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劍 第9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世巔峰林炎、為什么對象總生氣、演技帝[娛樂圈]、蠱心、我就寵我老婆怎么了[娛樂圈]、酥酥、我直男,求放過、當(dāng)Alpha拿了嬌妻劇本、當(dāng)學(xué)渣校霸對軟萌學(xué)霸一見鐘情、含情目
她此刻所感受到的愛是真實的,恨也同樣, 落魄草的愛意, 不足以令她消磨心中的恨。但心中的恨,同樣無法壓過這難以自控, 近乎瘋狂的迷戀。 虞禾跟隨著靈蝶, 很快抵達(dá)了離魔宮不遠(yuǎn)處的一處地牢。 然后就在靈蝶靠近地牢的時候,忽然升起一道結(jié)界,瞬間讓靈蝶化為點點流光消散, 地牢四周并沒有看守,以謝衡之的修為,什么看守都不比他的結(jié)界管用。 她跟在鶴道望身邊的時間很短, 對陣法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只要稍一靠近,便能看到法陣上隱約流轉(zhuǎn)的墨火。 虞禾深吸一口氣, 隨后將全部力量傾注在斷流之上,準(zhǔn)備只一招撕開結(jié)界,倘若做不到, 那便只能另找時機(jī)了。 匯聚她全力的斷流, 一劍刺去發(fā)出破空之聲,強(qiáng)大劍風(fēng)激蕩開目之所及的所有飛雪。 就在法陣受到攻擊的一刻, 瞬間爆發(fā)出的墨火如毒蛇般向她纏繞而上。 虞禾頓時召劍去破陣,墨火卻在差一寸就要燒到她衣角的位置停下,而后就像被安撫的野獸一般逐漸平息了下去。 她此時才想到自己手上的骨戒,墨火是謝衡之用自身魔氣煉化而出的邪術(shù),或許這枚戒指,不僅僅是他的骨頭,也被加了什么別的咒術(shù)進(jìn)去。 虞禾松了口氣,收了劍走入結(jié)界,而后順利進(jìn)入了地牢。 地牢里很暗,泛著一股腐爛潮濕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走進(jìn)去,讓斷流在前方探路,以免再遇到什么要命的陣法。 這里已經(jīng)換過不知多少魔族的君主,地牢里死去的魔族同樣數(shù)不勝數(shù)。她屏息向前,甚至能看到幾個牢房中還掛著殘缺的尸身,一些模樣怪異的魔物奄奄一息,被巨大的釘子穿腹而過,聽到她的腳步聲,地牢中少數(shù)還存活的魔族開始發(fā)出窸窣的響動。 虞禾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在某一間牢房中,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 素白的姑射山衣袍,已經(jīng)被大片的血污染到看不出本來的模樣,連以往一絲不茍的頭發(fā)都亂糟糟的,一縷魔氣如繩索般勒著他的脖頸。 幾乎在看到霽寒聲的瞬間,虞禾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漆黑的環(huán)境里,人的聽覺似乎都變得敏銳起來。 聽到她的抽泣聲,倚在墻邊的霽寒聲抬起頭,從亂發(fā)中露出一雙發(fā)亮的眼。 他正想要開口,卻猛地咳嗽兩聲。 “虞禾?” “我先救你離開?!?/br> 斷流輕松破開的牢房的門,虞禾迅速跑進(jìn)去,扶起霽寒聲就要走。 然而就在霽寒聲即將踏出牢門的下一刻,他頸間的魔氣瞬間收緊,就像是從后有根繩子拽著他一樣,一股力量直接將他拖了回去,若不是被虞禾攔住,他會被直接砸在地上。 虞禾掏出一顆復(fù)元丹塞到霽寒聲口中,安撫道:“你別擔(dān)心,我會找到辦法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br> 謝衡之的神行術(shù)從魔域趕到荊城,一個來回的時間也許遠(yuǎn)比她預(yù)想的要短,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救出霽寒聲。 霽寒聲的嗓子啞到幾乎說不出話,地牢中暗無天日,時間在這里似乎也變得模糊,他還以為自己會被困死,不曾想還有再見虞禾的那一日。 他忽然一言不發(fā),傾身抱住了虞禾。 “你沒事……就好?!?/br> 虞禾沒有抗拒,直到霽寒聲松開,她才試探地問:“這道魔氣還有別的辦法斷開嗎?” 霽寒聲身受重創(chuàng),靈力又被鎖住,這縷魔氣不斬斷,既恢復(fù)不了力量,也走不出這個牢門。 然而以她的劍法,想要不傷到霽寒聲的同時,發(fā)揮出斬斷魔氣的力量,恐怕有點太懸了。他現(xiàn)在沒有靈力傍身,虛弱到說話都艱難,再受她一劍必死無疑。 霽寒聲顫抖著抓住虞禾的手臂,一雙眼瞳在黑暗中努力想要看清她的面容。 “魂識的事……謝衡之已經(jīng)知道了,對不住,他用了術(shù)法,我……” “不要緊……你能活著就好,是我對不住你,只要你還活著就好?!币还呻y言的愧疚涌上心頭,虞禾頓時泣不成聲,與此同時有個更堅定的想法冒出來。 斷流忽然分出一道劍影,隨著虞禾掌心的咒符一同飛入霽寒聲的額心。 霽寒聲感受到異樣,驚愕道:“這是……” 虞禾只說:“以前在書上學(xué)到的。” 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只要一想到霽寒聲的胸口被打出一個血洞,她就會感受到窒息般的痛苦,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她剛被謝衡之殺死的時候,卻比那段日子更折磨人心。 白日里她一直在修煉,有生生不息在身上,讓她周身總是靈力充沛。 加上這些時日與謝衡之的雙修,公儀蕤那些亂七八次的丹藥,每回結(jié)束后她都要調(diào)息許久,一段時日下來竟讓她的修為進(jìn)步神速。 斷流飛入虞禾手中,她安撫道:“你別怕,我不會害死你?!?/br> 不等霽寒聲應(yīng)答,斷流已經(jīng)朝他頸間的魔氣刺了下去。 正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忽然一道氣浪猛地打過來,直接將虞禾震飛了出去。 她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卻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個人冰涼的身軀,似乎還夾雜著風(fēng)雪的寒意。 虞禾的身體陡然一僵,下一刻斷流已然朝著身后之人逼去。 謝衡之沒有動,只是漠然地望著牢獄中的霽寒聲,眼眸微微瞇起,霎時間魔氣收緊,勒進(jìn)他的皮rou,窒息的痛苦緊隨其后。 “住手!”虞禾將斷流架在謝衡之頸間,鋒利的劍刃劃破皮rou,猩紅的血沾染上衣襟,他卻無動于衷。 直到霽寒聲忽然間仰起頭,方才融入的咒文此刻仍隱約可見,謝衡之瞳孔驟然一縮,隨后那道魔氣化為的繩索才赫然松開。 不等虞禾松口氣,她就被謝衡之打落斷流,隨之惡狠狠地抵在了墻上。 “命劍護(hù)體?!?/br> 他怒極反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聲音似乎都在顫抖。 “你不是愛我嗎?為什么……為什么還要這么做?”謝衡之死死地盯著她,盛怒之下,語氣卻是茫然的。 虞禾也回望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竟莫名笑了一聲,說:“這也是愛,我的愛?!?/br> 謝衡之就像是被什么擊中一般,呼吸也隨之停滯了一瞬。 落魄草不可能沒有效果…… 不該是這樣。 為什么明明用了落魄草,她卻不能義無反顧地愛慕他? 虞禾眼里應(yīng)該只有他,除了他什么都可以拋下才對,為什么會這樣?玉玲瑯騙了他,一定是玉玲瑯…… 然而對上虞禾的淚眼,他分明能從中看出愛意。 他早該知曉,落魄草迷惑心智,卻不足以扭曲本性。 可是……憑什么? 謝衡之一言不發(fā),將虞禾推到另一邊,隨后將藥丹塞進(jìn)她口中。 虞禾本來還想吐出來,被他用指尖抵了進(jìn)去,一指點在她的咽喉處,強(qiáng)迫她吞咽。 只聽幾聲咳嗽,僅僅是片刻,虞禾再抬起頭的時候,看向他的目光已然變得不同。 “落魄草產(chǎn)生的不是情,只是蒙蔽了人的心智……你一直都很清楚,這些只是自欺欺人,否則怎么會隨身帶著解藥?” 虞禾語氣嘲諷,倔強(qiáng)的目光似乎要化作刀子刺向他。 謝衡之沉吟片刻,冷冷一笑。 “你說得對,自欺欺人的歡好,又有什么意思?” 他將虞禾按在墻邊,一手撕開她的衣襟,漠然道:“討好我,做得好,我便放過他,否則我現(xiàn)在便砍了他的四肢。” 虞禾正要開口,卻被他陰冷的目光堵了回去。 “只要不致死,命劍護(hù)體又如何,折磨人的法子,我有很多?!?/br> 離霽寒聲只隔著一道墻而已,發(fā)出任何響動,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虞禾干不出這種事,她半晌沒有動作,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近乎懇求地說:“不能在這兒?!?/br> 謝衡之不語,下一刻只聽霽寒聲傳來一聲悶哼。 虞禾猛地抓住謝衡之的手臂?!拔掖饝?yīng)你!” 她無力地重復(fù):“我答應(yīng)你……放了他吧?!?/br> —— 她撐著墻壁,竭力克制住聲音,唇瓣被咬出血珠,又被謝衡之吻去。 謝衡之抬起她幾乎站不住的腿,每一下都透著兇狠,仿佛是要逼迫她出聲。 黑暗之中,再微小的響動都變得清晰可聞,更不必說謝衡之刻意制造的動靜。 縱使虞禾逼迫自己不要出聲,那些不堪的聲音仍然刺進(jìn)耳朵,每一下都像要將她的自尊搗碎。 “你這里……不是很喜歡我嗎?”他掐著她的腰,充滿惡意地說。 虞禾再受不住這種羞辱,終于忍不住哭出聲,謝衡之的眼瞳卻忽然輕顫起來,說不出是因為欲念,還是因為情緒的變化。 霎時之間,他的眼底也覆了一層水光,仿佛眸中下起了傾盆大雨,一瞬間形成了汪洋,虞禾的身影溺在其中,隨之晃動起來。 許久后,他終于結(jié)束了這場讓彼此都痛苦的□□。 虞禾將眼淚擦干凈,強(qiáng)撐著將衣服穿好。 謝衡之?dāng)堉叩届V寒聲的牢房前,隨后他一招打去,霽寒聲猛地撞在墻上,頸間的束縛也隨之消散。 霽寒聲艱難地起身,黑暗之中,他仍能看清虞禾眼中的水光,還有她松散的衣襟。 霽寒聲頓時怒從心起,嘶啞道:“他強(qiáng)迫你?” 虞禾卻搖頭道:“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你快走吧?!?/br> 他心上一沉,正想再問,卻聽她強(qiáng)忍著哭腔,懇求似地說:“求求你了……快走,別管我,求你?!?/br> 霽寒聲也知道,他不該浪費這次機(jī)會,他的沖動行事只會害了虞禾。縱使心中有怒火,他也只能強(qiáng)壓下去?!翱赡恪?/br> 謝衡之不想聽這兩個人互訴衷情,眼神越顯不耐,直接一招打在霽寒聲身上,轟隆一聲打穿地牢,粗暴地丟他出去。 霽寒聲消失后,虞禾愣了一下,隨后再忍不住委屈,蜷縮著身體蹲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越哭越收不住,連肩膀都跟著顫抖,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謝衡之想說,他其實設(shè)了一道結(jié)界,霽寒聲什么都聽不到,他怎么可能會讓虞禾的聲音被旁人聽見。他只是很憤怒,刻意要讓虞禾也痛苦,摧毀她與霽寒聲的可能 然而此時此刻,聽她痛哭,他又忽然無措了。 謝衡之朝虞禾走去,在她面前緩緩蹲下,抬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