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欲/欲念 第22節(jié)
周子珩卻抬了抬手, “這事兒記著,不會罷休?!?/br> 程淮書:“自然不會罷休!” 周子珩看了眼辦公大樓外正在趕工程的精銳團隊,這一次的項目是聯(lián)合了歐洲那邊權威科研機構共同打造,人工心臟智能芯片的最最重要研發(fā)設計。這個項目對于周家而言是特別重視的,周子珩很清楚這次程家在項目中起到的作用。 他對程淮書說, “等項目結束了,你摁著你那個侄女的腦袋,親自來周家道歉。” 程淮書謝他暫且放過他一馬。 幾天后周子珩在公司總部開會,是項目的歐洲分部總匯報大會議。會場座無虛席,投屏對面的歐洲分部也坐滿了項目的研發(fā)工程師。會議正進行,周子珩站在闊大的演講臺上,朗朗宣讀近期工程報告。 周霧忽然闖了進來,走路帶風。周霧有一個權限,那就是如果事關阮小姐,所有場合不論多么隆重,他都可以無理由打斷周子珩的任意行程。 周特助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為何周先生會如此在意阮小姐的一切,明明那就是個才來周家兩三年的小小姑娘,也沒有聽說老板把她當作童養(yǎng)媳對待。但老板的命令就是天,周霧硬著頭皮推開會議室的側門那一刻,周子珩放下了演講用的激光筆。 會議室鴉雀無聲,上千雙眼睛在注視著周子珩。 周子珩暫停了會議,匆匆離開了現(xiàn)場。 周霧火急火燎,匯報阮小姐身邊發(fā)生了兩件大事。 ——阮茉把周子琪的物理競賽的名額給搶了。 ——阮茉把程家小小姐和男友的私房照貼給了報社。 “……” 特別是程家,已經(jīng)鬧翻了天。程淮書啞口無言,程家老爺子一定要周家給個說法。 周子珩皺了一下眉。 他三下五除二結局了程家老爺子那邊的憤怒,卻沒有過多追責阮茉折騰出的這兩件事。末了他忽然開口問周霧,阮茉真的只做了這么兩件小事情嗎? “……” 周助理震驚,他覺得這兩件事已經(jīng)不小了! “先生,不小了。阮小姐明著面跟二小姐的團體開撕,學校里人盡皆知,京城也沸沸揚揚,她這樣一定會引得二小姐那邊懷恨在心的!” 周子珩搖了一下頭,讓他下去吧。 總覺得哪些地方不對勁兒。 右眼皮在輕輕地跳。 十二月過完,一月元旦。 圣諾斯汀舉辦元旦聯(lián)歡。 去了很多校董、學校的投資商。阮茉他們班級編排了古典舞,作為最后的壓軸戲。 阮茉作為主舞,元旦那天早早地就去了學校,進行化妝。 周子珩接到電話時,他正坐在前往圣諾斯汀的專車里。盛裝出席,手里還拿著給阮茉準備的新年禮物。 他想今晚他的小茉莉,在舞臺上翩翩起舞,一定非常好看。 周霧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慌亂,氣喘吁吁,聲線都到了模糊,職業(yè)本分完全拋的一干二凈。 “老板?。?!” 周子珩拿著手機的手指一緊。 “不好了——不好了!?。 ?/br> “阮、阮小姐——” “阮小姐被人給打了!” “……” 發(fā)現(xiàn)阮茉的地方就在學校的二號候場廳,臨近壓軸節(jié)目,伴舞們卻突然發(fā)現(xiàn)尋不到主舞的阮茉。 學校的二號候場廳常年無人,用于堆放舊物,門鎖都生銹了,還是監(jiān)控死角。很難有人能想到這里面會藏著什么人。 直到又學生過來說,剛剛好像看到好些不穿校服的人從這里面匆匆出來,老師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元旦聯(lián)歡,本身就有很多學生不穿校服,所以并沒有引起多么大的注意。 阮茉渾身是血,趴在廢氣的鋼琴凳上,潔白的舞蹈長裙被鮮血染紅,盤好的頭發(fā)也全部散開,手垂落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晚會直接當場中斷,校長都親自出面,救護車呼嘯而至。可還么等車出了校門,周家的電話便找上門來—— 周子珩直接一個電話親自打給了圣諾斯汀的校長。 校長膽戰(zhàn)心驚,那可是周子珩??!他顫顫巍巍接通了電話,剛要開口對周先生道歉,并說已經(jīng)送阮同學去醫(yī)院了。 “不要送醫(yī)院!”周子珩的聲音冷的像是最嚴寒凍天里爆發(fā)出來的冰碴子,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嚴寒。 破天荒地,語速加急,險些失態(tài)。 “送回周家!不要送去醫(yī)院?。。 ?/br> 周子珩摔了藍牙耳機。 周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旁邊,此時的周子珩已經(jīng)回到了周家,在后山醫(yī)院。夜晚八點半,整個私人醫(yī)院的大樓燈火通明,幾乎全球最著名的專家都匯聚在了這里。周家畢竟在生物學醫(yī)學界是王中王,但大半夜召集了這么一干學術泰斗在此,就為了這么一個受傷的小姑娘。 縱使跟著周老板見過那么多的大場面,周霧還是稍微有些震撼到了。 “老板……”周霧拿著光速調查處的事情結果,敲開院長辦公室的大門。 周子珩站在落地玻璃窗邊,每年為阮茉體檢時主檢查的啞巴醫(yī)生正在跟周子珩用手語交流著什么,旁邊依舊放著阮茉這次的一些報告單。好在只是傷了一些外皮,并沒有動到骨頭。 啞巴醫(yī)生見周特助進屋,對周先生欠欠身。 那些報告他帶走了幾份,用于一些機密研究。但最上面關于心臟方面檢查的,卻都原封不動放在那里。 周霧也不是很了解這里面的事情,術業(yè)有專攻,他接觸不了周家在核心技術上的機密。他跟啞巴醫(yī)生點了點頭,兩個人擦肩而過,這個啞巴醫(yī)生比周霧跟在周子珩身邊的時間還久,周霧剛來到周氏時,他就已經(jīng)是周家醫(yī)院的心臟科主治醫(yī)生了。 周子珩已經(jīng)平靜了,恢復了往日的威嚴??芍車目諝膺€是壓抑,燃燒的怒火里似乎夾雜了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 他轉頭,還沒等周霧開始匯報,第一句話就是, “跟邵家余黨有沒有關系?” 周霧一愣。 隨即,他搖了一下頭。 遞過去調查報告。 “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邵家的人?!?/br> “現(xiàn)場的痕跡很明顯,不是專業(yè)人士作案。簡單調查一下便找到了兇手,” “南明街的混混所為,林家那個私生子林蘇雇傭的。” 周子珩:“林家私生子?” 他對這個人完全沒印象,但是卻松了口氣,拿著報告,往后翻閱。 周霧:“林家私生子,與周子琪小姐關系十分密切?!?/br> …… …… …… 周二叔那一支被拎到了醫(yī)院。 周子珩闔著眼皮,似乎在等待。他大約是起了殺心,要如何弄死周二叔一家三口。 “老板?!敝莒F接到科室那邊的信息,走到了正在沉思的周子珩旁邊。 “阮小姐醒了。” “……” 又是很大很大一片的血海。 沾了血液的白色蝴蝶,煽動了翅膀,阮茉踩著那一朵朵盛開的血海花,腳底下的血液暈開,一圈又一圈,倒影了她破碎的連衣裙。 她也不知道跑了多么久,追逐著那只蝴蝶,趴在鐵欄桿前,看到了溫暖的一家三口。丈夫抱著孩子,墨綠色瞳孔的妻子在盈盈笑著搖晃著手里的嬰兒沙錘。畫面是那樣的甜美,一旁戈壁的大教堂,紅色磚瓦被幽綠的爬山虎蜿蜒。 忽然間,高速公路沖出一輛狹長的黑車! 那車越來越快,追隨著她的車輛。阮茉趴在車窗上,害怕地看著那緊追不舍的黑車。砰!車頭撞擊了車身,零星的火苗燃燒了機油,最后在漆黑的深夜里熊熊燃燒,拉出一道照亮了半個山坡的火海。 嘴角流著鮮血的少年切換,換成赤身頂在熊熊烈火間,那個追殺她的背影。 她看到了,那個肩膀上紋著的龍。祥龍圖騰,叱咤風云,卷著半邊天,張開鋸齒,沿著那人的肩頭,直沖云霄。 “晚晚……” …… 阮茉猛地睜開了雙眼。 呼吸急促,能感覺到無數(shù)的冷汗在沿著額頭往下滾。眼前是一片的模糊不清,很長時間以后,視線才凝聚成了一個點。 模模糊糊看到了正在滴液的塑料吊瓶。 心臟檢測儀上的波浪指數(shù),在平穩(wěn)一波接一波浮動。 胸口的起伏逐漸平復,她意識到自己在醫(yī)院里,想要動一動手指,卻發(fā)現(xiàn)手被人從旁邊攥住了。 阮茉微微轉頭。 周子珩就坐在旁邊,拉了把醫(yī)院里最普通的椅子坐著。哥哥很罕見地打了個盹,閉著雙眼,手卻依舊握著她沒有輸液的那只掌心。 阮茉手指微動的那一瞬間,周子珩睜開了雙眼。 小茉莉似乎還在驚魂未定,周子珩凝了一下眸,驅散了困意。他站起身,剛要過來低頭俯身問阮茉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忽然,阮茉猛地從床上坐起。 伸出雙臂,一把摟住了周子珩。 緊緊環(huán)繞住哥哥的腰。 她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兔子,那么柔弱,那般的令人心疼。小姑娘躲在男人的懷里,風衣蹭著她因為做治療而散開的烏發(fā),小小的腦袋戳著他的羊絨毛衣,好像還在害怕著。 鼻子逐漸紅了,后脖頸也一抽一抽,不一會兒,周子珩感覺到毛衣前,微微濕潤了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