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劍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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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親吻像是在細致地研磨著什么, 更像是一種緩慢又強硬的侵略。 一吻過后,他放開虞禾,感受著她狂亂的心跳和喘息聲。 “熟悉嗎?”謝衡之問她。 虞禾不應(yīng)聲, 他也不惱,繼續(xù)道:“你與謝筠共度的一切, 也是與我的過去, 我與他,始終都是一個人, 無論是那些記憶, 還是每一次的歡好,都是我?!?/br> 謝衡之的手指輕輕按在她的唇邊。 “不一樣的……就算是一個人,也不一樣……”虞禾也忽然執(zhí)拗了起來, 不愿意接受謝衡之的話。 無論在棲云仙府受了多少委屈,被謝衡之如何冷漠地對待,她也始終認(rèn)為那不是謝筠。謝筠與她的故事, 早在落魄草的蠱毒被解開后畫上了句號。 就算留有遺憾, 于她而言,也是一段足夠美好, 可以在余后的人生反復(fù)回望的記憶。 倘若謝衡之也是謝筠,他所做的一切,也等同謝筠所做的一切。 那她與謝筠的結(jié)局, 就再也稱不上什么美滿。 虞禾感覺自己就像是吃了一盤美味的菜, 吃完配菜已經(jīng)滿足了,再往后發(fā)現(xiàn)菜漸漸不合口, 想要停下來,卻有人要按著她把整盤菜吃完。 “并無不同,是你不愿承認(rèn),我一直都是他?!?/br> 虞禾知道謝衡之說的沒什么錯,但她就是不愿意這么想。 “你什么時候認(rèn)出我的?” “在瑤山,三秋競魁?!?/br> 山洞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似乎停了。 謝衡之?dāng)堉莺唐鹕恚纯谔幍娘L(fēng)很涼,他攏了攏虞禾散亂的衣襟。 “此處是疆黎,我們一起來過,還記得嗎?” 虞禾還是不吭聲,謝衡之知道她記得。 婆羅山雖嫻靜,到底是深山,日子久了也會無趣。很長一段時間,虞禾都被謝衡之帶著四處游歷,短短十年,見慣了許多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 疆黎多異族,遍地蛇蟲毒草,烏山魔母玉玲瑯的地界也位于疆黎。 “正因為我是謝筠,才能一眼認(rèn)出你,即便相隔五十年,我也會找到你。” 謝衡之牽著虞禾的手,看著逐漸轉(zhuǎn)明的天色。 虞禾就站在他身邊,不是幻像,也不是夢,有呼吸,也有體溫,連性格都是同樣。 他已經(jīng)等了許久。 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后,通常就不會再做夢,所以連夢到虞禾都顯得奢侈。即便是入魔后,夢到她也很少。 在徹底叛出正道以前,他曾屢次回到婆羅山,就靠在婆羅曇下,聽山風(fēng)拂過枝葉,木牌撞在一起的嘩啦聲,就好像是她在耳邊輕語。 為什么會走到后來的地步,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正是行差步錯,最后一回首,竟然已經(jīng)無法挽回。 無法挽回,他便繼續(xù)往前走,換一種方式。 所以他放任自己入魔,開始搜尋傳聞中的起死回生。 他找了太多的方式,再荒誕的都嘗試過,無一不失敗。后來翻遍典籍,大致查出了一個法子,或許能起效,只是需要前往魔域。 魔域封印千年,早就無人前往。 好在這封印歷經(jīng)千年,早就不如往昔堅固。 他強奪保留在棲云仙府的圣人法器,不惜叛出仙門,以圣人遺骨化作的法器去毀壞封印,終于找到一絲裂縫。 他奄奄一息,身上的血好似都流盡了,與尚善強撐著一口氣進入魔域。 魔域險惡,非常人能往。 那二十來年里,他受的傷遠比他在棲云仙府之時要多得多。 骨頭被打碎,重新接起來,血rou都被魔氣重新塑造。 無數(shù)魔族死在他手下,他也曾險些喪命,但是在見到虞禾之前,他還不能輕易死去。 謝衡之煉化了很多魔族,以至于他的身軀,早已不同于尋常凡人修士。曾經(jīng)熟悉的仙門術(shù)法,也無法再用這具魔軀使出,算是徹底斷了回頭的路。 從魔域出去,遠比進入魔域更難。 他在魔域中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找到了復(fù)生陣法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剩余的時間都在試圖離開魔域。 即便離開魔域后,復(fù)生之法也不斷失敗。 他從來沒有如此受挫過,這順風(fēng)順?biāo)娜松谟錾嫌莺毯?,終于一切都走向了無法掌控。 婆羅山被他設(shè)下了迷障,成了常人無法到達的地界。每一次失敗,他都會回到婆羅山,在他們的故居養(yǎng)傷,去山頂看已經(jīng)長得很高大的婆羅曇。 那些木牌被風(fēng)化,已經(jīng)漸漸腐朽碎裂,上面的字也早就模糊不清。 但每一塊寫著什么,他都記得很清楚。 也是在虞禾死后,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記得虞禾的每一個習(xí)慣,甚至是能回想起她在每一時刻的神態(tài)。 —— 虞禾眉頭緊皺,她一點也不記得自己在三秋競魁上有露出過什么破綻。 謝衡之提醒她:“你害怕的表情,我記得很清楚。還有你的小指會習(xí)慣地蜷起,有時候連你自己都不記得?!?/br> 他又說:“喝水從不喝最后一口,總要在杯底留一層,腰帶打結(jié)的方式也與旁人不同……” 虞禾頓時覺得愕然,她想不通,既然是不同的身軀,一個表情的差別,怎么可能認(rèn)得出來。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畢竟天才有天才的角度,她這種凡人怎么能體會? “尚善在何處?”至少目前看來,她還差一縷魂要找回來的事,如何也不能讓謝衡之知曉。 “他餓了?!?/br> 謝衡之看了眼天色,又說:“許久不回來,或許是吃了什么毒果。” 虞禾見他表現(xiàn)得這么平靜,也不知到尚善這么多年跟在他身邊受了多少苦,難怪在船上的時候提及他都沒個好話。 “該動身了。”謝衡之牽起她的手。 虞禾沒有動。 謝衡之察覺到她的抗拒,語氣略顯低落,說:“虞禾,你現(xiàn)在只能跟我走,被十二樓和烏山的魔族找到,對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虞禾想到了霽寒聲,他肯定也還在想辦法找到她。她見過樓疏雨的手段,以謝衡之的招人恨程度,她肯定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她終于邁開腳步跟他走。 謝衡之眼睛上的傷還沒有好,走起路來卻平穩(wěn)到像個沒事人一樣。 虞禾一想到他裝成三十二時矯揉做作的模樣,心底就一陣火氣。 “另一個世界,倒是聞所未聞,不和我講講嗎?” “不愿意?!?/br> 聽到這冰冷的回答,謝衡之輕笑一聲,也不逼問她。 大致也能猜出來,以虞禾初見他的表現(xiàn),想必在那個世界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無妨,往后總有機會。” 虞禾走了沒幾步,忽然想到曲流霞的事。既然謝衡之能逼迫曲流霞隱瞞身份,她體內(nèi)的蠱想必也解了。但曲流霞也不是什么好人,謝衡之是如何收買他? “你用什么法子收買了曲流霞?” 謝衡之淡淡道:“我饒他不死?!?/br> 虞禾:“……” 她緊接著又問:“你為什么要裝成三十二騙我?” 地形有些崎嶇,才下過雨,地上濕滑難行。 謝衡之一個瞎了眼的沒摔,虞禾說完倒是猛地一出溜,好在被他一把拽住了才沒弄得一身泥水。 原本就積壓在心里的怒火,此刻就像是被掀開了蓋子,火氣全都冒了出來。 不等謝衡之的回答,她就氣憤地一把將他推開。 謝衡之低下頭,也知道是自己害她不淺,語氣難得顯得有幾分心虛。 “我受了傷,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靈氣,背著你好不好?” “放我走?!?/br> 他神色微斂,語氣仍柔和,卻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不要說這種話。” 虞禾看得出他這次是真的傷得很嚴(yán)重,已經(jīng)到了不能輕易使用神行術(shù)的地步。 她心一橫,轉(zhuǎn)過身拔腿就跑。 沒跑兩步,一個力道仿佛桎梏著她的雙腿,讓她再無法邁開腳步。 謝衡之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束縛的力道又忽然消失了。 他解釋道:“是受了傷,但還有些余力,走吧?!?/br> 第70章 虞禾終于放棄了當(dāng)著謝衡之的面逃跑的想法。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謝衡之就算重傷到這種地步了,控制一個靈力被封住的人還是輕而易舉。 她不知道惹急了謝衡之是什么模樣,唯一一次見他生氣, 似乎還是被他撞見和尚善見面那回。不過就連生氣,也只是語氣冷了些。 聽說入魔以后的修士,心性都會大變, 就像是鶴道望,就算有能力遏制住心魔, 也變得暴躁易怒。 謝衡之本就行事極端, 若是惹急了他,做出什么事也不奇怪。 虞禾只能暫且將期望放在霽寒聲身上, 等著霽寒聲能夠早些尋到她。 雨停后, 白紗似的霧氣在山間緩緩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