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兒子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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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jīng)受mama帶來的第一個打擊后,雁平槳受到的第二個打擊接踵而至,是安知眉的安慰。 他的女同桌,也是他的明戀對象認真聽了他的傾訴,而后輕言細語地安慰他: “你也不能這么想,至少阿姨并沒有把你做掉,你還是賺了……?” 雁平槳嘆了口氣,“安知眉,你總是這么會安慰人?!?/br> 他低下頭,道:“我只是覺得,我是他們……過程里的一個意外,而已?!?/br> 他把“zuoai”兩個字咽進肚子,因為覺得安知眉臉皮薄,不會喜歡聽到這樣直白的詞語。 安知眉望著雁平槳垂下頭后露出的發(fā)旋,在后腦的正中間,對稱的兩個。 據(jù)說有兩個發(fā)旋的人一般都很聰明。 雁平槳今天到校出乎意料地早。 母親節(jié)在周日,下午五點半后才是正常到校晚修的時間,更何況他并不參加高考,不需要把時間弄得這么緊。 安知眉也不需要參加高考,但她還是報名了,因為想要通過分數(shù),來確定自己對知識的掌握水平。 雁平槳好像一直在按高三生該有的作息生活,只是為了和她一起。安知眉覺得,至少從這一點出發(fā),她應(yīng)該安慰對方,盡管她并不擅長這種行為。 她摸了摸雁平槳后腦勺頸部的發(fā)梢,試圖順毛擼:“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樣,你不還是長到了這么大?去看那么一串?dāng)?shù)字組成的時間,能有多大的意義?” 兩人坐在最后一排,雁平槳的長胳膊長腿,只有坐在這兒才能保持最舒服的狀態(tài)。 班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他們在桌子后的空間交流。雁平槳被安知眉的舉動弄得一怔,開始心安理得享受女同桌的安慰。 “不,我要去?!彼麆恿藙由眢w,脊背下壓,前移,把自己更多地送往安知眉的掌下。 他暫時沒有機會到父親書房去,那里平時都關(guān)著門,只有蔣頌在家的時候,他能趁機進去一會兒。 雁平槳對書房向來沒什么好印象。 小時候在姥爺家,書房就不是隨便可以進的地方。尤其是姥爺家的電腦,干干凈凈的桌面,東西全放在c盤,雁平槳曾經(jīng)因為試圖用那臺電腦玩游戲,被大爺爺打了手心。 在自己家也是。因為母家的關(guān)系,雁稚回對隱私以及信息的安全存儲非常在意,證件相關(guān)的東西全部在父親書房連通的儲藏室。 母親的書房因為工作性質(zhì),要稍微亂一點,雁平槳因此得以時不時進去拿自己要用到的東西,待在那里看整日的閑書。 但父親的書房,他在里面呆的時間,用手口足以計數(shù)。 雁平槳打算等著晚上父親回家了,再找機會溜進去。 安知眉覺得雁平槳此時這種要她摸的行為有些不要臉。 “喂,”她輕輕揪了一下他的發(fā)尾:“安慰一下得了,你怎么還得寸進尺?” 雁平槳抬起頭望著她,笑了笑:“這算什么得寸進尺?” 他突然把身體前傾很多,直勾勾盯著安知眉慌亂的眼睛:“我們倆近到這種程度,才算是——” 他沒想做什么,只是被她撫摸的感覺太好,一時意動,想嚇嚇她而已。 但安知眉顯然沒有準備,她下意識抬手按住了雁平槳的一邊側(cè)臉。 “你別亂來啊……” 伴隨這句話產(chǎn)生的,還有傳遞到她手上的雁平槳的呼吸,以及手掌下面溫?zé)岬钠つw觸感。 柔軟,細膩,不像別的處在青春期的男生那樣,在面部生長痘痘或是留下斑駁的痘印。 安知眉甚至分出心思去想,雁平槳的mama膚質(zhì)一定很好,否則雁平槳怎么會有這么好的皮膚狀態(tài)?她屬于不容易長痘的類型,可偶爾也會在生理期看到自己額頭冒出的粉刺。 但雁平槳的臉上永遠干干凈凈,連皮膚毛孔都很細。 雁平槳怔怔看著安知眉,他們肌膚相貼的接觸面積有點兒太大了,大得讓他…… 他本能靠得更近,壓低聲音問面前的女孩子:“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突然問起我mama生我時的年齡嗎?” 他沒有等待安知眉的回答,自顧自繼續(xù)道:“因為我覺得我爸媽有再生一個的想法。” 他補充:“因為我最近時常聽到他們…的聲音?!?/br> 雁平槳盯著安知眉逐漸發(fā)粉的臉頰:“你有聽到過嗎?你爸媽晚上造人的聲音?” 他說得很真誠,大概因為他父母向來親近得毫不避諱,他沒有太多性羞恥的成分在心里面。 “安知眉,那種隔著墻的動靜,就像我現(xiàn)在的心跳一樣?!?/br> 兔子一樣,努力掙脫紗布想要逃出來的動靜。雙足矯健,而雁平槳的心怦怦亂跳。 雁平槳覺得自己是在表白,他甚至來不及想更多,只覺得這樣兩人獨處而接觸曖昧的機會太少??煲厴I(yè)了,大學(xué)里的情敵早在他腦子里被制造了一萬個,他們均勻地分布在校園里。 安知眉想收回手,可她怕雁平槳會在她動作的瞬間抓住她的手。 她覺得雁平槳一定會這么做。 他正在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最柔和的器官——眼睛,來試圖打動她。 安知眉對雁平槳最初的好感就來源于這雙眼睛。 轉(zhuǎn)學(xué)來這里的第一天,她和前桌的女生在下午去附近的大學(xué)城吃飯。經(jīng)過學(xué)校東邊的人工湖時,她們看到有人在打架。 男男女女湊成一片,安知眉對這種不良向來敬而遠之,她在這個時候留意到雁平槳。 雁平槳沒有參與其中,他坐在一旁的臺階上,坐得心安理得,表情平靜,像是在等那些人分出個勝負結(jié)果。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旁觀者,如果忽略周圍人征求他想法時遞來的眼神的話。 大概是安知眉投來的視線存在感太過明顯,雁平槳循著望了過去,看到是自己的新同桌,向她笑了笑。 安知眉在這種距離下,突然發(fā)現(xiàn)雁平槳的五官如果遠看的話,尤其深邃利落,她大概可以想象得到過幾年,雁平槳再成熟一點,一定會是那種很正經(jīng)的,讓人想要作亂的長相。 但雁平槳偏偏眼睛笑起來是彎彎的。柔和,親近,她在那一瞬間,不自覺升起一種仿佛被蠱惑到的好感。 安知眉很快把這種好感變成了反感,她認為雁平槳一定用這種方法騙了很多女生和他談戀愛。 于是安知眉問他:“你養(yǎng)了幾只兔子?跳出去一只,再抓一只嗎?” 雁平槳微微皺眉:“當(dāng)然只有一只兔子。” 他蹭了蹭安知眉放在他左臉上的手,比了個“一”的手勢:“什么都是一。” 不算夢遺,連射精都是第一次的那種第一次。 他安靜下來,等待安知眉的答案。 - 晚上下起了大雨,蔣頌在車里看著晚修結(jié)束后的高三學(xué)生魚貫而出。 層迭的傘像魚鱗一樣堆在一起,帶一種潮濕的擁擠氣。 蔣頌想,他的兒子一定想不到,今天在滂沱大雨里接他的,會是他的父親。 雁平槳確實沒想到駕駛座上的人是蔣頌。他只愣了一下,就非常坦然地跟父親提出送安知眉回家。 挺近的一小段路,但步行很可能會淋雨感冒。 蔣頌察覺到雁平槳似乎有些拘束,拘束的來源是他旁邊那個文靜的女生。 “我以為您今天依然要很晚才回來?!毖闫綐獑柕溃f給安知眉紙巾,擦額頭碎發(fā)上的雨珠。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忙了,平槳。” 蔣頌看向后視鏡,兒子向著女同學(xué)的臉上有種求偶期才會出現(xiàn)的殷勤:“而你好像現(xiàn)在還沒告訴我,我需要把你的同學(xué)送到哪兒?” 安知眉適時開口,說了自己家的位置。 “謝謝叔叔?!彼Φ煤芄裕情L輩都會喜歡的那種笑容。 蔣頌看得到雁平槳投來的緊張眼神,說實話他首先產(chǎn)生的情緒不是好奇,而是疑惑。 雁平槳為什么要緊張,怕他說出他的心思嗎? 蔣頌自認為不是那么沒有分寸的人,至少他不會當(dāng)著自己兒子的面說出他對這個女孩子有好感的事情。 他的兒子顯然還在求愛的過程中。 蔣頌不懂雁平槳怎么會有這樣的誤解。 他移開目光,車里放著輕柔的音樂,雁平槳在后面正襟危坐。 車停在小區(qū)門口,雁平槳打著傘送安知眉下去。 蔣頌饒有興致地看著,傘擋住了少男少女肩部以上的位置,而后慢慢發(fā)生了比較明顯的傾斜。 蔣頌認為,這也許是雁平槳在索吻。 大膽假設(shè),這或許還是他的這個勇敢過頭的兒子的初吻。 雁平槳上車時,蔣頌特地觀察了一二。 ……是能看出一點兒心滿意足的意思,但好像又沒有預(yù)料中那么亢奮。 蔣頌想到自己第一次親吻雁稚回的感受,得出結(jié)論,雁平槳一定還沒有成功。 “不要這么看我了,爸爸,”雁平槳難得在自己父親面前硬氣一回,皺眉表示不悅:“我還在追?!?/br> “噢,”蔣頌回過頭,微微笑著看向雁平槳:“你說的……‘追’,是指工作日每天早晨四點半起床,到這里陪她一起去上學(xué)嗎?” 雁平槳拒絕回答。 他聞到鮮花的氣味,很淺。剛才他一直以為是安知眉身上的,胡思亂想了半天。等人下車,才意識到香氣來自于車里。 “您買花了?” 蔣頌嗯了一聲,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家。 “母親節(jié)的不是已經(jīng)送過了嗎?” “和節(jié)日沒有關(guān)系?!?/br> 車開進家里車庫,蔣頌來到后備箱,拉開,將一大捧花拿出來夾在腋下,回身把一袋東西遞給雁平槳。 婚戒數(shù)十年如一日卡在左手無名指的指根,雁平槳通過父親這個動作發(fā)現(xiàn)他大臂肌rou練得很好。 “這是?” 蔣頌看向他:“安全套?!?/br> 男人笑得很溫和,但雁平槳覺得他是故意的,否則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由管家來處理。 “mama讓我一定要親手給你,作為一種,她認為的,男人的交接儀式?!笔Y頌關(guān)上后備箱。 “您最近空閑時間看起來真的很多?!毖闫綐噲D反擊。 “是啊,平槳,”蔣頌溫聲回答道:“多到我終于有時間看著管家把你的房間換到一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