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師父滅過世 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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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瑚沒?有聽話,真人?可是失望了?”她揣摩著司樾的神色,試探地問道。 司樾吐了口瓜子皮,“我不?討厭音修,只是怕你有時吃虧。你既然喜歡,那也?無妨?!?/br> “這叫什么話,”紗羊叉腰,“音修怎么就吃虧了?你這是歧視?!?/br> “實(shí)?話而已?!彼鹃械馈?/br> 司樾的神色不?同尋常,藍(lán)瑚想起當(dāng)年司樾勸她時所說的話。 她說她和?她的一個生死之交很像,說那人?也?是一名音修。 莫非是那名音修因不?通體術(shù)而吃了虧,司樾有這前車之鑒,所以才那樣勸她…… 藍(lán)瑚有一顆玲瓏剔透的水晶心,她直覺這事?情只是能心里想想,不?該出口。 她沒?有參與進(jìn)紗羊和?司樾拌嘴,只是順了順懷中花影的毛發(fā)。 柔軟的貓毛在她指尖穿過,藍(lán)瑚一頓,垂眸看向瞇著眼睛的貓兒?。 莫非正是因為她沒?有聽司樾的勸誡,還是選擇了修琴,所以司樾才在臨走前送了她一頭靈獸護(hù)身…… 藍(lán)瑚的目光深邃了兩分。 她愈發(fā)好奇,那名音修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竟讓司樾這般高深莫測的大能都心有余悸、念念不?忘,以至于對她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都出言相勸。 能讓司樾如此記掛,真不?知該是一位怎樣的音修。 想來就算不?是天下無雙,恐怕也?是獨(dú)一無二,世間少有。 藍(lán)瑚想,此生若有機(jī)會一睹天姿便好了。 她正細(xì)細(xì)排算仙盟榜上的女音修,忽然,聽樓頂鐘聲一響。 藍(lán)瑚側(cè)身,對著司樾和?紗羊笑道,“這是要…”她正要說話,卻見司樾面色一變,雙瞳僵直了片刻。 她很快又吐出嘴里的瓜子皮,變得和?平常無異,可藍(lán)瑚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她心中疑惑,莫非……司樾怕鐘聲? 有人?怕雷,有人?怕海,怕鐘——倒是件新鮮事?。 “真人?,”她傾了點(diǎn)?身子,左手輕輕搭在了司樾膝上,對她道,“您看外面,八大仙宗的評審過來了?!?/br> 藍(lán)瑚的指尖柔軟溫涼,司樾順著她的目光往窗外望去,紗羊早已飛去窗邊,伸著頭往外望。 “天吶,”她欣喜地震著翅膀,回頭招呼司樾道,“你快來,這也?太?好看了!” 第104章 窗戶之?外, 金日昊天之?間,有數(shù)百流光朝著她們所處的高樓而來。 八宗之?內(nèi),德高望重者皆可來此觀賽。 天空之?中, 御劍者有, 御絲竹管弦者有, 御墨者有,御葫蘆、傘扇、坐騎靈獸或轎輦者皆有。 所?御之物散發(fā)著絢爛的法光,八方?來朝,白日被?涂抹得斑斕華麗。 下方?人群抬頭瞻仰, 發(fā)出一聲聲贊嘆驚呼。 紗羊背后翅膀撲棱棱地震動, 她望著天外那縱橫交錯的法光,以為天界宴會、眾仙神來賀也就?是這番模樣。 她沒能在天界參加過一場宴會,倒是在這里體驗了一回。 參賽者的等候室內(nèi),恒子簫、寧楟楓、凌五亦觀賞著這片壯景。 恒子簫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修士,寧楟楓雖是頭一回下山, 卻對此見怪不怪。 昇昊宗里的大會和此處也大同小?異。 外面評審正陸續(xù)入席,幾人所?處的小?室被?叩了叩, 凌五上?前開門, 見外面站著六名仙盟的人, 五人手里端著托盤, 每盤倒扣著兩張玉牌。 他?們低頭致意了一番, 便走入室內(nèi),對著房中人道, “請抽簽。” 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尊榮,除樓里上?三宗的弟子外, 其他?參會者都需要提前一天去仙盟總部抽取簽號。 看見那五盤玉牌后,恒子簫才想?了起來還有排序的事。 眼看就?要開幕, 他?問寧楟楓,“現(xiàn)在才抽,是否有些倉促?” 這一扭頭,恒子簫陡然?發(fā)現(xiàn),方?才還有說有笑的寧楟楓笑意盡斂,面上?徒留一片淡漠的清貴。 此般模樣,像極了他?剛到裴莘院時的樣子,雖不氣勢凌人,卻自帶一份疏離。 正驚訝他?這轉(zhuǎn)變,恒子簫忽然?聽見一句傳音,是寧楟楓給他?的,“一會兒再說?!?/br> 寧楟楓在窗前動用也不動,長?身玉立,等著五人過來,目光在八張托盤上?一掃,繼而抬手,隔空翻起一張牌來,上?刻“九上?”。 為首的仙盟子弟記了下來,又讓恒子簫和凌五翻牌。 恒子簫正要去抽,就?發(fā)現(xiàn)原本靠近寧楟楓的兩人稍稍往后退去,身邊其余三人倒是往前半步。 他?看向?qū)帡?,寧楟楓自仙盟子弟入門后,一言不發(fā),對上?他?視線也只?是輕輕頷首,不置一詞。 寧楟楓點(diǎn)了頭,恒子簫便在上?前的三人盤中抽了簽。 他?抽的是七下,凌五抽的是六下。 記下三人的次序后,一行人便躬身退了出去。 他?們一走,寧楟楓便吐出口氣,憋悶得慌。 “楟楓,你?這是……” 寧楟楓走到房內(nèi)的榻上?坐下,對恒子簫露出個苦笑,“身不由己啊?!?/br> 恒子簫愈加不解,凌五把門反鎖后,對他?道,“族內(nèi)長?輩對主人寄予了厚望,不準(zhǔn)他?喜形于色,偏我家主人又做不到,只?能是在外糊弄一下?!?/br> 寧楟楓回頭笑罵他?一句,“誰說我做不到,我可是為你?們著想?,難道你?愿意伺候個木頭似的主人么?” 凌五也笑,“主人是真為我著想?呢,還是為的什么?反正小?的生來就?是寧家的家仆,伺候什么樣的主子都一樣,只?怕是藍(lán)姑娘不愿意嫁一個木頭似的丈夫。” “找打!”寧楟楓從桌上?撿了個核桃砸向凌五,凌五抬手接了,一點(diǎn)兒沒掉。 “方?才的模樣確實(shí)唬人?!焙阕雍嵰驳?,“端著那個架子,我看是沒幾個人敢在你?面前放肆?!?/br> 寧楟楓唉了一聲,“連你?也取笑我。” “對了,那牌是什么意思?”恒子簫又問。 “這次參會者三千人,共十?二輪?!睂帡鹘忉尩溃盀榱吮H?三宗的臉面,三宗子弟是從第五輪開始才參賽的?!?/br> “那盤中是第五輪到第九輪這五輪的簽,每輪又分上?半場和下半場。我方?才抽的是九上?,也就?是第九輪的上?半場,到時候再去上?半場里的簽子里抽。你?是第七輪的下半,小?五是第六輪的下半。” 恒子簫皺了皺眉,“所?以方?才靠近你?的兩個盤里是第八輪和第九輪的牌?” 到了他?和凌五時,上?來的三盤是第五輪到第七輪。 寧楟楓抿了抿唇,臉上?有兩分羞窘。 “你?放心,我不至于那么清高。”恒子簫道,“只?是這所?謂十?年一度的青年盛會,不能兼顧武者以外的修士就?罷了,連抽簽也要這樣‘取巧’,如我這樣的普通人,實(shí)在是沒有來的必要?!?/br> “恒弟……” 雖然?這樣的抽簽方?式也不算舞弊,只?是連明面上?都做了這樣的工夫,那暗地里的還不知會有多少。 若是初初下山的恒子簫,興許會轉(zhuǎn)身就?走??伤?在凡界待了十?幾年,此般“人情世故”實(shí)在見了不少。 他?見寧楟楓忐忑地看著他?,不由得一哂,“這又不是你?安排的,我本也無意爭個先后,只?是來見識一番?!?/br> 他?指了指門外,“也算是一種見識了。” 寧楟楓長?嘆一聲,捂著額頭,“我真是無顏對你?,一會兒被?你?看見狼狽不堪的樣子,一會兒又是這樣……我再也沒有臉和你?談?wù)撌裁磩Φ?、什么君子?風(fēng)了。” “《老?子》有云,和其光,同其塵。你?怎么就?沒有臉了?!焙阕雍嵈钌?了寧楟楓的肩膀,“我?guī)煾冈f,‘屠城者多如草芥,不足掛齒;能愛護(hù)一方?者,那才叫做英雄豪杰。’” “你?身在其位,自當(dāng)任重道遠(yuǎn)。當(dāng)下別?目處,只?管記在心里,有朝一日權(quán)柄在握,撥亂反正便是?!?/br> 寧楟楓震驚地看著恒子簫,久久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才道,“恒弟,我知道你?讀了不少書,卻不想?有這樣的胸襟氣概。在你?面前稱兄道長?,實(shí)在慚愧?!?/br> 恒子簫輕嘆一聲,“在你?和藍(lán)瑚面前,不敢說是讀了不少書,只?是先走了幾道路罷了?!?/br> “瞧你?那老?氣橫秋的樣兒?!睂帡餍λ?。 這時間,各路評審都到了樓里。 恒子簫想?起件事來,問寧楟楓:“你?可知道趙塵瑄這號人?” “怎么不知?!睂帡髡f,“不就?是禛武宗最年輕的那名峰主么。” “他?在這里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八成是在的。” 恒子簫正好?向他?打聽當(dāng)年洛城一事,“我久不回來,消息不通。你?知道禛武宗是怎么處理洛城菜人那件事的么?” 處理洪府全靠寧楟楓的關(guān)系,寧楟楓對那件事也有過關(guān)注,回想?一番后,答道,“據(jù)說是他?們天云峰——對了,正好?是趙塵瑄座下的兩個弟子,在凡塵界收受賄賂,威逼下面的弟子制作符箓,賣給了菜人的商販,又壓住了亂葬崗的怨靈。” “禛武宗削了他?們的靈根,把他?們囚在了牢里,算算日子,至今都沒有放出來?!?/br> “只?是趙塵瑄座下的弟子?”恒子簫問,“趙塵瑄就?那么清白?” “那就?說不清了?!睂帡鞯溃斑@件事是禛武宗的秘辛,所?謂家丑不可外揚(yáng),能打探到的消息也不多。據(jù)說是那兩個弟子自己招供的?!?/br> 其中經(jīng)過和恒子簫想?的一樣。 他?猜測,十?有八.九是趙塵瑄施了法,控制了那兩人,接著又買通了判官。 只?是不知是什么法術(shù),竟連禛武宗這樣的大宗都被?瞞了過去。 他?打第一眼見到趙塵瑄,心中就?沒來由的反感厭惡,總覺得他?城府太深,不是好?人。 若趙塵瑄也在這座樓里,恐怕會認(rèn)出他?來。 連手下弟子都可以背棄,可見此人心腸歹毒,若他?找上?門來,倒是件麻煩事。 恒子簫此前行走凡間江湖,向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此番回來,師父卻讓他?“闖闖禍”。 他?對趙塵瑄這個人感觸頗多,頭一次在仙盟門口見面,就?莫名厭惡。 后來又在洪府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