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心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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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還是一個長的好看的陌生人。 只是這位陌生人忽地吐出一口血,嚇了阿煙一跳。 “糟了!” 阿煙恍然大悟似的,趕緊取過地上的小葫蘆,從里面倒出來兩顆藥丸,作勢就要喂他吃下。 如果是村里人被大將軍咬一口還能多挺一會,但這人瞧著就快咽氣了,阿煙當然不會看著他死。 只是手指剛碰上他的下巴,忽地一股大力將阿煙的胳膊抓住,天旋地轉,阿煙后背著地身上一沉,脖頸處不知何時攀上了一只手。 明明方才他還暈著,這么一會竟然將阿煙禁錮住,整個人都壓在阿煙的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血腥氣。 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阿煙甚至能感受到他衣衫上的黏膩。 “你是誰,要做什么?” 兩人面對面不過一拳的距離,男人低啞聲音響在阿煙的耳邊,大掌捏著少女纖細的脖頸,仿佛他微微用力,就會像折斷花莖似的擰斷她的脖子。 粗糲的掌心將嬌嫩的皮膚磨的發(fā)紅,窒息感讓少女杏眸里盛滿水光。 “我……” 阿煙說不出完整的話,她費力想要掰開他的手,對方如山般巋然不動。眼淚順著臉頰落在他的手背上,男人一愣,深如墨的眸子里終恢復一絲清明。 方才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熱淚燙的他微微回過神,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下是個嬌弱的姑娘,且被他掐的要暈死過去。 “咳咳……” 對方松開手,阿煙捂著脖子咳了幾聲,道: “我是要救你,你中毒了,快將這兩顆藥吃了,否則你……哎哎,你別暈??!” . 一刻鐘后,阿煙站在床榻前緊張不已。她猜到對方身上有血跡,可沒想到他身上的衣服像是在血水中泡過似的。 屋里燭火發(fā)出微弱的光,墻上映著少女單薄的影子,還有一道橫躺著的寬闊影子。 床榻上的男人很是奇怪,面色一會潮紅一會慘白,豆大的汗珠撲簌簌的往下掉,將枕頭洇濕了一片。他身量高大,阿煙這張小床放不下他,所以他修長的腿彎曲側躺著。 明明他昏迷中,可劍眉蹙在一起,似極為痛苦,放在身側的大掌用力抓緊他的衣衫,讓本就破爛的衣服直接碎了一地。 “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給他吃解藥了啊?!?/br> 大將軍的毒很厲害,但解藥吞服下去就會沒事,怎么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呢? 想了片刻不得其解,阿煙見他上身裸著,便取來薄被蓋在他身上。只是剛彎下腰,阿煙就瞧見對方身上各種被血色覆蓋住的疤痕。 有新有舊,交錯在一起瞧著甚是猙獰。 尤其是緊實的腹部,那里一道傷疤形狀奇怪不說顏色很深,說明當時受傷很重。 阿煙捏著被子的手抖了抖。 他不會是馬匪吧? 她沒見過馬匪,只聽說那些人窮兇極惡,一臉橫rou。但這人皮相生的好,會有長成這樣的馬匪嗎? 而且之前他很快放手了,并沒有傷害她。也正是如此,阿煙才大發(fā)善心的將人帶回來。 手腕上的大將軍用腦袋撞了阿煙兩下,阿煙嘟囔了一句: “才不是因為他長的好看。” 祖父的房間自然不能讓外人進,所以阿煙將人安置在自己房里,她在堂屋弄了個小榻將就了一晚。 到底不如自己的床舒服,阿煙起來后就覺得頸子疼。 外面天色還早,阿煙打水洗漱一番后才去看那人。 奇怪的是,他的狀態(tài)瞧著比昨晚還要糟糕。 “喂,你醒醒?!?/br> 阿煙湊過去叫人,可那人半點反應都沒有,素白的臉土色的唇,讓阿煙心里咯噔一下。 “你、你不會死了吧?” 緊張的結巴,阿煙顫抖的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隨后臉色慘白的跌坐在地。 他沒氣了。 . “胡統(tǒng)領,都已經安排好了。” 他們一行二十人,胡巖只留下四個,剩下的全部返回封地漠城。 胡巖視線轉過眾人,大聲道:“王爺體恤屬下不讓我等涉險,但在其位謀其職,作為秦王部下,為了王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眾人齊聲:“是!” 胡巖接著道:“回到封地后,就按照王爺早前做好的安排行事,萬萬不可出差錯毀了王爺?shù)挠⒚鳌D銈儙讉€,跟我走?!?/br> 兩撥人背道而馳,胡巖一行五人面色堅毅的朝著瘴林而去。今日興許是天氣晴朗的緣故,霧氣散了一些,但瘴氣依舊有毒,這一行生死未知。 胡巖為首的幾人像是不怕死似的,毫不猶豫的沖了進去。 如果被胡巖知道,他們的王爺正半裸著身子躺在女兒家的床上,大概要驚掉下巴。尤其是旁邊的少女靠的極近,像是在吻他似的。 雖然這人是阿煙見過長的最好看的男人,但阿煙不會趁人之危做出那樣的事情,她只是在查看他的情況。 這人氣息微弱,方才阿煙還以為他咽氣了,直到將手放在他的心口,才感覺到輕微的心跳聲。 身上的血跡還在,阿煙將人救回來已經不錯了,自然不會給他擦身上,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 “大將軍,都是你惹的禍!” 手腕上碧綠的鐲子動了動,大將軍腦袋撞了阿煙兩下。 “你還狡辯,你看你把人家咬的?!卑熤钢鴮Ψ叫乜谔幍膬蓚€窟窿道: “咬的太狠,這人都要死了?!?/br> 當然,阿煙不可能讓他死,否則大將軍就成為殺人兇手了。隨手拿過旁邊的杯盞,阿煙喂了他一口水,可惜全部流在了枕頭上。 眼看著他面如金紙,阿煙坐直身子,加快手中的動作,將碗里的草藥搗的更碎,直接抓起一把糊在他的傷口上。 去旁邊凈手后,阿煙又取過藏在床底下的藥瓶,掰著他下巴喂了兩粒。顯然,他已經喪失吞咽東西的能力,阿煙怕他噎著,用漏斗給他灌了一杯水,在他耳邊小聲的道: “喝下去?!?/br> 也不知是本能還是她的聲音起了作用,男人凸起的喉結微微滑動,藥丸被水送了下去。 日頭升起,陽光透過窗欞讓屋里亮堂不少,男人俊俏的眉眼也愈發(fā)的清晰起來。阿煙抬眼的時候掃過他的臉,嘟囔了一句什么。 大將軍腦袋撞了她兩下,阿煙立刻辯解道:“都說了不是因為他長的好看,你想啊,他都看過我身子了,是不是得負責?暫時不知道他是否有婚配,所以我們按兵不動,若是……” 接下來的話被阿煙咽了回去,少女臉頰微紅更顯嬌美。猶豫片刻后她走到水盆旁,阿煙將棉巾打濕,到底給他擦拭了身上。 隨著血跡和污漬被清理干凈,露出線條流暢的軀體,緊繃的肌rou和無數(shù)傷疤。順著胸膛往下,阿煙的臉也越發(fā)的熱。 到了窄腰處,阿煙沒亂動,只將他腰間別著的武器取過來放到一旁,然后滿臉通紅的快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大寶和二寶正趴在葉子上曬太陽,懶洋洋的翻了個身。阿煙湊過去蹲在地上,手指推了推二寶,圓潤的小甲蟲當即從枝葉上掉了下來,被阿煙接住又放了回去。 如此反復幾次,總算是將方才的畫面忘了。 昨晚炒的菜還剩下一些,阿煙煮了面條就著吃。飽餐之后本該把昨天的蘑菇處理,趁著天氣好曬干,但阿煙放心不下那人,轉來轉去,又回房了。 不看不得了,一看嚇一跳。 那人唇邊沾著新鮮的血跡,將薄唇染的如涂了口脂,更顯面容昳麗宛若妖孽。但阿煙沒看他的臉,她快步進來看著他身下的枕頭。 全是血。 “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早上喂的藥是祖父特意留給阿煙保命的東西,統(tǒng)共就只有十顆,她從來舍不得吃。祖父說了,那藥丸解百毒,按理說應該有所緩解才是,怎么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趕緊將他唇邊擦干凈,阿煙撫上他的脖子探得他還有心跳,但阿煙面色越發(fā)凝重。 因為比早上的時候更為薄弱,快和死人差不多了。 相對于他來講,阿煙心跳快的似打鼓,震的她耳膜狂響。 “大將軍,他要不行了,怎么辦?” 到底是人命,不能束手不管。思慮片刻,阿煙快步跑去院里,將墻角處裝腌菜的小缸挪開,露出底下一個洞。 洞里有個小壇子,顏色古樸,還沾著灰塵。 “還差五日才是百天,但顧不上那么多了。” 取出東西,將醬缸歸位,阿煙抱著壇子轉身回房,將窗子全部關好,最后半跪在地上看著小壇子。 少女貝齒輕咬,眼里閃過猶豫,但抬眼看了看要咽氣的人,她還是動了。 纖細的手指從藥囊里取過粉末,在壇子周圍灑了一圈,登時就有濃郁的草藥氣味彌散開。 手腕上的大將軍探出腦袋看了看,似害怕般縮了回去。 阿煙深呼吸一口氣,將蓋子打開壇口傾斜。片刻后,壇子里就有輕微的響動傳來,細細聽著,活物不止一個。 果然,從里面出來兩只蝎子和打在一起的蟲,出來后它們像是得了自由似的四散而逃,但被圍成一圈的粉末逼退,又重新掐在一起。 “只能活一個。” 阿煙必須想辦法讓一只吃掉其它的,成為最后的勝利者,也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救那人一命。 不再猶豫,阿煙取過一旁那人的匕首,用鋒利的刀刃劃破指尖,將血滴在一只蠱蟲身上。片刻之后,吸了血的蠱蟲猶如神助,廝打過后成為最后的王。 這是一只和大將軍顏色相近的蠱蟲,通體翠綠猶如玉石。阿煙又給它喂了一滴血,從荷包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粉末撒在蠱蟲身上。 這是阿煙第一次煉百日蠱蟲,心里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 如果祖父還活著,興許很輕松能將這人治好,但祖父不在了,大將軍的毒復雜且只有自己能解,所以哪怕讓她再放一次血,她也得咬牙救人。 “去?!?/br> 小小的蠱蟲消失在男人的胸前,阿煙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的臉。沒過一會,就見他濃密的睫毛顫動,像是要醒了。 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