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茫的夜中私奔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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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會兒她的發(fā)頂,問,“……解約書簽了嗎?” 沈止初搖頭。 她重新抬起臉來,“我還在猶豫?!?/br> 她竟會說這種話。 傅予沉心下奇怪。 以往幾次見面,她出言要么是譏諷要么是冷冰冰的拒絕,幾乎從沒有過真話,更遑論這種表述心情的話語。 “猶豫什么?”他順著她的話接,眸光虛瞇著,在她臉上逡巡。 “我如果簽了,”沈止初說,跟平時的聲音有點不同,更軟了些,少了點鋒芒,“以后是不是也要加倍還給你?” 傅予沉抬手,手背貼上她臉頰,溫度很高。 像是喝了不少酒。 他手上有一股混著香根草和松木的味道。 沈止初無意識地挺著鼻尖,追隨他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的手指。 這模樣讓傅予沉渾身一僵。 他心臟猛地一跳,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念頭,而后轉(zhuǎn)過頭去看。 夜色里,“香?!眑ogo閃著低調(diào)的霓虹。 他的臉色從未如此平靜,也從未如此可怕過,“……有人帶你來香海了?” 沈止初點頭。 “盛安?”他問。 沈止初又點頭。 傅予沉一把將她抱起,她又像考拉一樣,趴在他身上。 傅予沉單手托著她的臀,另一手從褲兜里摸出手機,快速打了兩個電話。 “叫幾個人去后面香海,把盛安還有跟他一起的人都摁住。不要動他,等我過來。” “馬上開個房間,把傅書夏叫過來,告訴她是急事?!?/br> 第18章 出了窄巷,cbd樓群外側(cè)最有設(shè)計感的那棟大廈,就是fu酒店。 傅予沉日常不在這兒住,這里卻常年給他留著一間總統(tǒng)套。 他抱著沈止初,一路穿過窄巷,行過街邊,一閃而過的車燈不時從二人身上掠過,燈火通明的大廈灑下淡淡的光輝,卻被行道樹的樹冠遮擋,間或只有幾點碎光落下。 疾馳的車輛帶來噪音。 傅予沉的耳里卻寂靜無聲。 fu酒店正門口,幾個身穿制服的男男女女站成兩排迎接。 一個行李員模樣的小伙子小跑著,穿過門前的花圃噴泉,站在街邊張望,視線捕捉到什么,臉色登時變了,忙又小跑回來,附耳在大堂經(jīng)理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大堂經(jīng)理非常果斷,立刻回身遣散了眾人,只留下兩個前臺姑娘。 眾人暈乎乎被叫來,又暈乎乎散開,從頭到尾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堂經(jīng)理正了正領(lǐng)帶,疾步往街邊去迎。 行李員小聲跟他補充,“傅少爺抱著的那個女孩,看樣子像是喝醉了?!?/br> “你去叫餐廳備好解酒湯,喝了酒的人會需要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準(zhǔn)備好,送到套房?!?/br> 行李員領(lǐng)命去了。 大堂經(jīng)理又扭頭對一個前臺姑娘說,“快去拿條備用的毯子,快。” 傅予沉終于出現(xiàn)在正門前的時候,酒店方面所有東西都備好了。 前臺小姑娘把毯子搭到沈止初背上。 大堂經(jīng)理也想幫忙,伸手要把毯子往上拉一拉,傅予沉冷冷的眸子掃過來,“別碰她。” 乘電梯到達(dá)頂層。 這一層只有這間總統(tǒng)套。 傅予沉抱著沈止初走在最前,大堂經(jīng)理從后面緊走幾步越過去,拿著房卡提前幫忙開門。 門開了。 傅予沉一手托著沈止初的臀,一手掌心護著她歪到一邊的頭,進到門內(nèi),他沒回頭,只說,“都走。” 大堂經(jīng)理應(yīng)了聲,將門帶上,一行人退了出去。 臥室在套間最深處。 男士皮鞋踩著厚重的地毯,一步一步,他將她放到床上,給她腦后墊上了兩個軟枕。 乍然脫離溫暖的懷抱,沈止初下意識抓住他的西裝前襟。 傅予沉俯著身,握住她的手腕。 她閉著眼,臉色是不自然的潮.紅,呼吸軟綿綿的沒有節(jié)奏。 不知道藥效作用到幾分了。 傅予沉騰出只手打電話,“問問香海的老板,有沒有解藥?!?/br> 說完,隨手將手機扔到床上。 他坐到床沿,掌心貼著她的側(cè)臉,拇指指腹一遍一遍地摩.挲她的臉頰,低聲叫她,“……沈止初……” 就這么叫了幾聲,沈止初緩慢地睜開了眼。 以往總是清透的冷冰冰的眼眸,此刻浮著幾分混沌的茫然。 眼睫顫動著,視線終于聚焦。 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傅予沉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攫住了,他喉結(jié)上下滑動,眸色又深又暗,好像被下了藥的人是他一樣。 她此刻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毫無防備的、正在被欲.火煎熬而不自知的。 沈止初又閉上了眼,臉色是一種奇異的極力維持著的平靜。 她說,“傅予沉……” 聲音還是清涼的,卻比以往要更輕更軟一些。 “我……”身體里不自然的躁動越來越明顯,這并不是醉酒可以解釋的,她只能往最壞的方向去想,“有人給我下藥了嗎?” 她極其冷靜地這么輕聲問,仿佛沒有受到藥的影響。 傅予沉垂眸看著她,嗓音帶著安撫的意味,“你在我這里,現(xiàn)在安全了,我在找解藥?!?/br> “這是哪兒?” “fu酒店的套房?!?/br> “房間里有其他人嗎?” “只有我和你?!?/br> 只有我和你。 這話明明他自己說的,卻讓他覺得燥.熱,他站起身,脫掉西裝外套扔到沙發(fā)里,又坐下來,垂著眼,一褶一褶將白襯衫的袖子挽到肘處。 他刻意沒有去看她。 再多看幾眼就要出事。 他本就不是做事前會征求對方意見的紳士。 床頭的閱讀燈開著,光線是淡淡的昏黃。 傅予沉偏頭望著別處,一只手撐著床單,另只手放在腿間。裸.露出來的前臂浮著青筋,是常年保持健身的男人會留下的痕跡。 沈止初腦子無比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她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胳膊。 那是她此刻渴求的熱源。 手指那細(xì)嫩guntang的觸感,讓傅予沉僵了一瞬。 他的手抓緊了床單,胳膊的肌rou卻因此更加鼓脹,硬得像巖石。 她的指腹順著他小臂的青筋脈絡(luò)蜿蜒向上,略施了力,是被情.欲染身的人才會有的力道,指尖入到肘之上的襯衫袖筒里。 傅予沉終于攥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動作。 沈止初閉了閉眼,氣息不穩(wěn),但嗓音依舊是淡淡的,“傅予沉,”她叫他的名字,說,“你要幫我嗎?” 平日里那么容易被她激怒的傅予沉,此時卻非常平靜。 這樣的意外事件發(fā)生,身處事件腹地的兩位當(dāng)事人卻都表現(xiàn)出了不該有的淡然。 沈止初或許有幾分隨波逐流的心思—— 這世上一切對她意圖不軌的人或者事,她都無力反抗。 即便她是個知名人物,即便她有點小錢,即便她造了個透明罩子將自己關(guān)在里面,也還是防不住。 總有比她更有權(quán)勢、比她更壞的人。 昨天,接到盛安的電話前,她久違地感到了身心舒適。 她終于可以離開盛興,離開北城,去往一個全新的城市。 結(jié)果,盛安一通電話,就將她打回了原形。他當(dāng)然會心生怨懟,畢竟他“培養(yǎng)”了她那么多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傅予沉解救走。 只是沒想到,盛安遠(yuǎn)比她想得要更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