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師父滅過世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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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襲來,岳景天眸色一凝,身前寶劍一亮,千萬利劍如百川歸海,被盡數(shù)納入他的劍中。 千萬長劍反哺了岳景天的劍氣。 他吸收之后周遭氣勢愈盛,劍指掐訣,正要給予司樾下一擊,對?面的女人輕笑一聲,雙手在身前合十,隨即向外?擴開?,一股濃郁的紫霧從她?手中散出,須臾之內(nèi)便擴散開?去,將岳景天籠罩其中。 岳景天第?一時間屏蔽呼吸,劍尖迅速在霧中畫出一道清燼符。 符紋即成,打在霧中,這紫霧卻沒有絲毫退散。 他后退半步,大腦有些?發(fā)暈發(fā)脹,隱約聽見外?面?zhèn)鱽砟悄男φZ,“上一回?抹了記憶還不夠,這一回?你可安生些?罷?!?/br> 破不開?這詭異的濃霧,岳景天提氣便走,他急速朝外?圍飛去,可這濃霧仿佛沒有盡頭,無論他飛多久都困在其中。 神識愈發(fā)昏漲,岳景天默念清心訣,卻也是杯水車薪。 身在霧中,他看不真切,不知原來自己只是囿在分?寸世界。從外?面看來,那霧不過三丈長短。 司樾抱胸,等著霧里的人閉眼。 她?雖也知道抹去記憶后岳景天還是會找來,可以為?至少也是在恒子簫走后。 誰能想到,正好?就卡在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岳景天但凡晚來一刻鐘,恒子簫都也已經(jīng)離開?了。 這一次她?動?了真格,用迷霧篡改了岳景天的記憶。 等他醒來便會以為?自己已經(jīng)殺了她?,又祛除了恒子簫身上的邪氣,往后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 司樾一面用霧困住岳景天,一面抬手,收了底下恒子簫和紗羊身上的結(jié)界。 “司樾——”紗羊立刻飛了上來,“那團霧是什么,你沒有殺了他吧!” 司樾抱胸往下睨,“放心,我可不敢…” 話音未完,她?倏地瞳孔一縮,臉色驟變。 “司樾?”紗羊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走……” “什么?”紗羊沒聽清,“你說?什么?” “走!”司樾猛地回?頭,轉(zhuǎn)向紗羊和恒子簫的臉上一片青白,“快走!” “怎…”紗羊剛開?口,忽然遠方傳來一陣磬音。 這聲音悠長古樸,仿佛穿越時流而來,由遠及近。 磬音之下,那團司樾親手凝聚的紫霧竟有潰散之勢! 紗羊茫然地四顧,沒看見有磬,身旁的司樾卻忽而抱頭,面色慘白。 “司樾!你怎么了!”紗羊驚聲詢問,怎么子簫剛剛頭痛完,又輪到司樾頭痛了! 那磬聲不止,一聲又一聲,綿長莊重。 “師父!”恒子簫正要御劍浮空,空中的司樾卻突然墜去地下。 她?踉蹌著跪在地上,雙瞳渙散,兩鬢汗?jié)?,像是被那磬音所怔?/br> 恒子簫震驚地看著雙膝跪地的司樾。 他從未見過師父如此狼狽,在知道了她?來自更高一層的世界后,更是認為?她?所向披靡,沒有敵手。 可如今司樾這幅模樣?,顯然是畏懼到了極點。 “阿彌陀佛——” 一聲如磬般悠長的佛號自天邊傳來,恒子簫抬頭,就見最后一抹晚霞上,徐徐走來一位白須老僧。 他一手掛念珠,持木錐;另一手托著一頂銅磬。 暗沉的天色也抵擋不住他身上的萬道佛光,即便恒子簫并非佛家弟子,在看見這位老僧的一刻,也油然而生一股虔誠的敬畏。 可眼下并非參拜之時,老僧出現(xiàn)后,他再度敲響銅磬。 這一聲磬音如有實質(zhì),那本就支離破碎的紫霧在這一聲磬音下轟然消散! 霧中的岳景天重見天日,他雙眸尚有些?混沌,可在佛音之下,漸漸醒轉(zhuǎn)過來。 “司樾!司樾!”紗羊使勁搖晃著跪在地上、神情麻木的司樾,一邊焦急地回?頭看向破繭而出的岳景天,“這下糟了……” 岳景天一個道士,怎么請來了這樣?的高僧! 驟變之下,恒子簫迅速回?神,他顧不得?冒犯,一把?將司樾從地上拉起,抱至懷中,翻身上了颯露紫。 “子簫!”紗羊一愣,緊接著跟了上去,緊緊抓住了恒子簫的衣襟。 恒子簫一手摟著司樾,一手牽繩,雙腳一蹬,駿馬抬蹄而去。 他不知道師父這是怎么了,也不認為?那名慈善的老僧會像岳景天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他們,但恒子簫從小的直覺告訴他——他必須立刻離開?此地! “哪里走!” 然而,金丹期的他根本不可能從岳景天手下逃脫。 長劍自后方追來,恒子簫猛地俯身,壓著司樾貼在馬背上。 劍擦著他的脊背過去,恒子簫悶哼一聲,雙腳蹬馬,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子簫!”逆著凜冽的勁風,恒子簫聽見了紗羊的驚呼,“你、你的背……” 岳景天那一劍雖沒有碰到恒子簫的皮rou,和所附著的劍氣也足夠給恒子簫開?背露脊。 從肩到股,恒子簫后背被刮掉了一整條的皮rou,鮮紅的血液頓時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黑衣,浸濕了座下的馬匹。 岳景天劍指一抬,被恒子簫避開?的寶劍頓時回?轉(zhuǎn),他朝著兩人襲去,握住劍后,自上刺向恒子簫懷里的司樾。 那方白袍在落下之時盡數(shù)張開?,投下一片寬闊的陰影。 煌烀界上下,不會有人想身處岳景天的陰影之下。 劍還未至,那凜冽的氣勢便壓得?人喘不過氣。 恒子簫咬牙,他也知道光憑自己是無法?從岳景天手下逃走的,金丹初期和合體巔峰的差距有如泥云之別。 在岳景天面前,他不過是螳臂當車,太弱了。 即便如此,他也絕不肯拋下師父一人茍活! 恒子簫松開?韁繩,抽出了腰側(cè)佩劍。 劍光襲來,他靠雙腳夾緊馬身,穩(wěn)住身形,左手護住司樾,右手抬劍,擋在岳景天劍前。 ?!?/br> 兩劍相碰,親手感受后,恒子簫才明白岳景天的劍氣到底有多么強硬。 相觸的瞬間,強大的劍氣便震裂了他的虎口,血液順著裂口滑入袖中。 恒子簫拼出全力,也遠不及岳景天十分?之一。 岳景天動?了殺念,恒子簫就絕不可能接下這一劍。 不止虎口開?裂,他的整條右臂都被震得?麻痹,眼看劍要脫手,忽然間,他胸前一輕。 不知何?時,司樾驀地起身。 她?自恒子簫懷中躍起,一掌拍向上方岳景天的肩膀。 岳景天挨了一掌,捂著肩后撤數(shù)丈。 “司樾!”紗羊大喜,“你恢復了!” 司樾回?眸,在看見她?臉色后,紗羊的笑意一僵。 她?看見司樾對?著他們拍出一掌,這一掌后,紗羊和恒子簫座下的颯露紫忽而嘶鳴,化作一道風馳電掣的紫影,狂烈地沖了出去,遠離了這一方天地。 “師父——”恒子簫愣怔回?眸,他想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可方才還如臂使指的馬兒再也不聽他的調(diào)遣,只一味地往前沖奔。 他回?頭看向身后,見那老僧擋在被司樾打傷的岳景天身前,手中敲擊銅磬,發(fā)出一聲威嚴的磬音。 司樾低著頭,她?再沒有攻擊岳景天,也沒有逃,只是低垂著頭,沉默地站在原地,如伏罪自首的犯人一般認了命。 那老僧沒有像岳景天一般追趕他們,只是抬眸,若有所思地朝恒子簫的方向望了一眼。 之后的事,恒子簫再看不到了。 他不知這匹發(fā)了狂的馬要帶他去哪里,他背上流了太多的血,大腦昏昏沉沉,最終挨不住失血的冷意,一頭栽倒,趴在馬背上昏了過去。 第119章 岳景天和司樾兩度交手, 卻是頭一回受傷。 此前不管司樾如何戲耍他,從未真正出手,唯這一次, 在他對上恒子簫時, 司樾那一掌, 將他半邊肩胛都打成了粉碎。 若非受傷,岳景天絕不會駐足停下。 “大師……”他撐著劍起身,鳳眸盯著恒子簫遠去?的方向,“他是魔子, 您不該放了他!” 弘慈一嘆, “岳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br> “此時放走,日后必將為患!”岳景天捂著肩膀,眸中殺氣不減,“我要立刻派人?下山, 追殺余孽。” 弘慈勸道,“他師父在此, 早晚會回來的, 何必興師動眾?!?/br> 提起司樾, 岳景天才回眸看了過來。 他實在意外, 剛剛才調(diào)戲過他的魔女居然如此老實, 一動不動地?站在旁邊,不跑也不逃。 “也罷, ”他收了劍,取出鎮(zhèn)魔符, “我先將這魔頭帶回去??!?/br> “且慢。”弘慈抬手,老舊褪色的袈裟擋在司樾之?前。 他對岳景天道, “岳小友傷勢頗重。她,便讓老衲帶回寺里?罷。” 岳景天蹙眉。 他肩上的傷并不要緊,服藥后稍養(yǎng)兩天就?會痊愈。 弘慈這話,是暗示他不敵司樾。 岳景天雖然固執(zhí),可?并非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