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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看你時自帶濾鏡在線閱讀 - 看你時自帶濾鏡 第17節(jié)

看你時自帶濾鏡 第17節(jié)

    于戡沒直接回答,而是說:“到冬天你就知道了?!?/br>
    譚幼瑾猜他應(yīng)該是去拍什么片子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她的建議。她拒絕了他改編她大學(xué)短片的提議。她不確定于戡是真相信愛情還是出于市場考慮,總之他的劇本里愛情拯救了男主角。她甚至懷疑于戡的不誠實,他應(yīng)該能理解,那些習(xí)慣當焦點的人,只有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目光才能喂養(yǎng)他們對注意力的饑渴,只有一雙眼睛,無論多深情,作用都有限。

    她建議于戡去拍青春戀愛片或者熱血運動電影,那個適合他的氣質(zhì)。于戡好像覺得受到了侮辱,但她其實是贊賞。能把青春拍好也是一種本事,她以前投資的于戡的短片,于戡雖然退了錢給她斬斷了和她的關(guān)系,但她其實喜歡里面溢出來的少年氣質(zhì),連天空的顏色都那么對味。后來他拍網(wǎng)大,和中年人相關(guān)的部分總是差點兒意思。

    于戡的目光轉(zhuǎn)到了啤酒瓶旁邊的體檢報告,他問譚幼瑾:“這個你看了嗎?”

    “嗯?”譚幼瑾愣了下,抬眼看于戡,他的頭發(fā)亂蓬蓬的,像是洗完澡胡亂抓著頭發(fā)用吹風(fēng)機最大檔吹過,但沒來得及梳。他的嘴抿著,眼睛盯著她看,像少年球員盯著他剛打出的球。好像她就是那個球。

    她并不想和他談?wù)撍捏w檢報告。她知道一些人,在和異性進行□□交換前,會交換彼此的體檢單。除了這種場景或往這種場景推進,談到這個很怪異。那天她提到體檢報告,不過是拒絕的一個說辭。

    譚幼瑾突然有點兒嫉妒于戡。如果她被一個人以這樣的理由拒絕,她絕不會再找上門來,更不會因為這個人可能有事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梳跑下樓去按門鈴。她只好感那些對她好感的人,一旦她覺得對方可能對她沒好感,她對此人也馬上喪失了興趣,就像當年她對于戡那樣。

    凡是超脫她控制的事,她都本能地遠離。這種行事風(fēng)格以前幫過她許多次,幫她避免了許多可能落在她頭上的麻煩。現(xiàn)在她有點兒不確定,這種對安全感的極度追求,是完全出于理智,還是來自對未知的恐懼。

    她想起很久之前一個男人對她的控訴:你太愛自己了,你既不在乎我在想什么,也不在乎我做了什么,你只在乎我對你的話有什么反應(yīng)。你眼里只看得到自己,你除了自己,誰都不愛。他告訴譚幼瑾,像她這種過分自私自我的女的,最后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就是孤獨終老。

    譚幼瑾覺得這個和她約會的樂隊鍵盤手確實看穿了部分事實。她當時一句話都沒反駁,微笑著感謝對方的坦誠。當她放棄尋求理解的時候,她馬上擁有了好涵養(yǎng)。

    窗戶沒關(guān),風(fēng)來了,窗簾鼓起來,夏天白晝長,現(xiàn)在外面還沒完全的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夏天將像去年的夏天一樣平穩(wěn)地度過去。譚幼瑾看著啤酒瓶微笑,一個安穩(wěn)的、沒有任何懸念的夏天。

    譚幼瑾拿起啤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有點兒可惜,啤酒不那么涼了,但她還是灌了下去。

    于戡的體檢報告,她一行一行看到最后,她把杯里的酒喝完,像是很久之前看同班同學(xué)的卷子,成績比自己好很多,開始禮貌性地佩服:“你這身體狀態(tài),真讓我羨慕。”

    說這話的時候她在走神,忘記了進行表情管理,忘記了在這句話之前應(yīng)該補充一個禮貌性的笑容。她這句話的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驅(qū)逐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曖昧,因為聲音過輕甚至顯得有些虛弱,很像是一個病人在感嘆。

    如果譚幼瑾細看于戡的臉,她會發(fā)現(xiàn)幾秒之內(nèi)他的表情變化層次非常豐富,從不解懷疑再到現(xiàn)在的緊張,最后落成嘴邊的一句話:“你怎么了?”

    “我……”譚幼瑾從這聲音甚至聽出了慌亂,等她意識到于戡為什么慌張,她幾乎要笑了,但她很好地控制了嘴角的弧度。她剛才的語氣好像和她話的內(nèi)容不太搭,以至于他誤會了,以為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絕癥,才會如此羨慕一個健康人的身體,才會拒絕他?,F(xiàn)在黃金檔早已不再演這種戲碼,這戲碼流行的時候,于戡大概在看少年熱血漫。

    “我……”后面的話沒說出口,譚幼瑾就用手遮住了臉,消化臉上蕩出去的笑意。她很少有這種控制不住表情的時刻,很想笑,但又覺得笑出聲來不太好,只好用手把臉捂住。她想解釋,又怕解釋的時候笑聲順著這些話跑出去,所以她一個字都沒說。

    看在于戡眼里完全是另一回事,她突然捂住臉,像遮蓋眼淚。

    于戡突然抱住了她,譚幼瑾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聽見他說:“我在呢?!?/br>
    譚幼瑾的頭被迫靠在于戡肩上,這戲劇性的一幕突然發(fā)生,她甚至忘記了推開他。她鼻子里鉆進了一股薄荷味,是他的,應(yīng)該是沐浴露的味道還沒散盡。這個腦袋瓜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他自己寫劇本絕對不會寫這種故事,卻往她頭上套這種苦情戲碼。她咬住牙齒憋笑,憋得臉都要紅了。

    就在譚幼瑾準備狠狠嘲笑于戡的時候,他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對她說別怕。他的大手很干燥,撫摸她還未全干的頭發(fā)。她突然忘了要說的話,呆愣在那兒。

    她想起小時候的一個玩具熊,和七歲的她一樣大小。白天學(xué)校里沒什么人聽她說話,回到家她mama讓她吃飯時不要說話,吃完飯就讓她做作業(yè)監(jiān)督她練琴,她只好把自己攢的話說給這只熊聽,她買很大的白色蝴蝶結(jié)打扮這只熊,有時候覺得自己很辛苦,流兩滴傷心淚,舍不得讓眼淚自然干掉,還要抱著熊往熊身上蹭一蹭。后來這只熊變老變舊了,被她的母親給扔了。她哭了很長時間,她母親又買了一只一模一樣的給她,她還是哭。因為這一只不是那一只。

    她后來再沒有過玩具熊,覺得有新的是對以前的一個的背叛。她mama說她是個小傻子,玩具熊知道什么呢。更小一些的時候,有親戚逗她,問她想不想要一個meimei,她說想,那親戚接著說你不怕以后mama只愛meimei。她說,她是完全不能被替代的,說得理直氣壯,但心里好像并沒有太大底氣。

    譚幼瑾聽見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她突然覺得于戡很傻,不只是因為他竟誤會了她有什么絕癥,像是青春期還沒過去,說“一直”“永遠”的時候說得堅定且有信念感,不僅自己相信,還要說服她相信。她并不怎么相信這些詞,但聽到他說的時候,竟然有點兒動搖。

    她單方面破壞了這氣氛,笑著說:“你誤會了,我……挺健康的,只是沒那么健康?!?/br>
    于戡松開了她,扶著她的肩膀,看向她的眼睛,好像要確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怕于戡不相信,她又做了進一步解釋,她不過在體檢里檢出了結(jié)節(jié),這類結(jié)節(jié)許多人都有,并不算什么。她很羨慕他一個結(jié)節(jié)都沒有。

    于戡就這么盯著她,盯著盯著他抿著的嘴突然張開,露出白牙齒。他開始笑,不僅眼睛里帶著笑,甚至還溢到了鼻洼里。在牙齒的映襯下,譚幼瑾發(fā)現(xiàn)他確實曬黑了不少。于是她也笑了。

    在這強烈的光下他五官還能經(jīng)得起考驗。被這么熱烈地注視著,會生出一種他很喜歡她的感覺。也可能是一種幻覺。自從前些天,譚幼瑾得知她一個師哥認為她至今單身,是因為暗戀他。她就覺得誰擁有了想象力,誰就擁有了愛情。

    就在這一瞬間,譚幼瑾終于明白了她到底在躲于戡什么。她怕他的熱情會激起她關(guān)于愛情狂熱的想象力,這想象力過于炙熱,燒掉她所有的防御,然后事實證明,這不過是一場想象。

    但是他此刻喜歡她。以后怎么樣她不知道,至少此刻他喜歡她。

    “你的臉紅了?!庇陉穆曇粲悬c兒得意,好像譚幼瑾的臉紅是他造成的。

    譚幼瑾微笑著沉默,她沒告訴于戡,憋笑也會導(dǎo)致臉紅。

    當于戡的鼻子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譚幼瑾過于熟練地偏過了頭,吻上了他的嘴。

    【??作者有話說】

    第36章 第 36 章

    ◎你還在表情管理嗎◎

    譚幼瑾主動的這一吻太輕了, 配上臉上的神氣,簡直像是施舍。

    此時空調(diào)沒開,室溫很熱,譚幼瑾的冷靜并沒傳染給于戡。仿佛一滴冷水滴在燃著的灶火上, 非但沒有熄滅, 反而激起更大的熱情。她剛才的親吻像是在紙上畫了個線稿, 只有個淺淺的痕跡,而于戡把它狠狠落到實處。她很主動地迎合。比于戡想象的要主動得多。

    然而她的動作和表情卻不配套。即使這個時候, 譚幼瑾也沒忘記進行表情管理。她比于戡大八歲, 還曾是他的掛名老師。生澀慌亂這種少女相實在和她不太配,雖然她現(xiàn)在也不比十多年的自己多多少經(jīng)驗。在戀愛上她也是相信熟能生巧的, 可惜她天賦有限,也懶得拿勤勞去補拙。

    所以她只能去調(diào)動其他方面的經(jīng)驗。在表情管理方面, 她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幾乎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她記得有一天, 她很激動地和母親說她在春游時的見聞, 她的母親突然很嚴肅地看著她, 對她說她的表情讓她的臉變得呆里呆氣。她愣在那兒, 忘了自己要說的話。她母親問她是否有崇拜的老師或偶像, 她可以觀察學(xué)習(xí)一下人家的面部表情。

    譚幼瑾從來沒告訴過她的母親,她曾長久地崇拜過自己的母親, 即使剝離母女這層身份, 作為兩個獨立的人,譚幼瑾也能欣賞她的好處。她也知道母親愛她, 但那是基于血緣關(guān)系, 誰是她的女兒她都會愛。如果沒有這層血緣關(guān)系, 譚幼瑾幾乎可以肯定, 她的母親不會喜歡她本人。

    譚幼瑾并沒有找一個女偶像來學(xué)習(xí)言談舉止,她很久沒有偶像了。但她現(xiàn)在表情管理得很成功。平靜就像她的鼻子嘴巴眼睛,仿佛生來就長在她的臉上。即使于戡的膝蓋撞到她的膝蓋,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臉上也沒露出破綻。

    她能經(jīng)受得起一切,但禁受不起一個人的熱情。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仿佛定時炸彈的倒數(shù)計時器,每響一下,好像都離危險更進一步。她集中全副精力應(yīng)付他,怕一著不慎就暴露出她其實并沒有和年齡匹配的鎮(zhèn)靜和熟練。

    相比喜歡,她并不怕別人對她的反感憎恨。越是反對討厭她,她越能我行我素,堅持自我;但她禁不住強烈的喜歡,她知道自己很可能為了維持那喜歡,最終失去自我。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這一刻應(yīng)該是真喜歡她的。她不愿打碎自己在于戡心里的像,雖然他在心里為她塑的像實在是不堪一擊。

    于戡終于想起來抬頭看譚幼瑾,他第一次和她離得這樣近,卻沒在她的臉上捕捉到同樣的熱情。

    于戡逼視著譚幼瑾的臉,譚幼瑾的表情簡直像是在某個研討會或者是優(yōu)秀教師的頒獎現(xiàn)場。他拍片時,最怕遇到這樣的演員,只顧著自己上鏡好看,喜怒哀樂都用一套拍廣告片的表情。譚幼瑾倒不怎么在乎自己好不好看,但很在乎自己得不得體。他不得不承認,他的這位譚老師好像從來沒有失態(tài)過。但太他媽得體了。

    譚幼瑾避開于戡的注視。簡直是一雙食rou動物的眼睛,在注視他選中的獵物。很快,譚幼瑾在于戡眼里發(fā)現(xiàn)了失望,那失望簡直像是食rou動物發(fā)現(xiàn)自己追逐已久的獵物是一株植物。

    于戡的眼睛沒有一秒離開過譚幼瑾的臉,生怕把她給看錯了。

    他十九歲的時候,自命為他老師的譚幼瑾告訴他,心面合一心口合一是京戲的事,只有京戲才會把好壞中jian畫一個臉譜焊在臉上,心里想什么馬上唱出來,生怕觀眾看不出來;電影不一樣,生活則更是另一回事,一張木然的臉下可能有一顆極為敏感的心。

    于戡把譚幼瑾當年說給他的話重復(fù)了一遍,他看著譚幼瑾的眼睛對她說:“你還說過,生活里的好演員和戲劇里的好演員是兩碼事,戲里的演員太在乎自己的形象就出戲,在生活里恰恰相反?!?/br>
    但生活里再好的演員,在一厘米的距離內(nèi),也會露出破綻。

    于戡看著譚幼瑾的眼睛:“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br>
    譚幼瑾面上只有一瞬的恍惚,但馬上微笑道:“現(xiàn)實和理想總是有點差距?!?/br>
    一個太擅長旁觀的人,在自己的故事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在別人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真實的她不如他的想象,也是她看過的結(jié)局之一,并不陌生。

    “好像一件事剛發(fā)生,你就預(yù)設(shè)了最壞的結(jié)局。好像你一旦流露出脆弱,我就馬上會向你的軟肋捅上兩刀?!?/br>
    這句話不在譚幼瑾的意料之內(nèi),她暫時忘記了管理表情,他到底比別人更了解她。但是在她和他最初的時候,她其實并沒有預(yù)設(shè)最壞的結(jié)局。

    換她十幾歲,有人表示我懂你的脆弱,她恐怕要掏心掏肺。但她喜歡現(xiàn)在遠勝過成年之前,未成年的時候,不能夠自力更生,成長太依賴父母的愛和他人的善意,而她偏是個不太討喜的孩子。在她最想要依賴別人的時候,她沒得到;現(xiàn)在她終于能夠完全靠自己,更是完全不想了。

    眼下她并不指望跟人共擔(dān)悲傷,彼此能分享快樂就可以了。她對于戡的話竟控制不住的反感,他是要她向他暴露全部的脆弱嗎?然后證明她確實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她微笑著嘲弄他:“所以你是在進行電影人物心理分析嗎?”

    譚幼瑾不喜歡這樣被審視,于戡目光凜凜的,仿佛一個食rou動物看著他的獵物,吃定人家的同時又露出一臉無辜的神氣。因為這獵物不肯主動剖開自己的心給他看,心里還有點兒受傷。譚幼瑾不喜歡他這樣,他在感情上被人給慣壞了,仿佛他沒得到例外的待遇就是別人的錯。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點兒。我還沒有這么近地看過你的臉。”其實是看過的,在很早的時候,她離他遠沒這么近的時候,他用照相機看她,鏡頭慢慢推近,近得幾乎能數(shù)清她眼里的睫毛,然而不像現(xiàn)在。那時候她眼睛里沒有他。

    于戡離近了,在她的眼睛里找自己的影子。他說:“我四年前就喜歡你,那時候我就以為你知道?!痹絹碓蕉嗟淖C據(jù)告訴他,譚幼瑾根本不知道。

    他一度以為她看出來了,卻故意裝看不見。在有他的場合,她看向每個人的目光都很平均。她甚至也不少看他一眼,因為完全避免看他,也是把他看作特殊的表示。

    譚幼瑾此時完全忘記了表情管理,她看著于戡。她試圖從他的話里歸納出兩個有用信息:他早就喜歡她;對此她早就知道。前者她存疑,后者則完全是假的。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畢竟你那么善于從電影里發(fā)現(xiàn)別人愛情的蛛絲馬跡,而那些細節(jié)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庇陉F(xiàn)在完完全全地知道,她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么善于發(fā)現(xiàn)別人的愛情,輪到自己,卻要親口說出來才去思考這可能性。

    他那時候太想平視譚幼瑾,可越想平視她,他越是高估了她的能量。等到他離開了學(xué)校,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社會人,回過頭看譚幼瑾,她的處境也并不比他好多少。她不過是剛工作不久,還因為堅決反對已成熟飯的師生戀得罪了校里頗有能量的前輩,即使他不是她嚴格意義上的學(xué)生,涉及不到什么利益輸送,真和他有什么只會讓弄得很難堪。

    于戡繼續(xù)說:“我以為我不用你的錢,咱們的關(guān)系就有轉(zhuǎn)變的契機,結(jié)果……”沒說完他自嘲地笑笑。結(jié)局他們倆都知道。

    她比他資歷高比他年紀大比他有錢,他在她面前所謂的好強最終都演變成了逞強,而她就在一邊微笑著看他,好像早就把他看透了。在確定她對他完全沒有男女方面的好感后,于戡以一種近乎自衛(wèi)的方式和譚幼瑾斬斷了聯(lián)系。

    “那時候我拒絕你說要和別人見面,其實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對我有一丁點的在乎。結(jié)果你特不屑,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垃圾……我當時確實很可笑。”

    這么說的時候,于戡已經(jīng)可以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以前的自己。當時他說和蘇顰有約,事實上他早就拒絕了蘇顰的邀約。他根本不想見蘇顰,蘇顰和他說,譚幼瑾這么聰明,而且年紀資歷擺在那兒,她都看出來了他對譚幼瑾有意思,譚幼瑾本人怎么會看不出,她只是裝不知道。蘇顰讓他不要再瞎想了,省得譚幼瑾在學(xué)校難做人。蘇顰是周主任最喜歡的學(xué)生之一,一個例外,她學(xué)習(xí)成績和平均水平還有些距離。因為周主任的關(guān)系,蘇顰得到了譚幼瑾幫她無償補文化課的機會。她文化課能達標,和譚幼瑾頗有些關(guān)系。蘇顰時不時傳達些譚幼瑾母女的新聞:母女關(guān)系好極了;譚幼瑾的文化課成績可以上最好的綜合性大學(xué),卻來了本校,也得到了她母親的支持;譚幼瑾很善良,小時候經(jīng)常被騙子騙錢……

    譚幼瑾就這么聽著,仿佛是一株真的植物。于戡還她錢是因為喜歡她?他早就喜歡她?

    而且他還以為她早就知道,

    電影可以一遍遍地看,還可以慢速回放,但她并不怎么看他。她大多使勁都在聽,聽他的聲音和他說話的內(nèi)容。

    譚幼瑾從來沒像拉片子一樣一幀一幀地回憶過去,此刻她被迫回憶以前,好些時刻定格成了照片。那時于戡確實待她有那么一些不同。那些論據(jù)可以得出許多論點,唯獨不能是“他喜歡她。”她的師生倫理觀不能允許她往那方面想。

    事實上,她連一秒鐘都沒往那方面想過。她從來都反對師生戀,不止一次公開諷刺找在校女學(xué)生的老男人,要是和于戡有點兒什么,這些人都會看她的笑話。

    “我四年前就喜歡你,一直到現(xiàn)在?!彼恢笨粗半y道你現(xiàn)在還沒看出來嗎?我掩飾得沒那么好吧?”

    他在諷刺她,一個徹頭徹尾的理論派。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第 37 章

    ◎比誰都熱情◎

    他四年前就喜歡她?譚幼瑾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他喜歡的不過是他的一面——作為一個老師的一面。

    作為老師, 她把自己的最好一面展示了給他。她的職業(yè)素養(yǎng)也不允許她向他展示她的陰暗面。

    “我相信,“她沒有說出后面的話,停頓了幾秒后也沒能完整地說出她相信他喜歡她,她相信他很早以前就喜歡她, 可即使以前就知道, 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他是她十幾歲二十歲一定會喜歡的那種人, 不因為別的,單只因為他的熱情。如果她十幾歲的時候他用現(xiàn)在這種眼神看她, 她會避開他的目光, 然后在心里一遍遍想他的側(cè)影,落實在筆上, 然后鎖在抽屜里,誰也不給看。

    但現(xiàn)在, 羞怯這東西已經(jīng)從她身上抽走了,一點兒不怕十幾歲的自己突然還魂。

    譚幼瑾微笑著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但你知道, 這感情總有一天就會過去的。這樣的事你應(yīng)該也見過不少。”她見過太多對自己老師前輩有好感的人, 脫離了那種處境, 感覺自然就消失了, 甚至覺得當時陷入這感情的自己可笑也說不定。于戡可能因為意外中止把這感覺維持了下來, 但總有一天會過去的。

    “我不準備讓它過去。”

    譚幼瑾從沒想過于戡竟會給出她這樣一個答案。他竟然以為自己是個例外,他對她的感情永遠不會成為過去時。他此刻喜歡她, 并且認為他會一直喜歡她。他說得很堅決, 好像他說話管用似的。

    譚幼瑾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例外。雖然她覺得那種她理想的感情存在,但她并不認為會發(fā)生在她身上。上天從未眷顧她, 所以她從也沒有過期待。

    但譚幼瑾沒法對于戡說你以為你是誰, 竟然以為命運的劇本會按他一開始設(shè)定的大綱運行。她太理智了, 但她只能被不那么理智的人吸引。

    “我為什么要讓它過去?我不會讓它過去的?!坝陉檬种割^去數(shù)譚幼瑾的頭發(fā), “你有三根金色的頭發(fā)。”

    好像是吧,她沒有細數(shù)過,不是三根就是四根。

    于戡一面看她,一面跟她描述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鎖骨手臂。譚幼瑾的側(cè)面很單薄,和十幾歲時沒什么區(qū)別。她讀高中時才來生理期,別人為月經(jīng)痛苦的時候,她為沒能有生理期而苦惱。她好像永遠不能和其他人同頻。

    于戡簡直像是她身體的游客,處處散發(fā)著好奇心,仿佛發(fā)現(xiàn)哥倫布對新大陸的感情。而譚幼瑾對她的身體,則像是土著對本地?zé)衢T景點,基本了解卻缺乏探究的興趣。