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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婦不想走劇情 第17節(jié)

    無論從那個方面想,她都該研究研究他這毒,想想怎么治好他。

    只是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先把她下的藥解開。

    直接拿出藥丸子,似乎不太行,這不就是在直說給他下藥的就是她嗎?

    除了直接吃藥丸子解藥性外,只有針灸了。

    沈清瀲沉吟一會,故弄玄虛道:“要解開這藥性不難,只是此客棧離藥堂太遠(yuǎn)了,”聽到這里王仁就要去藥堂,沈清瀲連忙快速道,“還有一個方法,快速又有效?”

    “什么?”王仁急聲問她,侍衛(wèi)長也面露急躁。

    沈清瀲不動聲的吐出‘針灸’兩字,王仁一句話脫口而出,“你要主子脫衣服?”

    她把脈的手微僵,針灸確實要‘沈聽白’脫衣服,但從這位老人家嘴里吐出來,怎么就這么不對勁呢?

    王仁的話撞入顧談云耳中,他的腦子里仿佛有無數(shù)煙火撞開,心砰砰直跳,就像一只脫韁的野馬,激烈得要從心口跳出來。

    燕國對男女大防不是特別注重,從男客女客不分開,顧談云住天字一號房,沈清瀲住天子二號房就可以看出來。

    但再不防,脫衣坦誠相見還是過于開放了。

    沈清瀲自己不在意,但她想著他們估計比較注重這些,軟語安慰道:“你們放心,在我的眼里,沒有男女之分,只有需要醫(yī)治的病人。”

    這話一出,王仁和侍衛(wèi)長的態(tài)度軟化了些。

    顧談云的目光狀似不經(jīng)意地在沈清瀲把脈的手上飄過,如果不是他已經(jīng)確定,給他下藥的人是她,恐怕他也要感動于她這一番拳拳治人之心。

    王仁想著,陛下是男子,再怎么的吃虧的也不會是陛下,于是在顧談云點頭之后,他也沒什么異議。

    這女子雖以薄紗遮面,但觀其身形,聽其言語,應(yīng)當(dāng)是個美人。

    哪怕這女子強要求入宮,成為陛下的嬪妃,想來陛下也不虧。陛下不正是要納美人么,丟一個到宮里不礙事。何況誰敢威脅陛下?

    為了防止沈清瀲心懷不軌,對陛下下手,王仁和侍衛(wèi)長都留了下來,只是在顧談云的要求下,他們退到了屏風(fēng)后面。

    王仁心里略惆悵,陛下再也不像幼時一般可愛了。

    沈清瀲?yán)砹死砻婕?,在王仁和侍衛(wèi)長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她繞到屏風(fēng)后面。

    顧談云沒有用面具遮住臉,但他不想讓沈清瀲瞧見他此刻的狼狽模樣,于是微微側(cè)過臉去,在通明的燈光下,他蒼白俊美的側(cè)臉就暴露在沈清瀲眼中。

    他用修長的指捂著嘴,笑聲從他的指間溢出。

    他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處打上一片陰影,令他白月光般溫柔疏離的容貌,多了幾分邪魅陰沉,有幾分日天日地的龍傲天氣勢。

    等等,那個好像不是他的睫毛落下的陰影,好像是他化上去的。

    沈清瀲唇瓣抿了一下,雖然‘沈聽白’這個樣子也很好看,但她還是更喜歡他沒化妝時候的樣子。

    哪怕是化妝,也應(yīng)該把自己往好看了化吧。他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幅奇怪的模樣?

    久久沒有聽到動靜,顧談云偏眼看過來,嘴里飄出一句破碎的話:“你還愣著做什么?!?/br>
    “民女在等郎君褪衣?!鄙蚯鍨嚨幕卮疠p輕柔柔的,但只一句就把顧談云鎮(zhèn)住了。

    他全身忽然緊繃住,雙頰飄上了紅,耳尖如血。他慢慢地垂下長睫毛,想要掉過臉去,又覺得不好,不掉過去又不行,顯出一種明明白白的拘束感。

    沈清瀲看了一眼,連忙垂下眸子,其他地方變了,總是害羞這一點倒是沒變,她還是不看他了。

    只是她不知道,顧談云哪里是個愛害羞的人,只是對她而已。

    在屏風(fēng)后面的王仁聽到聲音,忽然就想看看里面是個什么情形,但他只是想想,真要干他是不敢的。

    片刻后,顧談云別別扭扭地走到了床邊,他慢慢地解開腰間的玉帶,開始脫衣服。

    沈清瀲看了一眼他的動作,忽然覺得她像是在強迫一個黃花大閨女。她想著給他留了幾分面子,垂下眼不再看他脫衣裳。

    顧談云解衣裳的手一頓,她看他的時候,他覺得心里緊張,不想讓她看他,但她真的不看他,他卻覺得心里不高興。

    難道她不想看他嗎?

    意識到自己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想法,顧談云眸光意味不明。

    她到底是不是他的沈姑娘?

    他慢慢地解開衣裳,里衣半開,露出他的肩背,他躺到了床上。

    沈清瀲這才抬起眼,朝他走去。

    與他外表的清瘦不同,脫下衣裳后,他的膚色雖然蒼白,卻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rou,不夸張恰到好處。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出一種硬中帶柔的美感。

    或許是受王仁的話語的影響,沈清瀲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她深吸口氣,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她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后背,現(xiàn)在墨跡個什么?

    她定了定神,從針灸袋里拿出一根細(xì)針。

    因顧談云還在笑,他的背部輕輕顫動,但這點震動并不影響沈清瀲施針。

    顧談云十指緊握,只要一想到床邊給他施針的女子,目光掃視過他的背,他全身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銀針置于青年背部上方時,停頓住了,沈清瀲提醒道:“放松些,否則進(jìn)針時會痛疼?!?/br>
    第17章

    沈清瀲說完后,顧談云的肌rou繃得更緊了。

    她只能無奈下針,細(xì)細(xì)的銀針在他身上的幾處xue道落下,直到最后一針,他的笑聲停了下來。

    與吃藥丸解開藥性不同,針灸只是暫時封住他的xue道,讓藥性不會影響到他,算是治標(biāo)不治本。但是那藥原本就只會讓他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藥性自解,故而也算是治好了。

    她無奈嘆口氣,輕聲道:“郎君是第一次針灸?”

    “不是第一次針灸,”顧談云的嗓音有些啞,“但是是第一次一個女子給我針灸。”

    “郎君瞧不起女子?”顧談云瞧著沒有找她算賬的意思,也不知他是相信了她的說法,還是裝作不知。只是不管是哪種可能,沈清瀲都稍稍放下了心,膽子大了些。

    顧談云坐起身,背對著沈清瀲的方向,穿好衣裳。

    “那倒沒有,有句話叫巾幗不讓須眉,自古以來,女詩人、女將士比比皆是。”

    沈清瀲眼里多了幾分訝異,她在現(xiàn)代時,尚且遇到了許多瞧不起女人的人,沒想到‘沈聽白’一個古代男人,竟有這種覺悟。

    她心里對‘沈聽白’多了幾分欣賞。

    屏風(fēng)后面的王仁和侍衛(wèi)長心里也訝異,陛下竟會說出這種話?

    在他們心里,陛下雖然脾氣變好了一點,但還是一年前的陛下。殺伐果斷,高高在上的陛下。怎么的也不可能垂下眼睛,去看燕國的女子,說出這么一番贊美女子的話。

    “這天字一號房,是郎君要住的?”沈清瀲頓了頓,到底問出了口。

    他似乎還是一年前那個‘沈聽白’,并沒有發(fā)生她所以為的變化。

    顧談云聞言抬起眼,覺察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天字一號房是我家老仆人安排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屏風(fēng)后頭的王仁精神一凌,天字一號房雖不是他拿下的,但是是他命令的手下人,必須給陛下定最好的房間。

    “沒什么。”沈清瀲頗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她決定彌補自己的錯誤,于是主動道:“剛才給郎君把脈時,民女發(fā)現(xiàn)郎君似乎身中了好幾種毒?!?/br>
    顧談云此刻已經(jīng)穿好了衣裳,他的眸光落在沈清瀲滴水的發(fā)上。

    王仁此刻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恭敬問道:“姑娘可有什么救治之法?”

    沈清瀲搖了搖頭,“暫時只有壓制之法,可以減輕毒素發(fā)作時的痛苦,若要根治……還需要一些日子研究。”

    聽了這話,王仁喪了氣,心想一個女子,哪怕醫(yī)術(shù)再高明,還能比得上御醫(yī)么?是他鬼迷了心竅,一時頭腦發(fā)昏。

    沈清瀲一看王仁的神色變化,就知道這個老人家不相信她,她抬眼看向顧談云,“郎君可信民女?”

    不料一抬眼,就隔著一層薄紗,對上了顧談云的眼睛。他溫和的眸子帶了幾分灼熱,似乎想要透過面紗,看到她的臉。

    沈清瀲心虛地側(cè)過頭。

    顧談云清淺一笑,輕言道:“姑娘不若給我留個藥方子?”

    沈清瀲點了點頭,顧談云帶著她走到書案前,順便命王仁去拿個擦頭發(fā)的布帛。

    她按照顧談云的示意,拿起筆,準(zhǔn)備起墨,卻忽然想起她曾留給他一封信,若是她用她本身的字跡寫出來,字跡一對,根本不用看臉,他就能認(rèn)出她來。

    “姑娘怎么不寫了?”顧談云站在一旁,眸色淡淡,揶揄道。

    他瞧著十分淡定,實則心緊張到了嗓子眼。

    沈清瀲身子起了一些,她偏頭抬眼看他,顧談云淡定回望。

    她垂下眼,筆尖只稍稍頓了頓,便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她的藥方。

    字跡如同狗爬,與她之前留給顧談云的信上的字跡有著天壤之別。

    看著宣紙上,狗爬般的字跡,顧談云皺起了眉。

    沈清瀲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民女未曾練過字,故而寫出來的字比較丑,郎君見笑了?!?/br>
    她很小心的連寫字習(xí)慣都改了,她就不信都這樣了,他還能認(rèn)出她的字跡。

    顧談云言語依舊溫和,只是多了幾分疏離,輕聲道:“無礙?!?/br>
    王仁推開門,他的手里拿了塊擦頭發(fā)的布帛,他將布帛遞給沈清瀲。

    沈清瀲雙手接過,柔聲道謝,她拿著布帛沒有擦頭發(fā),退了一步道:“既然郎君已經(jīng)無事,民女便退下了。”

    顧談云沒有說話,她轉(zhuǎn)身欲走。

    “等等?!鳖櫿勗莆〉纳ひ艚凶×怂?/br>
    他思忖一番,輕言道:“下藥的人是你吧?”

    沈清瀲步子一頓,王仁和侍衛(wèi)長攔在她的身前,她轉(zhuǎn)過身,言笑晏晏地看著他,切聲道:“民女不知郎君在說什么。”

    “我記得你身上的香味,”忽然意識到這句話有些過于曖昧,顧談云頓了頓輕咳一聲才繼續(xù)道,“除了那位名叫花娘的女子,只有你接觸過我?!?/br>
    沈清瀲嘴硬道:“民女不知郎君在說些什么。”

    顧談云冷湖般的眸子看過來,他回道:“姑娘可敢露臉?”

    沈清瀲抿了抿殷紅的唇,聲線冷硬了幾分:“民女先前是遇見了您,但這又能代表什么?除了民女之外,與您接觸的那名女子名叫晚娘,您連名字都能記錯,怎么就能這樣信誓旦旦地懷疑民女?”

    “大膽!”王仁怒喝一聲。

    顧談云若有似無地嘆口氣,“算了,你走吧。”

    既然她不是他的沈姑娘,那么日后出了什么事,也不干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