買到的。

    “阿迢……以后我日日都要給你買玉露糕吃?!?/br>
    阿迢眼睛亮晶晶的點(diǎn)頭,連她都覺得,這日子有了奔頭,是另一番天地。

    墻角的沙漏指向亥時(shí),顧修帶了一身濃郁酒香踏進(jìn)婚房,這酒氣意外的好聞,帶著一點(diǎn)發(fā)酵后的糧食甜香,沈星語的嗅覺超乎普通人的靈敏,酒香之外,還有一絲很淡的雪松余味,干凈的冷調(diào),被雨水沖劃過的潔凈感撲面而來。

    她并攏著雙腿坐在床上,眉眼低垂,感覺到落在自己頭頂?shù)囊暰€,心臟砰砰直跳。

    手指緊張的絞著,帕子變了形狀。

    視線里的那雙藏青色緞面靴子忽的轉(zhuǎn)了個(gè)方向,沈星語緩緩抬起眼眸,顧修在桌邊自飲自灼起來,一杯續(xù)著一杯,沒個(gè)盡頭是的,也不看她這個(gè)新娘子。

    側(cè)臉線條繃的筆挺,無端的,屋子里籠著讓人喘不上氣的低沉沉悶。

    她是最普通不過的閨閣女子,奢望夫妻和睦,小家溫馨。

    剛沒了一個(gè)家,她最清楚,對這個(gè)新家,對這個(gè)夫君有多期待。

    此刻,冷酒,繃直的胸膛,忽視,酒水滑過喉嚨的吞咽聲,都叫她一顆心深深墜下去。

    她本就沒有娘家撐腰,今晚若是圓不了房……

    她大著膽子起身,“爺,是不是我做錯(cuò)什么了?”

    顧修擱了酒盞,淡淡暼過來一眼,“你很好,是一些朝政上的事。”

    她手往前伸了伸,如果近看便能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微微發(fā)顫,實(shí)在是太羞恥了。

    她也是讀過詩書知禮儀的,這種事上卻要主動(dòng),多少覺得難堪。

    想到越過這道砍,她又能有一個(gè)小家,夫君愛重,琴瑟和諧,她主動(dòng)些……也是可以的。

    勸服了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又伸了過去,臉還是漲的通紅,觸上他筆挺繃直的腰封,也不知這男子的腰帶是如何解的,竟弄不開,越是不會(huì),越慌張。

    自己怎么這么笨,貝齒咬著唇瓣,快哭了。

    落在他眼中,便是不愿。

    顧修手指摁住腰帶,“我不喜歡勉強(qiáng),早些睡了吧?!?/br>
    擱了酒盞,他輕易剝了她的手,人往外頭走。

    沈星語拽住他的一截繡袍,“我沒有……我,我愿意的?!?/br>
    她只是慌張。

    男人的腳步頓住,身子還是對著門的方向,倒也沒拂開她的手。

    他繃緊的側(cè)臉線條,珉直的唇瓣在橙色的燈光下有一種高深莫測的層次感,靡麗的紅色新郎服被他穿出位高權(quán)重的貴氣冷沉感。

    他這樣的人,又怎會(huì)為女子折腰,自己實(shí)在不該拿喬,沈星語自省了一翻。

    她摒棄羞恥,緩緩攀上去,修長的指節(jié)摟上他的胳膊,眸子水洇洇的紅,輕柔的低聲帶了求的喚:“世子……。”

    第2章

    夜色靜謐,龍鳳燭搖曳,晚山茶上細(xì)密剔透的水珠在燈下閃著熒光。

    女子快哭了的留他。

    顧修轉(zhuǎn)過了身子,這樣便成了面對著沈星語,他身量高,在男子中也是挺拔的,沈星語到他下巴處,目光垂著,顧修看不見她眼底的水洇洇。。

    只見她蝶翼般簌動(dòng)的睫毛。

    手攀著他胳膊,臉貼著他肩膀的外裳,到底是秀毓名門,做不出太輕浮的動(dòng)作,鼻尖擦著男子的肩膀而已,粉頰已經(jīng)紅透,像六月桃尖那一點(diǎn),粉從里頭透出來。

    惹人舌尖微動(dòng)。

    顧修摩挲著指腹,目光沉沉落過她側(cè)臉一息,手緩緩抬起,曲著的指背輕輕滑在她臉頰上的軟rou,手感意外的好。

    微涼的指背,陌生的觸感,皮膚下的軟rou被驚的一跳,腦子是亂的,心是慌張的,又能清晰的看著他的指背在臉頰流連。

    上下摸了三次。

    她怔怔站著,一下不敢動(dòng)。

    忽的,那只手滑了半圈,停在下顎,拇指摁在她頦唇溝中間的凹陷處一抬,脖頸向后彎折出弧度,她被迫望向他,一張臉,完整的呈現(xiàn)在他面前。

    脖頸如一柄倒錘的玉,在他掌心把玩,摩挲。

    這樣香艷靡麗的時(shí)刻,他的眼神沉靜無波,又鋒利攝人,目光對上的一瞬間,沈星語心臟像是被什么重重撞擊一下,又慌張垂下來,不敢看他第二眼。

    “要我留下來做什么?”他帶著一聲淡又輕的笑問。

    沈星語咬著唇瓣說不出,羞澀閉上的眼睛,無措柔弱的像一只小白兔被獵人抓住。

    她的乖巧懂事取悅了她,他手指一轉(zhuǎn),勾了她襟下的蝴蝶系結(jié),往空中一拋,牡丹紅緩緩飄落,沈星語感覺到一股子涼意,人被打橫抱起,三兩步,她被放到床上,床凹陷下去。

    她抓著他的衣襟,指尖泛白,“燈……還沒吹?!?/br>
    “你要吹龍鳳燭?”

    “旁的,那一對留著,行嗎?”她是萬不好意思在這樣明亮的燭火下的,期期艾艾的看著他。

    顧修眉頭不耐皺了皺,到底是起身,將近處的幾盞燭火滅了。

    沈星語乘這個(gè)功夫躲進(jìn)了被子里,但于事無補(bǔ),他上來一扯,她便又暴露在空氣中。

    沈星語不知道別人的洞房是什么樣的……顧修和冊子上的不太一樣。

    他很斯文,稱的上衣冠楚楚,目光筆挺的欣賞著她,手指慢條斯理的捻著軟rou把玩,她足尖繃的筆直,軟rou像湖面的水漪輕顫,羞恥的貼著枕頭看向外側(cè)。

    架子上,一滴露珠順著晚山茶的花瓣滴下來,她一個(gè)激靈坐起,嚴(yán)絲合縫壓著掌心,抓著床單的手痙攣,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他帶著一點(diǎn)戲謔的笑,啞聲,“……還挺多?!?/br>
    自尊像細(xì)密的針,不合時(shí)宜的涌上來,貝齒咬進(jìn)唇瓣,她羞愧的交疊雙手抱著肩頭,無地自容。

    只顧修連這個(gè)人,高高在上,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喜歡將一切掌控在手中,權(quán)勢是這樣,床上也這樣,這點(diǎn)余地也不給她。

    他力氣大,輕易便將她鎖著,讓她看著他的薄唇。

    沈星語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捏著,時(shí)而捏的緊,時(shí)而又放她喘一口氣。

    他是上好的獵手,耐心十足,慢慢的磨鈍著她,讓她像渴急了的小貓兒渴望一口甘霖,驅(qū)解熱和空。

    她被磨鈍的出燥意,他漫不經(jīng)心的眼眸垂著,沉醉的欣賞她疊加的窘迫到失控不已。

    嚶嚶。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眼眸水洇洇。

    他指尖一手收緊,看她控制不住的“嘶”出聲。

    沈星語遲鈍的覺出這男人的悶壞,顫抖的咬著唇瓣,好欺負(fù)的像是一頭稚嫩的小鹿。

    他低低的,帶了薄繭的手收緊一捻,她抓著床單的手指痙攣。

    想抵抗,唯一的挺直卻潰敗在他手上,似花梗輕易一折。

    一如他這個(gè)人,她的瞳孔渙散,理智不存,這個(gè)人,好像是割裂的,作案兇狠,逼的她嚶嚶求饒,他自己臉上又始終一副沉浸淡漠,克制禁欲。

    像豹子游刃有余的把玩著獵物。

    你說他冷漠,他又擒著她下顎,渾厚低沉的嗓音,醇厚的像甘甜的果酒,帶了誘哄是的:“……叫夫君?!彼值乃募獍l(fā)顫。

    神秘莫測,她看不透他。

    她受不住,便求他,渾然不知,興頭上的男人,這種帶了哭腔的求饒是一種灼燒血液的烈酒,他兇狠掐著肢做三次才放手。

    他下了床,神情波瀾不驚,衣衫還是完整的,一派斯文雅致,臨危不亂。

    沈星語并攏著雙腿,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他去浴室的背影,疼痛中又摻雜著一絲甜。

    他要了這么多……算還對她喜歡吧?

    好像淌過了一條河,很多種復(fù)雜的情緒交織,踏實(shí)也彷徨,惱怒也喜歡。

    像鉚釘被錘子砸進(jìn)孔里,下半輩子,實(shí)實(shí)在在和這個(gè)男人綁一輩子了。

    從名到身。

    忍著酸痛換上寢衣,也不好意思叫丫鬟,實(shí)在是這床沒法看了,左右這些東西一早被丫鬟備好了,她給換上就是。

    鋪好了床褥,顧修也洗漱好從浴室出來了,沈星語自己囫圇去里頭洗漱好,找出阿迢給她買的藥。

    “嘶”一聲,她估摸著有些腫,涂了藥,從浴室出去,顧修換了一身月白寢衣,手肘搭在幾上翻看一本書。

    被迫喚了好幾次,沈星語這會(huì)子叫的很自然,“……相公,時(shí)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br>
    “你先睡吧?!?/br>
    沒說他什么時(shí)候上床,略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高深莫測,陌生的仿佛剛剛同她顛倒鸞鳳的是另一個(gè)人。

    丈夫在看書,妻子卻去休息,好像不太對,沈星語一時(shí)間拿不準(zhǔn)主意,便站在原地。

    顧修見投在影子上的書沒移開,抬起頭,眉頭蹙起一點(diǎn)極淡的折痕。

    他不喜恃寵而驕,更喜歡聽話乖順的女子。

    對上他略涼的眸子,沈星語心臟收緊了一下,“相公既不需要我伺候,那我便先上床了?!?/br>
    倒也算知進(jìn)退,只是還缺一些調(diào)·教,顧修目光重新落回書上。

    身體早已疲累,躺在床上,沈星語卻絲毫沒有睡意,一是剛剛體力消耗的多,肚子有點(diǎn)餓,二是火辣辣的痛感還沒消退。

    她想叫點(diǎn)吃的,腦子里閃過他剛剛看過來的帶著涼意的眼眸……他會(huì)不會(huì)覺得自己麻煩?

    剛剛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進(jìn)展,她不想再倒退回去,更者,她還摸不準(zhǔn)他對自己的線,默默將話咽回去。

    那個(gè)人人敬仰的粟圣公已經(jīng)沒了,她現(xiàn)在挺能忍的。

    顧修并未耽擱太久,又翻了兩頁書便擱下,將多余的幾盞燈亦熄了,沈星語外側(cè)的床凹陷下去,他手長腳長,他一躺上來,這寬大的床忽的就顯的窄而短。

    他規(guī)矩的讓在外惻,頭枕在瓷枕,雙手交疊平放在肚子上,手肘呈向內(nèi)的三角形,即便是躺著,他的身形線條亦如勁松一般利落筆挺。

    沈星語側(cè)著躺在瓷枕上,倆人中間有一道拳頭大的縫隙,像一睹無形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