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31節(jié)
脖頸下隱現(xiàn)的淡青色血管,讓他覺得干渴。 “放開我?!?/br> 她話音落地幾秒,傅予沉真的松了手。 沈止初好像也沒想到他會放手,愣了下,才抿抿唇,轉(zhuǎn)身離開。 頂層的電梯間奢華空蕩,轎廂門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那雙眼比夜色還要空寂。 這件嶄新的白裙與她今晚穿來的那條款式不同,一字領(lǐng)橫在鎖骨之下,短袖略鼓,有點偏泡泡袖。 公主裙么? 沈止初心下想笑。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她走進去。 轎廂門完全閉合的前一秒,一只手插了進來。 修.長的骨節(jié)上還沾著猩紅。 轎廂勻速下沉。 傅予沉保持著進入轎廂時的姿勢,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鞋尖抵.著鞋尖的距離。 他總是如此有攻擊性,強勢地入侵。 沈止初垂著眼,視線落在他勁.瘦的腰.腹處。 這么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襯衫精致的紐扣上也濺上了斑點血跡。 在這之下,那枚獨特的金屬紐扣,前不久她曾親手解開過。 黑色的布料下,里面鼓鼓囊囊。 頭頂傳來惡劣的聲音,“看什么呢?” 沈止初屏了下呼吸,平靜地說,“看你的東西?!?/br> 傅予沉好像有一瞬的怔然,而后齒尖咬著下唇,笑了下,又懶又痞。 他低眼看著她紅透的耳根,沒拆穿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到一層了。 電梯門打開。 傅予沉卻沒動。 與她獨處的每時每刻,他都無法自拔,不想抽.身。 沈止初退后兩步,“……不走嗎?” 他看著她,心里想的是:以后一定要在電梯里竿她一次。 向衡三分鐘前接到傅予沉的消息之后,便將邁巴赫從五號公館的停車場開了過來,此刻就停在fu酒店正門前。 他站在打開的后車門旁,雙手交握垂在身前,等了不大會兒,卻看到一個女人從酒店大廳走出來,旁邊是自家小少爺。 向衡平日不看電影不關(guān)注娛樂圈,不知道她是演員,只覺得她實在特別。 遠遠看過去就能感受到那出塵的清冷氣質(zhì)。 這一男一女走著走著卻停下了腳步,看樣子像是在對峙。 夜風微弱,向衡隱隱聽到自家少爺說了句:要我抱你上去? 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威脅。 還沒待向衡消化完這句話的信息量,就看到那男人一把將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忙轉(zhuǎn)開視線,同時,伸手護在后車門上方。 向衡坐進駕駛座,詢問地看向倒車鏡里后座上的人。 沈止初說,“麻煩您,送我去翠岸別墅,盡頭那一棟?!?/br> 車子啟動,經(jīng)過五號公館門前,只見那里停著幾輛閃爍的警.車,不斷有穿制服的人自窄巷里往返。 她側(cè)眸看向傅予沉,他雙腿敞著,一只手擱在大腿上,冷白手背的血跡有些觸目驚心,“……盛安怎么樣了?” “還活著?!?/br> 此后一路無言。 傅予沉半垂著眼,手里玩弄著沉甸甸的打火機。 車窗外繁華的霓虹不斷自他側(cè)臉上掠過,有種狂歡后的憊懶感。 到了目的地。 沈止初跟司機向衡道了聲謝,下車。 傅予沉自另一側(cè)下車繞過來,叫住她,“沈止初。” 她停下腳步。 “把解約書簽了?!?/br> 她跟盛興解約了之后,盛安才好進去。傅予沉不希望盛安連累到她在業(yè)界的聲譽。 “我重新給你配幾個人。” 沈止初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不必了?!?/br> 婁小菲的合同是跟她綁定的,現(xiàn)如今就業(yè)競爭激烈,她不想讓婁小菲跟著失業(yè),如果婁小菲愿意,她打算帶著她去元德。 “……你那個經(jīng)紀人,丁嵐,不靠譜?!?/br> “我知道。” 該說的話好像都說完了。 傅予沉并沒有走近,他站在車旁,默了幾秒,說,“你好好休息?!?/br> 這是漫長的一夜。 她一定很累了。 沈止初沒有回答,轉(zhuǎn)身輸密碼,進門。 - 傅予沉回到傅宅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傅之愚卻穿著睡衣坐在一樓客廳里等他。 抱著臂,神色肅然。 傅予沉沒有給他眼神,徑直往樓梯走。 “站住?!?/br> 傅予沉沒搭理。 “你把香海的老板抓了?還有建陽?” 傅予沉嗤笑一聲,從樓梯上轉(zhuǎn)過身來,“……您老糊涂了?我是警.察嗎我抓他們?” “總得為點什么?” “幾個犯.罪分子,警.察抓他們天經(jīng)地義。” “我就不信,香海的事兒您之前不知道?!备涤璩裂燮つ敲匆涣茫赋鰩追株幚?,“……你們這個圈子,該清理清理了?!?/br> 掌握話語權(quán)的永遠是那幾個惡心的中年男人。 看了就叫人倒胃口。 如果放任不管,不知道還有多少女人要遭殃。 傅之愚站起身,“……你打算怎么清理?” 傅予沉沒再跟他多說,轉(zhuǎn)頭上樓。 這之后過了不幾天,傅之愚就知道了,他是如何“清理”的。 回到自己的臥室,門還沒完全關(guān)上,傅予沉就動手解扣子脫衣服,一路將衣服扔在地毯上,赤條條泡進浴缸。 水汽蒸騰。 他卸了全身的力道,松弛地靠著浴缸壁。 那時他氣血上涌,下手是從未有過的狠,揮拳時手背許是蹭到了哪里,指節(jié)上有細小的擦痕,浸在熱水中,有血珠滲出。 他雙臂大張,擱在浴缸邊緣,水珠順著肌理明晰的線條下滑,混著血的水,自指.尖滴落,啪嗒啪嗒砸在瓷磚上。 閉上眼,眼前卻不期然浮現(xiàn)了盛安那張不甘心的臉。 傅予沉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那是他自己。 在沈止初的眼中,他與盛安或許真的沒有區(qū)別。 盛安好歹還克制了那么多年,最后,半分她的真心沒獲得不說,還要將她拱手讓人。 她是個人,不是個可以被奪來奪去的玩物。 可是,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這些男人一個個打著喜歡她愛她的旗號,枉顧她的意愿,利用權(quán)勢利用地位,肆意妄為地擺弄她。 她討厭他,討厭得理所應當。 即便恨他,也是他活該。 這些道理,傅予沉當然懂得。 他雖然行事作風一向刻薄,不給別人留情面,但他從沒有對任何人任何事起過占有的心思,更遑論不顧對方的意愿強行闖入對方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沈止初,他就干渴,難.耐。 一見到她,他的身體就條件反射一般要跟過去,真的如她所說,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